54【四大淫才】（4）
上了飯桌，五人的關係明顯熱絡了很多。
四個人也就只有黃霑粵語講的純正流利，沒辦法，人家正牌廣州人。
金鏞粵語從來就沒講好過，可以認為他根本不會說粵語，只懂得聽。
倪框粵語講的倒是流利，但是有很明顯的口音。蔡闌講的粵語也是一口潮汕口音。
「這應該也是開了很久的一個店了？」黃粘也是第一次來這家店，問道。
「以前在九龍城寨裡面，他的爸爸.……那麼爸爸現在在外面那個是他的孫子，第三代了。」蔡闌點頭，拿出早上買的吃的，指著外面招待客人的老闆道。
徐文輝好奇：「就這麼一間店？」
「這麼一間店要請十幾個人。」蔡闌點頭。
徐文輝道：「香江人這點好牛，就一間小店別看小但生意很好，然後能夠開很多，幾十年。」
「他們都駕名車的。」蔡闌淡淡道。
「是吧，很牛。你看：我們不設套餐沒有分店。」倪框拿出菜單，念出來道。
「這種重複的拿一個就夠了。」蔡闌微笑說。
「看過了嗎？上次邵氏安排的試片，《鬼***你人不在香江。」黃粘對那些不感興趣，轉移話題道。
「一回來就即刻到戲院看了。」蔡闌說。
鬼***這個徐文輝也是欣賞過，是李瀚詳剛拍的香艷鬼片，內含『變牛』『畫皮』『挖心』『三寸金蓮』。
徐文輝卻是沒想到會聊到這個話題，臉色有些古怪，說好的四大才子呢！魂淡！！！
一怔之後，徐文輝很迅速的就融入了話題，淡笑道：「雖然是香艷片，但劇情緊湊引人入勝，拍攝細節都做的非常好，甚至包括那時候的三寸金蓮！」
「裡面還有畫皮，看過聊齋志異的人就知道。」聊到這個，倪框擠眉弄眼地看著旁邊的人，興奮地道：「絕對忠於原著。」
「那幾場『大戰』戲呢？」這是必然的問題。
「我覺得拍得很好。」金鏞說。
徐文輝：「.……」
「後半段，應該是取材自《畫皮》吧？許多鏡頭畫面和動作細節與胡金全的《陰陽法王》如出一轍。」金鏞淡淡笑道。
《畫皮》本是《聊齋志異》里一個相當恐怖的故事，但在李大導對艷x情畫面著力描繪之下，加上胡錦、余莎莉及林洋洋三大艷星，《鬼***成了一部：香x艷x誘x人的風月片。
「哈哈哈哈。」倪框魔性的大笑四聲：「沒什麼大不了，可能是這類電影看得太多。」
黃粘這猥瑣壞叔叔，成功勾起了眾人興趣，一群人猥瑣地躲在角落，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議論著。
「在堂堂皇皇的戲院上，這幾場戲已推到了極限，就算外國觀眾，也看得瞠目結舌。」蔡闌說。
「是呢是呢，那大臀，我都想狠狠拍幾下。」
「誰不是，對那種想給又不給的女人，誰都想在她們的屁股上打幾下。」大家都笑了出來。
……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非常猥瑣。
徐文輝的三觀真的被顛覆了。這段時間徐文輝和他們打成一片，也沒少開這些葷笑話。
「我們這都不算什麼啦，邵先生吃飯時候才最喜歡講黃x色笑話。」蔡闌不以為意。
徐文輝只感到天雷滾滾，前方高能：「六叔？」
「是！」
徐文輝信了你的邪，吃驚道：「我一直看他長著清瘦，覺得是一個很嚴肅，有威嚴的人呢！！」
「不不不，他很愛笑的，平時。」蔡闌卻連連搖頭。
說起來，這輩子對蔡闌影響最大的人當屬邵六叔，因為他老爸在邵氏工作的緣故，蔡闌可以說是邵六叔看著他長大的人。
是非常信任他的，從島國留學回來就一直對他委與重任。
……
「那都是世人強加於他的臉譜啦。」金鏞也笑了。
金鏞是除蔡闌外，跟邵六叔最熟悉的人了。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相互熟識也不叫人奇怪。
徐文輝問金鏞：「您認為胡錦，美嗎？」
「美講不上，是可愛的，你呢？」金鏞反問。
「李瀚詳拍女人，可以愈拍愈美，他拍攝風月片肆無忌憚，揮灑自如。」蔡闌說。
徐文輝是導演，絕對有資格評論：「李導的片子，勝在韻味。哪怕風月片，那世情百態情致韻味也是一等一的。記不得跟哪兒看過句話，「精緻著放蕩」，形容他片子還蠻合適。」
「可是那種床上戲，現在的很多女人，就接不下了。」黃粘點頭又搖頭。
大家都同意這個講法。
「對了，我聽人說，前幾天李瀚詳去你的片場找你了？」蔡闌忽然對徐文輝問。
「這你都知道。」
「圈子就那麼大，什麼事稍稍一吹就傳開了。」
「是不是找你拍風月片？」
「這個『找你』兩個字說的好。」金鏞笑了，好猥瑣。
「不是，我找他合作。北上拍戲。」
「北上？」倪框皺眉。
金鏞、黃粘和蔡闌都奇了怪了，等徐文輝解釋清楚緣由，大家才恍然大悟。
「你膽子真大！」四個人幾乎同時道。
徐文輝苦笑一聲，不想在這事多聊。
不過聊起片子，他想到自己的那部虐劇，於是道：「對了，沾兄，還有蔡闌老哥，你們兩個能不能過來幫幫我？我這邊缺人手啊。」
「你自己能寫歌，叫我幹嘛？」
徐文輝：「我過段時間打算開一家唱片公司。」
「什麼，唱片公司？你還真敢想啊，你有渠道嗎？你知道要多少錢嗎？有經驗嗎？你有歌手嗎？」黃粘一連追問了幾個問題，深怕他不知道行情。
「渠道問題，有錢就不是問題，直接買下一家唱片公司不就有了嗎？至於經驗，這不是正要找你來幫我嗎？另外歌手？」
徐文輝很有信心道：「佳視，紅劇演賈寶玉那個年輕人，就是我打算培養的人。」
「張國容？」黃粘哇了聲。
「你知道他？」「發布會的時候，看見了，長得很貴氣，他演賈寶玉確實再適合不過，聲線也有特色，就不知道唱的怎麼樣」
「那麼說定了？」「關鍵你有錢嗎？」
「戲拍完不就有錢了！」
「你還真自信，行，到時候再說吧。」黃粘想到自家正在虧損的廣告公司，有些頭痛道。
徐文輝把目光又望向了蔡闌，這個可是真正的電影全才啊，而且自己早就想換監製了！
自己公司那幾個傢伙，三腳貓功夫不說，不專業不說還很慢，徐文輝要不是找不到人早把他們炒魷魚了。
而蔡闌做監製，則多少有點水到渠成的宿命感，做監製要求他在片場這裡走走，那裡看看，什麼都要學，什麼都要會，這是一種職業的預備，以便哪天不做監製了，片場還有他另外的容身之處。
徐文輝就想要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監製，當不成監製，讓他做其他工作也是沒問題的……
「？」
「你想請我去你那做監製？」蔡闌也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事實上他在邵氏乾的好好地，吃飽了撐的才去徐文輝的小公司上班。
不過徐文輝知道他在邵氏其實呆不了幾年就跑去嘉禾做事了。之後還跑去開電影公司，拍的風月片還很有市場，縱橫了幾十年，了不起。
「我現在擔任邵氏《猩猩王》的製作人，還要一個多月。」蔡闌搖頭道。
「《猩猩王》？邵氏今年投資最大的一部影片吧？！！」倪框也來了興趣。
在座諸人都來了興趣，紛紛向蔡闌詢問起來。
「打定了要做世界性發行的主意，所以自然也不惜血本，不僅從『腳盆雞國』請來第一流的特技指導，還特意從德國請來女明星伊芙蓮嘉。」蔡闌點點頭。
「漂亮嗎！」金鏞、倪框、黃粘脫口而出。
徐文輝：「.……」
「.……」蔡闌。
「嘿嘿，你繼續說……」
「單是從國外購得的那部幕前攝影系統機器就花了五百萬港幣。這部機器全美只有四架，亞洲有三架，分別被泰國王子、島國東寶和邵氏購得。加上膠片、場租、片酬等其他六百萬的花費，該片製作成本已愈千萬。「蔡闌回憶說。
金鏞、倪框、黃粘和徐文輝聽得都驚異不已，要知道，即便是當年的香江票房冠軍《發錢寒》收入也只有770萬而已。
徐文輝心中暗道，投資是不小，不過撲街的更慘！！
想到此，徐文輝笑眯眯道：「沒關係，一個月我等得起，到時候你來我這幫我吧！」
「可以。」蔡闌沒有拒絕。事實上，他是很自由。
······
五個人這一聊，聊了很久。從吃，聊到電影，又聊到女人，天南地北，一群老男人反正聊得很高興。
高興了就喝酒，現在香江最流行的酒就是白蘭地，所以幾個人都要了一瓶白蘭地。
金鏞、倪框、黃粘和蔡闌，還有徐文輝，各自舉起酒杯，笑道：「為友誼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