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羅秀的溫柔
“這是我最近從凱爾維斯大師那裏拿回來的最新板甲,我給它命名為護衛洛德之鎧。”馬歇爾略帶幾分得意地向尤金芬妮莊園的騎士介紹他的鎧甲。
鐵蘭羅行省鎧甲設計大師凱爾維斯,為馬歇爾量身打造了一套板甲,製作精良的板甲重量不超過六十磅,上邊鑲嵌有精美的紋飾,胸口的護甲用琺琅描繪了一個聖鑰標記,標誌著馬歇爾已經獲得守護教義的神威權能力量。
馬歇爾的騎士侍從小心翼翼地為這套被馬歇爾取名為“護衛洛德之鎧”的板甲上油,關鍵部位的接合處,必須保持最完美的潤滑狀態。如果妨礙了騎士在戰鬥時的靈活度,這種妨礙往往會導致騎士的戰敗甚至死亡。
麥格瑟裏德家最新打造的鎖子甲,也是由凱爾維斯設計,然後將設計圖紙出售給麥格瑟裏德製造。這種鎖子甲據說一共十八萬七千六百五十四個環扣,重量低於三十鎊,可以抵禦鐵十字弓和劍類武器的單手劈砍,細密的環扣結構,就算是破甲箭的尖銳箭頭,也無法真正傷害到鎧甲保護的身體。這種鎖子甲的靈活度要超過板甲,但是防護能力還是遠遠不如板甲。
凱爾維斯製作的板甲“護衛洛德之鎧”,關節處鉸接潤滑良好的話,穿著它的人甚至比穿著一般的鎖子甲動作更靈活。這種板甲目前隻提供給坎斯拉夫家族的騎士。
馬歇爾除了想要進入槍與花騎士團以外,最重要的追求,就是獲得洛德騎士勳位。作為代表騎士榮譽最崇高體現地洛德勳位。由櫻蘭羅帝國皇帝頒發,它和法蘭王國的聖加百列勳位,神聖日諾曼帝國的金雀勳位,一起被稱呼為多米尼卡大陸最貴重和最具權威的勳章。
櫻蘭羅帝國的洛德勳位由地位最高的二十五位騎士組成,如今地洛德勳位獲得者包括安德烈公爵,費迪南德團長。坎斯拉夫伯爵,哲羅姆將軍等帝**方重臣,以及皇室宗親如米格拉茲親王。亞都尼斯公爵。
按照櫻蘭羅帝國一貫的尚武重軍風格,洛德勳位一般隻頒發給軍方重臣或者在戰場上英勇殺敵以及對皇室忠心的騎士。即便是國務院總理大臣菲爾蘭多也是在叢仕之後地五十年才獲得,深得加布裏爾三世信任的瑪吉斯家族,在曆史上也隻有一任財政大臣和菲爾蘭多獲得了洛德勳位。
洛德勳位不像爵位可以世襲,可以說洛德勳位是個人奮鬥地最高成就。
馬歇爾為自己的鎧甲取名“護衛洛德之鎧”足以說明他的理想,或者說野心,誰都知道洛德勳章的獲得者是絕對的皇帝心腹重臣,如果馬歇爾獲得這個勳位,為了家族的榮譽和發展,坎斯拉夫伯爵會考慮讓馬歇爾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
這種野心。馬歇爾當然不會承認。他和自己的哥哥關係良好,被稱為貴族家庭的模範兄弟。
在兩個騎士侍從的幫助下,馬歇爾穿上了他地鎧甲,三個侍童小心翼翼地用夾有棉花地長條白色護墊包住他的腦袋,這樣可以防止他摔倒時被堅硬的頭盔撞成腦震蕩。
有文學評論家和曆史學家考據,蒙紮忒小說角色中的唐吉士的原型,可能曾經真的是一個騎士。隻是因為在戰場上摔倒。腦震蕩讓他變成了白癡,所以才會向風車發起挑戰。
穿上精美鎧甲的馬歇爾。別上古樸地騎士勳章,掛上亮閃閃地金色胸鏈,腰間還有鑲嵌著黃色寶石的腰帶,最吸引人注目地是馬歇爾鐵臂手套上的尖刺,這些尖刺除了能夠起到攻擊作用以外,還能在格擋敵人劍鋒的同時反扣奪劍。
馬歇爾在這些尖刺上纏繞了一根根銀線,從手套上垂了下來,在光線的照耀下閃耀奪目,他認為這樣可以妨礙敵人的視線。
這些種類繁多,琳琅滿目的裝飾品,雖然在戰鬥中是一種累贅,但卻為馬歇爾贏得了不少女人的注意,甚至連芬格爾斯小姐,也覺得馬歇爾此時像極了騎士小說裏拯救公主的英雄,隻是風度和氣質差了點。
“夏洛特莊園離尤金芬妮莊園並不遠,取套鎧甲需要這麽長時間嗎?如果你害怕了,直接投降,我也不會為難你。不要再拖延時間!”馬歇爾手持鋒利的騎士長劍,氣勢十足,盡量展現他的信心和對陸斯恩的輕蔑與不屑。他的這柄長劍的劍柄是鑰匙造型,和通常護教騎士,聖鑰騎士團騎士用的是一種類型。
“馬歇爾騎士,耽誤你的時間,我深感不安。但我覺得,有芬格爾斯小姐在,欣賞她那美麗的容顏,就算是千年,也會在一歎之間而過,馬歇爾騎士,有這樣一位美麗的小姐陪同,你還覺得無聊嗎。很抱歉,我無法理解你這種忽視瑰麗容顏的態度。”陸斯恩踱步間又走到了芬格爾斯的身前,和那雙眉角都流露出柔柔風情的美麗眸子深情對視。
不管是陸斯恩,還是芬格爾斯,都具有貴族與生俱來的表演天賦,一個貴族的氣質之所以有別於平民,其中很顯著的一點就是,他們能用蘊含優越感和精致生活養成的獨特舉止言行表現自己。
充滿表演味道的貴族式語言和甜言蜜語時自然的深情眼神,是貴婦人小姐和紳士們玩挑逗引誘曖昧遊戲必備的才能。
如果不是奧斯頓先生坐鎮,莎芭斯蒂安毫不懷疑這場所謂的友誼比武,很快就會在陸斯恩一再的言語挑動下,變成馬歇爾秉持你死我活精神的搏殺。
陸斯恩的鎧甲送來了。
他沒有想到,來送鎧甲的居然是老管家蘭德澤爾與護院騎士藍斯特羅,以及夏洛特莊園最精銳地十騎士。
旁人或者無法猜測夏洛特莊園的護衛力量有多強。但雷蒙德可時刻關注他的同行蘭德澤爾,這位子爵管家親自訓練出來的夏洛特十騎士,他們的坐騎都是純種的塞爾塔馬,這些塞爾塔馬有著完整地血統譜係,上溯三代的祖先就必定有一匹是在戰場上赫赫有名的戰馬。當它們還是小馬駒地時候,它們就能夠售出天文數字的金幣。
最優秀地塞爾塔馬。售價超過一千個金幣也不稀奇。
隻看這些坐騎,就可以想象十騎士花費了夏洛特莊園多少心血,他們的強大攻擊力。隱匿於夏洛特莊園表麵的安靜典雅。
那份內斂的殺氣,卻在陸斯恩和馬歇爾的決鬥前。伴隨著蘭德澤爾先生,完全壓住了尤金芬妮莊園訓練廳內有些燥亂的氛圍。
即便是身著便裝,麵無表情走入騎士廳的這些夏洛特騎士,已經讓尤金芬妮莊園一些看熱鬧的膽小仆人偷偷溜走了。
藍斯特羅看了一眼馬歇爾,目光在那手套上的銀絲停頓了一下,像看到一個小醜。
蘭德澤爾率領眾騎士向奧斯頓和芬格爾斯,莎芭斯蒂安修女見禮,因為蘭德澤爾擁有子爵爵位,奧斯頓也站起來回禮。
“請原諒。沒有接到邀請就冒昧來訪。克莉絲汀夫人十分懷念在蘭度理學院和奧斯頓先生共同學習地時光。並且希望奧斯頓先生原諒因為格利沙爾塔小姐對於陸斯恩騎士地愛護,而做出了侵犯尤金芬妮莊園的舉動,這裏是夫人的親筆信,夫人交代,讓我親手交給奧斯頓先生,再次就無禮之處,請求你的原諒。”摘下禮帽。握著手杖的蘭德澤爾先生依然是一副管家的口吻。但他那份氣度,卻又非常符合他的子爵身份。掏出一封典雅黃顏色地信封交給了奧斯頓先生。
看著信封上古典味道地艾瑞亞字體,奧斯頓仿佛能聞到一股讓人沉醉的香味,他甚至在想象,當克莉絲汀夫人寫這封信時,那種優雅知性地美感,一定能夠滲透紙背。
奧斯頓先生收下信封,卻沒有馬上打開,他從未想到夢中的女神,會給他來一封親筆信,雖然信裏的內容可能隻是貴族式的客套致歉詞,但他依然想一個人的時候仔細回味。
“這是我的榮幸,如今已經不是貴族領地神聖不可侵犯,騎士越境等於入侵的時期了。見識到夏洛特莊園騎士的風範,我十分欽佩羨慕。”奧斯頓先生的回答也十分有禮,一個隱忍的貴族,甚至能做到唾麵自幹而微笑不語的境界。雖然很有可能這個貴族獨處時,就會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但他們彼此麵對時都會保持著表麵的和善友好。
更何況正如他所說,家族騎士在未得到邀請時擅自進入他人的領地,已經不是一種表示敵意的行為,雖然有一點點讓人心理不舒服,感覺到對方在示威,但奧斯頓先生的不悅已經完全被克莉絲汀夫人的來信打消了。
馬歇爾有些後悔,為什麽自己隻帶了兩個騎士侍從和三個侍童,剛才應該多叫幾個幫手,論騎士的數量,有著騎士家族之稱的坎斯拉夫家族,可不輸給任何人。
陸斯恩的鎧甲,裝在一個古銅色的漆木箱子裏,陸斯恩走到蘭德澤爾先生身前,低聲問道:“老管家你怎麽來了?”
蘭德澤爾先生微笑起來,他的臉上有著和菲爾蘭多總理同樣經過歲月雕琢的深邃溝壑,“小姐有些話要轉告你。”
“小姐說,你最大的本事不是和別人比武,而是用甜言蜜語哄騙女人,她昨天就提醒你了。雖然你做這種蠢事和她無關,但是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裏,她有些不高興。”
“今天晚上的晚餐,她要吃你做的白海阿加絲藍帝王蟹,老布尼爾的手有些抖,不能把蟹肉取整齊剔透。如果她吃的不好,她會很生氣。”
“她也不希望看到你在服侍她的時候,露出皺眉的表情,所以你最好不要受傷。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她很關心你,隻是不想看到你皺眉的樣子,影響她進餐的心情。”
“還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說過一生都是她的仆人,要永遠服侍她,如果你做不到,她會覺得你是個背棄承諾的男人,她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在你惹她生氣之後,輕易原諒你。”
蘭德澤爾看著沉默的陸斯恩,拍了拍他的肩頭:“小姐的意思應該是,她很擔心你。”
陸斯恩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個驕傲的小女孩,在和蘭德澤爾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定側著臉,她絕不會讓蘭德澤爾看到她眼睛裏那種叫“擔憂”的東西。
“請你和藍斯特羅先回莊園告訴小姐,陸斯恩從來不曾讓她失望。”陸斯恩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半眯著的眼睛,讓人無法從他的眸子裏看到些什麽。
蘭德澤爾看了一眼借口身著鎧甲,不方便沒有過來見禮的馬歇爾,輕輕搖頭:“我們把你單獨留在這裏,回到夏洛特莊園之後,以小姐的脾氣,會把我們丟到伊蘇河裏抓晚餐準備要用的大馬賽沃魚。”
“這隻是一場普通的決鬥而已。小姐想的太多了,無關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名譽。”陸斯恩倒是不懷疑蘭德澤爾的猜測,或者這位老管家可以避免懲罰,但藍斯特羅和那十騎士,羅秀不會和他們客氣。
蘭德澤爾冷冷地道:“我毫不懷疑,在小姐的心裏,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名譽,她也不會這麽在乎。陸斯恩,好好待她。”
“當然,我是小姐的仆人,讓她美麗的容顏上展露微笑,是我最大的榮耀。”陸斯恩避開蘭德澤爾淩厲的目光,這個老管家顯然不會僅僅是個“草坪守衛者”,他握著剪草鉗的手,也曾經剪掉過許多烈金雷諾特家族敵人的腦袋。
但他和所有的老人一樣,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主人,有著爺爺一般的疼愛憐惜和保護欲。
“在商量如何逃跑嗎?”馬歇爾在做了幾個漂亮的劈砍動作,引起人們的觀賞**,驅散了夏洛特莊園騎士們帶來的壓抑感後,再度挑釁,他的話甚至得到了除了他侍從以外的幾個尤金芬妮莊園仆人的附和。
“有人生怕享受不到失敗的恥辱感了。蘭德澤爾先生,不要向小姐透露我在這裏做的事情,請相信我,一切為了小姐。”陸斯恩蹲下身子,打開了那個古銅色的漆木箱子,卻是有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