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黃興他們兩個想的是挺美, 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們想要的方向走。
張紅來到這個村子的時間不長, 然後因為住處的問題, 跟其他知青起了齷齪, 她在別的村子做的事也被傳了開來, 所以她在陳屋村的人緣真的相當一般, 很多事大家都知道, 但是她不知道。
所以,當她看來看去,挑了一戶基本不跟陳建軍家走動的人探口風, 要他寫信舉報的時候,陳桐嘴上答應了,但是一轉頭就去找了陳老三。
他確實很少跟陳建軍家走動, 除非過年過節, 但是這也不能掩蓋他們往上數是同一個老祖宗的事實。
而且不走動就是不親密了嗎?
他們信奉一句話,打斷的骨頭連著筋。
現在有人要對他的兄弟動手, 他嘴上應下了, 背地裏自然就去告狀了, 然後一家人就聚集到了陳大伯家。
陳大伯聽了陳桐的話, 麵沉如水:“我知道了, 你們放心, 她掀不出什麽花浪的。”
既然她這麽不給麵子,他也不用給她留麵子了。
他先跟陳桐,他們隔了幾輩的堂兄說先拖他兩天, 然後到分配活計的時候, 立刻對著張紅特殊關照。
原先他是一視同仁,現在才是他發揮他大隊長的權力的時候。
他會讓她知道,大隊長的權力。
很快,張紅就發現自己被排擠了。因為劉田芳把事情說了,說這個知青想要舉報他家倒買倒賣,要倒買倒賣那一個人能行嗎?那肯定是雙方的呀!
而且因為這個事兒,他們拖陳建軍幫忙帶的東西也再也沒有下次了,那些還沒有買到的收到了自己的錢票,這說明以後隻能自己看運氣去縣城供銷社看了,這都怨上了張紅。
到了一天幹活結束的時候,張紅沒有完成她的任務,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幹了。
反正她這次回去拿到了不少的錢和票,她買糧也可以過日子。
一連幾天,她都這樣,每天她都去問那個被她挑中做突破口的陳桐家裏去問,陳桐每次都是說我要考慮考慮,那是同村的人,我要好好想想什麽的。
張紅把價錢出到了20塊,他們也沒有鬆口,張紅就打算著要不找下一家人了,正要行動的時候,她突然調接到了調令。
陳屋村的大隊長把她的作風上報了上去,說她偷懶,不好好幹活,還花錢向村民購買肉和糧食,飲食奢侈,作風不正當。
上麵的人有人來調查發現屬實,查看上工記錄還有一些農民手上的錢票,發現確實是這樣之後,張紅就蒙圈的被帶走了。
陳大伯並沒有對她下死手,她畢竟有個舅舅在縣城裏麵幹活,得罪死了不好,現在這樣,她隻能夠被平調去更艱苦的地方勞動了,再也不能夠對他們陳家村的人做什麽了,而她舅舅,現在沒辦法,不代表以後也沒辦法。
像張紅這樣子思想不正確的人,是有懲罰的,本身知青下鄉就是為了上山下鄉,到更廣闊的天地去奮鬥,她卻偷懶不幹活,跟人買糧食享受,這樣子的態度不正確。
不過因為買賣的額度都比較小,陳大伯沒有毀了這個小姑娘的意思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就不止是下調到更艱苦的地方了。
看著張紅被調走,陳建軍一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張紅被帶走的時候,比較突然,陳大伯已經把那紙條給毀了,雖然這證據是假的,但還是不要留著比較好,等到她離開了,空口無憑,她說什麽都是汙蔑。
黃興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他的外甥女威脅他,如果不幫她的話,她就說是他指使她這麽做的,到時候陷害別人就為了別人的工作的事一傳出去,他的職位肯定就沒有了,所以他不得不花費人情,幫她找了個不錯的地方,但也就是這樣了,他不想再跟這個外甥女再多說一句話。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紅沒有想到是這麽一個後果,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她還沒有回城,怎麽突然就被調到了更窮的地方,這個地方她聽說過的,因為這是出了名的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
他們這片地界吃不飽,是正常的,但是要餓死人還是比較很罕見的,但是在這個窮山惡水的村裏,餓死人的事還時有發生。
她不願意,所以找了舅舅去鬧,成功的換了一個比較好的地方,隻是她仍舊不甘心,但是沒有了錢和票,又不認識出去的路,隻能在那裏安分幹活養活自己,而且因為她的事傳到了這裏,被認定是一個不安分的人,緊緊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為此,她好長一段時間都失去了自由,連回家去哭訴都不行。
陳建民在水泥廠裏麵工作了幾天,有人帶著他,加上技術含量不怎麽高,普通的他已經應付得來了,這確實是一份需要下力氣的活,手上沒有一把力氣,根本幹不來。
他記著爸和大哥的話,做事勤快,嘴甜,早到晚退。
別人急著回家,他不急,所以可以留下來把收尾的活幹了,因為這樣,跟他一起共事的幾個人對他印象都不錯,而且他們這裏包吃,因為他們幹的是重力氣的活,吃的不錯,每天都有一個白麵饅頭,每天也都會見一點葷腥,比起家裏吃的,那是好太多了。
而且這個雖然說需要下力氣幹活,但是比起秋收搶收的時候,還是要輕鬆多了,最起碼它是可以挺直腰板的,也可以換班喘口氣。
幾天就習慣了這裏的節奏,到了休息日的時候,帶著省下來的一些食物帶回去給家裏的兩母女改善夥食。
柳蘭看著好些天不見的丈夫,也有些不習慣,嫁過來之後他們就沒有隔這麽久才見的。
等到他下一次再回來,那就是放年假了。
陳建民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雖然做了不夠一個月,但是管事兒的已經跟他說,可以把他這個月的工資給他,好好過個年,年貨也會給他一部分,當然,大頭不是他的。
能夠有就是意外的驚喜了,陳建民真的不挑。
陳建軍覺得事事順心,他給弟弟找了份臨時工的活,可以小掙一筆,大姐那邊懷孕,現在月份大了,一切都好,張紅這個盯著他家的攪屎棍也被趕走了,沒有了威脅,他農場的豬也賣出去了,成功的換取了輔助機器人一個,把他從大量機械的勞動中解放了出來,輕鬆了很多。
現在他的工作告一段落,可以放年假了,所以年二十五的時候,他就大包小包的帶著他的年貨回了家。
陳建明要比他的晚一些,突然多了個訂單,要到年28才放假,辛苦是辛苦,但是福利也漲了,他樂意,柳蘭也很樂意,多做幾天算什麽,有錢就行,反正家裏有她在,她可以把事情都做得妥妥帖帖的。
今年除了小孩子,陳建軍一家人都沒有做新衣服,最起碼表麵上的新衣服是沒有的,做也是做那些穿在裏麵的,不打眼的東西,招待別人的吃食比去年的也要差一些,但是他們自己吃的就豐富多了。
年前他還收到了一包海邊寄來的幹貨,鮑魚,海參,魷魚,蝦幹樣樣齊全,加上陳建軍農場特意留著的十斤五花肉,公司福利發的三斤肥肉,村裏發的大肥魚,七七八八的,可以過一個豐盛的年。
到了年二十八,陳建民回來的晚上,村裏很熱鬧,因為有放電影的會過來他們村。
是地道戰了,放過好幾遍了,基本都看過,但是聽到要放電影了,大家仍然很高興,不論是大人小孩,都在年二十八那天早早的搬好小凳子占位。
大人的說話談笑,小孩的嬉鬧,加上四周的燈光,比過年還熱鬧。
其他村的人聽到了消息,有空閑的,早早的就吃了飯,搬著凳子過來湊熱鬧。
這是很常見的,無論哪一個村,有這種盛事,其他村的人隻要有空,距離不是太遠,他們就願意摸黑過去看熱鬧,看一場電影,可以讓他們樂叨好些天。
陳建軍對這個電影是不感興趣的,看過的電影在他看來都沒有重複觀看的必要,那些情節什麽的都看過了。
但是對於娛樂相當匱乏的其他人就不是這樣了,難得看一次電影,看過又怎麽樣。
所以陳建軍留在家裏看兩個小孩,其他人包括許曉,早早的就去霸位了,陳建強和陳向娟更是,隨便吃了幾口就說我們先去幫你們占個位啊,跳著離開了。
小團子可以顫顫巍巍的站一下,很快就會坐下或者撲下去,爬倒是熟練了,陳建軍看他們兄妹時不時的就想越過他從床上爬下去,他就把他們放到木欄床上,然後塞給他們兩兄妹各自一根長長的紅薯幹,用它來磨牙,嘴裏有了吃的,這下他們就消停了,陳建軍鬆了一口氣,他還不如跟著去看電影呢,好過一個人在家看孩子。
坐了一會兒,他的意識沉浸到了農場裏麵。
既然有閑工夫,他不如打理打理農場吧。
他正收獲著,突然聽到了哭聲,立刻出來看看小團子他們的情況,這一看,發現他們正口水橫流的磨著牙呢,沒有哭啊,聲音是從隔壁傳出來的。
他走到門邊一看,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大嬸抱著隔壁家的小孫子匆匆離開的背影,哭聲也戛然而止,陳建軍看了好一會兒,那個人不認識啊,隔壁家有這麽一個親戚嗎?
他擰了眉,突然想到陳大伯家被拐走的堂弟,悚然一驚。
悄無聲息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