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雖然鍾岐雲知道謝問淵那句“我明日休沐”, 隻是單純的告訴他明天休息不上早朝罷了, 但鍾岐雲還是忍不住多想了。


  你明日休沐, 那便是說我明天可以邀你四處遊玩走走, 今夜我是不是就能為所欲為了?

  為所欲為·······

  這四個字從腦子裏竄過的刹那,思維就脫了僵,把控不了了。


  凝視著謝問淵從來都是冷靜沉著的臉,鍾岐雲有點恍惚。


  說實話, 就算心裏早有那種心思,亦不受控製地想過好些次, 但他真的想象不到謝問淵那般時候會是什麽模樣。


  那種沉靜的神色會不會填上潮紅,會不會·······

  “咳咳咳咳咳咳咳······”


  反應過來自己竟是當著當事人的麵胡亂宵想, 鍾岐雲連咳幾聲, 怕謝問淵瞧出端倪,抬頭望月道:“如此的話, 那不若咱們趁此良辰美景,好好暢談對飲一番, ”說著他才又看向謝問淵,笑道:“問淵兄以為如何?”


  謝問淵瞧著鍾岐雲這般刻意掩飾的模樣, 雖說不知他方才那句為何讓鍾岐雲想到了什麽······但恐怕都是不能對他說的事吧。


  謝問淵也不預深究,隻怕問出口,得到的答案亦不是他願聽的。


  隻佯裝未曾看出, 微微點頭:“自是可以的。”


  謝問淵其實說的沒錯, 鍾岐雲確實是餓了。


  因謝問淵讓廚房做些適口下飯的炒菜, 府上小廝將備好的飯菜盛在托盤上拿到雅亭後, 鍾岐雲米飯就炒菜,三兩下就吃得一幹二淨。


  謝問淵忍不住笑道:“是不是廚房備的飯菜少了些?我再讓他們做些送來?”


  “不用不用,我其實已經吃飽了的,謝大人家中飯菜好吃,甚至比往日還多吃了一碗。”鍾岐雲方才雖說要與謝問淵對飲,但他心下還是知道這人疲累,不舍得讓他再陪自己瞎鬧,算著時間府上下人應當已經備好熱水,鍾岐雲便說道:“如今我這飯也吃了,你就回房歇息吧。”


  謝問淵笑言:“遠人兄方才不還邀我舉杯望月嗎?怎麽,這便不想了?”


  “怎會不想!你不知我這幾個月,心頭有多想······“


  想你······

  想見你,想聽你的聲音,想擁抱你,想要·······

  鍾岐雲話未說盡,謝問淵缺從他眼眸中看懂了,他微微側目,避開相交的視線。


  鍾岐雲見狀頓了頓,平複下心頭翻湧的情緒,端起桌上茶水狠灌了一口:“四、五月未見,我自是想好好與問淵兄談天說地的”,鍾岐雲凝視著坐他對麵的謝問淵,“但今日太晚了,我還是想你好好休息,明日再邀你四處走走,也不知你可有閑暇。”


  謝問淵垂眸:“遠人兄遠道而來,我亦曾在海上多次受你照拂,如今你來京兆,當是我盡地主之誼領你四處看看才對。”


  鍾岐雲一聽,喜道:“如此,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謝問淵聞聲不由得笑了笑。


  鍾岐雲雖是催著謝問淵去歇息,但等人離開,他卻是又想了。


  洗過澡後躺倒在床鋪上,路上奔波了好幾日,按理說應當疲累非常的,但此刻他卻沒有一點睡意。


  原本是距離太遠他心裏思念得緊,本以為見到了就能緩解一二,哪裏曾想這見到之後更是想的不行。


  滿心滿腦都在想著離這不過五十米的地方,他心心念念數月的謝問淵就在那裏,越是這麽想就越是睡不著,越是睡不著就越是想。


  反反複複,翻來覆去,磨人得很。


  鍾岐雲覺得躺了許久,但抬眼望向窗外,依舊是如墨的黑夜,絲毫不見要亮起的征兆。


  他實在受不住,便騰的一下翻身起來。


  再然後推開房門就想往外走。


  門外昏昏欲睡的小廝被他這一動作嚇得驚醒,見這鍾老板穿著內衫就跑出來,連忙上前問道:“鍾老板可是有事?”


  鍾岐雲頓了頓,隨後才開口說道:“哦,無事,隻是夜裏熱地有些睡不住,想去那邊吹吹涼風。”


  熱嗎?小廝心下困惑,今日其實算不得熱啊?但想著眼前這個鍾老板能讓自己啊大人留宿府上,定是不能招惹的貴客,他便說道:“若是鍾老板覺著熱,我這就去冰窖取些冰塊來供您納涼。”


  鍾岐雲聞言連忙擺手:“不必,小哥莫要麻煩了。”他這是心熱,又不是體熱,冰塊再多也無用。


  說著鍾岐雲就準備往謝問淵臥房那個方向走去,但那小廝亦跟了上來。


  鍾岐雲側過頭對他道:“你不必管我,我去那邊走走便好。”


  “這······”那小哥有些為難地瞧了瞧鍾岐雲,不知該如何言明。


  鍾岐雲瞬時明白其中意,“哦,是府上夜裏不讓隨意走動吧?”


  “不不不,不是,”若是往常那些來府上做客的大人,他倒是能義正嚴辭地告訴他,確實不讓亂走,但麵對這個鍾老板,小哥有些拿不準應當對他采取怎樣的態度,怕放任他走動讓主子不喜,又怕惹這位貴客氣怒,到主子那裏告上一狀·······

  小哥琢磨了片刻,擦搖頭回道:“隻是夜裏漆黑,府上道路曲折不好尋,還是讓小的替您掌燈帶你前去要好些。”


  鍾岐雲想了想,點頭:“那就勞煩小哥了。”


  小廝垂首:“應當的,鍾老板喚我謝崇便可。”


  “謝崇?你也是謝家人?”


  謝崇聞言一邊搖頭應聲:“不,我是幼時沒了父母流落街頭險些餓死,讓後夫人救下的,因我那時已記不得自身名字,夫人便賜我謝姓。”說著他連忙到屋簷下取了燈,回到鍾岐雲一側,“鍾老板您請。”


  鍾岐雲:“你說的夫人,可是謝大人的生母?”


  謝崇點頭,微微笑道:“是的,夫人溫婉嫻雅,是世上頂好的人。”


  鍾岐雲是聽說過一些謝問淵生母之事,隻知胡言章的夫人與謝問淵的生母是堂表親,謝問淵的母親曲淩怡正是先帝在位時第一任中書令曲步清的獨女。


  出生書香門第、高門大戶,生地清美秀麗、溫婉嫻雅,隻可惜在謝問淵六歲那年就患病離世。


  謝問淵臥房院子不遠,鍾岐雲走到謝問淵臥房前院的廊橋處,就不再往前,隻抬頭越過月洞門,出神地望著那間熄了燈火的屋子。


  謝崇見之有些不明所以,卻又不好去問他在看什麽,隻能安安靜靜地站在鍾岐雲一側給他掌燈。


  鍾岐雲看了許久,卻又難得地生出一絲可望不可及的煩悶,他輕歎一口氣,開口問道:“你們大人十六歲離開將軍府後,就一直住在這裏?”


  曹管家對府上的下人管教地嚴,該說的不該說的,這些下人年歲不大,但大略都是知道的,對與這種世人皆知、或是隨便一查就能知曉的不是秘密之事,他也並不瞞著。


  “也並非一直在此,起先初到朝中任職六品官職時,住的城南的六品官員府。後來升遷就搬了幾次,如今這處還是去年升作尚書省侍郎時搬來的。”


  “不同官職,住所便不同?”


  謝崇搖頭:“也並不一定,這要看聖上如何賞賜。”


  鍾岐雲明白了。


  “不過這些年數來也搬了四五次吧。”


  十六歲離家,如今不過二十四五,八、九年的時間就搬家五次,這地方與其說是家,倒不如說是個臨時的住所。


  鍾岐雲心中一歎,有些不是滋味。


  靜默了許久,不言不發,亦不動一步。


  謝崇在一旁也是一動不敢動,直站地腰腿酸疼,才聽到這個行為奇怪的鍾老板喊了他名字。


  “謝崇。”


  “何事?”以為鍾岐雲總算要回去的謝崇精神一振。


  但鍾岐雲問出口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呆傻了。


  鍾岐雲眯眼問道:“你們謝大人為何不成親?”


  “這·······”謝崇有些懵,不知這位鍾老板又是怎的回事,問這話,他回想曹管家的囑咐教導,卻怎麽也想不起曹管家有對他們說過若是問起大人親事,應當如何回答。


  因為這麽多年從沒人問過······就算那些官家大小姐心中有意,那也是從旁人那處旁敲側擊,他們謝府上上下下何曾被這般直接問過?


  大人的親事······


  這算秘密,還是不算?

  謝崇有些頭疼,想了半晌,他才猶疑地說道:“其實,大人離開將軍府前定過親······”


  “······”


  嗯???

  鍾岐雲猛地側過頭望向謝崇,因太過驚詫,一時忘記控製音量,難以置信地喊道:“啥?定親?和誰?我怎麽······”


  隻是他話未說完,不遠處的主屋臥房就忽而被裏間的人推了開。


  開門聲響動惹地兩人下意識地望了去,映照著屋簷點點燈火,鍾岐雲清晰地看見隨手披著外衫、散開墨黑長發的謝問淵,冷冷地望了過來。


  而後他聽到這人似笑非笑地說了句:“遠人兄深夜不睡,倒是跑到這處來閑談,擾人清夢了?”


  “······”鍾岐雲摸了摸鼻子,“我錯了。”


  謝問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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