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依然不語,他沉默地退離公主身邊,她們三人之間可笑地站成一個三角。
雲裳也淚如雨下,我從未見她哭過得如此絕望:“楊阿四,我等了你這麽多年,到底也換不來你一句話是不是?”
他垂下眼,帶著歉意:“對不起,雲裳,我早與你說過我們是不可能的。”
“聽見了嗎?他根本不愛你,你還死纏爛打做什麽?”天驕公主拉著他的衣袖,朝雲裳冷斥。
楊阿四推開天驕公主,恭敬道:“臣對公主也沒有非分之想!”
“你……”公主氣惱。
我終於忍不住叫他:“楊阿四!”
那人看我的到來,又驚又喜迎了上來:“小姐,你怎麽來了?”
看見天驕公主一臉的嫉妒,我故作親昵的上前挽上楊阿四的手臂,把他拉到雲裳身邊:“我們想你了,就來看看你!”
“們”字咬得特別重。
天驕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燈,上前拽住楊阿四的另一隻手臂,揚起細小的臉蛋問我:“你為何也來跟我搶楊阿四?你饒是新封的郡主,也妄想與我搶?”
我看見了,那是挑釁的目光,像一隻母雞護著窩裏的蛋,可是楊阿四又不是她的蛋,我又怎會怕她?
我已經和公主杠上了,哪會這麽容易認輸,以至於開始口不擇言:“小丫頭,你給我聽著,楊阿四生是我楚慕璿的人,死是我楚慕璿的鬼,你想動他還要問我答不答應呢!”
“你說什麽?”在場所有人同時給了我相同的反應,龍天嬌滿臉驚訝,隻有我滿心的悔恨,我這話有歧義~
我拉著楊阿四欲走:“反正就是不能讓阿四跟你在一起!”
“站住,本公主就是要和楊將軍在一起,你能耐我何?”
“不行!”
“我偏要!”
“說不行就不行!”
“……”
於是在眾人眼裏就上演了一幕拉據戰,天朝兩位最有身份的女子爭著一位年輕的男子,並且毫無禮儀形象,頗有潑婦罵街的意味。一旁的小丫頭也是手足無措,雙目通紅。
楊阿四被吵的實在頭疼,拂掉天驕公主的手:“公主抬愛,隻是奴才配不上公主千金之軀,且奴才追隨小姐多年,忠心無二。”
“什麽追隨?都是胡話,本公主看你是喜歡她罷了,楊阿四你承認不承認?”
我心一驚,怎會如此猜測,我們自小便是兄妹呀!
“楊阿四,你敢做不敢當了?你說啊!”天驕公主開始咄咄逼人,她撒氣似的錘著阿四的胸膛,又是淚流滿麵地質問。
我歎息,怪不得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
“是又如何?”他終沒了耐心,朝她沉聲道,倒把那公主嚇了一跳。
我……淩亂了,這是真的假的?阿四喜歡我?還是他亦將我當做擋箭牌,拒絕公主?
天驕滿臉的驚訝,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我恨你,我恨你!”
她又看著我大吼:“都是你!狐狸精,你為何勾引楊將軍?”
“喂!誰是狐狸精?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是你!是你!你把楊將軍還給我,還給我!”她拚命搖晃我的肩膀,淚水決堤。我於心不忍,她隻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努力捍衛自己的愛情又有什麽錯?
我輕聲說“你先放開我再說!” 天驕哪裏肯放。兩人拉拉扯扯硬是分不開。
“公主,請放手!”楊阿四看天驕的手扣入我的肩裏,我眉頭輕皺,他便不由跟著擰眉。
雲裳也上前拉住她:“公主,先放開楚慕璿。”
天驕鬧起脾氣:“不放,不放,你就知道幫她,我對你這般你卻無動於衷!”
“放手!”她是公主他也不好硬來。結果便是四個人扭到一起,吵吵鬧鬧。
“如此吵鬧,朕還以為這不是皇宮而是街市呢!”一道聲音包含著怒氣。
“吾皇萬歲!”奴才嘩嘩拉拉跪了一地,我們也慌忙跪下。
“你們一個是當朝郡主,一個是當朝公主,卻在此為一個男人吵吵鬧鬧,拉拉扯扯,倒絲毫不把天朝的女子婦德禮儀放在眼裏。”
皇上臉上的怒氣不假:“適才太監通報,朕還不相信你們兩個女兒家為一個少年將軍動手。
“父皇!”天驕公主跪到皇上腳下:“父皇,女兒隻想嫁予楊阿四。女兒求父皇成全。求您了!”她將頭顱貼到地麵,深深地埋下身子,極盡卑微之態。她堂堂天朝的公主,在愛情麵前卻也如此卑微低賤。是的,上天是公平的,因為她是公主,有著無比的富貴榮華所以她注定更難得到她想要的愛情,她尊貴的父親又怎會要她嫁給她愛的人?楊阿四隻是一個無名的小將,未曾有過戰功,即使有又如何?她是一國公主,將來命運也大多是為國家接受政治婚姻,嫁到遙遠的異鄉。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卻不由自主的愛上年少的他。
“父皇……求您了!”抽泣聲不斷傳來,我感覺心中有一根刺,紮的生疼。
“阿嬌,朕上次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莫要與此人再來往,你拿朕的話當什麽?來人!把楊阿四帶下去斬了!”皇上怒氣更盛:“此人引誘公主,罪不容赦!”
“不要啊,父皇,求你了,是女兒喜歡楊將軍,不是他引誘女兒!”她抓住她父皇的龍袍苦苦哀求。可這並沒打動她的父親。
“皇上,你不能斬楊將軍!” 我抬頭深吸口氣,緩緩地說:“楊將軍是天朝的難得一見的人才,文韜武略非凡又深得各位將軍的賞識,將來必是天朝的棟梁之才,現在三國局勢不穩正是用人之時,皇上斬了楊將軍必定難以服眾。”
皇上輕蔑地笑:“你怎會知道他必是棟梁之才?若他隻不過是雕蟲小技,迷惑眾人呢?” 我抬頭看了看阿四,他也在看著我,他似乎並不願我替他出頭。
我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又轉頭對皇上說:“民女願意與皇上打賭,若是楊將軍是個無能之人民女願與他同罪!”
“小姐,不可!”他製止我。
皇上顯然是來了興致:“哦?那怎麽個賭法?”
“自然由皇上出題!”
“朕在宮中設有一處七星陣,就設在那片軒晨殿的野鬆林裏,其中猛獸如雲。若他在三柱香內破陣而出朕就放了他,若不破他便死無全屍連你也要同他一樣受此刑,怎樣?”
我壓抑心中忐忑,抬頭看看楊阿四: “阿四,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