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棍棒下的聶玄
沒過多久,聶玄被扔到了一個屋子裡,身上的繩索也被這群人解開了。除了白隱八個家丁之外,還有一個下人打扮的中年婦人站在房內。
「吳媽,去燒些熱水給他梳洗一下,再給他找一套合適的衣衫,明天就開始了,千萬別出什麼岔子!」白隱望著聶玄,對一旁的吳媽說。
聶玄驚懼不已,他站了起來,怒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嘿嘿!」白隱陰笑道:「兄弟,對不住了。為了我的胞弟,只能委屈你了!我勸你老老實實的按我們說的做,免得受皮肉之苦!」
白隱說完,又對身旁的幾個家丁道:「你們幾個看著他,要是他不配合,給我往死里揍!」
「放心吧隱哥,我們很期待他不配合,嘿嘿!」站在白隱身旁的一個家丁不懷好意地對著葉逸奸笑道。
聶玄心裡拔涼拔涼的,才逃出生天,沒想到剛入人群,就遇到一群餓狼。在幾個家丁的棍棒下,他不情不願地地梳洗了一番,又換上了一副乾淨的衣衫,雖不如他在聶家時那些衣衫華貴,但卻比他那身破布條要好得多。
經過一番梳洗,聶玄與之前的叫花子模樣判若兩人。他長相俊逸,身材勻稱,本就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當他換好衣衫時,儼然是一個翩翩美少年,哪裡還有半分叫花子的模樣,讓一眾家丁與吳媽有些不敢相信地獃滯當場。
「乖乖,這次我們可算是撿到寶了!」其中一個家丁回過神來,咂了咂嘴,忍不住感嘆道。
眾人離去,聶玄則被鎖在了房內。他望著桌子上的精緻美食,早已垂涎欲滴。也顧不得其他,只有先填飽了肚子,身上有了力氣,才能找機會逃脫。
聶玄早已飢餓不堪,當見到這麼多的美食時,他像是餓死鬼一樣,抱起一隻燒雞就大啃起來。
天色漸暗,聶玄曾多次查看,外面一直有人守著,並且還是輪流站崗,比防賊還要防得嚴實。他唉聲嘆氣地躺在床上,心裡煩躁,弄不清楚這些人要對自己做什麼!
「難道他們是要我去挖礦或者盜墓?」聶玄想到這裡,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可能。挖礦盜墓這些,根本不用給他梳洗打扮,也不會把他帶到這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大院。
「為了他的胞弟?這···難道是他的那位胞弟有什麼特別的愛好?」聶玄心裡一陣惡寒,如果真是這樣,他寧死不從。
「要是胞妹就好了,哪怕是丑一些也好過胞弟啊!」聶玄哭喪著臉,欲哭無淚。
「或者是他的胞弟生了什麼怪病,需要人體的器官,想要割我的給他胞弟換上?」聶玄越想越是膽戰心驚,這世上有很多醫術高明之輩,是能夠做到置換器官的,他在帝都時就認識一位有這種手段的醫師。
越是這般想,他越是害怕。他身心早已疲憊,但卻被那些可怕的猜想弄得睡不著覺。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放輕腳步去門后查看,奈何直到深夜,依舊有人拿著棍棒十分精神的守在門外,讓他沒有機會逃走。
第二日一早,白隱帶著幾個家丁打開了房門,走到床前,搖了搖聶玄的身體,大聲道:「喂,起床了,睡得跟死豬一樣!」
聶玄睡眼蓬鬆地醒來,才想起自己身在狼窩。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更清醒了一些,在一眾家丁的棍棒『勸說』下,他十分配合地在銅鏡面前把自己打扮得乾乾淨淨,只在心裡暗怪自己為何就不能堅持住不睡,趁夜深的時候逃走。
白隱一手持著棍棒,一手搭在聶玄的肩膀上,笑容滿面地與聶玄走在前面,昨天綁架聶玄的那幾個家丁則拿著棍棒,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小兄弟啊,等會兒呢,你好好打擂,只要你贏了,好酒好肉管夠!」白隱一邊走著,一邊有意識地揮了揮手中的棍棒勸說道。
「其實你也不用害怕,不就是娶個媳婦嘛,只要你贏了,至少不愁吃喝,就連我們見到你都得叫你一聲姑爺,總比你乞討過活要好得多,你說對吧!」
白隱一邊走一邊循循善誘的說,只是他那副幸災樂禍的神情實在是太明顯了,臉上的賤笑絕對是掩飾不住才露出來的。
葉逸苦著臉,擠出一絲笑意點頭附和,心裡卻盤算著自己的祈禱成功了,劫他色的對象應該是個女的。但看白隱與其餘家丁的這副賤笑嘴臉,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丑到了何等高度,才會讓他們有這種送羊入虎口的成就感。
聶玄被白隱帶出了這個大院,來到了這戶富貴之家的門口。門口一旁,有一個早已搭建好的擂台,擂台下站滿了洋溢著微笑的人們。
當聶玄等人到來時,旁邊也有幾波與白隱等人一樣的家丁。在那幾撥家丁之中,也毫無例外的都站著一位與聶玄年紀相仿的少年,他們的表情相似,都與聶玄一樣苦著臉,彷彿下一刻就要上刑場一般。
擂台上的那兩個座位,一個坐著一位大腹便便的胖子,年約四十左右,他身穿一身華貴的衣衫,只可惜那凸出的肚子嚴重破壞了這身衣衫的美感。胖子面帶微笑,顯然十分高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事,偶爾還微笑地摸了摸他那三寸鬍鬚。
另一個位置上坐著的,卻是一位與聶玄年紀相仿的少女,少女身穿一套紅色長裙,她著裝隆重,頭上插著精緻的金釵,與新娘的打扮別無二致。只是在她臉上,看不到一點兒少女的嬌羞之意和喜慶之色,雖然生得貌美,但卻冷若冰霜,讓人下意識的想要敬而遠之。
聶玄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要唱哪一出?他不解地對搭著他肩膀的白隱問道:「隱哥,你說要我娶的就是這位小姐?」
白隱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怎麼?動心了?等下比武招親開始,只要你好好打,就有機會娶我家大小姐過門了!」
沒過多久,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對著擂台之下的人大聲喊道:「吉時已到,請白老爺致辭!」
擂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那熱情的程度,似乎比他們自己娶妻嫁人還要興奮。
聶玄懵懵懂懂,總感覺這整件事十分蹊蹺。這麼美麗的新娘子,別說綁他來娶,就算是讓他送上聘禮來也不覺得有何不妥的。
他想不明白,那台上的胖子卻已經站了起來,滿面紅光地對著擂台下得鎮民們大聲說道:「各位相鄰,感謝你們到場來觀禮,我白有財在這裡謝過了。酒宴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比武招親結束后,大家都可以到我白府喝杯喜酒,共同歡慶!」
「好!」擂台下的男女老幼大聲叫好,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白有財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又道:「我白有財膝下無子,唯有一女!眼瞅著小女已經年芳二八,到了婚嫁的年齡,上門提親的雖然不少,但我一概推脫了,小女只招婿,不嫁人!」
白有財停頓了一下,等待擂台下的人叫好鼓掌。誰知那擂台之下的人神色古怪,似是完全不相信有人會來白家提親,而台上的白有財卻因為冷場而略顯尷尬。
「咳咳!」一旁的管家見此情景,大聲的咳嗽兩聲,提醒了四周的男女老幼一下。
眾人回過神來,再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好!」
白有財尷尬之色盡去,再次露出笑臉,又伸手向下壓了壓,道:「為了小女的婚事,我白家在這裡設下比武擂台,只要參加擂台比武,並取得魁首的少年郎,就是我白有財的女婿!」
「自從消息發布后,我青石鎮的未婚少年郎都踴躍報名,在幾番篩選下,有七位少年郎脫穎而出。今日召集各位鄉鄰到來,就是要各位鄉鄰為我白家做個見證,只要上了擂台,就不能反悔!」
聶玄一陣腹議,什麼踴躍報名,我是被抓來的好不好?而且也沒有什麼人來篩選啊,要不是看在白隱與一幫家丁手中那些棍棒的面子上,誰願意來做這倒插門女婿?
「好!」擂台下再次響起了一陣叫好聲,眾人臉上喜慶之色濃郁,發自內心地鼓著掌,並有人大聲喊道:「白老爺,你早該為小姐選一門親事了!」
「是啊白老爺,我們都為您作證。誰要是敢反悔,我們全鎮的人打斷他的狗腿!」一位赤膊大漢揮舞著手中的鐵鎚,擲地有聲地大聲喊道。
葉逸一陣惡寒,沒有想到青石鎮的人們這麼團結,這白老爺這麼受人擁戴。
「好!」白有財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又指著那大漢說道:「張鐵匠,你那鐵匠鋪的租金今年減半!」
張鐵匠聞言大喜,立即對白有財道:「謝白老爺,謝白老爺!」
擂台下的人們見此,都不淡定了,全都向前擁擠,向白有財表明立場:
「我們支持白老爺,誰要是反悔,就扒了他的皮!」
「支持白老爺···」
一時間群情激奮,好像上了擂台不娶白家小姐就跟挖了全鎮人的家祖墳差不多,讓白有財笑開了花。
「好好好,青石鎮的房租和地租今年全部減半!」白有財哈哈大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在他承諾過後,眾多男女老幼才意猶未盡地收起了那義憤填膺的正義面孔,靜靜等待比武招親大會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