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危險重重(八)
高鳳麟暗想:「這幾人在這深夜都同時到這破廟中來,想必不是巧合,聽他們剛才所說,似乎是為了同一件事情而來,難道是……」
高鳳麟所料這幾人是為了他們和天書而來,這個消息現在傳遍了整個江湖,已經不是秘密了,而幾人在附近出現過估計也傳到了附近的人耳中,心存僥倖者都來想渾箇水摸個魚。
這時牆角處的盧方橋瞥眼去看那個姓余的,神情顯的極為不自在,過了一會終於沒忍住,問道:
「余劍通,你不好好的呆在你的鶴頂峰,卻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那余劍通道:
「剛才我不是說過了么,你來這做什麼,我就來這做什麼。」兩人相互都知道彼此之間的目的,雖無明說,但也猜到十之八九,那盧方橋冷哼一聲道:
「我們走。」說著就要帶著幾個師侄晚輩出門而去,就在盧方橋即將要踏出廟門一步是,余劍通伸手將他攔了下來,說道:
「怎麼?這麼快就想走了么?」
盧方橋道:
「腳長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還需要旁人干涉么。」
余劍通道:
「這話要是擱在別人身上,也就過去了,只是你遇見了我,這規矩恐怕是要改一改了。」
盧方橋見他有意刁難,喝道:
「余劍通,你想幹什麼?」
余劍通道:
「我不想幹什麼,只想跟你算一算一些小賬。」
盧方橋聽到余劍通這麼一說,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三分殺意,說道:
「我與你有什麼賬可算。」
余劍通道:
「不是我和你的賬,是你和其他人的賬。」
盧方橋道:
「我跟別人有什麼賬,與你何干?」
余劍通道:
「這些年你乾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三年前你們淮河幫走運私鹽,在揚州得罪了當地的赤腳幫,將赤腳幫幫主司徒客一家十六口盡數滅門,可有此事?事後你們又勾結揚州太守葉祖龍將司徒客的房產地契私吞,還將此事誣陷給了揚州本地富商戴玉泉,又將戴玉泉誣陷下獄,葉祖龍將戴玉泉的妻子甄氏佔為已有。兩年前在開封,碭山派的公子安明山不甚得罪了你,你就將他打斷了一條腿,事後碭山派掌門安廣仁上門找你理論,你卻將其重傷,最後不治身亡,可有此事?去年在淮北泗縣,你醉酒鬧事,將店主重傷,後來其將你告上衙門,你花錢買通了知縣,反過來誣告對方訛你錢財,店主被活活打死在公堂之上。其他的事情還需要我多說了么?」
趙文心一聽,沒想到這個和顏悅色的老伯盡然有著如此之多令人髮指的惡行,這時盧方橋臉上表情極為難看,余劍通又道:
「怎麼,這些你可承認?」盧方橋沒有說話,余劍通又道:
「本來呢,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別人是死是活我管不著,也懶得管。」
盧方橋問道: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余劍通說道:
「只可惜,你上個月在洛陽又犯了一件事。」
盧方橋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件事情做的極其隱秘,怎麼他還是知道了,但還是強顏說道:
「我在洛陽怎地?我行得正,坐得端,還能怕你做甚!」
余劍通唾了一口唾沫,不屑道: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盧方橋一驚,決定先下手為強,噌的一聲長劍出鞘,挺劍刺向余劍通,余劍通玉簫橫置,將臨門一劍挑開了,冷道:
「狗急跳牆。」踏步上前,右手將玉簫纏在劍身之上,盧方橋立刻就覺得他的長劍被玉簫纏住了一樣,余劍通將玉簫擺到哪裡,他的長劍就去往哪裡,似乎都不受了自己的控制,心中一急,猛運一口氣大喝一聲「脫」,劍蕭分離,盧方橋才將長劍收回到身邊。余劍通冷笑一聲,又道:「今日叫你命喪此地。」玉簫在手指中打個轉圈,身體急射出去,「轟」的一聲朝盧方橋刺去,盧方橋身後五名師侄看在眼裡,身體卻來不及反應,就看見余劍通已經衝到盧方橋身邊,盧方橋大驚,回劍抵擋,玉簫擊在劍身之上,噹噹作響,震的盧方橋手臂發麻。
這時後面那五名青年才來得及做出反應,紛紛拔劍刺向余劍通,余劍通不慌不忙,手臂之上又加了兩分力道,將盧方橋震了後退一步,與此同時那五人正好各持長劍刺來,余劍通回蕭在胸前,高舉右手將玉簫倒轉,右邊在身體四周畫了一個圓圈,只聽得「噹噹」五聲響,那五人長劍都一一被盪出。
高鳳麟心中暗驚:「好快的手法。」凝視著余劍通的出招,此人功夫已入一流境界,身法非常快,這盧方橋本事本也不差,但是跟余劍通比起來就顯的庸俗多了。這時余劍通以一敵六,卻將六人壓的闖不過氣來,余劍通招式起開之後,速度極快,有進無退,一隻玉簫使將起來,玉影疊飛,宛如蜂蝶穿插於百花之中,輕盈靈動。
盧方橋見自己這邊六人仍處於下風,心中惱怒至極,見盧方橋出招對付旁邊一人時,自己有了半分的喘息的機會,大喝一聲,長劍狂舞,劍尖處劍花繁飛,使出了自己生平絕學「大羅劍法」,再加入淮河幫之前,盧方橋是荊州金劍門的高徒,年輕時就憑著一套「大羅劍法」在江湖中創出了點名堂,後來受淮河幫的邀請,入幫做了一堂之主,他身後那五名年輕人,便是他從金劍門帶出來的。
余劍通早就料到盧方橋會有所變招,在退去最後一人之後,將玉簫收回尺許,又向後退回了一步,右腳使勁在地上跺了一腳,身體便如飛燕一樣躍地而起,人在空中將玉簫點向盧方橋頭頂百會穴之處,盧方橋舉劍橫削,余劍通將玉簫收回,轉而打向他身後的「靈台」「督俞」二穴,此時盧方橋背後露了出來,轉身已然來不及,被余劍通點中了穴道,瞬間感覺丹田中一股熱氣被滯在胸腔之下提不上來,急忙之中岔了一口氣,身體動彈不得,余劍通將玉簫收回,舉掌就朝他後背拍去。
後面那五名年輕人同時大喊一聲:「休要傷我師叔。」並舉劍刺來,余劍通將玉簫換到左手之上,也沒有回頭看那五人,舉起左手,袖袍拂過,簫影閃動,那五人長劍紛紛脫手掉落在地,余劍通大喝一聲使出全身氣力,朝盧方橋發了一掌,巨掌打在盧方橋後背,內力所到之處,撕扯著盧方橋體內的每一個器官,只見盧方橋噴出好大一口鮮血出來,腳下站立不穩,向前方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