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哥哥 妹妹 老爸 頭疼
大概是半年前的事情，也許還要更久一些。某天還在做家務的老媽忽然說好想去爬山。本來是準備去家旁邊那座無名山上轉轉順便散散步，後來就開始準備野餐。因為那山上的無名廟風景的確不錯。
大冬天的跑出去野餐也只有這家的父母才想的出來，聊到興起忽然話題就拐到名山上去了，莫名其妙的就選定了峨眉山，迷迷糊糊的訂下了機票，急急忙忙的收拾好行李當天就魯莽的開始了四川之旅。
直到飛機落地鐘鳴才反應過來已經是離家很遠的地方了。這家的父母是行動派，鐘鳴深受其害。只是既然來了就要玩的開心，對這樣亂來的事情鐘鳴早已經習慣。
開開心心的爬山，鐘鳴累的像死狗一樣，那對怪物父母居然還是嘻嘻哈哈的。
直到捨身崖……
鐘鳴忍著不去看旁邊的懸崖峭壁，可是雙腿還是不停的顫抖無法動彈。山崖上的小徑鋪著一層潔白的雪，那對笨蛋父母居然還在這上面溜冰，粗神經也要有個限度。
「鐘鳴，怎麼說你也是個男子漢，怎麼連媽媽都不如。」
「哦呀，小鳴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呢。」
看媽媽那副陶醉的樣子，不知道又妄想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
「喂，看看下面的雲海，這麼膽小可不行啊。」
接著就是悲劇發生的時刻，這個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別人的父親居然從後面勒住鐘鳴的脖子強迫鐘鳴看向懸崖下面。
鐘鳴自然拚死不從，處於對危險的本能拚命的掙扎。鐘鳴做了最不可原諒的事情，他推了一下那個亂來的老爸，兩個人一起失去平衡向山崖下墜落。
背後傳來沉穩的力量，在最後的時刻鐘鳴的爸爸將他推了回來，卻正好和媽媽錯身而過。當鐘鳴落到山上的步道跪在地上轉過身的時候，正好看到媽媽拉住老爸的手然後兩個人一起摔落山崖。
鐘鳴永遠都忘不掉父母的身影被雲海吞沒的情景。這也導致他一直深陷自責不肯離開家門一步。
「對……對不起。」
鐘鳴跪在地上抱著鈴語，肩膀微微的聳動。
「別……別這樣……讓人看到怎麼辦？」
明知道周圍沒人，鈴語還是小心的看了下四周。一直表現很大膽的幼女這個時候居然害羞了。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
「總之……你看……那個時候是我先強迫你去看雲海的對吧，真要說起來其實我也有錯。」
鐘鳴好像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后將鈴語推開。
「嗚哇，衣服都濕了。喂，你沒擦鼻涕吧。」
「當我是六歲小孩子嗎？」就算喊得再大聲，揉鼻子的動作也出賣了鐘鳴的心虛。
「擦了吧，你果然擦了吧，好臟。」鈴語一臉嫌棄的扯著衣服上的濕痕，鐘鳴的臉更紅了。
「說過了沒有就是沒有。」
這已經是惱羞成怒了。
「真沒出息啊，居然對六歲的小女孩大喊大叫。不過……現在你肯相信我是你的爸爸了吧。叫一聲爸爸來聽聽。」
鈴語還是有些期待，一個高中生對幼女叫爸爸這可不是隨時都能碰到的事情。
「誰會相信啊，怎麼可能叫的出口，玩夠了就快點回家去。」
「怎麼這樣！」
「總之，想住在這裡以後就要叫我哥哥。」
「讓老爸我喊你哥哥，你剛才是不是撞頭撞傻了。」
「剛才在外面不是喊得很開心嗎？」
「那是有原因的……我絕對不答應！」鈴語氣鼓鼓的瞪著鐘鳴。」
「那個莫名其妙的小朋友不要隨便跑到別人家裡胡鬧。」
說著鐘鳴打開門一副送客的架勢。
鈴語可憐兮兮的看著鐘鳴。
「裝可憐也沒有用。」
「真是絕情啊，這可是老爸奮鬥了一輩子才買下來的公寓。」
「啊，對了。」鐘鳴從兜里翻出那個啰里啰嗦只有一句話有用的遺囑展示給鈴語看。
「唔……」鈴語一臉的迷糊。
「我的一切都屬於誰啊？」
迷一樣的沉默，鐘鳴則很耐心的等待。
「哥……哥哥！鐘鳴哥哥！！」
這可真是意外，鈴語甜甜的笑著撲過來抱住了鐘鳴的大腿。
「別這樣啊，噁心死了。居然真的叫了，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
「無所謂，反正老爸我今年六歲半。以後小鳴會像照顧妹妹一樣照顧爸爸，對吧。」
「我們家的人際關係真亂套。」鐘鳴覺得頭疼。
「最後不能通融一下嗎，至少在沒人的時候叫聲爸爸來聽聽吧。」
鐘鳴看到鈴語閃閃發光的大眼睛，最後還是心軟了。但是喉嚨一陣陣的咕嚕嚕亂想卻始終沒有吐出能讓人分辨的聲音。
「我果然還是沒辦法像你那麼無恥啊，老爸。」鐘鳴看著鈴語的眼神越發的敬佩了。
「鐘鳴哥哥，一起來收拾房間吧。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辦法住人嘛。」
叫的那麼親熱，鐘鳴身上的疹子撒了一地。
「拜託，別再這麼叫了，好肉麻。」
「拚命習慣吧，笨蛋兒子。以後老爸我要安心做一個六歲半幼女了。你要負責好好的照顧我。」
「啊啊！稱呼完全亂套了。」
「有那麼亂嗎？是鐘鳴哥哥太笨了啦。」
鐘鳴還在傻傻的站著，那邊的鈴語已經忙的熱火朝天。
「養活自己都已經很成問題，現在又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妹妹加老爸的混合體，憑自己真的能照顧好兩個人嗎？」
鐘鳴是越來越沒信心了，反正還有莉莉阿姨在背後支持，如果最後快餓死了就只好厚著臉皮去打擾莉莉阿姨了。
「呵呵，如果告訴莉莉阿姨這個幼女就是爸爸她會相信嗎？真想看看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鐘鳴已經開始想些有趣的事情了，大概是受到鈴語的感染吧。
「鐘鳴哥哥在那邊傻笑什麼呀，太噁心了。」
「不用你管。」
很奇妙的，鐘鳴發現他對這個幼小的爸爸完全沒有敬畏或者尊敬的感覺。
「快點過來幫忙，是誰把這個家變成垃圾場的。」
「是，是。對不起。」
「那麼鐘鳴哥哥快去把客廳里的快餐盒丟掉吧。」
「唔……」
「怎麼了，鐘鳴哥哥。」
「是因為這裡面有小強吧。」
「笨蛋、噁心、討厭、鐘鳴哥哥欺負人。」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鐘鳴哥哥的叫個不停不覺得噁心嗎？」
「爸爸我完全無所謂哦。」
「算了，隨你喜歡吧。只要你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