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面具無心
「這位前輩，不知您從何處來？」陳墨面對突如其來的神秘大叔，也不失禮。
那人披頭散髮，滿臉鬍渣，細看之下，劍眉星目，稜角分明，好生打扮一番，定也是一位陽剛十足的美男子。只是現在，一副不修邊幅，飽經風霜的滄桑模樣。
「哎，我就是路過此地，恰巧察覺到一股特別的波動。快快快！閑話少說，趕快對著我來一發，我還急著趕路呢！」趁著說完話的功夫，那男子拿起腰間的一個碧綠色葫蘆，放在嘴邊喝了幾口。
「這，恐怕不妥吧，我怎麼能隨意攻擊前輩呢？」這大叔修為如何，陳墨不得而知。不過接下自己的一擊肯定是沒問題的。只是第一次見面就攻擊對方也不太好吧，萬一，萬一他是喝醉了來碰瓷的呢？
「讓你來你就來！別婆婆媽媽的，趕緊的！」那人跳下巨石，打了個響指，然後展開雙臂，面對著陳墨，擺出一副來啊，來射我啊的樣子。
陳墨本來是在觀察山壁之上被自己射出的那個小洞口，隨著那響指一打，山壁竟然完好如初，轉過頭去看那被貫穿的巨石，也是沒了被貫穿的痕迹！
「那晚輩就得罪了。」不在顧忌，那人的能力恐怕已經超出了陳墨理解的範圍，多說無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按那人說的，給他來一發了。
抬起右臂，捏掌成槍，石歌銘紋壓入右臂肩頭的經脈之中。鼓動起體內的洶湧元力，穿石裂山的攻擊一觸即發。
不過指向那人的手指，還是偏了偏。
砰！
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在指尖一閃而逝！
陳墨也是眼前一花，便聽到不遠處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原是那爆射出的石歌銘紋，來到那人面前之時，被不知名的力量擋住，反彈到一旁去了。
此刻神秘大叔面前，一道道像水紋一樣的波紋在蕩漾開來。
「你這攻擊果真有點意思！」大叔又拿起了碧綠葫蘆，喝上一口。
「只是，你自身實力差的太遠了！」
陳墨順著脆響之聲的方向看去，那是自己放置包裹的地方。看來，石歌銘紋被反彈后，又不偏不倚的打中了那裡。
走過去，打開一看，其他東西都完好無損，只有那白色的面具已經破碎掉了。
那大叔跟過來一看，假裝沒事人一樣，又轉過身去。
「那個，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一步了。」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身形一下子變得透明，消失不見了。
「不過今天天氣不錯，這無心面具，就算給你的獎勵了！日後再見，可別弄壞了！」
不知何時，包裹之上出現了一個透明的面具，晶瑩剔透，毫無雜色。要不是它流動著莫名的光彩，都不容易發現它。
「莫名其妙。」
陳墨不知道這大叔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想給自己一個面具？
摸著那奇怪的面具，一股清涼之感在指尖蔓延。
「它的名字叫做無心么！」
正所謂，面具無心，戴者有心。
不在想其他的事情，將面具收好，還是準備一下打鳥吧，畢竟現在完成傳承的考驗才是最重要的。
來到場地的中心，抬頭仰望天空，三五成群的雲鳥在空中追逐嬉戲。找了一群比較密集的雲鳥，抬起右臂，右掌化槍，瞄準了他們。
對移動物體的單體瞄準射擊，對自己這個射擊新手來說，難度太大，成功率不高。不如一打一群，打中的概率高，說不定就能蒙到一隻呢！
凝聚的石歌銘紋還有兩枚，將一枚壓入肩頭經脈，體內元力涌動。雲鳥，手指，眼睛，成三點一線。
砰！
一聲輕微的響動，一道銀白色光芒在指尖一閃而逝，瞬間劃破天際！
「嚶！」
一隻正在自由飛翔的雲鳥，突然一聲痛苦的哀鳴，左邊的翅膀砰的一聲炸開一個口子，白色羽毛迅速被鮮血浸染成了紅色。
在空中拚命掙扎了幾下，弄得羽毛亂飛，然後還是一頭栽了下來，化作一道白色流星，從高空墜落。
啪的一聲，摔在地面之上。
竟然成功了！自己運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一發入魂！
趕緊跑過去，想查看一下那隻雲鳥。
只見那雲鳥摔落的地面，鋪滿了一灘暗紅色的血跡，滿地的羽毛也是血漬斑斑，唯獨不見雲鳥的屍體。
什麼情況？那鳥屍去哪了？陳墨拿起一根紅白相間的羽毛打量了一下，上面除了暗紅色的血漬，並沒有沾有肉渣什麼。
自己親眼看到雲鳥墜落此地，並沒有別的東西來拉走屍體，而且也排除摔的粉碎的可能。
難道說……
「啾，啾……啾！」
天空之中傳來幾聲刺耳的雲鳥叫聲。
那是被自己射落雲鳥的夥伴，在呼喚，在哀鳴，在，憤怒！
十幾隻雲鳥圍城一個圓圈，不斷在陳墨的上空盤旋！
「啾！啾！啾！」那叫聲會然變得高亢起來，它們在空中越飛越快，好像在急切的呼喚著什麼。
拿著那根羽毛，作為罪魁禍首的陳墨面無表情，但是心中還是有一點點愧疚。畢竟是自己偷偷放的黑槍。
不過只要能完成傳承考驗，也顧不上愛心泛濫了。
畢竟，只有活著的，才是有意義的。
「啾！」
悠長的鳴叫從遠處的天空傳來，一隻雲鳥像是在回應它們，從一旁飛來加入到它們的列陣之中，在陳墨上方盤旋。
「啾！啾！」
「啾！啾！啾！」
「啾！啾……」
兩隻，三隻，五隻……
一群，兩群，五群……
越來越多的雲鳥鳴叫著匯聚在了一起，每加入一隻，那聲音就會壯大一分，嘰嘰喳喳。
很快，這碗狀山谷上空的飛翔的所有雲鳥，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匯成了一個漩渦。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射了下來，將陳墨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果然，這傳承的考驗沒有那麼簡單，絕不是弄一隻雲鳥就能完成的事。
自己也算是完成了那老人的要求，卻沒見他出現。看來考驗還沒有結束。
這封閉的山谷之中是出不去的，陳墨試著移動自己的位置，卻發現頭頂之上的那些雲鳥也會跟著移動，已經盯上了自己。
不會搞排泄物的空投吧！
「嘶，嘶……」
忽的，雲鳥的叫聲發生了轉變，開始變得尖銳起來，聽的人毛骨悚然。眾多的嘶鳴聲聚在一起，好似化作一把尖刀，瞬間劃過陳墨的耳朵，直聽得心煩意亂。
抬頭看去，皺起的眉頭不禁一愣，眼睛中一絲驚嘆的目光流出。
只見那龐大的白色漩渦，最中間的那隻雲鳥原本是潔白無瑕的羽毛，此刻紛紛炸立起來，而且開始變得鮮紅無比，像是被血液浸染了一般！
周圍的雲鳥也跟變化起來。
如同一滴濃稠的難以化開的血液，滴在白色漩渦的中心，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開來！
很快，那雲鳥聚成的白色漩渦，全部變成了血色的漩渦！
不祥的預感籠上了陳墨心頭。一股怪異的氣味越來越濃烈，聳了聳鼻子，那真的竟是濃烈的血腥氣味！
憤怒？瘋狂？殺意？
難以置信，頭頂之上的鳥群傳遞給陳墨如此詭異的感覺！
嗖！
漩渦中心的一隻雲鳥，不，現在應該叫血鳥，化作一道血色流星，急速朝著陳墨直射下來！
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
「啾！啾！」
「啾！啾……」
忽然，血鳥還沒有衝下來，最初的那種叫聲又開始出現。
陳墨一聽，看向四周，頓時暗罵一聲，握草！
因為，那聲音是震耳欲聾，是無窮無盡！
轟隆隆！
圍繞成谷的山頂上面，是安安靜靜白花花的一片，原本以為是積雪或者是不知名的植被什麼的。
此刻，應和著那鳴叫聲，紛紛飛離了山頂，彙集到了空中！
那是雲鳥！覆蓋全部山頂的無數雲鳥！
一時間，陳墨看到整個天空都黑暗了下來，那雲鳥，成千上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遠處的山谷之中，畸形老人看向陳墨所在的方向，鋼釘般的小眼睛冒著精光，口中喃喃道。
「呦，好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