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為什麽不告訴我
回家的路上,藍小麥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司先生說,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司先生說,他信你,你說什麽他都信。”
“司先生說你不是那樣的人,你不會謀害他的親弟弟,即便你真的跟顧銘深發生了關係,隻要你說沒有他就信。”
“如果不是因為那場車禍,他真的會去救你的。”
“據說他不相信你死了,坐在輪椅上去墓地看你的時候還要命人把墳墓扒開。”
“這三年半的時間裏,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你的墓地。”
……
鄒旭和她說了很多很多。
藍小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感覺自己的大腦亂極了,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
她剛一進門就聽見屋子裏談笑風生。
吳桐今天收工比較早,晚上也沒有活動,所以回來的很早。
這樣熱鬧的景象,這三年半的時間裏,他大概從來沒有體會吧。
這三年半的時間裏,他一直都沉浸在痛苦中,沉浸在心理和身體的雙重煎熬裏。
藍小麥就站在門口,沒有換鞋,而是愣愣地站在那裏。
吳桐發覺藍小麥不太對勁兒,便走到了門口。
“怎麽了,小麥?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藍小麥抬起紅紅的眼睛,“哥,為什麽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在救我的路上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來?”
聽到藍小麥的話,吳桐臉上的笑容便消失殆盡。
歐廷威還在和兩個孩子嬉戲打鬧。
吳桐拉著藍小麥的手直接上了樓,兩個人一起來到了吳桐的房間裏。
“你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他的情況,你一直都說他很好,很好,就沒有我的日子他過得比以前還要好!可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過得一點兒都不好!”
每一次吳桐看望豆芽之後,都會順便給藍小麥帶來一些關於司桀瀚的消息。
他每次都會說司桀瀚過得很好,他做的什麽項目又賺了多少錢,浩瀚帝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又增加了多少。
他甚至還會告訴他,司桀瀚身邊有多少女人環繞。
每每聽到他過得很好的消息,藍小麥總是覺得自己在他的生命中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
藍小麥終於掩麵而泣。
“是!我一直都在騙你,我沒有告訴你他出車禍的消息,可是我都是為了你好!”
藍小麥蹲在地上,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告訴我,為什麽一直要騙我?”
她被他隱瞞的好苦。
“我就算當時告訴你,他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差點死掉,你又能怎麽樣?回過頭來找他,告訴他你沒有死?你知不知道當時你自己也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
“你為什麽會被人綁架?還不都是拜他所賜!跟著他,你隻會有這樣那樣的傷害!”
“……”
“我根本不關心他是死是活!也根本不關心他過的好與壞!我隻關心我的妹妹是不是過得好!”
吳桐朝著藍小麥怒吼著。
他也不願意撒謊去騙人,可是當初的藍小麥懷著雙胞胎,心情也差到了極點。
他沒有辦法。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他隻有這樣說,才能讓藍小麥振作起來。
而司桀瀚,在吳桐的眼裏,是帶給藍小麥無盡痛苦的人。
隻有遠離他,藍小麥才能獲得幸福。
那段時間,藍小麥真的以為司桀瀚痛恨自己,沒有自己他過的更好。
於是對他的仇恨慢慢地轉嫁到自我的提升上麵。
他都可以轉眼忘了自己,自己為什麽不能忘了他呢?
於是她開始好好生活,還創辦了壹心之麵,大獲成功。
這些都源自於她骨子裏的倔強。
藍小麥隻是蹲在地上哭。
哭了許久許久,吳桐走到了她麵前,蹲了下來。
他把手放在她的後背上,輕輕地撫了撫。
“小麥,你仔細想想看,這樣的結局其實是最好的結局,以司耀雄的為人,是不可能讓司桀瀚娶你的,她注定是要和歐陽傾情那樣的女人結婚。”
藍小麥抽泣著。
“如果讓司家知道,小城和小恒是司家的骨肉,他們又會想盡一切辦法奪走,你現在和廷威在一起不也很好嗎?這個結局皆大歡喜。”
是啊,這個結局皆大歡喜。
“別想那麽多了,司桀瀚和歐陽傾情的婚禮都已經定下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我們接受現實吧,好不好?”
“……”
“這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也為了那些在意你的人。”
藍小麥遲疑了很久很久,終究還是點了下頭。
她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與其痛苦的糾纏下去,不如真的放手。
“一會兒把眼淚擦幹淨,別讓廷威看到,不然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知道了。”
中心醫院
因為知道藍小麥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鄒旭再一次來到了當初司浩宇主治醫生的科室。
司浩宇的主治醫生柳業是這個行業的精英人員,也是這個科室的主任,今年已經55歲,人看上去卻蒼老許多。
“柳主任。”鄒旭手裏拎著一瓶酒,“前幾天司少給了我一瓶酒,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好這一口,所以就給你拿來了。”
大家都知道,柳業非常愛酒,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喝的不多,也就隻有休息的時候才能整兩口。
“小鄒,你可真是太客氣了,什麽好東西都惦記著我。”柳業笑眯眯地就把酒收下了。
“柳主任,我有件事想麻煩你一下。”
“我就知道你給我送酒,肯定是有事要找我,說吧,這次又是什麽事兒?”柳業仍舊是笑眯眯的,一天到晚找他辦事的人還多了去了。
“是這樣的,我最近在研究病例,想調取一下二少爺當初的用藥記錄。”
聽到這話,柳業的臉馬上就暗沉下來。
“小鄒,二少爺都死了那麽多年了,怎麽你還是揪著這件事不放?你是懷疑我當初診斷的不對,還是用藥不對?”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您是權威,我怎麽會質疑您呢?我最近確實在研究病例,就想調取一下藥物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