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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夫復何求

  「呵,大王懷疑是我毒害了王后?」


  馮方女聲音很冷,臉上雖然在笑,卻是苦笑。


  劉敢盯著馮方女看了良久,她也不閃不避地回看。


  四目相對。


  相顧無言。


  最終,劉敢率先收回視線,嘆了一口氣,說道:「王后中毒一事太過蹊蹺,你也不要怪我疑心重,我只是覺得王府內的人嫌疑最大。」


  馮方女冷笑道:「大王不如直接說我嫌疑最大,豈不是更好!」


  劉敢沒有說話,他在等馮方女的說辭。


  馮方女繼續道:「姐姐賢惠持家,溫柔能幹,我自知遠遠不如,我也從未奢望過與姐姐爭什麼,我只求安安穩穩的侍奉大王,平平淡淡的過完餘生!」


  「是,我承認孩子流掉以後,我是曾經懷恨在心過,可是我恨的人是害死我孩子的那人,不是姐姐!認識姐姐以來,姐姐始終對我親如姐妹,什麼好事都會想著我,人心都是肉長的的,姐姐對我好,我當然也把姐姐當親姐姐一樣。」


  「試問一個人要狠毒到什麼程度,才會對親姐姐下毒手?難道在大王心中,我就是一個狠毒到,連親姐姐都能下手毒害的人嗎?我就有那麼的不堪嗎?」


  馮方女說到最後,美目之中已經充滿淚光,嬌軀也在微微輕顫。


  劉敢看著眼前我見猶憐的人兒,忍不住又是一嘆,一把將馮方女抱在懷中,柔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馮方女失聲哭泣,淚如雨下。


  劉敢安慰了半天,卻仍然勸不住傷心的女人,到後來,劉敢胸前的衣襟完全濕透。


  劉敢不由自主的心生愧疚,嘆道:「這次是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胡亂猜測,你就別哭了吧。」


  馮方女不答,仍哭不停。


  劉敢苦勸無果,又再說了好一段道歉之語,最後馮方女終於不哭了,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劉敢仔細一瞧,只見馮方女哭累了,竟然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隨後,劉敢就這麼抱著馮方女,帶著重重心事,沉沉入睡。


  如果下毒之人不是馮方女,那麼又會是誰呢?

  當劉敢加大力度調查大喬中毒一事之時,前線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徐琨中箭了!

  徐琨打下了半個潁川郡,數次於正面擊潰了曹操大軍,正是可以一鼓作氣拿下潁川的時候,中箭了!

  這個消息讓劉敢很是苦惱。


  這使得劉敢不得不找一位將領來替換徐琨,可是誰能替代徐琨去打曹操?

  劉敢麾下的將才很多,可惜帥才卻寥寥無幾,除了周瑜和徐琨,找第三個人去打曹操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第三個人有能力打得過曹操嗎?

  劉敢不放心啊!


  要不把周瑜調過來?


  也不行!

  周瑜放在徐州不僅僅是為了牽制曹操,也有從徐州突破的意思,一旦沒了周瑜在徐州咬住曹操,勢必會讓曹操放開手腳揮軍一搏!

  徐琨為什麼能在潁川打開局面?

  實力和能力固然佔了一定因素,更重要的是,周瑜在徐州牽制住曹操的大量兵力。


  劉敢委派周瑜為徐州刺史的時候,只派了一個神刀營給周瑜調用,其餘戰鬥力全是由周瑜自行招募。


  然而,僅靠一支神刀營和一群徐州的新兵蛋子,周瑜就硬生生地拖住了曹操的五萬大軍!


  這種恐怖的統御力,也只有周瑜能夠辦到吧!


  所以,周瑜不能調走,至少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調走!


  可是,若不用周瑜為帥,何人還可以在正面交鋒中匹敵曹操?


  劉敢心裡沒底。


  周泰和魏延倒是主動要求替換徐琨。


  周泰更是掏出了一套詳細的戰略方針,信誓旦旦的打包票,大放豪言:三戰平曹操,一年克兗州!


  劉敢也就笑笑,不會把周泰的大話當真,周泰有幾斤幾兩,劉敢自是再了解不過。


  讓周泰統御個幾千人,打打衝鋒陷陣的小仗還好,但是這種幾萬人甚至十萬人的大仗,以周泰的能力仍然不足以勝任。


  更何況,這一次的敵人主帥非比尋常。


  曹操的名號之大,風評之盛,連劉敢都要膽怯三分。


  愣頭愣腦的周泰跟老奸巨猾的曹操打,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結果是什麼。


  從概率上來說,周泰不是沒有機會贏曹操,只是這個贏的幾率太低,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一旦周泰兵敗於曹操,徐州的周瑜也會面臨巨大的壓力,屆時兩邊戰場全部失控,劉敢必將陷入被動。


  所以,接替徐琨的人,必須能夠在正面交鋒中壓制住曹操,不求一定要做到九一開,但至少也要有個五五之數吧?


  「大王心事重重,可是為了潁川戰事?」


  夜深人靜時分,大喬見劉敢心不在焉,於是出言問道。


  劉敢回過神來,握住了大喬的玉手,說道:「知我者,王后也。徐琨中箭負傷,如今已經下不來床,我必須找人替代徐琨,可是考慮來考慮去,就是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選,很煩!」


  大喬緩緩道來:「軍中之事我也不懂,不過想來能讓大王煩心的事,肯定是大事,既是大事自然要擺在首位,大王心中沒有合適的人選,何不親自出馬?」


  聞言,劉敢愣了愣,嘆道:「我又何嘗沒有想過,可是如今你的身體……」


  大喬打斷道:「原來是我耽誤了大王的大事,妾身真是該死!」


  劉敢忙道:「別胡說,什麼死不死的,你又說胡說了!以後再也不許說死字!」


  「好好好,我聽大王的話,不過大王是不是也該聽聽我的話?」大喬一臉嚴肅道。


  劉敢又是一嘆,他明白大喬的意思,若是大喬身體健康,他二話不說就會親自挂帥出征。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大喬的身體並不好,劉敢實在不放心將大喬一個人留在家中。


  「大王如果是擔心我,大可不必如此,我有人照顧,華大夫的醫術也很高明。平常大王不在的時日,我也有塵兒、玉兒相伴,對了,還有他,還沒給他取名字呢,大王你沒忘記吧,我們的第二個男孩要隨我姓。」


  大喬摸著肚子,似是洞悉了劉敢的內心想法,善解人意地說道。


  劉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怎麼會忘,這孩子不一定是男孩,你想取個什麼名字?」


  大喬笑道:「我感覺他就是男孩,名字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這個事我還沒告訴爹,你說讓爹來給他取名字怎麼樣?」


  「你覺得好就好。」劉敢道。


  大喬白了他一眼,說道:「看你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你還是去潁川吧,不然你整天人在我這,心不在我這,又有什麼用呢?」


  劉敢苦笑道:「你這是在趕我走么?」


  大喬意味深長地說道:「大王如果想走,我留也留不住,大王如果不想走,我趕也沒用。」


  聞此言,劉敢不得不感嘆大喬的蕙質蘭心,他突然覺得此生能有這麼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這是一件多麼幸福,又多麼奢侈的福氣。


  此時此刻,劉敢腦海中只有八個大字在回蕩: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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