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廬江三兩事
天空中明明掛著一輪艷陽,卻突兀的下起一陣微微細雨。
明王府上,鳥語蟲鳴,花香四溢。
只見大喬以衣袖蓋頭,冒著微雨,匆匆忙忙地走進一座小院。
在其身後,有兩名丫鬟緊緊相隨,其中一名丫鬟還撐著雨傘,高高舉在大喬頭上。
另一名丫鬟是劉敢的貼身丫鬟,小環。
小環受劉敢的吩咐,要日夜不分的照顧好大喬,小環很聽劉敢的話,大喬走到哪裡,小環便跟到哪裡。
可謂是無微不至,如影相隨。
「王后請慢點走,小心摔跤。」
小環虛扶在大喬身邊,見大喬走得如此著急,心裡也跟著著急。
不同的是,小環著急的是大喬肚子里的孩子,大喬著急的卻是別人肚子里的孩子。
不錯,明王府上又有一個人懷孕了,那人便是馮方女。
大喬如此急急忙忙,便是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趕往馮方女的住處。
當大喬來到馮方女的小院前,院子的主人已經主動出門相迎。
「姐姐怎麼來了?」
馮方女俏生生地迎了上去,兩女玉手相握,一陣噓寒問暖。
兩人進屋后,大喬笑道:「聽聞妹妹有喜,特地命人做了一鍋人蔘雞湯,來為妹妹補補身子。」
馮方女摸了摸肚皮,說道:「姐姐有心了,妹妹拜謝。」說著,便要拜下去。
大喬連忙扶起她,語重心長道:「妹妹見外了不是,老話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妹妹可要專心養好身子,大王回來肯定高興。」
馮方女點頭道:「姐姐說的是,姐姐也要注意身子,瞧你這肚子圓鼓鼓的,生下來肯定是個大胖小子。」
「大王說呀,男孩女孩他都喜歡。」大喬一臉甜蜜,笑道:「不過我還是想要個男孩,妹妹你呢,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我也想要男孩,我連名字都想好了。」馮方女滿懷憧憬。
「真的呀,妹妹想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大喬問道。
「呃,就怕大王不同意……」馮方女擔憂道。
「這你就不了解他了,他在這方面可跟尋常男子不一樣,他沒那麼多講究。」大喬笑語盈盈,鄭重道:「若他真不同意,我與他去說道說道,非讓他同意了不可。」
「如此,妹妹在此先謝過姐姐了。」
「妹妹怎的還是這般客氣,我不是說了嘛,一家人……」
「不說兩家話,妹妹省得了。」
……
兩女暢聊良久,臨走前,大喬千叮萬囑讓馮方女記得喝掉雞湯。
馮方女連連點頭答應,隨後一路送大喬出了小院。
大喬走後,馮方女回到屋中,看也沒看雞湯一眼,隨口吩咐道:「小紅,去把它倒了吧。」
小紅微微一愣,說道:「夫人,我沒聽錯吧,這麼好的雞湯,倒掉?」
馮方女輕輕點頭。
小紅吃驚道:「真的要倒掉啊?這可是王后精心為您準備的呀!這麼好的雞湯,倒掉了多可惜……」
「我說倒掉就倒掉,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馮方女怒氣沖沖地瞪了小紅一眼,冷聲道:「你要覺得可惜,賞給你了,端下去喝吧。」
小紅大喜:「真的嗎,我可以喝?」
馮方女淡淡道:「喝吧,不過喝出什麼毛病來,可別怪在我頭上。」
「啊?」小紅臉色一變,問道:「不會吧,這是王后親自送來的,怎麼會喝出毛病。」
「那可說不準。」馮方女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肚子,嘴角微微上翹。
「難道說,王后她想……」小紅突然想起什麼,說著說著又把話咽了回去,後面的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不敢說。
「想什麼,你不是想喝雞湯嗎,端下去喝呀。」馮方女冷言冷語。
「婢子不敢,婢子這就把它倒掉。」小紅惶惶不安。
「去吧,倒的時候小心些,別讓旁人瞧見了。」
「婢子省得,夫人放心。」
……
入夜,橋淵府上燈火輝煌,熱鬧非常。
今日出入橋府的賓客眾多,其中官最大的有太傅張昭,最小的也是一名城門校尉。
廬江郡內有名有權的大小官員,橋淵至少請來了一小半。
這倒不是因為今天是什麼大日子,而是每隔一段時間,橋淵都會大擺筵席宴請賓客。
橋淵有錢,可以任性燒錢,劉敢尚未崛起的時候,橋淵便是數一數二的大商賈,如今劉敢打下一片大地盤,加上「無雙酒」在各地的良好銷量,可以說整個揚州都找不出一個比橋淵有錢的人。
時至今日,橋淵已經算是一位天下巨富。
有錢不能沒地方花吧?
所以,橋淵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府內大擺酒宴一次,邀請的都是一些名人文士和官員武將。
橋淵乃是明王劉敢的老丈人,揚州境內幾乎沒有人敢不給他三分薄面,因為不給他面子就是不給劉敢面子,試問在揚州境內誰人敢跟劉敢過不去?
倒是有一個叫袁術的想跟劉敢對著干,可是看看現在兵臨壽春的窘境,即便是四世三公的袁術也要後悔不跌。
所以,只要是橋淵發出的邀請函,任何人都不敢輕易拒絕。
「子布,景興,你們今日定要多喝幾杯,好不容易來一次,大夥不醉不歸!」
橋淵高舉酒杯,朝著同桌的張昭和王朗敬酒,含笑說道。
王朗本是會稽郡的太守,自從會稽郡被劉敢舉兵打下后,王朗本來已經下野不願出仕,直到劉協來到廬江,王朗才再度出山。
王朗是前太尉楊賜的徒弟,通曉經籍,學富五車,有著很高的名望,王朗出山以後被劉敢舉薦為諫議大夫,參司空軍事。
倒不是說劉敢有多看重王朗,而是劉敢需要像王朗這樣的人,劉敢麾下大家世族的名士人才越多,對於劉敢的大業就越是穩固。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這話說的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喝了這麼多年酒,唯獨橋公府上的酒能令我久久不忘,閑來無事總想著來橋公府上蹭點酒喝,橋公可是在這酒里下了葯?不然怎能令人如此饞嘴!」
王朗笑眯眯地舉起酒杯,手臂勾著橋淵的肩膀說道。
橋淵笑道:「真若是下藥,那也是明王下的葯,這酒可是他親自所釀,景興該去找明王興師問罪,而不是來找我。」
「竟有此事!」王朗面有意外之色,感嘆道:「想不到明王不但武功赫赫,還能釀得一手好酒,橋公真是找了個好女婿呀,有福氣,真有福氣!」
橋淵與王朗認識時間並不長,不過王朗這人會說話,至少很對橋淵的口味,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蹭蹭蹭的往上漲。
到後來,王朗還有意與橋淵結為親家,王朗膝下本有兩子一女,長子早夭,幼子年幼,唯有一女已過嫁娶之齡,一直待字閨中不曾婚配。
王朗有意將此女嫁與劉敢做小,並且多番試探橋淵的口風與態度。
橋淵沒有表態,每次只是笑笑轉移話題推搡過去,屢次三番之後,王朗也察覺到一點端倪,再也沒有提過嫁女一事。
今天,橋淵忽然一改常態,不但主動過問起王朗的女兒,言談舉止之間還有些許撮合之意透露出來。
這讓王朗很是納悶,同時喜不自禁,開始熱切的推銷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