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與火之歌
第七章冰與火之歌
在飛往海山的頭等艙航班上，白鷺一直冷著臉，不願意說一句話。手裡拿著一本國際最頂尖的物理學期刊《現代物理評論》，就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讀得津津有味，在滿紙的英文字母中了解國際物理學界的最新動向。
葉知微見氣氛如此自然也不會說話，他很不理解為什麼白鷺身為一個超自然的人類，居然會對客觀唯物的自然學科那麼感興趣。葉知微感到自己受到了傷害，因為他的物理從來沒有及過格。
整整兩個小時的航程時間，兩人沒有交流過一句，沒有對視過一眼。明明是飛往海山的航班，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飛往格陵蘭島的航班一樣——如果北冰洋有機場的話。
莫名冷峻的氣氛，直接導致了美麗的空姐們打消了去問美少年聯繫方式的念頭，她們在為頭等艙的乘客們服務的時候，時常能看見坐在美少年旁邊的那個女人的眼神里，迸射出凌厲的光。
女孩們有些害怕。
下飛機的時候白鷺看了葉知微第一眼，「你的那輛法拉利在港口那邊的倉庫里，你是準備現在去提，還是以後再說？」
葉知微道，「現在吧。」免得夜長夢多。
「很好。」白鷺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葉知微攤出了一隻白皙的手掌。
這是要握手嗎？葉知微一愣，手伸過去握住。
白鷺簡直驚呆了，她長這麼大還沒誰敢這樣對她。她剛想發怒，葉知微就鬆手了。
白鷺忍著一口氣，「我又不跟你一路去，難道你不準備給我你家的家門鑰匙嗎？」
葉知微輕笑道，「我家是密碼門，不太用鑰匙的。密碼是10086。」
感覺有些丟臉的白鷺狠狠地瞪了一眼某人，只不過由於墨鏡的遮擋，倒也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只是有點殺氣罷了。
當葉知微抵達港口見到那輛法拉利的時候，心裡稍微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自己見到的會是一輛裸車，卻沒想到十九局的辦事效率這麼高，短短的半天時間內，所有的手續、牌照什麼的都已經辦理好了，上車便能上路。
當葉知微駕駛著這輛經過特殊改造的、最高時速高達500km的超級跑車，猶如一道火紅色的流焰一般飛馳在海山大道上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沒有駕照……
不過也管不了這麼許多了，葉知微在十九局的新人教程中接受過專業的駕駛訓練，只要稍微小心一點不要違章，大概就不會被抓吧……
葉知微所居住的住宅區「景園」，給每一位業主都準備了一個車位，葉知微以前雖然沒有車，但車庫裡也有那麼幾尺見方的地方是屬於他的。原本能在大街上收割無數眼球的超級跑車，放到這個地方似乎也不是那麼耀眼了。
回到家之後，葉知微隱隱感覺到，這個自己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哦，對了，多了一個女人。
白鷺仰頭站在客廳的一副掛畫面前，「這是畢加索的畫？沒想到你家裡居然會收藏有這種東西，據我了解你的學習可不是太好。」
葉知微站在她身邊，「這幅畫的名字是《多拉馬爾和貓》，是畢加索1941年時候的作品，畫給他的情婦的，那時候畫家正受到立體主義的影響，是個具有轉折意義的作品。2006年在蘇富比拍賣行拍出了近億美元的昂貴价格，是件難得的藝術品。」
他看著身邊人，「我雖然學習不好，但是差生總是要有點才藝的。很幸運，我的藝術品味還不錯。」
白鷺看著身邊的男孩，「很巧，我的品味大概也還不錯，所以我知道06年在蘇富比拍賣行拍下這幅畫的人，是喬治亞的億萬富豪畢齊納·伊萬尼舍維里，他是那個國家的總理，是個位高權重的傢伙，所以——他的收藏品怎麼跑到你家來了？」
白鷺看著男孩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點什麼。
葉知微側頭與白鷺對視，「這個問題也許你需要去詢問我的父母，這是他們弄來的，不過他們失蹤了。我家裡其實還有不少這樣的好東西，書房裡有一副唐伯虎的春宮圖，筆法很老練，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觀賞一下。」
冰與火的目光在名畫前相遇，狹路相逢勇者勝。
白鷺冷冷地看了葉知微許久，「有機會的話我會去拜訪你的父母的，你擁有無與倫比的血統，普通人是無法孕育這樣的後代的，想必兩位長輩的來歷也很不尋常吧，連我們十九局都查不到他們的底細。」
葉知微無所謂地笑道，「如果你們查出了什麼一定要跟我說啊，因為我對他們也幾乎是一無所知。」
白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海山是中國經濟規模最大的城市之一，東臨太平洋，所以這裡聚集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最近這幾年神秘案件頻發，據局裡調查，多半都是神裔做下的。」
葉知微坐到沙發的另一端，「看起來十九局也沒有完全掌握中國的所有神裔。」
「當然，這麼做工作量太大，實際上沒有哪個國家可以辦得到。通常的做法一般都是吸收神裔的佼佼者，其餘的進行監控，再多的就無能為力了。」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白鷺道，「你是十九局新晉的見習D級執行專員，如果海山附近出現狀況，你自然也要執行相應的任務。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法拉利不是那麼好開的。」
葉知微點頭道，「我查過十九局的歷年任務報告，海山是任務觸發率最高的地方之一，看起來我以後的日子沒那麼清閑了。」
白鷺道，「你既然查閱了任務報告，那麼想必你也看了不少追贈烈士的申請。要知道，像你這種低級專員的犧牲率可是很高的——你怕了？你如果死了，烈士家屬補償我們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發。」
葉知微輕聲笑道，「副局長不是說了嗎，我可是註定要書寫歷史的人啊。我現在才剛剛拿起了筆，怎麼會怕死呢？我死了，誰來書寫歷史呢？史官這種古老高貴的職業，可不是誰都能勝任的。」
年輕的武士們總是充滿熱血的，他們不拘束於陳舊的教條，不滿足於前輩們創下的基業，登山遠眺，心中涌動著這蒼茫天下的渴望。他們毫不懼怕，毫不畏縮，無論前方有什麼，用劍斬開就好了——
白鷺轉過頭，「你這種年輕人我這些年見得多了，初次掌握力量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掌握了世界的權力，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值得羈絆一樣，但結果呢？還不是死了——」
她站起來走向二樓，「這一層以後就是我的了，如果你想嘗試被封凍成冰雕的滋味，那你可以上來。」
葉知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個屬於自己的家裡居然有了禁區，「可是書房在二樓啊，我是學生，我要去看書寫作業的。」
白鷺腳步一頓，「除了書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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