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木大集

  在擠過密集的人群之後，眼前的景象令他們一驚。


  寬闊的田間地頭，鋪滿了長長的攤位，雖然沒有管理者，但擺攤之人都自覺的遵守著秩序，攤位緊貼地頭旁邊，秩序整齊劃一，兩側攤位中間，則是留出一條寬闊的土路，可供客人穿行。


  這四個城裡娃，還是第一次走在鬆軟的土地上逛市場，在大口呼吸著清新空氣的同時，眼珠則不停的觀望攤位上面各種樣式的木器。


  「手串啊，手串，紅木手串，各種名貴木材都有啊，保真」


  「紫檀專賣啊，名貴木材，沒有之一啊」


  「海黃手串啊，便宜賣了」


  攤販們一間有客人從身邊經過，便開始賣力的吆喝起來，雖然初冬的清晨已經有些寒涼，但商販們的額頭上，卻不停的留下汗水。


  別的木器他們倒是沒有理會，但是當一聽到有海黃專賣的時候，四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原因無他，因為這種材質，使他們剛剛聽司機說的，貌似是極為名貴的木材，當他們正要擠過密集的人群，挪步一觀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老人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小兄弟，自打上次一別，還真是許久未見了，看來咱們還是挺有緣的啊」


  四人抬頭，見是一個白髮老者，手中不停的攆著一個五分錢大小的葫蘆。


  陸名抬頭一看，認識，這老爺子就是買自己第一串通貨星月的人。


  「呦，您也過來了，我記得您家離著可不近呢」陸名連忙笑著回話。


  趙虎等人一見他們認識，便留下了陸名，自己先過去了。


  「小兄弟，怎麼，很忙呀，也不去老朽的店裡座座？」老人杵著拐杖的手有些微抖，然而臉上卻是紅光不減，在和陸名說話之時，還表現出了些許的不滿。


  老小孩，小小孩，這個道理，陸名還是明白的，於是連忙賠笑道「您看，這剛幾天啊，再說了，手裡沒貨，上您那幹嘛去呀」


  「喝杯茶也是好的嘛，再說了，我起碼也這歲數了，見的聽的比你多，或許我還能教你些東西呢」


  陸名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這老爺子是被悶壞了，居然這麼上趕著和自己一個年輕人聊天。


  他剛要回話的時候，趙虎就拿著一條手串過來了「陸名，那攤的手串還真便宜，二百一串，保真海黃」


  陸名接過他手中的手串看了看，手頭髮票，而且總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終歸是不太喜歡。


  「老爺子，您看看，這是海黃嘛？」


  老人半眯的雙眼，猛然一睜，原本無光的眼睛，瞬間有神起來，在短暫的掃視過後，點點頭。


  「真是真，可是上不了檯面，這都是小料，而且不是一塊料下來的，沒啥花紋，瞎玩吧」


  聽老人這麼一說，陸名方才琢磨過來，難怪自己在看到這串珠子時總覺得不對，原來，司機的手把件上面確實有一些隨行山水圖案的紫色紋路，而這條手串的表面，則顯得過於突兀了。


  「嘿嘿，老爺子好眼力，料子真就行，瞎玩吧」趙虎拍了拍老人的馬屁之後，樂著反了回去。


  不過老人剛才的這一舉動，到還真是讓陸名有了些服氣，看來老爺子還真是有些硬貨。


  「您今天上這裡做什麼來了，這路程可不近那」


  「嗨，等你喜歡上文玩了，啥遠不遠的，只要聽說哪裡有文玩市場，要是不去，心裡他痒痒呀」說道這裡時，老頭低頭看了看陸名手腕上的這條星月，接著說道


  「你這條是高密的星月，上色不容易，不過你現在玩的很不錯，幾乎無色差，怎麼樣，要不要出給我啊」


  聽完這句話，陸名的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別了，大爺，好傢夥，自己不能一條剩不下啊，等下次，在玩出來，我給你送上門去」


  「也好，你來這裡做什麼來了，淘貨？」


  陸名搖搖頭「哎，原本以為是個文玩大集，可您看，這裡都是木頭，這能算文玩嘛」


  「哎呦，傻小子，這裡，每一個集，都會有上萬名的客人，木器怎麼不算文玩？好木器玩出來，不僅顏色奇異，更難得的是包漿漂亮，頗顯靈氣啊，再說木器才是最早在國內實行起來的，至於星月這些，都是後來人為炒作起來的，崩盤隨時可能，但好木器則不同，木前上好的木材，真是越來越少，極品的木材，已經絕收了，保值增值皆有可能。」老人一副教育學生口吻，陸名則是時不時的點頭表示認可。


  「要不這樣吧，您帶我轉轉這個大集，您熟悉這裡的環境，我也少吃點虧不是？」陸名謙遜的態度，倒是讓老人頗為滿意，於是點點頭

  「行，跟我走吧」


  隨後，這一老一少，便在大集轉悠起來，紅木種類之多，令人難以記憶，在陸名眼中，三條一樣的暗紅色手串，則是被老人給說出了三個名字「紫檀、科檀、大葉檀」


  隨著老人點出他們的名字，價格也就有所區分了，紫檀手串2.0尺寸的五百一條，科檀與大葉檀都是一百一條，而且還有砍價的餘地。


  至於筆筒類的物品，則是價格更高，一個口徑十五厘米的紫檀筆筒，都要價在一三百元以上，大點的更貴。


  再逛了幾個攤位之後，陸名停下了腳步「老爺子，這紫檀的木料怎麼這麼貴呢？」


  「這還貴那？你看的都是通貨，要是精品類的，價格更高呢」


  「五百的木頭串還不是精品？」陸名有些吃驚，他壓根就沒料到，木頭，原來可以這麼貴。


  老人看到陸名吃驚的表情，微微一笑「文玩這裡面，學問大了，這就是為什麼，玩文玩的人，都有一雙好眼睛，那是因為被坑怕了」


  說著，老人來到另一個攤位旁邊，順手拿起一條手串，往老闆面前一遞。


  老闆也是個明白人，直接報價「紫檀金星留疤手串，2.0，三千五百塊錢」


  這一個報價，陸名只覺得自己眼前都開始冒星星了，好傢夥，這不同樣是紫檀嘛，唯一不同的是名字變得長了些，可沒想到，這價格比名字長的還高。


  「小兄弟，這串雖然不錯，但你這價格太高了，讓讓價吧」老人一副老相識的口吻和人家套磁，卻不料老闆根本不吃這一套。


  「我看您歲數大了，也沒管你多要，這樣吧，您可這市場轉悠去，要是尋到比我這串品相好的，我這串白送您！」


  老人幾番思考之後，最終掏錢，將這條手串買了下來。


  老闆雖然講價的時候寸步不讓，但當老人付款之後，沒用他說話，錦盒、布袋、手套，全部奉上。


  當老人離開攤位的時候，陸名追上去，小聲問道「大爺，這傢伙態度那麼差，你怎麼還買他的東西啊，這手串不是滿大街都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