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裝神弄鬼的沈林
沈林臉色漸漸變得陰沉，瘦青年大喊一聲就沖了過來。但緊接著，他就猛然停住了腳步，臉上的表情也扭曲了。
沈林在他面前消失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他他！他……不見了！」高壯青年牙關撞擊的咯咯響，發出的驚叫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雞。
瘦青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望著前方空蕩蕩的一片黑暗。
「你們是在找我嗎？」
忽然，兩人的身後，再次傳來了沈林的聲音，依舊是平靜沒有任何語氣。
高壯青年一哆嗦，大吼一聲轉過身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瘦青年臉上露出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的表情，他手中的匕首噹啷掉在了地上，一步步慢慢挪轉著身子，望向出現在他身後的沈林。
「你到底是人是鬼……」瘦青年的聲音快要哭了，語氣中充滿了哀求之意。
沈林沒有說話，只是沖著兩人詭異的一笑，然後就再次消失了。
「你們是在找我嗎？」還沒等兩人回過神來，沈林又出現在了他們的左側，依舊是面無表情，問的是同樣的話。
「啊！！！！」高壯青年大吼一聲，拔腿就朝著門口跑去，剛跑了兩步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當即摔了個狗啃泥。他發出一聲慘叫，手腳並用朝著門口爬去，一邊爬一邊哀嚎道：「別吃我，別殺我！我不敢了，不敢了啊！！」
瘦青年看著高壯青年的樣子，似乎也想跟著往外跑，但看著沈林就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他，還是終究沒敢動。
沈林又一次消失，下一次出現已經站在了瘦青年的面前，臉對著臉，依舊是面無表情語氣淡漠：「你們是在找我嗎？」
瘦青年渾身一哆嗦，只覺得自己褲襠里一熱，一股淡淡的騷味滲了出來。
他嚇尿了。
噗通一聲，瘦青年跪在了地上，額頭撞地砰砰響，帶著哭腔說道：「高人我錯了，我不該跟蹤你，這都是我的錯！是周遠志指使我來的，求您饒了我吧……」
沈林看著瘦青年，眼神微微有些訝異，這傢伙倒還弄的清楚，知道自己不是鬼，而是「高人」，看來能當那高壯青年的頭，的確是有兩把刷子。換做其他人，恐怕也不可能如此「淡定」的跪地求饒。
其實沈林想錯了，瘦青年不是不想跑是沒敢跑，而他跪地求饒也實在是因為內心已經崩潰了，至於「高人」的稱呼……這瘦青年平時喜歡看網路小說，此時受到驚嚇，稀里糊塗的就說出來了。
沈林忽然鼻子縮，皺了皺眉頭後退了一步，他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嚇尿了。不過這樣也好，看這架勢只要問他什麼，肯定能說實話。
「說，為什麼要跟著我，誰派你來的……要是有一句假話，我就把你撥皮拆骨煉成人俑，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解脫！」
沈林的話也是從網路小說中學來的，但傳到瘦青年耳中卻不啻於響起了一聲天雷。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哀求大喊道：「不要哇！我不要被煉成人俑哇……不入輪迴，永遠承受被撥皮拆骨的痛苦，連死都不如……轉世投胎都不可能……我不要哇！！」
沈林：「……」
從瘦青年這裡，沈林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那高壯青年叫呂大偉，瘦青年叫孫豐，都是周遠志的手下。
周遠志為什麼讓他們跟蹤沈林，他們也不清楚。周遠志不說，他們也就不問，這麼多年來，這樣做事已經成了一種默認的習慣。
周遠志只交代了一點，沈林住在哪裡，哪個小區。而且還給他們一張照片，是沈林的近身照，相貌特徵十分明顯。
照片孫豐隨身攜帶，沈林看了一下，心中也不由吃了一驚。
照片的背景是在事故科，從角度來看，就是正大光明照的。但沈林很清楚，周遠志當日並沒有拿出過手機，也就是說，這招張片應該是某種設備偷拍的。
連這個都有，這周遠志可真不是好人啊！
周遠志讓孫豐和呂大偉持續跟蹤沈林一個月，把他平時去哪，做什麼，和什麼人來往都觀察仔細了，隨時向他彙報。
尤其是，如果發現這個沈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比如說和正常人不一樣，或者有什麼特殊的本事，全都記清楚了！
孫豐和呂大偉有些不明白，什麼叫特殊的本事。周遠志告訴他們，這個人被車撞過，當時就撞了個半死，結果第二天活蹦亂跳的沒事人一樣，肯定有什麼問題。
孫豐領會錯了周遠志的意思，以為這個沈林會「功夫」！但今夜的經歷讓他意識到，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
更多的事情，孫豐並不清楚，他只算是周遠志手下一個不入流的小頭目，很多事情根本不會了解。
但沈林也從孫豐那裡，了解到了周遠志的一些背景。
他的手下有兩個重要的頭目，一個叫李林欣，是個女的，三十多歲。名義上是周遠志麾下一家夜總會的經理，實際上卻是他的半個軍師，周遠志對她言聽計從。另一個叫王中華，掌管著周遠志轄下所有的砂場、工程隊等。王中華也是周遠志手下第一打手，據說練過多年散打，還進過省隊，後來因為打架被開除了，回來后不知怎麼和周遠志混到了一起，就一直跟他到現在。
周遠志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是王中華帶人乾的，這個傢伙心狠手辣，周遠志的屬下平日間怕他甚至更超過周遠志。
孫豐還說，周遠志在鳶城也有背景，好像跟一個很厲害的大哥是拜把子兄弟。有時候安青的事情搞不定了，就會從鳶城請這位大哥幫忙。
聽完孫豐的話，沈林只覺得一陣頭大。
這件事情背後牽扯的太多了，自己無意間攪進去，現在卻不知怎麼收場。
自己固然不怕周遠志，實在逼急了，一人給他們來一記「掌心雷」，不信你凡人之軀，還能厲害過妖魔鬼怪！只是安青實在太小了，周遠志到底打聽清楚了自己多少信息，實在無法確定。
如果他對自己的父母和親戚朋友下手呢？就算他自己不出面，花點錢找兩個亡命徒，那也是防不勝防！
就是不知道周遠志到底想做什麼，現在看來，他對自己同樣有忌憚，只是不知道這種忌憚，會達到什麼程度。
沈林在皺眉沉思，孫豐有些沉不住氣了，他鼓了半天勁，終於戰戰兢兢的問道：「高人……知道的我都說了，您，您可千萬饒我一命啊……」
「那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放你回去，讓你把我的事告訴周遠志？不放你回去……難道在這裡殺了你嗎？」
沈林的話半真半假，為難是真的，殺人他卻沒想過，只是想嚇唬嚇唬孫豐。沒想到孫豐卻當真了，語氣都帶上了哭腔，在地上連連磕頭：「高人饒命！我絕對不會把您的事告訴周遠志，我對天發誓！如果違背誓言，我必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行了行了！」沈林沒好氣的擺擺手：「你當你誰啊，還形神俱滅，小說看多了！你想活命也可以，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您說！您說什麼我都答應……」孫豐磕頭如搗蒜。
沈林告訴孫豐，回去之後，就把今晚看到的，如實告訴周遠志，但不能跟他說和自己談話的所有內容。
如果周遠志讓他繼續跟蹤沈林，那他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跟著沈林就行了。但私下裡，要幫沈林打聽幾件事情。
第一件事，看看周遠志對沈林了解到什麼程度，是否知道他的家人親戚和朋友的住址？如果周遠志要對沈林不利，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他。
第二件事，想辦法打聽一下，周遠志和溫國源或是溫雲嵐有沒有什麼仇怨？這件事要辦的隱秘，不露聲色。如果不好辦，不要刻意去打聽。
孫豐都答應了下來，沈林打開神霄錄了一段視頻，要孫豐大罵周遠志，然後把跟自己說的周遠志的底細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包括他知道的，周遠志乾的幾件違法擦邊球的事情。
然後沈林又記下了孫豐的詳細資料，住址，家人，親戚朋友等資料，便決定放他離開。
孫豐連連道謝，爬起身來屁滾尿流的朝著外面跑去，只是他剛跑了幾步又站住了，猶豫了半天之後，又折返了回來。
沈林看著孫豐皺起了眉頭：「還不走幹啥呢？」
「高人！」孫豐又給沈林跪下了：「我從小就羨慕英雄大俠，做夢都想成為您一樣的高人！今天有這個機會……我知道我這人不好，做了不少混事！可我願洗心革面，改邪歸正！金盆洗手……我，我願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求高人收我為徒吧！」說完咚咚咚給沈林磕了九個響頭。
沈林：「……」
好說歹說，最後沈林不得不虛與委蛇，答應看孫豐的表現，再考慮是否收他為徒。孫豐才感激萬分的離開了。
沈林看孫豐的神情反應，他是真的發自內心想拜師，這樣一來，或許不用要挾他，他也會認真去辦自己的事情吧。
至於收徒……這事還真沒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