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陳彩鳳見狀不解道:「你為何要救他?」
白玉簫道:「沒有什麼,我不過不忍心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到下一關。」
陳彩鳳道:「你的意思是你已過了眼下這一關?」
白玉簫道:「難道不算?現在太陽偏移只怕有一個時辰那麼久,我想大當家的不會言而無信吧。」
陳彩鳳輕笑道:「當然不會,就算這一關你倆過了,但願你能過得了下一關。」
絕命崖在大王峰東邊,崖高百餘丈,且崖壁光禿禿寸草不生,人若跳下去,可是非死不可。
陳彩鳳領著大王寨眾強盜嘍啰押著白玉簫和趙顯來到絕命崖前。
白玉簫來到絕命崖邊,看著懸崖高絕,並無凸處,面露愁色。
跳下如此高的懸崖,就算他功力再深厚,也不可能活下來。
白玉簫都如此想,更不必說趙顯了,此時趙顯已是癱坐在絕命崖邊,看著崖底,身子直發顫。
看到趙顯和白玉簫緊張害怕的神色,陳彩鳳很是得意,冷笑道:「這遍是絕命崖,二位若是跳下去還能活著,那你們便可自由離去,但若摔得粉身碎骨,卻只有喂天上那些魚鷹了。」
魚鷹?白玉簫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五個鷹狀的鳥在空中盤旋。
白玉簫知道那便是魚家兄弟養的殺人鸕鶿。
眼睛一轉,白玉簫有了主意,面上露出神秘的笑意。
陳彩鳳笑道:「小兄弟可準備好?」
白玉簫笑道:「當然。」
但癱坐在地上的趙顯卻是害怕至極,他急道:「大當家的,我可不可以不跳?」
陳彩鳳道:「不行。」
趙顯急道:「我可是當今皇上的弟弟,恭親王趙顯,你不能讓我跳下去。」
趙顯的話一出,眾強盜嘍啰都笑起來。
陳彩鳳冷笑道:「不說你不是皇上的弟弟,你就算是皇上,這絕命崖也得跳下去。」
趙顯驚慌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他話一出,眾強盜再次發笑出聲。
陳彩鳳道:「你現在當自己在臨安城呢,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今天你是跳也得跳,不跳我們也送你一程。」
她從身邊強盜手中接過一把朴刀,搭在趙顯脖子上。
趙顯見狀,剛才王爺的底氣頓消,雙腳也發軟發顫。
白玉簫笑著拍了拍趙顯的肩膀道:「王爺放心,我保你沒事。」
趙顯滿懷希望的看著白玉簫道:「白兄弟所言當真?」
白玉簫道:「那是當然,現在你除了相信我還能相信誰?」
說的也是,眼下命在一線之間,周圍強盜環伺,他除了相信白玉簫,還能相信誰呢?
馬蘭花面露憂色,她也知道絕命崖高百餘丈,白玉簫武功再高,只怕也是九死一生,不禁提醒道:「白玉簫,你真的決定要跳下去?」
陳彩鳳也笑道:「是啊,小兄弟,你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優秀的一個,你若跪下求我,我說不定會答應把你留下來。」
白玉簫面露微笑道:「多謝好意,要我留在這裡,還不如跳下絕命崖。何況這懸崖在我眼裡矮的緊,就算再高百丈,也休想摔我傷個分毫。」
馬蘭花看出白玉簫跳意已絕,便不再多說。
陳彩鳳笑道:「既然你們那麼想死,那就請跳吧。」
白玉簫道:「不急不急,這時機不好。」
陳彩鳳皺眉道:「跳崖還要看什麼時機?」
白玉簫道:「那是當然,要是時機不對,跳下去必死無疑。」
陳彩鳳雖然不知道白玉簫說得什麼鬼話連篇,但是既然他已站在絕命崖邊,那多等一會兒,又有何妨。
就這樣,眾人在絕命崖邊等待,等白玉簫二人跳崖。
此時正午,太陽正當頭上,熱的厲害,等了一會兒后,陳彩鳳和眾強盜都有些不耐煩,天上等著白玉簫跳崖后,好飽餐一頓的的魚鷹更是等得不耐煩,它們好像已認出白玉簫便是昨日在竹筏上那個掌擊他們的少年。
忽聽一聲哨響。
魚鷹在天空盤旋數周后,便朝白玉簫撲來,來勢之快便似一道黑色閃電。
眾強盜和陳彩鳳一驚,他們未想到魚鷹會突然襲擊。
眼看魚鷹掠近,白玉簫面帶笑意道:「就是現在。」
他一手拎著趙顯,躍起丈高,抓住魚鷹的腳。
白玉簫和趙顯兩個人實在太重,那魚鷹哪裡能撐得住兩個人。是以撲騰了兩下翅膀,便和白玉簫兩人都摔下了懸崖。
其它四個魚鷹則也一起落下去,似乎要飛下崖底搶食白玉簫和趙顯屍體。
眾強盜和陳彩鳳見狀,先是一怔,接著便是一陣好笑。
陳彩鳳冷笑道:「我還道他會有什麼好的脫身之計呢,到頭來還不是死。」
看了一眼崖底,想白玉簫應該已經落到崖下,便帶著強盜嘍啰回大王寨去。
只有馬蘭花看著懸崖嘆息道:「我只有幫到這裡了。」
白玉簫抓住魚鷹的爪子后便往崖下落去,但落至一半后便開始緩緩落下,很快便落到了崖底。
腳一沾地,白玉簫便鬆了抓住魚鷹的爪子,說是爪子不如說是繩子。
趙顯能活著落地,驚喜萬分,大笑道:「老天有眼,讓本王大難不死。」
白玉簫道:「除了感謝老天外,你還得感謝魚鷹才是。」
此時五個魚鷹就落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
趙顯看了一眼那不過二尺高的魚鷹,奇道:「真的是那隻魚鷹救了我們?」
白玉簫笑道:「一隻魚鷹怎麼能救得了我們,你應該感謝那五隻魚鷹。」
五隻魚鷹?趙顯疑惑道:「可我明明看到你只抓住一個魚鷹落下。」
白玉簫道:「你錯了。」
趙顯不解道:「我錯在哪裡?」
白玉簫道:「第一,我抓的不是一個魚鷹,而是五個。」
趙顯更是疑惑。
白玉簫道:「你看那五個魚鷹的腳。」
趙顯細看,發現五個魚鷹的腳都被一根繩子綁住了腳,串在了一起。
趙顯明白道:「原來如此,那五個魚鷹都被綁在一塊,你抓住一隻魚鷹就相當於抓住了五個魚鷹,這五個魚鷹讓我們活著落到了崖底。」
白玉簫點頭道:「沒錯,我站在崖邊時,注意到了那些魚鷹的腳被綁連在一起,是以便知道肯定有人想幫助我們,所以我便遲遲不肯跳崖,等待那魚鷹撲來。」
趙顯心中更是奇怪道:「那到底是什麼人在暗中幫我們?」
白玉簫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肯定與這魚鷹的主人有關。」
趙顯道:「你認識這五隻魚鷹的主人?」
白玉簫淡淡笑道:「便是它們的主人帶我到這裡來的,如果我沒猜錯,那主人便在這崖底附近。」
趙顯身子一轉,眼睛隨著掃視一周,卻未見到有人。
「那主人現在何處。」
白玉簫伸出一指,指向那魚鷹所落在的那塊大石頭上,道:「就在那塊大石頭背後。」
他話音剛落,便有掌聲從魚鷹所在的石頭背後傳出。
接著便見有四個大漢從石頭背後走出來,這四個大漢臉色甚是奇怪,青紅灰白,除了魚家五兄弟中的青魚,鯉魚,草魚,胖頭魚外還有誰。
四人走近,青魚道:「想不到藏的如此隱蔽,還是讓白玉簫兄弟發現了。」
白玉簫笑道:「非我發現,而是你們和你們的鸕鶿告訴我的。」
四人不解,白玉簫接著道:「這五隻鸕鶿久久不肯離去,想必他們的主人就在不遠處。」
草魚點頭明白道:「的確,這五隻魚鷹乃我們餵養長大,與我五兄弟很是親近,常伴左右,白兄弟如此推斷卻是沒錯,只是我們告訴了你,確實從何說起?」
白玉簫輕輕一笑道:「因為你們身上的魚腥味。」
趙顯一聽,湊近四人身上嗅了嗅,果然聞到了濃重的魚腥味。
而且是腥臭難聞,趙顯急跑到一邊嘔吐不止。
鯉魚見狀笑道:「魚腥味多好聞的味道啊,這小白臉真是沒品位,白兄弟你說我們身上的魚腥味好不好聞?」
白玉簫笑道:「很提神。」
四人一聽,齊地笑起來,青魚道:「不枉我兄弟五人救了白兄弟一場。」
白玉簫道:「我二人在此先謝過五位的救命之恩。」
草魚擺手笑道:「不必感謝我們兄弟,白兄弟要感謝還是去感謝馬少主子。」
「馬少主子?」白玉簫問道:「那是何人?」
胖頭魚道:「白小兄弟真是貴人多忘事,你豈會不知那馬蘭花姑娘便是我們的小主子。」
馬蘭花!莫非一切都是她在背後安排?
只聽青魚道:「馬少主子真是一番良苦用心,才使你二人安全脫險。」
白玉簫道:「真的?」
草魚道:「那還有假,正是馬少主子懇求大當家的放你帶這白面小子離開。大當家的最喜愛馬少主子,所以自是答應,但是又害怕寨里的弟兄不服,於是便決定讓寨里的兄弟刁難你們。但又怕寨里兄弟提的要求太高,便命我們兄弟幾個提出比武,待在獸坑,還有跳絕命崖這三關,然後大當家拍板決定。」
白玉簫道:「怪不得當時說出這三關的人情,我倒聽得耳熟,原來是你們喊出來的。」
胖頭魚道:「沒錯,馬少主子和大當家的料定白小兄弟一定能活著過前兩關,便在跳絕命崖上安排我們將魚鷹連綁在一起,這魚鷹乃我們養大,力氣大的很,一隻魚鷹足以抓起三十斤的魚,這五隻魚鷹便足以帶著兩位緩緩落地。」
白玉簫道:「沒錯。」
鯉魚道:「來到絕命崖時,大當家的提到魚鷹,是以想白小兄弟一定會看到魚鷹腳上的繩子,便會有所領悟,接著三弟鯽魚在眾人中吹簫,喚來魚鷹撲向白小兄弟,這樣小兄弟便可抓住魚鷹緩緩落地。」
回想起來,這卻是一場計劃周詳的安排。
白玉簫道:「怪不得未看見鯽魚兄,原來魚鷹撲來前的那哨聲,乃是他所發。」
青魚道:「沒錯。」
白玉簫道:「想來還是要感謝五位救命之恩。」
胖頭魚道:「白小兄弟不用謝,大當家的已賞了我們寶貝,馬少主子讓我們在崖底侯著,待二位安全落下,便由我們帶二位離開。」
既然救出趙顯,白玉簫自然是不想多留,便由魚家兄弟帶路,穿過山林,來到九曲溪,划船到了對岸。
魚家兄弟將白玉簫和趙顯渡過九曲溪,便離去。
白玉簫看著天色,已是不早,便帶著趙顯離開武夷山,往五十裡外的小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