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孟鈺道:「難道世界上就沒有人能駕馭襄龍刀,使他發揮最大威力?」
楊不屈道:「能駕馭襄龍刀發揮最大威力的人不是沒有。」
眾人一聽心喜,孟鈺急問道:「那人現在何處?」
楊不屈道:「我也不知道?」
眾人一聽,面露失望之色。
白玉簫道:「卻不知那人的名字,說出來說不定孟鈺知道。」
眾人皆知孟鈺縱橫天山南北,五湖四海,朋友廣泛,不禁點頭讚許白玉簫的看法。
孟鈺道:「沒錯,我的朋友遍布天下,你說出那人的名字,我說不定可以讓丐幫弟子或江湖朋友打聽一下。」
楊不屈搖頭嘆氣道:「要是別人,或許那人住在地下,孟幫主亦能打聽出所在位置,但玉簫山莊的位置,江湖上卻是一個謎。」
玉簫山莊?眾人心裡一震。
江湖上的人雖然都知道玉簫山莊在塞外,但卻無人知道位置所在,是以楊不屈一提玉簫山莊,霍青青和霍破元皆面露失望之色。
孟鈺看了眼面有所思的白玉簫笑道:「難道只有玉簫山莊之人才能駕馭襄龍刀?」
楊不屈道:「沒錯,玉簫山莊的玉簫神功乃上乘內功心法,共分為九層,修鍊玉簫神功之人若能練至第九層,功力將連綿不絕,足以傲視江湖武林群雄,駕馭襄龍刀更是不在話下。」
眾人自然聽說過玉簫神功的威厲害,但只當江湖傳聞罷了,如今聽楊不屈一說,不禁心驚。
孟鈺又看了眼白玉簫,白玉簫亦看著孟鈺,雖沒有說話,卻已互相知道對方的心思。
蘇冬梅坐在一旁覺得奇怪,問道:「姐夫,你們兩個怎麼了?」
孟鈺和白玉簫回過神來,孟鈺尷尬笑道:「沒什麼,現在我們該下山了吧,火快沒了,半夜山頂冷得很。」
蘇冬梅道:「沒錯,山上乾材少得很,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點,現在天黑,山裡地勢險峻,想找木材就更難了。」
孟鈺道:「沒錯,我們下山再找個地方生火休息。」
眾人同意,孟鈺背著昏迷不醒的張三丰,蘇冬梅扶著楊不屈。白玉簫手持火把在前,霍青青和霍破元手持火把緊跟在後,往山道下走去。
山道漆黑,白玉簫的火把在無盡黑夜中如螢火之光,只能照盡丈許範圍。
正走間,忽聽前方黑夜中傳來破風聲。
白玉簫急道:「小心!」
嘴裡說著,手裡火把不停揮舞。
孟鈺等人都是江湖高手,耳力自然是敏銳異常,知道有前方有人向他們射箭矢,紛紛往後撤。
白玉簫待眾人撤回至安全處,才回退。
又回到了山頂,孟鈺,蘇冬梅將張三丰和楊不屈放在地上。
霍破元道:「放箭的會是什麼人?」
黑夜誰也看不清,孟鈺道:「不用想也知道是雲羅郡主的手下。」
白玉簫點頭道:「雲羅郡主的手下黑衣人和飛火神君都已出現,雲羅郡主自然就在附近。」
蘇冬梅奇道:「雲羅郡主是誰?」
孟鈺道:「雲羅郡主便是北元朝廷兵馬大元帥伯顏的女兒,專門為他父親***湖上抗元的義士。」
蘇冬梅道:「原來如此,可是下面該如何是好?」
孟鈺道:「雲羅郡主雖詭計多端,但卻容易對付。只是那黑衣人和飛火神君卻是厲害角色,如今下山的道路只有一條,若他們守住那條下山之路,我們只有被困死在這華山之巔了。」
眾人自然清楚孟鈺所言不虛。自古華山一條路,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所在。若被武功高強的人守住,就算有千軍萬馬也難以攻下山去。再加上華山之巔沒有山泉飛瀑,亦無飛禽鳥獸,更不必說生火的乾材,如此若被困山上三天,武功再高的人也得餓得眼冒星光。
如此一想,眾人皆是沉默。
霍破元道:「留在山上是死,闖下山去說不定是唯一活命機會。」
孟鈺道:「看來也只有試試。」
他對蘇冬梅道:「你留下照看張三丰和楊大俠,我和白玉簫,青青還有破元兄一起殺下山去。」
蘇冬梅道:「不行,我也要殺下山去。」
孟鈺道:「小妹聽話,張三丰和楊大俠都需要人照顧。」
蘇冬梅耷拉著臉道:「好吧。」
白玉簫等四人不再點火把,悄悄潛伏下山,月光不知何時從黑雲中鑽出來,白玉簫等人得以循著暗處,慢慢往山下行去。
行下十幾丈遠,忽覺前下方有泛寒光,孟鈺等人急忙停住腳步,縮進一突石中。
孟鈺道:「下面便有弓箭手埋伏。」
霍破元道:「我下山幹掉他們。」
孟鈺道:「不行,這樣會打草驚蛇,我們得悄悄幹掉他們。」
白玉簫道:「該怎麼做?」
孟鈺道:「擲石子。」
白玉簫,霍青青和霍破元領會。
借著月色,四人從地上拾起幾顆石子
孟鈺道:「準備好了嗎?」
白玉簫,霍青青和霍破元齊聲道:「準備好了。」
孟鈺將拾起的一塊大石頭朝山道扔去,只聽咻咻數聲箭響。夜色昏暗,但孟鈺還是可以看到十多支箭泛著寒光,向他所擲石頭的位置射去。
孟鈺暗暗心驚,幸好他們射的是石頭。
暗處之人箭射的准,但白玉簫,霍破元和霍青青石子擲得更准。
只聽山下暗處連聲慘叫聲響起,孟鈺,白玉簫,霍青青和霍破元閃電般從石縫鑽出,往山下掠去。
待他們趕至山道下的石頭背後,只見十幾個黑衣人躺在地上,月色下可以看到他們的額頭部有一個血窟窿。
孟鈺笑道:「你們三個好準的擲石功。」
白玉簫笑道:「隨手扔的。」
孟鈺道:「我們快些下山去。」
四人急奔下山,才奔數步,來到棧道前,四人急忙停住腳步,因為他們看到前方山壁上的棧道攔索都已斷掉。
孟鈺道:「好狠的雲羅,竟然把唯一下山的通道都弄斷了。」
白玉簫道:「這下我們該如何是好?」
孟鈺道:「還能如何?我們只有餓死或者渴死在這山上了。」
白玉簫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孟鈺道:「走吧,回去。」
孟鈺,白玉簫,霍青青和霍破元往山上走去。當他們到達山頂之時,張三丰已經醒來。
孟鈺將下山所見之事告訴了張三丰,楊不屈和蘇冬梅,三人聽說棧道已毀,一陣絕望。
張三丰嘆氣道:「這下好了,我們都得困死在這裡。」
孟鈺道:「死有什麼可怕,只是死前沒有酒,不然可以大醉一場,死得倒也無足道哉。」
白玉簫道:「你真的是個醉鬼,死前還想著喝酒。」
孟鈺笑道:「我曾經打算挖一個地下室,將世間好酒都塞滿整個地下室,然後我就在裡面喝酒度過餘生。」
楊不屈道:「想不到孟幫主竟有如此情懷,讓老夫佩服。」
孟鈺道:「楊大俠十五年前退隱江湖,在洞庭湖打漁為生,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才是令晚輩佩服,只恨十五年前未能與之一見,不然倒想做楊大俠一個身前伺仆。」
楊不屈道:「我手腳利索,倒不用什麼伺仆,何況孟幫主乃世上難得一見的好兒郎,若是伴在我左右,豈不荒廢了孟幫主的才智,江湖不就少了一條維護正義的好漢。」
張三丰接著道:「世上因此也就少了個乞丐。」
孟鈺得意道:「你們兩個說得沒錯,如此看來江湖沒我不行啊。」
白玉簫道:「只怕少了你,江湖會更安寧了些。」
孟鈺白了白玉簫一眼道:「你什麼意思?」
張三丰道:「白玉簫的意思是江湖少了你,便會太平,這看法我舉雙手雙腳贊同。」
孟鈺陰笑道:「死道士,你現在受傷,可是打不過我,要是我想把你扔下山去,可是輕而易舉。」
張三丰道:「你敢,在場的兄弟朋友們也不會同意的,白玉簫,冬梅姑娘,青青你們說對不對?」
蘇冬梅道:「會什麼都看不見。」
霍青青笑道:「我也是。」
白玉簫道:「我睡著了。」
張三丰白了了他們一眼道:「你們這幾個沒良心的,活該被困在這裡。」
眾人一聽到這話,本輕鬆的心情頓時跌入谷底。
張三丰見大家默不作聲,笑道:「唉,這山頂的天真是冷啊。」
孟鈺笑道:「你的九陽功不是禦寒的內功,此刻不運功禦寒,等待何時?」
張三丰道:「你的內功才是禦寒之功。」
孟鈺道:「你現在還不承認你是張小寶?」
張三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霍青青驚聲道:「你這道士叫張小寶?」
張三丰看了霍青青一眼,臉羞紅點頭道:「沒錯。」
霍青青道:「那五年前在武當山的野人豈不就是你?」
張三丰點頭道:「青青姑娘好久不見。」
孟鈺見張三丰面色羞紅,笑道:「張三丰,第一次見你和女孩子說話不好意思,你莫非?」
白玉簫介面道:「我想起在卧牛寨之時,張三丰給我看一張畫,還說畫里的姑娘是霍青青,莫非便是這位青青姑娘?」
張三丰急道:「白玉簫,你可別胡說八道,毀我名聲。」
孟鈺道:「你在武當山隱士那麼多年,有何名聲?」
張三丰冷哼一聲道:「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武當派的掌門。」
孟鈺笑道:「不說我差點忘記了,不過我還是對你身上白玉簫所說的那幅女子圖畫很感興趣。」
張三丰一聽,面色冷峻道:「沒有,落在了武當山的洞府里,急著被你拉出來,沒帶在身上。」
孟鈺道:「真的?」
張三丰道:「騙你作甚。」
白玉簫陰笑道:「我不信。」
孟鈺亦陰笑道:「我也不信。」
兩人相視一眼,齊撲向張三丰,將張三丰按倒在地,一隻手在孟鈺身上一陣亂掏。
張三丰深受內傷,自然反抗不了白玉簫和孟鈺的聯合夾擊,只聽孟鈺笑著歡呼道:「找到了,找到了。」
張三丰無奈道:「看吧看吧。」
孟鈺打開紙,但夜色黑暗,卻是瞧不清紙上所畫的是什麼。
孟鈺折騰了半天道:「這紙上畫的是什麼?」
白玉簫道:「自然便是一個女子騎著頭驢往山上趕。」
孟鈺道:「可我怎麼什麼都看不清?」
白玉簫道:「廢話,大晚上的,你當然什麼都看不清,拿出火摺子照著看不久看清了嗎。」
孟鈺點頭道:「沒錯,他掏出火摺子晃了晃,火摺子便亮起火光。
孟鈺將火摺子湊近一看,只見紙上果然有女子圖案,孟鈺看了一會兒漬聲道:「這畫工雖爛,但畫上女子實在太美,以掩蓋了畫工的不足。」
畫工爛還能畫出美女,世上有如此畫家?張三丰白了孟鈺一眼道:「你到底懂不懂得欣賞?」
孟鈺道:「誰說我不懂畫,我這是拐著彎誇你呢。」
張三丰道:「那你還是別誇的好,省得我餓死渴死前還胃疼。」
孟鈺道:「廢話,餓死豈能不胃疼。」
正說著話,蘇冬梅忽道:「什麼味道?」
孟鈺只覺手疼,一看才發現手裡那張畫離火折太近,燃燒起來。
孟鈺急忙扔在地上,一陣亂踩,但紙未落盡,已化為灰燼。
看著化成灰燼的畫,孟鈺笑著對張三丰道:「臭道士,不好意思,畫沒了。」
張三丰笑道:「正合我意。」
蘇冬梅抱怨道:「我還沒看呢。」
孟鈺道:「你小屁孩,懂什麼畫,想看看真人去。」
蘇冬梅道:「那畫上之人現在何處?」
孟鈺道:「眼在天邊,近在眼前。」
蘇冬梅道:「別賣關子,快說是誰?」
孟鈺道:「就是青青姑娘。」
坐在一旁看著幾個活寶逗樂,忽聽孟鈺說到霍青青,霍青青身子為之一震道:「關我何事?」
孟鈺笑道:「那畫上之人畫的就是你。」
霍青青道:「你確定?」
孟鈺道:「旁邊題有字,我豈會看錯,況且還有白玉簫作證,不然還有可以問問張三丰。」
霍青青看向張三丰,張三丰低垂下頭道:「他說的沒錯,我畫得便是青青姑娘你。」
白玉簫笑道:「這下招了吧,還不快說說這畫背後的故事。」
孟鈺笑道:「沒錯,我們對你背後的故事很感興趣。」
張三丰道:「明人不做暗事,不怕說出來。那是五年前青青姑娘遊歷武當山時,我無意中看到了她,見到青青姑娘時,我被她臉上的天真所吸引。後來天忽然下起大雨,我便帶青青姑娘到我洞府里避雨,因此相識。」
霍青青聽得低垂著頭道:「想不到那個道士便是道長你,五年不見,你還記得那麼清楚。」
張三丰道:「自從見了你,我便久久不能忘懷。」
張三丰和霍青青深情的互視著對方。
身旁的白玉簫,孟鈺,蘇冬梅,楊不屈和霍破元不禁咳嗽起來,霍破元清了幾下嗓子道:「妹妹,這麼多年我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這麼一段往事?」
霍青青收回了眼神道:「這不過是小事,跟你提了作甚。」
孟鈺笑道:「要不是白玉簫提出來,我也不知道張三丰心裡竟也有紅顏知己。」
張三丰白了他一眼道:「和你比起來我算差多了。」
孟鈺道:「現在你們兩個是不是也該露出真面目示人?」
霍青青道:「大哥你說呢?」
霍破元道:「沒事,我們這麼多年不敢以真實面目示人,如今也該露露臉了。」
他兩人齊地一扯麵巾,在黯淡月色下,只見兩人露出俊美的面容,白玉簫嘆聲道:「這簡直就和畫里的人一樣,五年都沒有變化。」
孟鈺嘆氣道:「以前我一直以為我是天下第一帥,現在見到破元兄的真容發現,破元兄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蘇冬梅道:「破元哥哥和青青姐姐真是男俊女俏,賽西施,勝潘安。」
青青笑道:「小妹你也長得很漂亮。」
蘇冬梅道:「我哪有。」
楊不屈看得著霍破元和霍青青嘆氣道:「看到你們兩個,我就想起義弟義妹,他們在天有靈,看到你們長大成人,一定很高興。」
眾人一聽,心情低落下來。
霍破元道:「只怕我爹看到宋室淪落,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楊不屈道:「是啊,以你爹的胸志,若讓他看到宋室被滅,只怕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霍破元道:「要是我能駕馭襄龍刀就好了,可惜。」
孟鈺道:「楊大俠不是說過只要找到玉簫山莊的主人,說不定便能駕馭襄龍刀。」
楊不屈道:「塞外之大,如何去找?」
孟鈺道:「也許我有辦法。」嘴裡說著,眼睛卻看向白玉簫。
白玉簫明白孟鈺的心思,眉頭緊鎖。
眾人聽了孟鈺的話,心中歡喜,霍破元道:「孟兄有什麼辦法?」
孟鈺道:「可惜這辦法說出來也沒有用,下不了山,我們大家就要被困死於此。」
剛才眾人聊得歡快,竟忘了自己還在身處險境,是以喜也孟鈺,愁也孟鈺,大家又變得憂愁起來。
孟鈺打了個哈欠道:「不行,昨晚趕了一天的路,我得好好睡會覺才行。」
白玉簫等人也覺得累極,躺在地上休息。
當他們醒來時,天色大亮。
孟鈺道:「昨晚夜黑沒瞧清楚,現在我再去看一遍,說不定棧道還能用。」
說完,起身便要往山下走。白玉簫道:「我陪你去。」
兩人走下山,來到棧道前。只見山壁的鐵鏈已被砍掉。崖下雲霧瀰漫,望不見底,往上看光禿禿的石壁沒有可依附之處。
孟鈺道:「看來我們這是真的過不去了。」
白玉簫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
孟鈺道:「有啊。」
白玉簫,喜道:「什麼辦法?」
孟鈺道:「跳下山谷。」
白玉簫道:「廢話,這不是送死嘛。」
孟鈺道:「沒錯,我說的便是死路。」
白玉簫道:「你這不是白說。」
孟鈺道:「我這就是白說,誰讓你當真。」
孟鈺和白玉簫坐在一塊大石上,看著山谷下望不見底的迷霧,白玉簫道:「你昨天晚上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打算出賣我?」
孟鈺道:「我是這麼想,你難道不是玉簫山莊的人嘛?」
白玉簫道:「是,但是我希望你保留我的身世。」
孟鈺奇道:「為什麼?」
白玉簫道:「我不想引起江湖武林人士的注意。」
孟鈺道:「這也算理由?」
白玉簫道:「對我來說算。」
孟鈺道:「從發現你是與簫山莊的人,我一直在想你來中原的目的。」
白玉簫道:「我不是說過找一本簫譜。」
孟鈺道:「真的?」
白玉簫道:「真的。「
孟鈺道:「那為什麼幾百年來不見玉簫山莊的人來中原找簫譜,幾百年後才出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