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孟鈺道:「你確定?」
白玉簫點了點頭道:「我確定,她的聲音我不會忘記。」
兩人聊了兩句,忽聽黑衣女子一聲大喝,只見她身子躍起半空中,然後手中長劍一抖,劍便幻化做一道道劍花,劍花在空中四散,向四面八方擊去。
孟鈺驚聲道:「馮菱女俠的劍招無邊落木蕭蕭下。」
白玉簫道:「你怎麼知道?」
孟鈺道:「因為這一招我見鴛鴦雙俠使過。」
兩人細看,只見那黑衣女子手中劍越舞越快,身子亦是在半空中旋轉,最後越轉越快,直至白玉簫和孟鈺細看之下,竟看不見人身子,只見劍光四處飄動。
白玉簫和孟鈺心中暗暗心驚,怪不得翠屏山莊上千人竟會被殺絕,現在看兩個黑衣人的武功后,便知兩人要殺那上千人,豈不是易如切菜一般。
過了一會兒,那黑衣女子才出現在夜空中。
待她身子落定,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道:「青青你的劍法也大有進步。」
青青?孟鈺一聽,身子一震。
只聽那叫青青的黑衣女子道:「每天都這樣,厲不厲害,何以見得?」
那黑衣男子道:「那不如找人來試試如何?」
那叫青青的黑衣女子道:「可大半夜的找誰試的好?」
黑衣男子道:「現在不就有兩個現成的嘛?」
孟鈺和白玉簫一聽,心驚。
那叫青青的黑衣女子道:「你是說那兩個,可是他們喜歡躲貓貓,不想出來現身怎麼辦?」
孟鈺和白玉簫不禁害怕得抱在一起,這兩個人如此厲害,簡直如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兩人似乎發現了他們,卻不知如何是好。
只聽那黑衣男子道:「他們喜歡玩,我們就陪他們兩個玩便是。」
只見兩個黑衣人身子一晃,消失在樹林里。
白玉簫和孟鈺見他們兩個消失,一顆懸著的心不禁放鬆下來。
白玉簫嘆道:「兩個瘋子,沒事把武功練得那麼厲害。」
孟鈺道:「他們是瘋子,因為他們肩負著重任。」
白玉簫一聽,不禁問道:「難道你認識那兩個黑衣人?」
孟鈺道:「也許認識,但還不敢確定。」
白玉簫道:「可他們剛才說要找兩個人試試武功,莫不是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人像我們一樣在等著他們?」
孟鈺搖頭道:「也許他們說的人就是我們兩個。」
白玉簫驚道:「那我們還不快走?」
孟鈺笑道:「走?既然他們發現了我們,此刻就應該在我們的身後。」
孟鈺話一說完,兩人急轉過身去,只見兩個黑衣人正站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兩個。
白玉簫和孟鈺一看,不禁嚇得躍出草叢,拚命狂奔。
兩人使出全力,在黑夜的樹林里奔跑,跑出來了幾百丈遠才挨著一棵樹停下。
白玉簫驚懼道:「好厲害的傢伙,我打出了苗寨,還沒見過武功如此厲害的人。」
孟鈺何嘗不是,只聽他顫聲道:「我也從未遇到過能神不知鬼不覺便出現在我身邊的人物。」
只聽有女子的聲音傳來,只聽她道:「那你現在遇到了,感覺怎麼樣?」
聲音來自頭上,白玉簫和孟鈺抬頭向上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正坐在樹的一枝丫上。
白玉簫和孟鈺急撒開腿,又一陣亂跑,跑出幾百丈遠方止,兩人靠在一棵樹上,白玉簫道:「我們為什麼要跑?」
孟鈺也奇怪道:「就是,我們為什麼要跑,你說過是他們把我們從翠屏山莊的石室救出來的。」
白玉簫道:「話雖如此,但你忘了方才他們兩個說過要找兩個人試試刀劍。」
孟鈺點頭道:「沒錯。」
只聽有人說道:「今晚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跑。」
白玉簫和孟鈺向聲音傳來處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坐著一個黑衣人。
兩人驚叫一聲,拔腿又跑,但腳步還沒有邁出,便覺身子一麻,全身竟動彈不得。
白玉簫和孟鈺驚奇,孟鈺苦笑道:「現在好了,真跑不了了。」
兩人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兩個黑衣人,黑衣人似乎也看著白玉簫和孟鈺。
就這樣,四人的眼睛兩兩相對,互相注視著對方。
注視了一會兒,孟鈺不禁笑道:「兩位高人如何稱呼?」
兩個黑衣人默不作聲。
白玉簫道:「二位便是打開石室,放我們出來的人罷?」
那黑衣男子冷哼一聲道:「我們不過是想找人試試武功,順便放了你們罷了。」
原來兩個黑衣人是找翠屏山莊試武功,順便救他們。
白玉簫一聽,不禁失望。
孟鈺笑道:「順便救也是救,我倆還是要謝謝兩位。」
那黑衣女子冷笑道:「不用謝,因為等一下你們很快便要成為我們的刀下鬼。」
白玉簫和孟鈺一聽,不禁嚇了一跳。
白玉簫笑道:「能不能不殺我們?」
黑衣男子道:「不行,我們練功被你們發現,你們便必須死。」
孟鈺笑道:「剛才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我們剛才在草叢裡只不過是在喂蚊子而已。」
黑衣女子笑聲道:「我相信你會這麼無聊,但我不相信你什麼都沒有看到。」
白玉簫笑道:「就算我們無意中看到和聽到了些什麼,但我們是兩個不會武功的山野村夫罷了,兩個不會武功之人,你們抓來練武功,並不能證明什麼。」
黑衣男子笑道:「你當我們兩個是傻子?你們剛才跑得那麼快,可不像是不會武功之人。」
孟鈺無奈道:「好吧,既然被你們兩個逮到,那我們也只有認栽罷了,但你們兩個難道就打算讓我二人被點著穴道,一動不動的任宰割而不能反抗?如此二位不如找樹試武功好了。」
黑衣男子笑道:「自然不是。」
他手一抬,出指在孟鈺身上一點,解開了孟鈺的穴道。
孟鈺活動了下筋骨,但見黑衣人沒有解開白玉簫的穴道,不禁問道:「怎麼不解開我兄弟的穴道?」
黑衣女子道:「這小子就留給我了。」
孟鈺搖頭苦笑道:「看來長得帥就是受女孩子的青睞。」
孟鈺心裡一陣苦惱,因為剛才他看到了兩個黑衣人使的刀劍。
黑衣男子刀法凌厲,霸道,實在令人難以招架。而黑衣女子使劍快如閃電,更是令人無法出手。
但兩人相較一番,孟鈺還是覺得能和黑衣女子過招的把握大些。
黑衣男子橫刀於胸道:「我知道閣下武功不弱,在江湖鮮有敵手,所以等會我向閣下出招后,還請閣下儘力出手。」
孟鈺笑道:「那是自然,我定不會留力的。」面對黑衣男子的霸刀,孟鈺自然不敢留力。
黑衣女子提著白玉簫走到數丈之外。
孟鈺和黑衣人面面相對,互相注視著對方。
藉助月光,孟鈺看著黑衣男子手裡的大刀,只見大刀通體漆黑,但刀身刻有龍騰圖案,卻是醒目得很,栩栩如生,好似要呼之欲出。
孟鈺看后笑道:「果然是你們兩個。」
黑衣男子一聽,身子一顫,但他臉蒙黑巾,看不出他神色。
只聽他道:「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孟鈺笑道:「我自然準備好了,就讓我看看你們兩個躲藏五年來,練的武功如何!」
那黑衣男子一聽,身子又是一震,只聽他冷笑道:「看來你認出我倆來了,但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只見黑衣男子身形一動,孟鈺便覺一道凌厲的刀氣襲面而來。
他急忙向後一躍,並擊出一掌。這一掌,乃孟鈺奮力所擊,一掌擊去,掌氣襲向追上來的黑影。
只見黑影一晃,又消失在孟鈺眼前。
孟鈺心驚,又覺有風從身後襲來,孟鈺急忙下墜,才下墜落地,轉身向後一看,便見黑衣男子揮刀劈來。
刀勢來得極快,孟鈺急忙側身,避開劈來的一刀。
但見那刀劈下落空后,黑衣男子橫刀一抹,划向孟鈺的腹部。
孟鈺心驚,急忙又向後躍出三丈遠,急擺手道:「停下。」
此時黑衣男子揮刀砍至,眼看就要把孟鈺劈成兩半,但聽孟鈺喊停,那黑衣男子在刀下落至孟鈺頭頂三寸處停手,只見他收刀問道:「你還有何話說?」
孟鈺道:「你難道不覺得你拿著一把絕世神兵,向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揮刀亂砍,就算你把我殺了,也證明不了什麼。」
黑衣男子一聽,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說得沒錯,確是證明不了什麼。」
孟鈺笑道:」但是你叫青青妹子把那劍給我,我便不會手無寸鐵,你如果贏了,也光彩一些。」
那黑衣女子站在一旁,聽孟鈺的話,冷笑道:「那可不行,我爹娘說過,刀劍在人在,刀劍失,則人身毀。」
孟鈺無奈的嘆氣道:「你們這又是何必呢,當年也許你們爹不過是說了一些連他都做不到的豪言壯語,你們何必如此較真。」
孟鈺話一說完,兩個黑衣人齊聲道:「不許你說我爹壞話。」
孟鈺無奈道:「好好,我不說。」
白玉簫站在一旁,見他們三人胡言亂語,竟是聽不懂,不禁問道:「你們三個到底在說什麼?」
孟鈺走過來,解開了白玉簫的穴道,然後道:「你可還記得我跟你提到過的霍風大俠的兩個子女?」
白玉簫一聽,點頭道:「自然記得。」
孟鈺道:「他二人便是霍風的子女,霍青青與霍破元。」
白玉簫一聽,驚奇道:「你不是說霍破元在突圍時被元兵追殺而死,為何他現在還活著?」
孟鈺搖頭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江湖上是人皆說霍破元已身死,誰會想到如今他竟站在我的面前。」
兩個黑衣人低垂著頭。
黑衣男子冷嘆一聲道:「江湖上之所以有此傳說,只因那是我放出的風聲。」
白玉簫和孟鈺一聽,驚奇。
孟鈺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黑衣男子道:「當年我與青青被元兵追殺,我倆合力殺出重圍,在到長江邊時,為躲過元兵不停的追擊,我將身上的衣服擲於江中,便離去。想必元軍中有好大喜功之人,雖沒有撈著我的屍體,亦向上呈報我被殺死,是以蒙古人放出我已死的話風來。」
孟鈺和白玉簫一聽,明白的點了點頭。
孟鈺笑道:「如此說來,你們兩個承認自己是霍青青和霍破元羅?」
只聽那黑衣女子道:「孟大哥,好久不見。」
孟鈺大笑道:「好久不見,上次與二位相見是在六年前,那時二位還是小屁孩,拿著木劍玩耍,現在可好,長大成人,手拿襄龍弒元神兵,便要對我出手。」
那黑衣男子道:「剛才多有得罪,孟大哥還請原諒。」
孟鈺笑道:「什麼原諒不原諒,我知道剛才你在斗我玩呢,不然我縱有十條命,也不可能在狂風霸刀刀法的追絞之下活命。」
黑衣男子道:「原來孟大哥看出來了。」
孟鈺笑道:「那是自然,想不到你們五年來隱士於此,苦練刀劍,如今你兄妹倆大功已成,襄龍刀是不是也該出世。」
黑衣女子道:「孟大哥真的覺得襄龍刀可以出世?」
孟鈺道:「元兵即將圍攻臨安,襄龍刀再不出世,只怕二位會辜負了霍風大俠的遺志,雖然我覺得已難以挽回宋亡的局勢,但襄龍刀出,勢必會振奮人心,軍民一心,同舟共濟,一齊保臨安。」
黑衣男子點頭道:「孟大哥說得沒錯。」
白玉簫道:「既然二位承認自己是霍青青和霍破元,為何現在還蒙面,不以真實面目相見?」
黑衣男子道:「我兄妹二人不打算讓世人知道我們的真面目。」
孟鈺點頭道:「沒錯,這樣你們出入江湖之時,也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黑衣男子道:「孟大哥說得沒錯,既然已是襄龍刀出世之時,元軍逼近臨安,那我兄妹二人便要就此離去,二位保重。」
說完霍青青與霍破元身子一動,消失的黑夜中。
白玉簫急喊道:「菜花是二位之中誰扮的,可否告知?」
只聽夜空中,傳來女子的聲音,只聽她道:「是我哥哥所扮。」
白玉簫心滿意足的看向孟鈺,笑道:「現在你該承認你輸了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