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只見水步亭出手去扭牆壁上的油燈盞,油燈盞一扭動,忽有破風聲傳來。
白玉簫和孟鈺一驚,因為他們看到牆上有飛槍向他們兩個射來,兩人急忙躲閃。
飛槍射了一陣似乎便射盡,停止了下來。白玉簫和孟鈺心裡怒極,便要找那水步亭算賬,可密室里哪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影子。
孟鈺怒喝道:「水步亭,你在哪?」
只聽石室里響起水步亭的聲音:「孟幫主,我正在另一間石室呢。」
孟鈺道:「那你方才為何觸發暗器機關。」
水步亭道:「孟幫主,你還真以為我要帶你們去找那蘇家莊的四小姐呢。」
孟鈺和白玉簫一聽,不禁皺眉。他倆千算萬小心,最終還是讓水步亭跑了。
兩人急忙便要向來時的室門走去,但是發現室門早已合上,室內毫無縫隙,密不透風。
可密不透風,水步亭的聲音卻是如何傳得進來。
孟鈺想了想道:「水莊主既已坐上了翠屏山莊莊主的位置,為何還要將我們困居於此?」
水步亭道:「蘇家莊勢大,要是你們下山將蘇家四小姐被關在翠屏山莊的事情告訴給蘇雲,我這翠屏山莊的莊主只怕便做不得安寧。」
白玉簫道:「既然你想安安穩穩做翠屏山莊的莊主,那就把蘇家四小姐放了便是,這樣蘇雲便不會找你翠屏山莊的麻煩,你就好好做你的莊主。」
水步亭嘆氣道:「只可惜太晚了。」
孟鈺不解道:「為何?」
水步亭道:「因為蘇四小姐已死。」
白玉簫和孟鈺一驚,孟鈺怒道:「你們殺了她!你們竟連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水步亭冷笑道:「她仍有利用價值,我們豈會輕易殺了她。」
白玉簫道:「可你卻說她已死。」
水步亭道:「我說她死,因為她跳下了百丈懸崖。」
孟鈺和白玉簫一聽驚奇。
孟鈺道:「她跳下懸崖?」
水步亭道:「沒錯,就在白天之時,那蘇四小姐竟掙脫牢籠,逃出煙雨閣,殺出重重守衛。但在逃跑時陷入絕地,最後跳下了百丈懸崖。」
孟鈺一聽,心裡咯噔一沉,他自然了解蘇冬梅的武功,想她一個女孩,十四歲年紀,竟然被人逼跳下懸崖,豈會還有活命的可能。
想到如此,心中怒極,奮力出掌,向上擊去。但他的掌力對大理石做成的石壁,竟是毫無作用。
只見他一擊之後,水步亭的聲音傳來,只聽他冷笑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說話,探出我所在的位置,並想以掌力震破石壁?」
孟鈺一聽,冷哼一聲。
那水步亭道:「我能和你們說話只因石壁上有小孔,但這石壁厚達丈許,就算你們功力在深厚,只怕也難以打出個洞來。」
孟鈺和白玉簫一聽,不禁絕望。
白玉簫想起方才水步亭去扭轉牆上的一盞油燈,不禁伸手去扭了扭,但石壁毫無反應。
水步亭道:「別想著能在裡面找到石門的機關,想出來只能從外面打開機關,可惜沒人會幫你們打開機關,你們就在裡面帶上七天,七天後我再回來替你們收屍。」
孟鈺怒道:「你快放我們出去,不然我就問候你祖宗十八代。」
但水步亭沒有回應,孟鈺果然真的問候水步亭的祖宗十八代。
白玉簫則坐在地上,閉目不語。
孟鈺一罵就罵了半個時辰,直罵得口乾舌燥,聲音沙啞,才坐到白玉簫旁邊。
白玉簫淡淡一笑道:「你終於消停下來了。」
孟鈺嘆氣道:「我們快要悶死在這裡了,虧你還沉得住氣。」
白玉簫道:「但你罵了半個時辰,也沒有見得把石門罵開,可知罵沒有用,不如坐下好好想想辦法出去才是。」
孟鈺瞪著他道:「你會這麼想,方才為何不阻止我?」
白玉簫笑道:「我想你需要發泄發泄,我反正也沒有想出辦法出去。」
孟鈺看了石室一眼道:「這密室只怕連只蒼蠅也休想進來,你想不出辦法如何出去,有什麼好奇怪。」
白玉簫躺在地上道:「那我們只好等著。」
孟鈺奇道:「等什麼?」
白玉簫道:「等死。」
孟鈺一聽,不禁喪氣,但也確實想不出出去的辦法,想來也只有等死罷了。
如此一想,也坐下等死。
白玉簫問道:「咱們現在還有七天活頭,如果這七天里能實現你一個願望,你會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孟鈺嘆氣道:「我未了的心愿只怕比頭上的頭髮絲還多,如果能在臨死前老天爺能實現一個願望,那我就希望能從這鬼地方出去。」
白玉簫一聽,感覺好笑,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水步亭良心發現,但二人知道水步亭為人陰險狠辣,絕不會放過他們兩個。
孟鈺問道:「白玉簫,你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白玉簫嘆氣道:「我腦袋空空,我現在竟是不知道我活著的意義何在。」
孟鈺笑道:「那是因為你現在失去了記憶,你忘記了你在這世界上的至親至愛之人,若你恢復了記憶,你會發現你會為了他人而堅持活下去。」
白玉簫無奈道:「為他人而活,豈不很累?」
孟鈺笑道:「確實很累,但人活在這世上有時候就是為他人而活。」
白玉簫道:「我看不見得,你看那水步亭殺了方弘范,坐上了翠屏山莊的莊主,豈不是便是為了自己而活。」
孟鈺嘆氣道:「好吧,那些自私自利,沒心沒肺的人除外,我想你也會恥於做那種人罷。」
白玉簫道:「我也不知道,現在我覺得我是,但我不知道我恢復了記憶后,會不會變成個自私自利的人。」
孟鈺笑道:「放心,你失憶前也算是個俠義的少年英雄,你恢復記憶后也是條正義的漢子。」
白玉簫搖頭道:「你怎知我失憶前內心的想法,也許我失憶前也有過自私自利的想法,你卻如何得知。」
孟鈺一聽,也覺得有理,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有時誰不為了自己。
孟鈺笑道:「那我現在真想幫你恢復記憶,讓你自己審視一下你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白玉簫笑道:「那我還是像現在一樣,對以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好了。」
孟鈺道:「休想,如果能從這密室出去,我一定想辦法恢復你的記憶。」
白玉簫沒有說話,孟鈺看了他一看,見白玉簫胸口起伏均勻,無奈道:「這小子,睡得那麼快。」
孟鈺也閉上了眼睛,因為他也感覺很累。
這一覺兩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白玉簫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看到孟鈺睡在身旁,當然還有一個蒙面人。
白玉簫驚得站起來,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蒙面人冷笑道:「我是來救你們兩個的。」
聽聲音竟是個女子,白玉簫道:「我們難道認識?」
話說完才覺得是句廢話,如果相識,她又豈會蒙面。
那蒙面女子道:「素不相識。」
說完轉身便向石門外走去。
白玉簫急忙踏步追上去,出手去摘那女子的面巾,但手在距那蒙面女子三寸之距處,那蒙面女子身子一晃,便消失在密室里。
白玉簫心中暗暗驚奇,想不到那女子武功竟如此之高,竟從未見過。
他見孟鈺還睡著,急忙去將他拍醒。
孟鈺被白玉簫推了幾下,便醒了過來,一臉睡眼朦朧道:「你煩不煩,睡覺等死都不能讓人安穩。」
白玉簫笑道:「你要是想留在這等死也可以,我可就不奉陪了。」
他向石門走去。
「失憶症真嚴重,門都沒有,怎麼出去?」孟鈺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但又立即馬上從地上彈了起來。
他揉了揉眼睛,看著打開的石門,一臉驚奇,他掐了掐自己的臉,但覺生疼,竟不是夢。
孟鈺急忙鑽出石門,他怕那石門會突然關上。
等他追上白玉簫時,不禁問道:「你是怎麼弄開那石門的?」
白玉簫道:「那門可不是我弄開的,是一個蒙面女子打開的。」
「蒙面女子?」孟鈺驚奇。最近江湖上倒出了個蒙面高手,卻不像是女子。
孟鈺道:「難道你沒有看清她的真面目?」
白玉簫搖了搖頭。
孟鈺道:「你竟然沒有截留住她?」
白玉簫道:「我有出手要摘下她的面巾,但是她武功奇高,我竟是不能沾到她的衣服。」
孟鈺心裡暗暗吃驚,白玉簫的武功,他自然是知道,但白玉簫出手竟然未能沾到那女子的衣服,那女子武功無疑可用恐怖來形容。
孟鈺道:「武功比你高的女子,我竟是想不出世上還有誰。」
白玉簫道:「最奇怪的是她為何救我們才對。」
孟鈺一聽,也覺得奇怪。
白玉簫笑道:「難不成是你一個相好的不成?」
孟鈺笑道:「我相好的武功,自然沒有你武功高強。來救我更不必蒙面,何況我相好的豈會知道我被困在這翠屏山莊。」
白玉簫也覺得有理,笑道:「那蒙面女子若是朋友,只怕日後還有相見之日。現在我們應該出去找水步亭算賬。」
一聽水步亭,孟鈺便一肚子火氣,只聽他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去。」
待兩人走出地道,踏上地道口所在的屋子的時候,只見有幾具翠屏山莊大漢的死屍。
孟鈺和白玉簫急忙上前探視,只見那些人身上要害部位都有劍傷。
孟鈺驚奇道:「這些人都是一劍刺到要害部位斃命。」
白玉簫道:「看來是個劍術高手所為。」
孟鈺道:「沒錯。」
兩人起身又往屋外走去,踏出房門,此時天色竟已大亮,世界的一切東西都映入眼帘,,花草樹木,但最吸引他們目光的卻是到處躺著的死人。
兩人急忙分開探視,只見地上的屍體皆是被劍傷到要害,但後來他們發現許多屍體肢體不全,或分成兩半,或身首相異,或缺手缺腳,或被攔腰斬斷,場面甚是可怖。
白玉簫一陣噁心,皺眉道:「這些屍體肢體不全,只怕是使刀之人所為。」
孟鈺點頭道:「沒錯,而且刀法狠辣霸道無比。」
兩人又走了一陣,發現翠屏山莊上千嘍羅竟似乎皆被殺死,無一活口。
孟鈺皺眉道:「看這些人的傷口,似乎是使一刀一劍的兩個人所為。」
白玉簫驚奇道:「你的意思是說,是使刀劍的兩個人殺了翠屏山莊上千之眾?」
孟鈺道:「沒錯。」
白玉簫道:「這你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孟鈺搖了搖頭。
白玉簫道:「這兩人刀法劍術可謂登峰造極,出神入化,在江湖中定然名聲大響才是,難道你縱橫江湖十幾年,都沒有聽說過?」
孟鈺嘆氣道:「江湖上隱士的高手何其多,我不知道有何奇怪。」
白玉簫看著孟鈺的表情,臉色凝重,似乎有心事,不禁問道:「只怕你知道那兩個人是誰。」
孟鈺道:「我心中確實有人,卻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個。」
白玉簫道:「上千人口,豈會被殺個精光,不如再找找看,說不定還有活口。」
孟鈺點了點頭。
白玉簫和孟鈺分頭尋找。
但二人找了很久,卻是一人都沒有找到。
兩人碰面后都是垂頭喪氣,孟鈺道:「再查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離開罷。」
兩人向水潭邊走去,來到水潭邊,兩人坐上一隻小舟。
白玉簫道:「你可知道那水門如何開啟?」
孟鈺指著水上的一艘大船道道:「那艘船上有一絞繩的輪子,能開啟水門。」
兩人划槳向大船駛去,劃到船邊,兩人一躍三丈高。
孟鈺憑著那天晚上的記憶,在船頭找到了絞繩輪子。
但兩人發現繩子已被絞上,孟鈺道:「看來那兩個人把水門打開了。」
兩人又返回了小舟上,往水門劃去,划了一會兒,便劃出水門,穿過瀑布,往涼亭劃去。
待兩人上岸白玉簫發現涼亭里躺著一個人,那人白髮倉倉,看樣子卻不是水步亭是誰。
孟鈺和白玉簫急忙上去,一探鼻息,但未覺還有一絲氣息。
孟鈺檢查了他身上的傷口,驚嘆道:「他是被一劍穿胸而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