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兩人跑了一陣,見那些翠屏山莊的人沒有追來,便在山道旁的陰暗隱蔽處躺下。
白玉簫笑道:「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殺他們個片甲不留,怎麼跑得比我還快哩。」
孟鈺嘆氣道:「這幾天自覺殺虐太多,不想再殺人。」
白玉簫道:「你這麼想,我倒覺得可以去和尚廟裡做一做和尚。」
孟鈺笑道:「和尚廟戒律多,不能喝酒吃肉,我才不要做和尚。」
白玉簫道:「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你剛才闖入翠屏山莊被他們發現,只怕他們以後會戒備更加嚴厲,我們再想闖進去也沒那麼容易。」
孟鈺嘆氣道:「你說的沒錯,但我總覺得這翠屏山莊不單單隻有那麼一條入口才對。」
白玉簫驚道:「難道你覺得還有別的入口可進翠屏山莊?」
孟鈺點頭道:「沒錯,聰明人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那方弘范能在江湖混了幾十年,自然也會留。那翠屏山莊的入口雖隱蔽且牢不可破,但若被仇家盯上,那翠屏山莊豈不被困死於內。」
白玉簫道:「可要找出翠屏山莊另一個入口所在,豈不是比當天還難。」
孟鈺自然明白此中不易,他笑道:「或許有個人可以試試。」
白玉簫道:「誰?」
孟鈺笑道:「菜花姑娘。」
白玉簫眉頭緊皺,他想起了菜花那張芝麻大餅臉,胃裡便一陣翻騰。
白玉簫道:「你沒事提那菜花姑娘幹什麼?」
孟鈺道:「她在九嶺山下土生土長,說不定知道些關於進入翠屏山莊的密徑。」
白玉簫明白的點了點頭道:「也對,說不定她會知道那麼一些密徑。」
孟鈺道:「那這任務就交給你了。」
白玉簫一聽,急道:「為什麼是我去而不是你去?」
孟鈺道:「白天你難道沒看到,那菜花姑娘對我不理不睬,我卻問她免不了要被冷臉。而她卻對你親熱有加,如果你施展天下第一美男的風度,那菜花姑娘鐵定會敗在你的腳下。」
白玉簫一聽孟鈺稱他作天下第一美男子,不覺頭疼,為什麼天下人要送他這麼一個稱號呢。
白玉簫無奈道:「既然關乎我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這任務我自然是職責所在,不容推辭,但能不能換個人,那村莊里有上百人,每一個都土生土長,必定有人知道那翠屏的密徑所在。」
孟鈺搖了搖頭道:「你想山下村民長期受翠屏山莊的欺壓,他們知道又豈會敢說出那密徑所在,所以只有從菜花身上下工夫。」
白玉簫嘆氣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犧牲一下自己。」
孟鈺同情道:「沒辦法,誰讓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白玉簫道:「你看那菜花姑娘會有多少斤?」
孟鈺一聽,想也不想便脫口道:「至少兩百斤。」
想起菜花肥壯如牛的身形,白玉簫亦覺得那麼重,但他不覺到:「你真那麼覺得?」
孟鈺笑道:「我一雙銳利的眼睛,難道還會看不出來,我說兩百斤只會少不會多。」
白玉簫心裡一陣奇怪。
孟鈺道:「怎麼突然問這個,莫不是你對他有意思不成?」
白玉簫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饒了我吧,我不過感到奇怪。」
孟鈺問道:「有何奇聞怪事?」
白玉簫道:「今天我和菜花姑娘從翠屏山莊下山之時,她坐在我推的板車之上,但我卻覺得她並不像是有兩百多斤重。」
孟鈺一聽,不覺驚奇道:「你確定?」
白玉簫道:「自然確定。」
孟鈺陰笑道:「或許那菜花姑娘並不像外表那麼簡單。」
白玉簫問道:「為何如此說。」
孟鈺笑道:「有些江湖高人就喜歡易容打扮,說不定那菜花姑娘也是如此。」
白玉簫亦笑道:「那她醜陋的外表背後,豈不是會有一張絕世的容顏。」
孟鈺笑道:「那還用說,她如果真面目奇醜無比,還有必要再易容改裝嘛。」
白玉簫道:「相反,正是因為她是個絕世美女,所以她才會扮丑。」
孟鈺道:「就是這個理。」
白玉簫道:「可我們該怎麼去揭露她?」
孟鈺搖頭道:「她如此做必有原因,最好先別揭露她,待問出密徑所在後再說。」
白玉簫明白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便去那酒鋪找菜花問問?」
孟鈺道:「不急不急,三更半夜把人家叫起來,反而問不出什麼東西,還被罵個狗血淋頭,不如先睡一覺,明天早上再說。」
白玉簫明白,兩人躺在地上,閉眼睡覺。奔波了那麼幾天,他們竟是沒有好好睡上一覺。
待清晨的露珠低落在他們面龐上,兩人才從睡夢中醒來。
白玉簫和孟鈺急往山下奔去,來到山下村莊的酒鋪時,那酒鋪已開門。
兩人走了進去,孟鈺喊道:「蔡老頭快出來。」
只聽的屋裡應了一聲,蔡老頭從裡面走出,他看見是白玉簫和孟鈺,笑道:「原來是二位。」
孟鈺笑道:「沒錯,是我們,快上酒菜,跟昨天一樣。」
那蔡老頭笑道:「好嘞,你二位先坐稍等,我這就給你們做去。」
孟鈺和白玉簫便尋了張椅子坐下,坐了一會兒,那蔡老頭才端上熱氣騰騰的酒菜上桌。
待蔡老頭擺放好酒菜完畢,孟鈺不禁問道:「大清早的,怎麼也不見菜花,是不是還沒起床呢。」
蔡老頭笑道:「菜花是個好孩子,每天早起去溪邊洗衣服。」
白玉簫道:「你是說菜花洗衣服去了?」
那蔡老頭道:「沒錯。」
孟鈺問道:「卻不知她在哪洗衣服?」
蔡老頭用奇異的目光看著他二人道:「你們找菜花有何事?」
孟鈺笑道:「實不相瞞,我這小兄弟對你家菜花那是一見鍾情,自離去后便茶不思,飯不想,夜不思眠,所以我這不一大早便帶他來找菜花來著。」
那蔡老頭一臉驚奇看向白玉簫,白玉簫瞪了孟鈺一眼,苦笑道:「確實如此。」
那蔡老頭看了白玉簫一會兒,不禁大笑道:「原來如此,我菜花能得公子瞧上眼,真是福份,要是再能結成良緣,更是喜事一樁。」
孟鈺心裡一陣好笑,白玉簫尷尬的臉紅如十月樹上掛著的紅柿子。
白玉簫道:「既是如此,那不知菜花現在何處洗衣?」
蔡老頭一聽,不禁笑得更大聲道:「公子真是心急。」
孟鈺笑道:「這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白玉簫苦笑道:「正是如此。」
蔡老頭道:「她此時便在東面不遠的溪邊,你自己沿溪去找便能找到。」
白玉簫起身道:「多謝相告。」便往東面走去。
走了一會兒,果然便走到溪邊,就在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嬉笑聲。
白玉簫尋聲找去,沒走幾步,果然看到有幾個女子在溪邊洗衣浣紗。
這幾個女子,粗衣淡服,腳浸在清澈見底的淺溪上,溪底鋪滿布鵝卵石。此時幾個農婦正在凸起的石頭上搓洗衣物,嘴裡有說有笑聊家常。當然其中一個便有菜花。
白玉簫猶豫了一會兒,他可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找菜花。
果然過了沒多久,那幾個一起洗衣的農婦一個接一個離去,待最後一個去遠,白玉簫便悄悄往菜花走去。
「菜花姐姐。」
白玉簫走到菜花背後后突然出聲,嚇了那菜花驚得站起來。
那菜花見是白玉簫,不禁露出笑容道:「原來是你這個小搗蛋,你不是走了嗎,為何又回來了?」
白玉簫雖覺菜花長相醜陋欲嘔,但經過昨天相處不覺有了些親切感,笑道:「想你了唄。」
那菜花笑道:「是不是真的啊?」
白玉簫道:「當然是真的,不然我怎麼會來到這裡來找你。」
菜花笑道:「算你有良心。」她蹲下繼續洗衣服。
白玉簫這時才發現菜花的手是那麼小巧,但也許因在水裡泡久了,手起了褶子,顯得有些粗糙。
令白玉簫奇怪的是,她並未捲起袖子,任憑水漫濕她的袖口。
白玉簫不禁想起了昨晚上孟鈺所說,也許菜花是個絕世美女易容所扮。
如此一想,白玉簫不禁問道:「菜花姐姐為何不捲起衣袖,你看袖子都被水打濕了。」
菜花笑道:「沒事,我習慣了」
白玉簫想了想,笑道:「想不到菜花姐姐的手竟如此小巧。」
菜花笑道:「我這是小手病。」
小手病?白玉簫驚奇,他從未聽說過有這種病。
「想不出世上竟有這種奇怪的病。」
菜花嘆氣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這樣,身子長胖了,手卻未見變大。」
白玉簫心裡暗自好笑道:「還裝。」
但他還是想起孟鈺的話,先別揭露菜花的真面容。
白玉簫道:「菜花姐姐,我想問你件事。」
那菜花一聽,皺眉板起臉道:「我就知道你來找我肯定沒好事。」
白玉簫急道:「我當然是想見菜花姐姐,順便問一下事情。」
菜花道:「問事情可以,但有關翠屏山莊的事情,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白玉簫道:「我可沒有問呢,你卻如何知道我要問的是翠屏山莊的事情。而且我就算問翠屏山莊的事情,你怎麼知道自己回答不上來呢?」
菜花道:「好,如果你不問翠屏山莊的事情,我知無不言,但你若問翠屏山莊的事情,便免開尊口。」
白玉簫本是想問翠屏山莊是否還有密徑可入,如今菜花如此一說,卻要自己如何問出口?
白玉簫道:「你們為何那麼怕翠屏山莊?」
菜花道:「這翠屏山莊本是九嶺山的強盜土匪,後來在他們莊主方弘范領導下想轉為正道,但背地裡仍干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事情,我父女二人只想安安靜靜過日子,而你兩是想去翠屏山莊救人,要是你們把翠屏山莊給鬧了后逃之夭夭,那些人找山下的村民出氣,卻如何是好?」
白玉簫聽菜花如此一說,知道自己若問關於翠屏山莊的事情,她定然不會說,想了想道:「好吧,我不問關於翠屏山莊的事情,但我想問問關於九嶺山的地形如何,我想去四處走走。」
菜花笑道:「想去走走是假,我看你想去查探進翠屏山莊的密徑才是真。」
白玉簫道:「古人皆說日久才見人心,想不到你一下子便看出我心裡的想法。」
菜花笑道:「非我看出你的心思,而是你太執著於一件事上。我雖認識你不久,但既知你來此的目的是翠屏山莊,我想你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只怕都繞不開與翠屏山莊有關。」
白玉簫想了想道:「確實如此。」
菜花道:「那我勸你就不必費那腳力,你不可能再找到其它入口進翠屏山莊。」
白玉簫道:「就算沒有,也要找,說不定能找到。」
菜花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既想去找,那就隨便,我也沒打算攔你。」
白玉簫道:「你既知道我要進翠屏山莊去救一個一個女子,你難道忍心一個女子在在翠屏山莊受那些強盜山匪欺凌?」
菜花用奇異的目光看著白玉簫道:「你真的想進翠屏山莊?」
白玉簫點了點頭。
菜花嘆氣道:「其實我倒可以告訴你關於翠屏山莊的另一條密徑。」
白玉簫驚喜道:「真的?」
菜花笑道:「不過有條件。」
白玉簫皺眉道:「什麼條件,殺人放火,**擄掠的事情我可不幹,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事情我也不幹。」
菜花笑道:「放心,我既不叫你干殺人放火,**擄掠的事情,也不會叫讓你去做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事情。」
白玉簫道:「那好我答應你,你快說那密徑所在?」
菜花搖了搖頭道:「不行,你先替我辦事。」
白玉簫道:「要是我辦了事你又不告訴我怎麼辦?」
菜花道:「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會武功的人,我如何敢騙你。」
白玉簫皺眉道:「好吧,你說說看。」
菜花笑道:「幫我洗了這桶衣服。」
白玉簫看了眼溪邊的一大桶衣服,皺眉道:「能不能換個事情,挑水做飯,澆菜施肥也行。」
菜花搖了搖頭道:「不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