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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文鶯鶯用質疑的眼神看著孟鈺,嘴上冷笑道:「爹和三位姐姐都看到了吧,剛才我們明明看到孟幫主從地上撿起來的是一封信,現在他卻收著不讓我們看,只怕他便是帶領元軍找到我們的叛徒,不然我們本來行蹤藏得好好的,今天他一出現便被元軍找到。」


  蘇家三姐妹和文世傑一聽,面色不禁變得深沉。


  孟鈺笑道:「沒想到被鶯鶯反將一軍,但清者自清,隨便你怎麼說。可如果你們還不快些離去的話,元兵殺來,我可沒能力照顧你和文大俠。」


  文世傑和蘇家三姐妹自然知道孟鈺的話不假,如果元兵殺來,他們只怕就難再全身而退。


  文鶯鶯還想再說,文世傑咳嗽一聲道:「孟幫主說的沒錯,我們還是快些離去為妙。」


  文鶯鶯自然看出來孟鈺並不打算交出信來。


  冷哼一聲,扶起文世傑上馬。經過剛才一陣歇息,文世傑傷勢似乎恢復得很快。


  待文世傑坐穩,文鶯鶯從孟鈺手裡躲過馬韁繩,然後與蘇家三姐妹齊翻身上馬。


  孟鈺笑道:「各位一路保重。」


  文鶯鶯冷笑道:「死叛徒,只怕你心裡詛咒我們死吧。」


  孟鈺輕輕一笑道:「知道就好。」


  文鶯鶯冷哼一聲道:「這上千義軍死得不明不白,總有一天我定會找出你是叛徒的證據。」


  說完掉轉馬頭打馬向西而去。


  文世傑尷尬一笑到:「鶯鶯年紀小,不懂規矩,還請孟幫主見諒。」


  孟鈺笑道:「我看著鶯鶯長大,豈會與她一般見識。」


  文世傑道:「那就好。」


  他一扯馬韁,掉轉馬頭,亦往西去。


  蘇春蘭冷哼一聲也打馬跟上。


  蘇秋菊笑道:「孟大哥,半個月後我父親壽辰,希望你不要錯過。」


  孟鈺輕輕一笑道:「蘇莊主的壽辰,肯定不少好吃的,我自然不會錯過。」


  蘇秋菊笑道:「那好,半個月後,蘇家莊見。」說完打馬離去。


  蘇夏荷含情脈脈的看著孟鈺,深情道:「你也保重。」


  孟鈺笑著點了點頭。


  蘇夏荷一聲嘆息,打馬向文世傑等人追去。


  待她們消失在路盡頭,孟鈺笑容頓斂。


  文鶯鶯說得沒錯,是要揪出那個叛徒,元軍內應。


  孟鈺心裡雖有懷疑的人選,但卻想不出那人會是元軍內應的理由。只因在孟鈺心裡,他是天下最不可能做元軍內應的人。


  孟鈺從懷裡掏出剛才翠屏山莊大漢掉落的書信。


  他希望能從信里看到一絲關於那叛徒的線索。


  這也是剛才他藏著捏著不想打開的原因。


  只因如果那人是叛徒,元軍內應,而信里有提到那叛徒的線索,那隻怕叛徒會狠下殺手,將他們殺死,如果那人是黑衣人的話。


  孟鈺面色沉重的撕開了信口,從中掏出了信紙,攤開紙一看,只見信上寫著四個字,「人已收到」。


  「人已收到?」孟鈺暗暗驚奇。


  那人到底會是誰,難道是蘇冬梅?雲羅把蘇冬梅藏在翠屏山莊!

  「一定就是這樣,他娘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茵。哈哈哈哈。」


  太陽西偏,孟鈺焦急的跑回樹林,白玉簫等人所在的地方。


  他自離開后便對白玉簫憂心忡忡,當然他未想到一去見義軍就是大半天。


  他趕回到白玉簫等人所在地方時,面色一驚。


  只見白玉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雲羅和那聖火教的黑狼已不見了蹤影。


  孟鈺急探白玉簫鼻息,但覺還有氣息,不禁鬆了口氣。


  但白玉簫為何此時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孟鈺又翻看了白玉簫的身子,看看是否帶有傷勢。但翻看幾遍,並沒有看到明顯的傷口。


  「難道是被點暈?」孟鈺想了想,手試著往白玉簫後頸部一點,白玉簫果然醒了過來。


  孟鈺皺眉道:「你是說你是被黑狼點暈的。」


  白玉簫點頭道:「當時我可以看到雲羅不能動,而背對著黑狼,所以我想應該是他沒錯。」


  孟鈺奇道:「可我已封住了他全身穴道,你確定沒有看到有人接近?」


  白玉簫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也許當時有人靠近我不得而知,或許他有什麼法子解開了穴道,也不一定。」


  孟鈺點了點頭道:「沒錯,也許他暗自運功解穴而你卻不曾得知。」


  白玉簫愧疚道:「現在沒了雲羅,線索也斷了,我們要如何去找那叫蘇冬梅的姑娘?」


  孟鈺笑道:「不必擔心,我已知道那藏人的地方所在。」


  白玉簫驚喜道:「在哪?」


  「九嶺山翠屏山莊。」


  九嶺山是一片連綿百里的山嶺。


  當白玉簫和孟鈺來到九嶺山下的一個小村莊上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這小村莊乃是上九嶺山翠屏山莊必經的之地。


  小村莊里有一家小酒鋪,酒鋪擺放著三四張桌椅。


  此時孟鈺和白玉簫找了張桌子坐下。因為地處偏僻,行人稀少,所以小酒鋪沒有什麼好酒好肉。


  孟鈺和白玉簫趕了一晚上的路,也不挑剔,要了幾樣農家小炒和農家自釀米酒,便吃喝起來。


  吃喝了一會兒,孟鈺忽然發現白玉簫一直注視著,坐在他倆對面一桌子的灰衣女孩。


  那灰衣女孩便是掌柜的女兒。


  此時那灰衣女孩也正兒八經的拿著她那對一大一小的眼睛,直瞅著白玉簫看,並不時露齒一笑,笑的樣子就像撿到了一個大元寶似的那麼高興。


  孟鈺輕輕用肘頂了一下白玉簫,然後小聲道:「喂,白玉簫,你看到沒有,對面那個女孩好像對你頗有好感。」


  白玉簫側過臉看到孟鈺一臉似笑非笑,以及賊頭賊腦的模樣,心裡不覺有氣,小聲道:「怎麼?難道你對她有意思?要不要我做個媒人過去幫你和她搭搭紅線?」


  孟鈺本想開白玉簫兩句玩笑話,沒想到竟反被他殺了個回馬槍,這可把孟鈺嚇了一跳。


  只聽他笑了笑道:「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白玉簫心裡好笑,輕聲道:「我看你是口是心非罷,心裡指不定樂意成什麼樣?」


  孟鈺皺眉道:「你心裡才樂意呢,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付模樣,鬼看到她恐怕也會讓她嚇跑。」


  聽孟鈺如此說,白玉簫不禁定睛一看,細看之下果然發現那女孩的確長得不敢恭維,袖子臉,眼睛大小不一,再加上略塌的鼻子,配上頗厚的嘴唇。


  白玉簫正看著,忽然那女孩沖著他露出一笑。


  白玉簫聽說過美女一笑,傾國傾城,但那女孩沖他一笑,卻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白玉簫急忙收回目光,閉上眼睛,心裡真怕人家會錯了意,萬一那女孩誤會了可如何是好。


  「小弟弟,是不是想加些菜?」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你愈怕它,它反而來得越快。


  白玉簫只覺一陣汗味撲鼻而來,再加上那令人生起雞皮疙瘩的聲音,白玉簫這時心裡知道那女孩要誤會了,因為前面端菜上桌的一直都是他老爹,她這隻怕借故搭訕才是。


  白玉簫緊閉雙眼,一動不動,默不作聲,他希望這樣做,那女孩會識趣走開。


  但白玉簫發現這根本打消不了那女孩的熱情。


  只聽她道:「喲,幹嘛,人家好心過來問你需要些什麼,何必擺出一付不理人的樣子。」


  說話間,女孩的手已經推向白玉簫的肩膀,白玉簫就算再能裝死,也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白玉簫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滿是雀斑的臉,再加上幾道墨痕,身寬體龐,似乎很有力氣。


  白玉簫笑了笑道:「原來你是在跟我說話。」


  那女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白玉簫暗想:「這牙齒也許就是這女孩身上唯一還算美的地方罷。」


  那女孩笑道:「我想問你是不是需要些什麼?」


  白玉簫強笑道:「我可沒有說過想要些什麼。」


  那女孩道:「可剛才我見你對我笑來著。」


  白玉簫心裡暗罵道:「我對你笑了個頭,我剛才明明是哭喪著臉。」


  但白玉簫臉上強笑道:「我想你誤會了,我剛才是看你身後那頭大黃牛。」


  那女孩扭頭看去,果然見不遠處田間地頭有一頭大黃牛在吃草。


  她一臉失望道:「原來如此。」


  那女孩垂著頭默默走開。


  白玉簫暗喜,那女孩總算走開。


  豈知孟鈺笑道:「小妹妹,過來,我兄弟還有話和你說。」


  孟鈺的話,白玉簫一聽猶如晴天霹靂,而那女孩一陣狂喜,轉身對白玉簫笑道:「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白玉簫瞪了孟鈺一眼,然後對那女孩笑道:「我沒有話跟你說,是我旁邊這位大哥要跟你談談心。」


  那女孩往白玉簫旁邊一坐,笑道:「大哥哥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她如此一坐,差點把白玉簫擠下板凳去。


  白玉簫心裡暗罵道:「奶奶的,他找你有話說,你坐我旁邊作甚。」


  孟鈺見白玉簫一付想殺人的樣子,心裡但覺好笑,但他是真有話要問這位丑姑娘,所以只好犧牲一下白玉簫色相。


  孟鈺飲了杯酒道:「這翠屏山莊的的事情你可有了解?」


  那女孩一聽翠屏山莊四個字,笑意頓斂,皺眉道:「你要問我這個?」


  孟鈺點了點頭。


  那女孩搖了搖頭道:「關於翠屏山莊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這村莊就在九嶺山腳下,村莊里的人豈會對山上的翠屏山莊一無所知。


  孟鈺想了想,桌下用腳偷偷踢了白玉簫一腳。


  這一腳踢去白玉簫毫無反應,但那女孩反倒身子一震。


  孟鈺暗道不好,踢錯了。


  那女孩一臉疑惑的看著白玉簫。


  孟鈺又向白玉簫方向再踢出一腳。


  那女孩滿臉欣喜,眼睛眨呀眨的看向白玉簫道:「你幹嘛老是踢我?」


  白玉簫一聽,似乎吃到了黃連,面露苦色,皺眉道:「我哪裡有踢你?」


  那女孩身子蹭了白玉簫一下,嬌羞道:「還說沒有,就在剛才。」


  那女孩竟是力氣大得很,白玉簫被她一蹭,不禁摔下了凳子。


  孟鈺心裡知道又踢錯了,急忙拿起杯子喝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白玉簫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看著坐在凳子上的女孩一臉嬌羞的模樣,不覺一臉茫然。


  白玉簫一臉無辜道:「我剛才真的沒有踢你。」


  那女孩臉一撇,嬌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你知我知便好。」


  白玉簫一陣抓狂,她恨不得把這二百五的女孩拖到無人的樹林里去暴打一頓。


  正當白玉簫心裡天人交戰之際,忽見孟鈺不停的對他使眼色。


  白玉簫心裡頓時明亮如鏡,原來是孟鈺在給他下套子。


  可白玉簫又怎會知道孟鈺本是踢他,豈知陰差陽錯,這胖姑娘竟然會張冠李戴,認為白玉簫在踢她。


  孟鈺看著白玉簫怨毒的眼神直視著他,心裡怪不好意思的。


  他咳嗽兩聲,笑道:「既然這位姑娘對翠屏山莊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們到別家打聽去。」


  說完向白玉簫使了個眼色,起身便要離桌而去。


  那胖姑娘見他二人要走,急攔住他倆道:「你們別急嘛,有話慢慢說。」


  白玉簫和孟鈺一聽,面露笑意。


  孟鈺道:「有什麼好說的,連翠屏山莊的事情都不知道。」


  那胖姑娘看了眼在屋裡頭的父親,然後低聲道:「你們小聲些,我就回答你們關於翠屏山莊的事情。」


  三人坐下,孟鈺低聲道:「為何那麼小心,難道有規定不許說翠屏山莊的事?」


  那胖姑娘點了點頭。


  白玉簫奇道:「為何不許提?」


  那胖姑娘輕聲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方圓百里的人都不許提翠屏山莊這四個字。」


  孟鈺震驚道:「方圓百里?」他自然知道翠屏山莊有些勢力,但沒想到能讓方圓百里內的人對翠屏山莊這個名字聞之色變。


  白玉簫不禁問道:「提了會如何?」


  那胖姑娘用手抹了抹脖子。


  孟鈺奇道:「方圓百里之廣,難道有人提翠屏山莊都會被殺?」


  那胖姑娘點了點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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