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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孟鈺笑道:「好了,天色已晚,我們得趕緊趕路看看,說不定還能趕在天黑找個落腳之處。」


  白玉簫也覺得在理,兩人便回到大路,繼續向東走去。


  走了半個時辰,夜色暗下。


  兩人也在天黑前找到了家客棧。


  走進客棧,發現客棧里客人並不是很多,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點了些酒菜。


  客棧掌柜看著穿著,不禁懷疑兩人是否有錢付賬,冷冷道:「我們這客棧有規矩,要先付錢再上菜。」


  孟鈺和白玉簫往身上掏了掏,掏了好一會兒也沒掏出一文錢。


  在旁觀看的掌柜,看他倆的樣子,便知道他兩身上定然沒錢,冷哼一聲道:「二位可是沒錢吃飯?」


  孟鈺想了想笑道:「怎麼會沒有。」他伸手便往白玉簫身上摸。


  「你想幹嘛?」白玉簫捂住胸口。


  孟鈺笑道:「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那你還在我身上一陣亂摸?」


  「我找件值錢的東西。」


  「什麼東西你說,我自己找便是。」


  孟鈺笑道:「你身上的玉簫。」


  「玉簫?」白玉簫往身上摸了摸,果然在懷裡找出了一支雕有龍鳳紋飾的羊脂白玉簫。


  「你要找的可是這件東西?」


  孟鈺笑道:「沒錯,給我。」他一把從白玉簫手裡奪過那支玉簫,擺在桌子上。


  「這支玉簫價值千金,足以買你這家客棧十次,快快給我們送上酒菜。」


  客棧掌柜見那玉簫圓潤無瑕,紋飾精美,心知價值不菲,臉上頓時有了笑意。


  「不知兩位要吃些什麼?」


  「好酒好菜儘管送來,你害怕我兩付不起賬?」


  「好,我馬上叫人給二位上菜。」他伸手便要去拿桌子上的玉簫。


  但白玉簫卻一把拿過。


  掌柜的臉色一變,冷冷道:「這客官什麼意思?」


  孟鈺伸手向白玉簫道:「把玉簫給我。」


  「不給,我不能把這支玉簫交給別人。」


  「那支玉簫只不過是我放在你身上的,你快交出來。」


  「就算是你的,我也不能把玉簫交給別人。」


  孟鈺只道白玉簫失憶會對這支玉簫毫無感覺,如今見他如此反應,急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白玉簫搖頭道:「什麼都沒有想到。」


  「那你為何不把玉簫給我?」孟鈺心奇。


  「因為我剛才聽到了玉簫的哭聲。」


  孟鈺奇道:「哭聲?」


  「我剛才聽到這支玉簫不停哭著說,不要把它交給別人。」


  孟鈺心裡一驚,他當然知道玉簫不可能會說話哭泣,而白玉簫如此說,說明這支玉簫對他很重要,就算他此時已失憶,也難免會對這支玉簫有熟悉的感覺。


  掌柜的在旁等著,見他倆還沒做好決定,不禁在旁催道:「你倆還要不要吃飯,不吃請離開小店,後面還有客人等著呢。」


  此時客棧十幾張桌子,不過坐有兩桌客人罷了,又豈會輪到坐這張桌子。孟鈺知道掌柜的在下逐客令。


  他雖是乞丐,也不想餓著肚子睡在草叢裡。


  孟鈺笑道:「吃,怎麼不吃。」


  「那請先付錢。」


  孟鈺見白玉簫仍死抱著玉簫,便湊身到他耳邊嘀咕幾聲。


  也不知道孟鈺說了什麼,只見白玉簫聽后,臉上一喜。把玉簫給了孟鈺。


  孟鈺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


  「把好酒好菜送上來,再給我兩備好兩間上房,還有弄好洗澡水,來身衣服,明天早上再給我倆配兩匹好馬,再準備些乾糧,給我兩包好百兩紋銀,這支玉簫就歸你。」


  掌柜的拿過玉簫諂笑道:「你倆放心,你說的我一定辦好。」


  他當然會辦好,就算再把這客棧送給兩人,他也願意得緊。


  待那掌柜拿著玉簫離去,白玉簫問道:「你真的會把那玉簫拿回來?」


  孟鈺笑道:「那當然,現在先吃飽了再說。」


  過了一會兒,便有小二送上酒菜。


  白玉簫和孟鈺兩人白天在樹林里一番折騰后,早已飢腸漉漉,所以酒菜一上來,兩人連筷子也懶得使,用手抓起雞肉直往嘴裡塞。看起來就像是地獄的餓鬼,或是街邊的乞丐。


  但孟鈺就是乞丐,也無所謂像不像。


  兩人正吃得起勁,忽聽旁桌兩個客人聊起天來。


  只聽一人道:「隆興府只怕再過三天便會被蒙古人攻破。」


  另一個人道:「我看兩天是守不住。」


  「雖說元軍聲勢浩大,但隆興府城牆堅固,再加上城裡軍民一心,四方義士皆前往馳援,怎麼會守不住三天?」


  「唉,你豈知此時隆興府已被元軍圍得水泄不通,城裡斷糧好幾日,此時城裡的數萬軍民只怕是餓著肚子與生龍活虎的元兵打仗,我說能守住兩天已是高估。」


  「隆興府可是軍事重鎮,豈會缺少糧草?」


  「你豈知賈似道撤走數萬將士后,便連隆興府里的糧草一起帶走,顆粒未留給堅持留下抗敵的將士,如不是城裡百姓拿出儲糧接濟守城的宋軍,只怕那些宋軍非被元軍殺死,卻是被餓死。」


  「唉,如此說來,再堅持兩天也是枉然,隆興府遲早得破,按照蒙古人的規矩,城裡留下的百姓只怕又要遭到血屠。」


  「那是當然,蒙古人攻打隆興府這幾天里,死傷慘重,自然得報仇。想襄陽城破后這五年來,蒙古人南下所至,每攻下一城,盡皆屠城,這隆興府的百姓自然也難逃此厄運。」


  「說到襄陽城,當年守城捐軀的郭靖大俠與開城投降的狗官相比,卻是俠義非凡,忠貞不已,可歌可嘆。」


  說到此兩人便飲了幾杯酒。


  「郭大俠確實忠義,文大俠作為義軍首領,亦是英雄可敬,他帶領上千義士,現在隆興府里,大有與城共存亡之勢。」


  「哦,你說的那文大俠可是失蹤了一月有餘的文世傑文大俠?」


  「沒錯,就是他。」


  「他不是失蹤一月有餘,怎地現在又跑出來了?」


  「你難道沒聽說過江湖上傳說?」


  「我非江湖之人,不過一個商人罷了,豈會知道那些江湖異事。」


  「那你是商人,難道不知道富賈一方歸雲庄莊主張天澤。」


  「豈會不知,他每年冬天都會派人南下瓊州跟我購買新鮮的蔬菜,可惜最近聽聞歸雲庄莊主已死,歸雲庄也被元兵佔了。元兵從莊裡搜出張天澤的財寶,竟是裝了滿滿十大車,可這和文世傑文大俠失蹤一個月有何關係?」


  兩人喝了幾杯酒。


  「這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文世傑探知元軍正在巢湖大肆造船,欲渡江南下,便想率領義士渡江把那些在造的船燒了。但元軍對江岸封鎖得厲害,如果去的人太多隻怕會被發現,去的少只怕沒燒掉一隻船,便會被守衛的元兵包圍,只怕難逃一死。」


  「沒錯。」


  「所以文世傑便隻身渡江前往江北,欲邀江北各路豪傑,行此義事。」


  「難不成他渡江後去找了歸雲庄莊主張天澤?」


  「沒錯,他想以張天澤在江北的人力財力勢力,定會很快便將請帖發出,將各路英雄聚齊。」


  「卻不知邀請了江北哪些英雄?」


  「有太行山四虎,淮中「仁義殺手」張世顯,鴛鴦雙俠白洪藍英夫婦,「銅頭鐵肚」劉長發,再加龍門派,洛陽金刀門,洞庭湖蘇家莊,少林,丐幫的高手,共計上千之眾。」


  那商人雖不識江湖事,卻還是聽說過那幾大幫派,此時嘆道:「如此說來,豈不大事可成?」


  「如此多的高手,如一起去偷襲燒了巢湖的戰船,豈能有不成功之理。


  「難不成出現了變故?」


  「沒錯,那歸雲庄莊主張天澤其實早已叛投蒙古人,他待文世傑親筆寫好請帖后,便將文世傑下酒迷倒,關在隱蔽之處。又將請帖發出,夥同蒙古人慾將那些應邀前來的各路好漢都殺死。」


  「那那些被邀上歸雲庄之人,豈不是死定。」


  「本來死定,卻不知從何處跑出一個少年,竟從中攪和,把文世傑救了出來。但其它上千武林義士則被元軍押解往廬州大牢。」


  那商人笑道:「應該是卧牛寨才對!」


  那人奇道:「你怎知道?」


  「歸雲庄的事我不知道,但卧牛寨的事,動靜大得很,伯顏出動了上萬元兵追絞那些逃脫的武林義士,天下皆知。」


  「你既已知,那我就不必再多說。那文世傑文大俠自歸雲庄脫險后,便渡江回江南,繼續領導義軍抗擊元兵。而他的女兒文鶯鶯已幾天前帶領了數百敢死之士,借著深夜渡江,在江北義士配合下,成功燒了巢湖造好的戰船,英雄膽色竟是不輸男兒郎。」


  那商人道:「蒙古人被燒了戰船,只怕很難再渡江南下了罷,北面已不成威脅。可宋室朝廷為何還把隆興府的幾萬兵馬調走,他們難道不知道隆興府一失,臨安城便大門洞開,蒙古騎兵三日之內便可揮師城下,那時皇帝豈不重蹈靖康之恥?」


  「你豈知元軍戰船被燒毀后,便拉攏了東海的強盜,黃淮的船幫,聚齊了上千隻大船,準備渡江南下。」


  那商人大笑道:「宋軍戰船堅固,水師裝備精良。那些強盜的船隻怕要被撞沉入江水中,船上的元兵更是要喂王八去羅。」


  孟鈺一直認真聽著,心中不停心驚。聽到此處,心中不禁疑惑。伯顏作為蒙元兵馬大元帥,謀略可見一般,怎會把輕易讓元兵坐上強盜的船渡江?


  只聽那兩個人又聊起來。


  只聽那人道:「賈似道調走隆興府幾萬將士,命他們開赴於丁家洲,準備迎擊渡江的元軍。而朝中一些忠義的大臣,向皇帝彈劾賈似道通敵賣國,想將所有將士聚於丁家洲,欲將宋軍十幾萬將士都葬送於江水中。「


  那商人驚道:「賈似道此時手握兵權,如真已投敵,那元兵只怕划獨木舟都能把集結在丁家洲的十幾萬宋軍消滅掉。」


  「豈不是呢。」


  那商人嘆道:「高枕無憂的奸臣,出生入死的將士,宋室豈能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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