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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當白玉簫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在一個船艙里,此時艙里只有他一個人。


  白玉簫想坐起身來,但他一使勁發現自己全身沒有一絲力氣。


  他扭個頭的力還是有,他看到艙板上有一水壺和杯子。


  正好他口乾舌燥,他伸手去拿水壺,但手拿到水壺卻提不動。


  白玉簫無奈,但他拿起個杯子的力氣還是有的。


  他聽到艙外有划水聲,於是拾起一個杯子,用力擲在底板上。


  杯子在底板上轉了個圈,杯子的滾動聲並不大。白玉簫嘆了口氣,他現在的力氣只怕連塊豆腐都戳不破。


  艙外的人似乎聽到了艙里的動靜,停止了划槳。艙簾掀開,鑽進一個衣裳濫褸的男子,三十多歲年紀,蓬頭垢面難以掩飾他英俊的面容。


  見到那男子,白玉簫欣喜道:「孟鈺!」


  沒錯,那個男子就是孟鈺。


  「你終於醒了。」


  孟鈺見白玉簫能說話,欣喜不已。


  白玉簫蒼白的臉慘笑道:「我以為我會死來著。」


  孟鈺笑道:「剛開始看到你中毒的樣子,我也以為你會死定了。」


  白玉簫問道:「那我現在為何還沒有死去?」


  「那還不多虧了你的內功深厚,生命意志堅強,堅持著最後一口氣。加上我運功替你把毒逼出來。還有藍玉兒的特製解毒藥,替你清理體內餘毒,再加上這兩天的我不斷煎藥喂葯。如此費了這麼一番折騰,才總算把你的命撿了回來。」


  「看來這兩天你為了照顧我,沒少勞累。」


  孟鈺冷哼一聲道:「少說這些廢話。我問你,你為何殺了那祭司長老。」


  白玉簫心裡一驚。


  「你是說那祭司長老已死去?」


  「沒錯,當村寨里的人在村寨路口發現你倆躺在地上時,你已氣若遊絲,而那祭司長老則躺在三丈外,死去多時。」


  白玉簫心裡暗嘆,他竟未想到那晚上他倒地前擊出的一掌,竟然能把那祭司長老殺死。


  「那我們現在為何在船上?」


  孟鈺嘆了口氣道:「你把那個村寨的祭司長老殺了,他們豈能容你?非要把你抓去綁起來火燒,為祭司長老報仇。但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被火燒,所以我扛著你把你帶出村寨,划船離去。」


  白玉簫明白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孟鈺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為什麼殺了那祭司長老?」


  白玉簫慢慢回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然後原原本本告訴了孟鈺。


  「原來祭司長老便是那養金絲蛇蠱之人,而且還想拿你人頭獻給雲羅。」


  白玉簫道:「沒錯,可惜我把他殺了,那我體內金絲蛇蠱豈不是無人可解?」


  「他的鼓聲不是對你沒效果嗎?說明那天你喝了那碗雄黃酒後,體內金絲蛇蠱便已解除。」


  白玉簫淡淡一笑道:「希望如此。」


  孟鈺給白玉簫倒了一杯水喝,然後笑道:「你先休息,咱們已快到洞庭湖邊的小漁村。到岸上,我去給你弄碗魚粥吃。」


  白玉簫看著孟鈺道:「難道玉兒姐姐沒有跟你出來?」


  孟鈺嘆了一口氣道:「她捨不得那村寨,更不捨得把她弟弟獨自一人留在村寨里。而她也知道我不會陪她留在那村寨里,所以她最終選擇了待在村寨而離開了我。」


  白玉簫道:「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有些不舍,莫非你對玉兒姐姐是真情?」


  孟鈺輕輕笑道:「什麼真情不真情,對於我來說,都將不過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罷了。」


  說完黯然神傷走出艙外,不一會兒便傳來划水聲。


  白玉簫也閉上了眼睛,他這一閉眼竟是睡著了。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不再聽到划水聲。


  白玉簫試著撐起身子,這一次體力似乎已有了些許恢復,他已可以挺身坐起,這讓白玉簫感到驚喜。


  他想試著站起來,但身子才起到一半,便又跌回船板上。


  這一摔竟是把他摔暈了過去。


  這一暈也不知過了多久,白玉簫只覺嘴巴一苦,苦得他睜開了眼睛,直呼道:「給我水喝。」


  「知道苦對吧,良藥才會苦口,病就會快好。」


  白玉簫看到床旁,孟鈺坐在一旁,給他倒了一杯水。白玉簫才不管什麼良藥苦口,他只知道他嘴巴現在苦得難受,他接過杯子便喝,一杯水進肚後方覺好受些。


  「你這是什麼葯?差點把我苦見了閻王。」


  孟鈺笑道:「這是藍玉兒告訴我的清腸排毒良藥,以後的幾天,你都要喝幾碗才行。」


  「什麼,以後幾天都要喝這要命的苦藥?你饒了我吧。」


  「你要不是這幾天喝了這葯湯,只怕再躺半個月也起不來。」


  白玉簫一聽,臉上驚奇。


  「你是說我這幾天都喝著這苦得要命的葯。」


  「沒錯。」


  白玉簫痛苦道:「怪不得我能感覺到我現在一肚子苦水。」


  孟鈺道:「那天你在船上摔倒,直到現在幾天了,每天都是喝葯,肚子不苦才怪。但你現在醒過來了應該吃些東西才對,我現在去給你找吃的去。」


  孟鈺說完,起身往屋外走去。


  白玉簫坐起身子,他發現他此時處在一間茅草屋裡。


  屋裡簡單擺放有一張桌子,和幾張凳子。


  白玉簫試著擺腿落地站起來。


  這次他站得很穩,不再像上次那樣摔倒。


  他能感覺到身子也有了那麼一點勁。


  「看來孟鈺說得沒錯,良藥哭口,看來我要多喝幾天才行。」


  但想到那苦得要命的味道,白玉簫又忍不住倒了幾杯水喝。


  幾杯水下肚后,肚子也咕咕的打起鼓來。


  白玉簫見孟鈺久去未回,便掀開門帘,走出房門向屋外走去。


  才走出屋外,便有軟軟的陽光落在身上。孟鈺伸了個懶腰,然後眼睛四看。


  只見屋外不遠處便是白茫茫一片湖水,茅屋兩旁有十幾棟低矮的茅草屋。白玉簫知道他此時正處在洞庭湖邊的小漁村。


  白玉簫看著洞庭湖水,這是他自小長大以來,第一次見那麼開闊的湖面。


  洞庭湖水沒有江河的湍急流淌,沒有四海的波濤澎湃。只有微風吹皺了的層層波紋,湖裡穿梭著幾條漁船。只見船上漁夫身子一甩,半空中便有一張魚網綻開,撲向湖水。不久,漁夫便拉起漁網,看動作樣子,漁夫似乎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漁網拖回船,再看他臉上喜悅的神色,那一網似乎收穫不小。


  白玉簫看得入神,竟不知已有人走到他身旁。


  只聽那人道:「漁家打漁有什麼好看的。」


  白玉簫一驚,向說話人看去,只見孟鈺端著個托盤,盤子上擺放有幾盤菜和一副碗筷。


  白玉簫看著那幾盤菜,水煮魚,一隻燉雞,和幾碟青菜。


  白玉簫看得食指大動,伸手便抓起筷子,夾起便吃。


  孟鈺捧著托盤無語。


  「你可不可以回屋裡吃去?你這麼吃的話,等你吃飽我手也酸了。」


  孟鈺說完后他發現他的話是那麼的傻,他實在太低估了白玉簫狼吞虎咽的能力。


  只見白玉簫動起筷子很快就風捲殘雲般,把青菜和魚一掃而光。盤裡的一隻燉雞則整個拿在手裡,嘴巴直湊上去啃。不一會兒,托盤便多了堆雞骨頭。


  孟鈺一直自認為自己是天下吃相最難看的,直到現在看到白玉簫的吃相后,他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底佩服得無底投地。


  白玉簫打了個響嗝,似乎在告訴孟鈺他已吃飽。


  孟鈺笑道:「吃飽就好,能吃說明你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很好。」


  白玉簫吃飽后,便覺全身精神。


  「說得沒錯,能吃說明我已好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來只燉雞就好了。」


  孟鈺白了他一眼。


  「你可知這小漁村裡,雞是多寶貴,我求了好久,才從一戶人家裡要來一隻老母雞,燉了給你補身子。」


  白玉簫看著孟鈺,眼裡滿是感激。


  孟鈺被白玉簫看得毛骨悚然。


  「你別用那肉麻的眼神看著我,因為我已答應了那戶人家,明天去幫他們打一天漁,而你作為那隻雞的享用者,自然也要去幫幫忙。」


  白玉簫剛才看了漁夫打漁的過程,感覺有趣之極,就算孟鈺不叫他去,只怕他也會搶著去。


  夜晚在睡夢中總是很快過去。


  晨風拂面,和爽舒服,白玉簫深吸一口氣,但覺全身舒暢。


  兩人划著船,來到湖中央。


  這時孟鈺才發現,他不應該答應幫忙打漁。因為當漁網在手后,他竟不知如何使用。


  「我吃魚無數,從未想到要打漁。今天要我打漁,方知捕魚的不易。」


  白玉簫笑道:「漁夫打漁自然都有技巧,有了技巧后,漁網撒下,魚還不是一捕就有。」


  孟鈺聽后但覺有理,看白玉簫表情,更是好奇。


  「難道你會撒網捕魚的技巧?」


  白玉簫笑道:「就算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不成。」


  只見他將漁網披在身上,然後身子一甩,漁網順勢被甩出,在空中散開,落入水中。


  孟鈺見白玉簫撒網的架勢,有模有樣,不禁問道:「你們塞外難道不是以游牧放羊為生?你為何也會撒網捕魚?」


  白玉簫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就算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不成。昨天我看了一遍漁夫撒網的樣子,所以剛才就學樣使出。」


  「一學就會,不錯嘛。你既有這一手,那今天我兩一定會滿載而歸。」


  「那是當然。」白玉簫語聲中顯示出信心十足。


  漁網已撒下水裡,白玉簫拉著網繩往船里收。


  「這一網好重,只怕是打了不少大魚。」


  孟鈺一聽欣喜,急忙出手幫忙。


  兩人合力,很快便把漁網拉上了船。


  但抖開漁網仔細查看,結果發現撈了一網水草。


  白玉簫頓時泄氣,孟鈺笑道:「我就知道打漁不單單就是會撒網簡單。」


  白玉簫臉色一暗。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剛才我只是誇你撒網姿勢正確完美,可沒說把網收回來后,結果會有多好。」


  白玉簫冷哼一聲道:「我這才第一網,相信後面會有驚喜。」


  白玉簫把船劃開數十丈遠,將網撒出,又把網收回,依然毫無收穫。


  白玉簫又撒了幾遍漁網,結果都還是毫無所獲


  白玉簫抓狂道:「為什麼會是這樣?」


  孟鈺在一旁觀看,冷笑道:「我看還是算了。」


  「難不成今天要毫無收穫的回去?「


  孟鈺想了想笑道:「我們找漁夫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白玉簫點頭覺得有理。


  但放眼觀看四周后,白玉簫發現孟鈺的話,也不過如此罷了。


  兩人便坐在船艙里等待,過了好久也沒見人路過。


  「我看我們一邊划船,一邊找人吧。」


  「沒錯。」


  兩人划船往南下而去,滑了一會兒,方才見到有漁夫在打漁。


  兩人划船靠了上去,待離那漁夫的船丈許之處,兩人停下槳。


  他倆看著那漁夫,只見他白髮蒼蒼,頭戴乾草疊成的遮陽帽。那老者此時背對著二人,竟是不能看清他面容。


  但他捕魚的過程,白玉簫和孟鈺卻瞧得一清二楚。


  只見他甩網后再收回船上,網裡纏滿了各種大小式樣的魚。


  接著連續撒網,一網一個撈著。


  白玉簫見他捕魚功夫厲害,恭手道:「老爺爺可願意教我如何用網捕魚?」


  那老漁夫轉過身來笑聲道:「把網撒進湖裡不就行了嗎!」


  白玉簫道:「我們剛才已在附近試過,可連只魚都沒撈著。」


  那老漁夫笑道:「捕魚可不是簡單撒網那麼簡單,還得需要些誘餌才行。」


  「誘餌?」


  「沒錯,你們在附近打不到魚,那是因為我在這邊投放魚餌。所以附近的魚都跑了過來,你們能撈著魚才是怪事哩。」


  白玉簫和孟鈺往他船旁的水面看去,只見船四周不聽有水泡湧出,還有此起彼伏的旋渦。


  孟鈺和白玉簫知道魚都聚在他船四周,怪不得他剛才一撈便著。


  孟鈺笑道:「閣下厲害,會用誘餌將魚引來,然後一網打盡。」


  那老漁夫笑道:「可惜我一網卻是打不盡這些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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