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祭司長老怒極,另一隻手探出,往孟鈺腹部切去。
孟鈺早已注意著祭司長老的另一隻手。此時見他出手攻來,急忙出手,在祭司長老的手切到他腹部半寸處,抓住他的手腕。
祭司長老臉色駭極,想將兩手從孟鈺手裡掙脫出。但任憑他如何掙扎,竟是不能將手從孟鈺手裡掙脫出來。
祭司長老見手被孟鈺抓得牢牢的,便飛出一腳往孟鈺下襠踢去。
這一招實在陰損至極,這一腳孟鈺若實實挨上一記,他只怕永遠要斷子覺孫了。
孟鈺自然也注意到了祭司長老的腿,見他一腳向褲襠踢來,急忙兩腿併攏,將祭司長老踢來的腳牢牢夾住。
「長老,你這是要我沒法傳宗接代啊。」孟鈺得意的笑道。
祭司長老見孟鈺向他嘻皮笑臉,似乎在嘲笑他,臉被氣得通紅。想他六十多歲的人,現在兩手一腳被制住的樣子,如被村寨里的人看到,教他面子往哪擱?
想想后更覺得氣憤,胸口幾欲炸開。
祭司長老怒極,揮頭向孟鈺笑臉砸去。這一來可把孟鈺臉上的笑意嚇到九霄雲外去。
孟鈺急忙將抓住祭司長老的雙手往前一送,祭司長老便一個重心未穩,摔倒在地。
「你怎麼樣?」
孟鈺看著摔倒在地的祭司長老,笑意又回到了臉上。
「你別得意。」
祭司長老翻身而起,兩手再次疾攻上去,孟鈺兩手一抓,再次將他雙手抓住。
孟鈺笑道:「你還要不要再摔一次?」
祭司長老冷笑道:「只怕你沒法子摔。」
孟鈺但覺好笑,便要將手往前一送,將這不識趣的老者再摔一次。
可是手沒送出,只見那祭司長老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孟鈺看他冷笑的面容一驚,因為他看到祭司長老黑巾上,不知何時多出幾隻白色小蛇。
白色小蛇,與其說是白色,不如說是晶透如水,孟鈺可以看到蛇體內的器官,骨架和細如毛髮的血管。此時那幾隻小蛇正盯著孟鈺,並不停向他吐信。
孟鈺似乎石化般,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因為他敢肯定他只要動一動,那些水晶蛇就會向他撲來,他心裡知道這幾隻水晶蛇必定也是劇毒之物。
孟鈺身子雖不動,但他抓住祭司長老的手卻不放鬆。
祭司長老試著掙扎幾下,發現孟鈺仍牢牢抓住他的手,不禁眉頭一皺,頭一點,頭上幾隻水晶蛇閃電般襲向孟鈺。
孟鈺臉色一駭,推開祭司長老,身子往後一躍,躍出兩丈外,避開了那幾隻水晶蛇。
等孟鈺落地後站定一看,那祭司長老已從地上翻身而起。
可孟鈺更關心的是那幾隻水晶蛇,他眼睛向地上看去,只見那幾隻小蛇仰著頭,吐著小紅信,盯著他看,卻一動未動,似乎在等什麼命令似的。
只聽一聲嘯響,地上幾隻三寸長的水晶蛇騰身而起,向孟鈺頭部襲去。
孟鈺最怕毒物,此刻見幾隻水晶蛇襲來,急忙閃身避開。
那些水晶蛇體型小巧,身子更是靈活,見孟鈺避開他們攻擊,小身子在空中抖動,竟是改變了攻擊方向,又向孟鈺襲去。
孟鈺身子還未站定,又見水晶蛇撲來,心驚不已。身子再動,再次避開那幾條水晶蛇的攻擊。
那些水晶蛇發起的攻擊被孟鈺避開后,落在地上,又是仰頭吐信,看著孟鈺,一不再發動,似乎又在等待命令。
孟鈺想起了那聲嘯響,看向祭司老者,只見他嘴裡叼著一根食指大小長短的竹枝。
只聽又一聲清脆而急促的嘯響,從祭司長老嘴裡發出,這嘯響似乎與上一聲音色有些不同。
雖然有不同,但是孟鈺知道都是一個意思,因為剛才還原地不動水晶蛇又跳起一丈高,又想孟鈺落去,只是這次較上次攻擊方向有所不同。
只見幾條水晶蛇閃電般落下,分別咬向孟鈺四肢和頭部。
這下孟鈺自知難以避開,只好揮掌擊擋。只見他閃電般擊出數掌,拍向襲來的幾隻水晶蛇。
眨眼間功夫,那幾隻水晶蛇便被孟鈺迅捷的掌勢,剛猛的掌力拍成肉醬。
祭司長老看著地上幾灘水晶蛇的肉泥,渾身氣得發抖。
孟鈺不停把手往衣服上搓,嘴裡直念叨:「這是什麼蛇,粘呼呼的,會不會有毒呢?」
祭司長老吐去含在嘴上的竹哨,看著孟鈺冷冷道:「放心,只有被咬到后,才會中毒。」
孟鈺這才不再擦手,臉上笑道:「那你怎麼不養些碰了就會中毒的蟲子呢?」
「那樣的蟲子我倒是養有。」
孟鈺不解道:那你怎麼不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祭司長老冷笑道:「我本以為那幾條蛇便能取你性命,未想我太低估你的武功了。現在再拿出來,也不見得就遲了。」
只見他抬起兩隻手,一翻一覆,兩手揮出,便有兩道紅光向孟鈺射去。
孟鈺知道射來的東西,便是老者說的碰后就會中毒的毒物。不敢揮掌去擊,只得閃開。
避開后,孟鈺卻不見那些毒物的一點蹤影,放眼四處搜尋。忽聽一直站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的白玉簫喊道:「小心身後。」
孟鈺大驚,只聽兩道破風聲從身後傳來,急忙側過身子。
身子才動,便見兩道紅線擦著胸口而過,孟鈺心裡驚呼好險。
他雖然避開了兩道紅色毒物的攻擊,但眼下可不敢再稍有分神。因為他知道那兩個紅色毒物並不像前面幾條水晶蛇那樣,會等祭司長老的命令,才發起攻擊。
果然他正想回身向那兩道紅光看去,卻見那兩道紅光向他兩眼襲來,快如閃電,勢若破竹。
孟鈺知道,若被這兩道紅光擊中,他的頭必多兩個窟窿。
但那兩道紅光已襲到眼前,如何能避開?
眼見孟鈺就要被那兩道紅光擊中,祭司長老已開心大笑。孟鈺心裡暗嘆一聲,閉上眼睛等死。
只聽「噗」的一聲響,孟鈺應聲倒在地上。
但倒下后,頭敲在地上,疼得他又跳了起來,手撫摸著頭不停喊疼。
「你頭敲在石板上,不疼才怪。」
這是白玉簫的聲音,孟鈺心裡暗道:「難道白玉簫也被祭司長老殺了?」他睜開眼望去,只見白玉簫一手抓著衣服,看著祭司長老。
「我眼睛還能看見?」孟鈺很是驚奇。
白玉簫道:「我剛才用衣服撲住了那兩道光。」
孟鈺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剛才被那兩道紅光擊中了呢。」
祭司長老急道:「快把衣服放下,不然我殺了你。」
白玉簫揮舞著手中的衣服笑道:「不放你又待如何?」
祭司長老怒道:「找死。」他飛身躍起,想白玉簫撲去。
白玉簫害怕,急忙將手裡的衣服向他拋去,撒腿躲到孟鈺身後。
那祭司長老接住衣服,攤開往地上一抖,只見兩條紅色的小蛇落在地上,孟鈺和白玉簫定睛一看,只見那小蛇里紅透外,紅的甚是耀眼。
那兩條紅色小蛇才一落地,便又從地上彈起,分別襲向孟鈺和白玉簫。
孟鈺心裡怒極,眼看紅光襲來,大喝一聲,朝紅光襲來方向擊出一掌。掌力呼嘯而出,襲向孟鈺的那條紅色小蛇被掌氣擊中,變成一團紅色肉泥,散落地上。
見那難纏的紅色小蛇已死,孟鈺大鬆一口氣。但他打死了襲向他的一條,卻沒打死襲向白玉簫的那一條。
只聽身後一聲驚叫,孟鈺暗道不好,轉身看去,只見白玉簫躺在地上,全身驚慌顫抖。
孟鈺急問道:「怎麼樣?」
「沒事。」
孟鈺又見紅光向他襲來,又是拍出一掌,掌氣所至,那紅色小蛇被擊得粉碎。
孟鈺見那紅色小蛇也被擊死,正要高興,忽覺身後有掌風襲來。
孟鈺心驚,轉身揮手向後拍去。只聽「啪」的一聲響,祭司長老與孟鈺對掌后,連退數步,直退丈許才站定。
孟鈺扶起白玉簫起身問道:「剛才有沒有被那條小蟲傷到?」
白玉簫搖了搖頭道:「剛才我嚇得向後摔了一跤,並未讓那蟲子傷到。」
孟鈺這才放心,看向祭司長老問道:「這下子如何?你還有厲害的蟲子沒拿出來?」
祭司長老站在原地,狠狠瞪視著孟鈺。他知道孟鈺武功絕頂,如果再出手攻他,只怕會讓自己更難堪。
此時只聽他冷冷道:「你武功比我高,我打不過你,但你休想我替你兄弟解蠱。」
說完,轉身走進石像背後。
孟鈺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頑固的老頭子,剛才要不是我手下留力,他現在能如此大搖大擺的走開。」
白玉簫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孟鈺剛才打了一架,現在便覺肚子餓極,此刻他打開放在桌台上的籃子道:「還能怎麼著?吃,把籃子里的酒菜拿出來,咱們吃飽喝足了便回去。我就不信這苗疆一百零八個村寨沒有一個養蠱之人會解金絲蛇蠱!」
他話說完,也已將菜籃子的酒菜擺好在桌台上,只見一大碗紅燒肉,一碟花生米,一條清蒸胖頭魚,再加一壺酒。
酒菜一擺出,祠堂李頓時香氣四溢。
孟鈺拿著筷子敲著碗,叫喊道:「這紅燒肉圓潤亮澤,入口即化,味道香甜滑膩,真是好吃不得了,那天庭的王母娘娘若能聞到味,只怕也會思凡塵。還有這稻田裡長大的大胖頭魚,清鮮美味,加上了薑片蔥花,味道更佳。還有這壺荔枝酒,是不久前荔枝成熟時採摘下來,將果肉與苗人大麴酒浸泡了半個月,聞一聞酒香撲鼻,喝一杯但覺干甜濃烈,實在是百年難得一品的人間佳釀。」
說完話,孟鈺但覺說得口乾,不禁倒了一杯酒潤了潤嗓子,然後接著敲碗賣嗓子唱道:「可惜這酒菜本是藍玉兒叫我給一個住在祠堂的六十歲的老頭子送來的,如今他既然不想吃,那我倆只好把這些酒菜吃喝乾凈,免得拿回去,倒被藍玉兒罵辦事不好。」
孟鈺向白玉簫使了個眼色,白玉簫叫道:「沒錯,那我就葯動筷子了。」
兩人便要下筷子,只聽石像后一陣咳嗽,接著祭司長老從石像後走出來。
白玉簫和孟鈺見他上鉤,相視一笑。
那祭司長老冷哼一聲道:「玉兒給我做的酒菜你們怎麼可以拿來自己吃了。」
「那你是答應為我兄弟解蠱了?」
祭司長老搖了搖頭道:「要我為你們兩個外人解蠱,不可能。」
「那這酒菜我們倆只好享用了。」說著,兩人又要下筷。
祭司長老急擺手攔住道:「你們怎麼可以吃玉兒做給我的菜?」
「怎麼不可以?現在玉兒又不在這裡,我們吃光了,她又看不見。」
說完,兩人又動手下筷。
祭司長老看著紅燒肉直咽口水,一把攔住,笑道:「不要動筷子,我答應你們解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