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陰山二老
霍青龍連連擋拆,隔開白玉簫攻勢,左手虛探,右手挾著一股勁風,直拿白玉簫左肩「肩井穴」。白玉簫見他左手微動,知是虛招,又察左邊勁風襲來,便已知他右手要使出龍爪手,當下急忙使出左手,欲抓住他的右手,右手直拍霍青龍胸口「湧泉穴」。
兩人所使的招式都很凌厲,但霍青龍拿的是白玉簫「肩井穴」,「肩井穴」乃人的要穴,如被拿住,手便酸麻。但白玉簫竟是沒讓他得手,后發先至,卻在一剎那的相差之間佔了先著。霍青龍的手指離他肩頭尚有兩寸,白玉簫的左手已扣住霍青龍的右手腕,白玉簫右手本擊向霍青龍胸口「湧泉穴」,但在離兩寸處,手腕翻轉,掌化指直擊霍青龍肩上的「肩井穴」。霍青龍只覺穴道上一麻,左手力道全無。
霍青龍一呆,右手指翻轉,欲掙脫白玉簫的手。白玉簫但覺手上一滑,霍青龍的右手脫手而出,又拿向白玉簫左太陽穴。白玉簫竟未想到他被扣住的右手能掙脫掉。這太陽穴何等重要,在內家高手比武之際,觸手立斃,無挽救的餘地。白玉簫不敢大意,身子急忙微側,霍青龍的右手指竟擦著頭皮劃過。
白玉簫艱險躲過一劫,急忙後退數步笑道:「龍爪手果然厲害,出手犀利,威力巨大,我差點就讓你得手。」
霍青龍冷冷道:「後頭還有更厲害的。」
他舒展了一下酸麻的左手,待伸展自如,便大喝一聲,縱身而上,雙手一探,雙手化爪齊出,猶如狂風驟雨,疾攻向白玉簫。白玉簫不緊不慢,看清對方來勢,連連閃躲,迎刃有餘,不時出手襲擾霍青龍胸口大穴。
霍青龍龍爪手綿綿不絕,一招緊接著一招,快捷無比,他出手很快,每一招都殺氣騰騰,白玉簫每躲一招便被逼得倒退一步,不知不覺,竟不知退了多少步。
連攻不得手的霍青龍不覺胸悶急躁,出手更快,招式更是雜亂,不覺中開始破綻百出。
白玉簫找准機會,突然站定,雙手齊出,扣住霍青龍襲向胸口的雙手的手腕,下身一腳踢出,踢中胸口,霍青龍飛出兩丈遠。
白玉簫看著趴在地上的霍青龍笑道:「摔了個狗啃泥的滋味如何?」
霍青龍大喝一聲,騰身而起,欺身襲來,雙手化爪,五指如鉤,連拿白玉簫三十六處大穴。
他進攻雖猛,但還是破綻百出,白玉簫找准又扣住他的雙手,無奈道:「你又要摔個狗啃泥羅。」
霍青龍大笑道:「是嘛?」
白玉簫大驚!只見霍青龍雙手翻轉,兩手五指反抓白玉簫的手,白玉簫竟被抓個正著。
白玉簫聽洪武說過龍爪手威力巨大,若被抓到,只怕要被抓碎筋骨。想也不想,手聚力往前一拍,擊向霍青龍胸口,霍青龍竟想不到他的手已被抓住,還能往前擊掌,不覺大驚,欲要抓碎白玉簫雙手已來不急。
只聽「嘣」的一聲,霍青龍被擊飛四丈遠,落到台下。白玉簫的手雖沒被抓碎,但被抓得太牢,霍青龍被擊飛時,他的五爪順勢在白玉簫雙手留下五道深深的爪痕,鮮血不斷流出。
台下的幾個寨主急忙奔向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霍青龍,幾個人一看,只見霍青龍鮮血從嘴流出,雙眼緊閉,臉色發白。
李良仁一探手脈,臉上露出驚色道:「霍寨主脈相虛弱,內臟受損,傷得不輕。」手一擺,旁邊便有兩個大漢上前,李良仁道:「抬下去。」
兩個大漢抬著霍青龍走後,台下眾人才看向擂台。白玉簫此時雙手鮮血淋漓,但他仍笑道:「還有哪位想上台挑擂?」
胡鳳娘看著洪武媚笑道:「洪寨主不打算上去試一試?」
洪武大笑道:「我本來便想替我兄弟要回東西,又豈會再上台給他增加麻煩。」
眾人都看向李良仁,白玉簫和張三丰則看向陰山二老。
沙白虎笑道:「李寨主,難道你不打算上台露一手?」
李良仁道:「那支簫本是我提交出來擺擂的,又豈會再想要回。何況今日是我的壽RB想這次擺擂助興,沒想到霍寨主被打成重傷,白玉簫兄弟亦流血不斷,作為主人,我又豈會想再看到有人受傷。」
白玉簫笑道:「你們還有誰想挑擂,儘管上來。」他的手滴下的血,在檯面上已聚成了一灘。
台下的人看著他,不覺動容,等了好久,沒人上台。李良仁笑道:「既然沒人再挑擂,我看這玉簫就歸還給小兄弟罷。」
「等等。」
眾人尋聲看去,出聲的竟是陰山二老。
只聽那白衣老者道:「我兩也對那支玉簫有興趣。」這可大出眾人意料。
黑衣老者道:「李寨主如何?」
李良仁諂笑道:「兩位請便。」
張三丰看李良仁一臉媚相,不覺感到奇怪,哪有主人對手下卑恭屈膝。
只見兩道黑白影子一閃,陰山二老已站在台上,身法速度之快,台下的人竟似從未見過。
張三丰奇道:「你們為何上去兩個人?」
黑衣老者冷笑道:「我沒記錯的話,這挑擂的規矩里可沒有說不允許上兩個人,對不對?李寨主。」
台下的人一聽,確實沒說過不允許兩個人上台,但似乎也沒說過允許兩人一起上台。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李良仁,李良仁道:「既然沒說過不允許兩人上台,兩位便請便。」
張三丰眉頭一皺,白玉簫此時手的傷勢不輕,陰山二老更絕頂高手,如此一來,白玉簫豈不必輸無疑。
想了想,張三丰笑道:「規矩也沒說過不許幾個人一起挑擂吧,那我豈不是也可以上去挑擂?」說著便向擂台走去。
其它七個寨主並不識他是張三丰,但也知道他似乎和白玉簫是一夥的,他上台真的是挑擂?雖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但此時別人上台都是一躍而上,只有他從石階走上去,似乎並不會什麼武功。
李良仁看不出張三丰的武功底細,雖然知道他上台是去幫助白玉簫,但想陰山二老的武功高強,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猶似如此,李良仁仍向陰山二老問道:「二位覺得如何?」
陰山二老看著走上擂台的張三丰,白衣老者冷冷道:「你真的要和我二人一起聯手對付那個小孩?」
小孩?白玉簫自然知道這兩個六十歲的老者當自己是個小孩。
張三丰笑道:「既然挑擂,自然是一起向擂主出手,我豈會向二位出手。」
黑衣老者看著張三丰笑道:「如此最好。」
張三丰看著臉色發白的白玉簫,他知道白玉簫此時失血過多,最好馬上下去包紮傷口。
張三丰笑道:「小兄弟聽到沒有,我們三個人要挑戰你,你如果想認輸還來得及。」
白玉簫此時但覺暈眩,眉頭一皺道:「來吧,先打打再說。」
他話說完三道人影已襲向他,白玉簫不斷感覺到陣陣陰氣襲向他,但卻沒有掌力落在他身上。
台下的人更是奇怪,明明三個人都向白玉簫發起攻勢,連綿出掌,擊向白玉簫,掌勢快得看不清,但白玉簫卻沒有被擊到,而且沒見白玉簫動手抵擋。
難道台上的白玉簫是個幻象,三人的掌力擊在他身上毫無用處?
只見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從打鬥中閃出,陰山二老躍出丈許,張三丰則站在白玉簫身旁。
黑衣老者冷冷道:「想不到閣下是個絕世高手。」
張三丰笑道:「三腳貓功夫獻醜了。」
白衣老者怒道:「你難道忘了上台時說過的話?」
「自然沒忘。」
白衣老者道:「那你還出手相助那小孩?」
張三丰笑道:「我何時出手相助,你問問台下的人是否看見?」
台下的人自然沒看見,因為三人出手太快,快得他們看不清。
黑衣老者笑道:「就算你沒出手相助,你既然是上台挑擂,我兩就讓你先動手。」
張三丰此刻就在白玉簫身旁,他既然是上台挑擂,如果不出手攻擊白玉簫,只怕眾人都不服。
張三丰笑道:「看好了,我可要出手了。」
白玉簫自然不想輸,但此時自己失血過多,自覺虛弱無力,又豈能打得過三個絕世高手。
只見張三丰向他走近道:「那支玉簫我是志在必得。」同時不停向白玉簫眨眼。
白玉簫領悟,作出無奈道:「既然如此,這擂台就讓給你了,我先下去養會傷。」
白玉簫慢慢向台下走去,李四錢二急忙上去替他包紮手上傷口。
此時台上只剩下張三丰與陰山二老。
陰山二老看著張三丰,白衣老者道:「不知閣下到底尊姓大名?」
張三丰道:「我不過是個江湖浪人罷了,說了你兩也不知道,快動手吧。」
陰山二老相視一眼,身子一動,化作兩道人影,襲向張三丰。陰山二老來勢極快,人未到陰冷刺骨的寒氣已至。
此時正是六月下旬,太陽高照,不熱死才怪,又豈會有徹骨的寒氣。
見兩人襲來,張三丰雙手一擺做個抱圓之勢。
陰山二老連綿出掌,四隻手對兩隻手自然佔據了巨大的優勢。但兩人拍出的掌皆被化開。
台下的人見陰山二老攻勢如雷霆,出手如閃電,陣陣陰風,亦不斷襲向台下,眾人但覺可怕。
而最讓眾人覺得可怕的是張三丰,只見他兩隻手在身前擺動忽快忽慢,看似破綻百出,但出手如行雲流水般連綿不絕,將陰山二老的攻勢一一化解。
陰山二老閃身退開丈許,白衣老者驚恐道:「閣下使的是什麼武功?」
張三丰想了想道:「我也沒想好這門功夫取什麼名字好?我想過取柔水掌,滴水穿石拳,忽快忽慢功,不如你們現在幫我挑挑哪個更好。」
黑衣老者冷笑道:「你每次出手都失先機,不如就叫太慢掌好了。」
張三丰一聽笑道:「這套掌法出手雖慢,但總能做到后發先至,我看就叫太急掌法罷了。」
太急掌法?台下的人但覺這套武功稀世罕見,就連名字也有趣得很。
白衣老者冷冷道:「有趣的掌法,我兩忍不住再要討教幾招。」
兩人身子一動,分開襲向張三丰身子前後。
他兩打算前後夾擊?張三丰識破兩人意圖,眼睛注意兩人來勢。
那白衣老者連拍數掌,陰風頓起,襲向張三丰,張三丰但覺陰風撲面而來,他急忙運轉身上的純陽功力。背後的黑衣老者則出手偷襲張三丰身後,張三丰身子一側,左手扣住黑衣老者拍來的手,右手一掌推出,黑衣老者便退開數步。
張三丰才擊退黑衣老者,白衣老者的掌風已向胸口襲來,張三丰見他來勢極快,兩手在胸一劃,白衣老者奮力的一掌竟在離他胸口一寸處,被他用雙手化開,白衣老者掌力被化,身上立時漏洞百出,張三丰急忙用手肘一擊,那白衣老者被擊退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