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更上一層樓
只見張天澤手中判官筆不斷點穴打位,呂氏兄弟更是拳腳相加,兩人分工明細,一人全力攻上,一人不斷走位,尋找破綻。
但張天澤畢竟江湖老道,交手經驗可謂豐富,左手判官筆堤防呂文德,右手判官筆不斷搶攻呂文煥,如此,呂氏兄弟倒也奈何他不得。
文世傑暗道:「張天澤一身好武藝,只可惜卻為蒙元效力,如今又和蒙古人決裂,且看他今天如何收場,如若浪子回頭殺了雲羅和呂氏兄弟,放了我和這個英雄少年,倒不失為一個好漢。」
所以他心裡直揪心,看到張天澤遇險便緊張起來,看到呂氏兄弟手忙腳亂,更是心中大喜。
站在旁邊看的雲羅,似乎不耐煩,右手掌心一翻,向張天澤打去。張天澤正與呂氏兄弟打得不可開交,忽見銀光一閃,幾支銀針向他襲來,他急忙閃過。呂氏兄弟也算高手,張天澤這一閃,不停走位巧打的呂文煥,在他身後便瞧出個破綻,凌厲拍出一掌,少林大力金剛掌剛猛無比,以呂文煥的功力,足可開磚裂石。張天澤結結實實挨了呂文煥的大力金剛掌,肉體之軀豈能受得了,一口熱血脫口而出,呂文德在他胸口再加一掌,張天澤被震飛,撞到牆上,便一動不動。
呂氏兄弟的大力金剛掌,白玉簫也不是沒領教過,他知道張天澤現在必死無疑。
呂文煥一摸張天澤手的脈象,笑道:「他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文世傑心裡不禁暗嘆:「想張天澤也曾算是個英雄豪傑,不知為何貪圖榮華富貴,為元朝效力,誰想今天卻落得這個下場。」
雲羅臉上這才露出冰冷的笑容:「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她的眼睛落在白玉簫身上:「想不到你竟是傳說中玉簫山莊的人。如果你將玉簫神功的心法告訴我,我說不定考慮饒你不死。」
白玉簫此時不但恢復力氣,內力比之以前更強,更深厚,雖然他受枷鎖束縛,但別人只怕也休想傷他半毫。
白玉簫微微一笑道:「你現在殺了我吧,我有些活得不耐煩了。」
雲羅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不要命的話來,看來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雲羅冷笑道:「你既想死,我便送你去見張天澤。」
她話說完,呂氏兄弟便向他走去,如果白玉簫身無束縛,他們還會有些畏懼,但現在他身上戴著腳鐐手鏈,能活動的範圍也不過一丈,他的玉簫神功再神通廣大,只怕也只有挨打的份。
呂氏兄弟互看一眼有了計策,只見他們急攻上去,一人攻他一側。呂文德攻他左側,呂文煥攻他右側,兩人同時出手。
文世傑看后,似乎忘了白玉簫身懷神功,竟為他擔心,不禁罵道:「你們兩個無恥之徒,蒙元韃子的走狗。」
雲羅卻是聽不下去,她疾身上去,拍出幾掌,欲殺了文世傑,文世傑眼疾手快,抖動拷住他雙手的長鏈,鏈子襲向雲羅,雲羅一驚收掌,身子向後一彎,鏈子擦著鼻尖而過,堪堪躲過,雲羅趁機後退,躲開又襲來的鏈子。
她竟是沒有想到對方手腳被拷住,還能如此頑強。
再看白玉簫,他把拷住手的鏈子,在手掌上繞了幾圈,手瞬間變成個鐵拳。
大力金剛掌能開磚裂石,但卻不能斬釘截鐵,呂氏兄弟每每出掌,白玉簫便已鐵拳相迎,嚇得呂氏兄弟不停收掌,最後不敢在進攻,退回至雲羅身前。
呂文煥道:「此人武功高強,我倆只怕不殺他,還會被他所殺。」
他們的劣勢,雲羅自然看在眼裡,她不怪罪兩人。她冷冷道:「那就殺了他。」她的手指向文世傑。
雖然文世傑的武功也算是當世絕世高手,但與白玉簫比起來,殺文世傑,呂氏兄弟倒覺更有把握,兩人急撲上去。連綿出掌,文世傑雙手不停抖動鏈子,鏈子看似晃的雜亂無章,實則擊向呂氏兄弟各處關節要害,呂氏兄弟躲閃不停,竟是不能靠近他。
雲羅見狀怒喝道:「退下,呂氏兄弟一躍退出。」
雲羅右手一翻一晃,十幾道銀光襲向文世傑。剛才雲羅發出銀針時,文世傑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再看她的手法,便知道她又要打銀針,不禁集中注意力。眼下見銀針打來,身子翻飛,手中鏈條擺動,十幾枚銀針便都被鏈子磕飛掉。
白玉簫看后心裡不禁贊道:「好俊的身手。」
雲羅見傷不著他便冷哼一聲,道:「雖然不能親手殺了你們兩個,但也可以把你們困死,餓死。今晚我會假借張天澤名義設宴,在在酒菜里下毒,到時北方武林精英便會一次消滅殆盡。」
雲羅與呂氏兄弟走了,但她的話還在白玉簫和文世傑腦海里回蕩。
他們難道就這樣餓死在這裡?
白玉簫坐定不語,閉目養神。
文世傑看著他,他沒想到這人還能如此淡定,但他想錯了。
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強大氣息,壓迫著他,那氣息便是從白玉簫身上發出的。
文世傑注視著他,他在期待,他發現白玉簫的皮膚在慢慢變綠。也就是說他的玉簫神功達到了第六層。文世傑興奮不已,因為傳說玉簫神功練至第七層便可斬釘截鐵。
如此幾個時辰過去,文世傑眼睛不眨地看著他,白玉簫的皮膚自變綠色后便再也沒有改變過顏色,文世傑不禁嘆了口氣。
白玉簫身上的綠色漸漸退去,文世傑更是失望,白玉簫笑道:「小時候練功老是心不在焉,所以怎麼也練不過第五層,想不到今天在密室里倒讓我練到第六層。」
文世傑嘆道:「你雖練到第六層,又有合用,難道你能弄斷這些鐵鏈。」
白玉簫一聽,也嘆了口氣,道:「也許第六層便足夠了。」
白玉簫扎了個馬步,雙手抓住兩條鏈子,運力提氣,大喝一聲,想把鏈子從牆上拔出來。
玉簫神功乃是曠世神功,練習此功的人,每練成功一層,功力便會變前面一層功力增加幾倍。
如今白玉簫練至第六層,內力自然便比第五層功力高出數倍。雖然第六層不能劈金斬鐵,但要將鏈子拔出牆壁的力量卻是足矣。
白玉簫運力一扯,只聽一聲金屬斷裂聲,兩條鏈子竟被他從牆裡扯出來,白玉簫欣喜若狂,又運力扯斷腳下鏈子。
雖然兩條重達幾百斤的鏈子還在身上,但以白玉簫的功力,便是兩件玩物在身。
文世傑見白玉簫扯斷鏈子,幾乎要驚呼出聲,但作為一位大俠,他豈能不注意形象。
白玉簫也運力將文世傑身上的鏈子從牆壁里拔出來。
文世傑看著身上的鏈子,再看白玉簫身上的鏈子,不禁笑了起來,這一笑似乎在說:我們自由了。
但白玉簫沒有笑,他知道他們沒有脫離危險,雖然他們可以行動自如。
石室的石門有幾千斤,厚重無比,難以打開,白玉簫試著運力擊掌試著擊破石門,但他發覺都是徒勞。以他的掌力足以捏石成粉,而這道石門是一塊幾千斤重的大理石,他實在無可奈何。
他看了看頭上石室頂部,上面有許多小洞,有洞便有可能破開。想到此,白玉簫一躍而起,運力拍在頂部石板上。
但他發覺他不但沒有擊破,反而感覺掌心發麻,他拍在那石板上,石板發出金屬響聲,一動未動,頂部的石板竟是厚重的鋼鐵做成的。白玉簫噸覺泄氣,就算擊出上百掌,也難以擊破。
如今看來,如果外面沒人開這石門,只怕他們永遠要困在這裡。
白玉簫垂頭喪氣坐在地上,文世傑也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臉色由喜轉幽。他想起宋室危在旦夕,想起中原武林豪傑過不了多久就要中毒而死,想起自己便死在這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更是憤悶,不禁出手往牆上一拍。
這隨意的一拍竟是蘊含了文世傑全身功力,他發覺這面牆似乎在動。
他激動道:「小兄弟,你快過來看看。」
白玉簫自知被困這裡死路一條,便漫不經心走了過去。文世傑道:「小兄弟你內力比我強過百倍,你試著使出全身力氣推開這面牆。」
白玉簫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自己這麼做,但他也不再對問題的答案感興趣。
白玉簫在那面牆前蹲下扎馬,手按在牆上,深吸一口氣,運力於手,向前一推,那牆竟動了起來,這是一扇可移動的石門。
白玉簫和文世傑都心中大喜。白玉簫繼續運力,將石門推開,門后露出另一間漆黑的石室。石門推開后,文世傑拿走石室的燈火,走進了剛發現的石室。
被燈火照亮后,白玉簫和文世傑才知道這並不是一間石室,而是一條甬道。
走了幾步,文世傑發現壁上有燈,試著提燈去點燈芯,一點后便見火光四起,整條甬道忽然亮了起來。原來甬道上的兩邊石壁上都有燈,而且每盞燈燈芯是連在一起,所以點上一盞,卻亮了百盞。
白玉簫看了看這條甬道,他很失望,這條並不是他進來的那條甬道。
但有道便有一線希望,兩人拖著長長的鏈子,走在這安靜的甬道上,鏈子與地的摩擦聲,在直到上響起。走了十幾丈遠,他們發現了一道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