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沐浴前後
王聖哲掩上了客房的門后，自己一個人走向浴室。
昨天剛剛從醫院裡出來，又經歷了不少印象深刻的事情。疲憊的王聖哲只想好好洗個熱水澡放鬆下自己。當他想要按下電熱水器開關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熱水器開關早已被打開，而且也被設定成自己喜歡的溫度。王聖哲立馬想到這一切一定是客房裡的李智恩做的。這孩子，真的是有心了。
回到房間里，從自己的衣櫃里隨便選了套睡衣后，王聖哲又回到了浴室中。
簡單的準備工作之後，王聖哲扳開了花灑的開關。
「八歲，八歲。」王聖哲感受著頭上花灑噴淋而下的水流，在自己的心中默念著那個陌生人的名字，這個名字讀起來，總覺是是一個假名呢。「那人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王聖哲的眼神透露出一分迷惘，原本深邃的眼睛，如今卻顯得有些空洞。
浴室內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奇怪，一個人無神的站在花灑下，獃獃地任由水流沿著自己的身體流下。
「到底是什麼真相？」八歲臨走前的那一句話，如貓爪一樣，剛剛好搔到了王聖哲心頭的癢處，讓他的好奇心無可抑制的膨脹起來。不過每每想到他臨走前那副癲狂的模樣，他內心深處就涌動著一份莫名的不安感。他朗誦的東西，又究竟有什麼含義呢？雖然王聖哲一直在內心裡告誡著自己，千萬不能夠相信那個瘋子的話。可是不可避免地，他還是被那番話所動搖了。
剛剛明明已經向著鄭秀晶詢問過，也得到肯定的答覆，可是為什麼王聖哲的心中依然有著一種不詳的感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自己疏忽了什麼嗎？
王聖哲百思不得其解，轉頭望向放在廢衣簍里的衣服，疑惑地盯住那個放著名片的口袋。王聖哲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立刻丟棄那張名片，反而將它保存了下來。
上面印著的電話號碼，究竟該不該打過去。王聖哲不知道，他的內心長時間交織著兩種想法，彷彿天使與魔鬼在腦海中交戰似的。
遲疑了很久很久，王聖哲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誰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到底是誰？如今這個時候貿貿然地找上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至於事實的真相，與自己並沒有什麼多大的關係，不管也罷。不外乎就是自己碰巧做了一個Krystal被綁架的夢境而已了。至於對方是怎麼得知的，不知道也罷。
只是，他故意忽略了他內心中的那份不安。即便是那份騷動的不安，總是在警告著他，那些讓人生疑的疑點。
可是，還能怎麼辦？他心中哪怕有再重的陰霾，也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應對措施。
王聖哲輕輕呼出一口氣，關掉花灑后隨意按出些洗髮水，輕輕抹勻到頭上。
他一邊使勁地洗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繼續著自己剛剛的思考。
那個叫八歲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難不成是誰的私生飯？少女時代？徐賢？鄭秀妍？……
只是無論怎麼想，這根本都不合理。
如果說是私生飯的話，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情況？王聖哲想到這裡眼神閃過一絲愕然，難道是那個……
就在王聖哲似乎抓到什麼頭緒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李智恩的聲音。
「OPPA，你在嗎？」
「啊？」王聖哲剛剛究竟想到了什麼，被李智恩這樣一打岔也忘了個乾乾淨淨。只不過可以忘記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重要事情，所以沒所謂啦。王聖哲打開花灑，順著水流衝掉了他頭上的泡沫。「我在洗澡呢，智恩，醒了？」
「嗯。」李智恩的聲音隔著浴室門聽起來有些沉悶。
「不會是我吵醒了你吧？」王聖哲聽著李智恩的聲音似乎有些低落，還以為是自己的動靜太大把她吵醒了，讓她現在失眠呢。王聖哲可是知道雖然平時李智恩可以睡得很沉，但是一旦被吵醒就很難再睡回去。
「沒有。沒有。」外面傳來的音量不覺大了些，王聖哲聽著李智恩的聲音，才知道自己剛剛真的是想太多了。「只是剛好睡到有些口渴而已，想起來喝杯水。」
然而，王聖哲到現在居然還沒反應過來，李智恩可能根本都沒睡，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
「你知道熱水在哪裡吧？」王聖哲加快了洗澡的速度。「順便幫我也來一杯吧。沒問題吧？智恩。」
「額，知道了，OPPA。」
這次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輕快，王聖哲真的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好像心情變得很好的樣子？
想不通就不要想，這是王聖哲的處世之道。他簡單地用浴巾擦乾了自己的身體，對著鏡子梳理了下自己的頭髮，隨即穿上自己的睡衣。
看著鏡子裡面的人算是穿戴整齊了，王聖哲開門走出了浴室。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就聽見李智恩在廚房鼓搗著的聲音。
王聖哲走進廚房，發現李智恩正站在桌子前，叮叮咚咚地敲著鍋碗瓢盆。在她身後觀察了一下，王聖哲實在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忍不住出聲詢問。
「你在做什麼啊？」
李智恩「呀」地叫了一聲，隨手舉起一個碗，朝著自己身後砸去。
王聖哲也是機靈，看到李智恩抬手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閃到一邊去了。要不然的話，現在腦袋恐怕都得開一道口子。可不是么，看著那個飛出去的碗，撞倒了多少瓶瓶罐罐的東西。這些真是麻煩了，王聖哲看著一堆灑出來的調料，醬油等液體混做一團，看起來還真噁心。現在大半夜，難不成要立刻處理啊？只想好好趴在床上修養的王聖哲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對不起，OPPA。」李智恩低慫著腦袋，態度看起來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要是換做林允兒來的話，現在可就不是這個態度了，說不定還會反客為主呢。
怎麼又想起了那個人呢？王聖哲嘆了一口氣。李智恩以為王聖哲真的生氣了，連忙拉住王聖哲的手，緊張地說道。「OPPA，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王聖哲舉起了自己的手，摸了摸李智恩的腦袋。「沒關係的，OPPA不生你的氣。不過你到底在這裡玩什麼啊？」
李智恩直接被王聖哲的這個問題鬧了臉紅，知道王聖哲沒有生氣之後，她的心也放鬆了下來。她輕輕吐了吐自己的舌頭，坦言她剛剛的行為究竟實在做什麼。
「我剛剛想來幫OPPA和自己裝熱水，誰知道拿到幾個杯子之後，發現敲出來的聲音好清脆，好好聽。所以想要敲出段歌曲來，然後就在這裡試著玩了，誰知道OPPA你在背後嚇人家。」
說完還白了王聖哲一眼，搞得王聖哲只好對著李智恩道歉。
「這樣道歉真沒誠意。」李智恩歪著腦袋，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只是正對著她後腦殼的王聖哲怎麼能知道，現在的李智恩臉上壓抑著自己的笑容，生怕一不小心就笑了出來。
王聖哲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讓對方消氣，他左右瞄著，發現了李智恩剛剛擺出了的杯子。對了，剛剛她不是想試試用杯子演奏音樂嗎？
王聖哲果斷拿起了木筷子，輕輕敲了敲杯壁，試了試幾個杯子的音調，然後對著李智恩說出來。「要不，OPPA給你演示下，怎麼用杯子敲出音樂。」
「這可是OPPA你自己說的。」李智恩一臉燦爛的回過頭來，王聖哲這時哪裡不知道自己被人家耍了。即便如此，歌還是要彈奏的。誰讓自己說得太快呢？
藉助著八個杯子，一首《D大調卡農》還是勉強可以聽得出來。李智恩看著認真彈奏的王聖哲，掏出手機，按下了錄像鍵。她希望，這一幕，她可以永遠記憶著。
每個人的卡農都是不一樣的卡農，回憶過去的往事，誰又能參透那一份感情？那反覆的旋律，對於我們來說，或是甜蜜，或是遺憾，或是悲傷，或是歡愉，或是浪漫，誰能知道你的卡農究竟屬於那種呢？消失在空氣中的音符，是不是，也代表了愛情，再也找不回來了呢？愛若音符，可不是隨風而去，雖然深深埋在心中，卻終究再也找不回了嗎？
莫名地，這份叮叮叮的玻璃聲，回蕩在空氣中，讓李智恩有些惘然。兩根筷子的起起落落，那個認真彈奏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情。
他，第一次喝醉吧，望著那個認真的人，李智恩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已經付出了那麼多，那個女人終究還是拋下了他呢？
或許，感情就是沒有理由的事情吧？
誰愛得比較多，誰就註定了，為愛神傷吧？
在這一首曲子中渾渾噩噩過去之後，李智恩不知道她最終有沒有喝到熱水，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口頭原諒王聖哲，更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躺回了客房。
只是，她知道，她的今夜註定無眠。
誰讓她想得太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