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洗髮
王聖哲閉上眼睛躺在洗髮床上，感受著木子纖細的手在自己頭上劃過的感覺。
相比於這兩天跌宕起伏的經歷，現在躺在洗髮床上的王聖哲多少感覺有些寡淡無味。
」這樣的水溫怎麼樣？「王聖哲感覺到身邊的木子舉起淋浴頭，嘗試性地噴出些水到他的頭髮。
王聖哲聽著熟悉的漢語，感覺自己的發梢底部有些痒痒的，總覺得很不習慣啊。
最近發生的那麼多事情，一時之間居然都有些恍惚，仿若已經過去很久很久的樣子。
在木子這裡，總有種鬆懈下來的感覺。
「有點涼啊。」王聖哲的聲音變得懶洋洋的，怎麼會這麼舒服。」能不能降低一點。「
「那這樣呢？」木子不知道撥弄了一下什麼，發出一陣響動，隨即又用淋浴頭噴出些水，讓王聖哲試了試溫度。」應該可以了吧？「
「又有點小燙。要不再提高一點點吧。」
王聖哲發出慵懶的聲音，像一隻懶貓在撒嬌一樣，感覺一不留神就會睡著的樣子。
木子沒好氣的聲音傳了出來，閉著的眼睛的王聖哲不難想象，她現在些許不滿的皺著自己小鼻子的樣子。
「我發現，你今天不會是來消遣我的吧？」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看上去是個嬌滴滴的美女，卻總喜歡做出完全不顧自己形象的動作。
果然，人無完人。
感受著木子的手掠過自己的發梢，王聖哲心裡也痒痒的。
「嘿嘿，怎麼可能會是這樣呢？」王聖哲信誓旦旦的保證著。」我什麼時候過來消遣過你。「
」是這樣嗎？「
木子嘴上雖然質疑著，但王聖哲感覺到她還是為自己調低了些許溫度。木子最好了。
在第三次噴出水的時候，木子又問了一句。
「那這樣額？」
「好了。就這個溫度吧。」過猶不及，王聖哲還是見好就收吧，在計較下去，說不定木子就變身了。反正冷一點熱一點又不是不能洗。還是不要撩撥太過了，要是一不小心撩撥過頭了，可不是誰都傻傻的和金泰妍一樣好忽悠的。
」你還真是麻煩呢。「閉著眼睛的王聖哲沒能看到木子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不知道，木子從剛剛開始，壓根就沒有改變過水溫。
有的時候，真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
「你最近怎麼樣？挺久沒有過來了。怎麼看起來灰頭灰臉的？」
輕輕地撓著王聖哲頭皮的木子出聲詢問道。
「別說了，最近黑死了。」王聖哲默了一瞬，還是回答道。
「今天怎麼帶這個過來了？之前你的那個小女友呢？這麼快就換人了？」木子努了努嘴，調侃道。
這下王聖哲好一陣沒說話，木子也沒繼續問，只是認真的為他洗著頭。
正當木子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句讓她感到很訝異的話，驚訝到她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已經分手了。」王聖哲的情緒居然沒有想象中的起伏，完全看不出之前還痛不欲生的樣子。
有開始就有結束，有邂逅就有分別。其實還蠻簡單的道理。
照理說起來也很正常，只是木子卻莫名覺得眼前的人顯得很陌生。
她是見到過的，他把那個人捧著手心怕化了的樣子。
如今，看起來卻沒有一絲感觸。
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木子在心底呸了一句。之前還告訴自己。「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用一個瞬間去喜歡上一個人，然後用多年的時間來慢慢守望在那個人的身邊，陪她到老。」
然後，現在就變心啦？
」為什麼分手，上次見不是還很親密嗎？「
木子坐著深呼吸了好久，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緒，才繼續手上的動作，只是她有些打結的舌頭，清楚告訴旁人她內心的驚訝。
王聖哲微微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眯著眼睛，語氣很平淡無味。」說不定就是命中注定呢？誰也反抗不了呢。你不是也一直這麼說嗎？「
」你居然也會和我說命中注定？你原本不是最不相信這個的嗎？「木子垂著眼，顯得不悅地對他說著。
」有的時候，由不得人不信啊。「
話剛剛出口不久，王聖哲突然睜開眼睛，盯著木子近在咫尺的臉，眼珠子四處亂轉，打量著木子的表情。
木子也不害羞，一臉好奇的看著王聖哲盯住自己。她饒有興趣的看著王聖哲的眼光漸漸變得飄忽。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表現，難不成分手還有什麼隱情？木子對此真的很好奇。
「居然會這麼悲觀？不會因為別的男人吧？對了，你身上這一身傷不會就是和人打架打出來的吧？可以啊，看起來夠男人啊。我還一直以為你不是男人呢，」
「木子……」王聖哲現在真是夠無奈的。
木子聽著王聖哲拉長的語調，安靜著若有所思，沒等王聖哲鬆一口氣，就迸出一句話，活生生把話題轉向了一個詭異的風格。
「怎麼？剛剛失戀就想泡姐姐啊？姐姐告訴你，沒門嗯。」說道這裡，木子下意識停了停，「不對啊，難不成外面那個是你想新下手的目標啊？好啊，居然把目標放在同……」
」難道我很差嗎？木子你要不就考慮一下？我們兩湊合過算了。我也挺不錯的啊。「
王聖哲一時感覺自己很窘，連忙開口打斷了木子的話，直接避開了後面的問題。
」今天是誰給你的自信，猴子的逗比嗎？我就壓根從沒想過要找你這樣的人。「木子上下打量著王聖哲，冷笑了一聲。「想要泡我也簡單啊，我就是想尋找一份真誠點的愛情，你能給我安全感嗎？你能嗎？」
話音未落，王聖哲就接上了一句。
」安全感這東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木子原本肯定沒想過要找我這樣的人，而是因為我的出現，你才能知道，你一直在尋找的依靠就是我。「
這話接的真是天衣無縫啊，讓木子情緒一下就被撩撥起來。
」胡扯。「木子白了王聖哲一眼，那一瞬間，風情無限，只是早就見多了的王聖哲顯然沒有什麼反應。」你現在就貧嘴吧。果然有主的人和沒主的人就是不一樣。「
「木子啊。」王聖哲用著甜的膩人的語氣叫出了木子的名字，同時哼出了一句歌詞。「有沒有人曾告訴你？「
「難聽死了，告訴我什麼？」木子舉起了自己充滿泡沫的手，握緊拳頭，威脅道。」你要是唱出我很愛你的話，小心我就不是動口這麼簡單了哦。「
王聖哲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繼續唱歌，他努力擠出了一句話。「你的聲音和語氣聽起來，真的很像女漢子……而且，你不刺激我會死啊？」
」瓜娃子！你說什麼？「木子重重的拍在王聖哲的腦殼上，「咚」的一聲，聽著都讓人牙疼，顧不上理會四濺的泡沫，王聖哲直接捂住了自己的頭叫了出來。只是他用手捂住腦袋的速度太快，一時不知有意無意的按住了木子拍在他腦袋的手。
」姐，別激動，別激動。「王聖哲死死按著木子想要抽出來的手。「姐這叫爽朗。多少人羨慕不來姐的性格。我最喜歡姐了。」
」我比你小吧？「木子微微怔了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隨口說句話。
」沒，姐在我心中太過於光輝了，你就是我姐，永遠都是我姐。「
」滾犢子。「王聖哲聽著木子的話，心裡鬆了一口氣，知道她嘴上罵的狠，心裡卻沒有太在意。
「怎麼啦？」從外面飄來一句話，那不是正在玩遊戲的金泰妍嗎？
剛才的打鬧聲有那麼大嗎？居然驚動了她。
「沒什麼，只是在閑聊而已。」王聖哲沒忘用回韓文解釋了一句，隨即望見了木子瞪著自己的眼神，嚇了一跳，倉促之間把自己還抓著的手放開了。
木子甩了甩自己的手，目光不善的看著嬉皮笑臉的王聖哲，悶哼了一句，繼續洗起頭來。
只不過裡面的兩個人不知道，在外面的金泰妍現在就差整個耳朵貼在門上，她站在那裡聽了老半天，什麼都沒聽懂。
「還說沒什麼，玩得那麼開心，他們到底再說什麼，心裡好好奇啊。」金泰妍憤憤不平的說道。
「就不能給我用回韓語嗎？」金泰妍揪著自己的頭髮，決心將憤怒進行到底。「啊啊啊啊啊！」
「對了，木子。「
不提外面的金泰妍，裡面王聖哲又開始新一輪的話題，只是這一次的話題明顯與剛剛不同。
」怎麼了？「
」最近你有看到秋生嗎？「
問出這個問題后，王聖哲還特意看向了木子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驟然聽到這個問題，木子的眼光居然有些躲閃。
」沒啊，提他幹嘛？「
王聖哲心中瞭然，繼續追問了一句。」沒什麼，今天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居然發現他在醫院上班。「
」他去上班有什麼出奇的嗎？關我什麼事情？「木子突然坦然了下來，看著木子根本沒有什麼反應，王聖哲訕訕的回答。」沒，只是很驚訝。「
只是重新閉著眼睛的他沒能發現，耐心為他梳理著頭髮的木子眼光里的些許異樣。
」他之前不是追求過你嗎？你們最近沒有聯繫嗎？還有我絕對他最近變得好娘，他居然對我拋媚眼，真受不了。「
「你是好奇寶寶嗎？那麼多問題。」木子明顯沒有更多的忍耐性，一把抓起了旁邊的毛巾，蓋在王聖哲臉上。「自己擦，擦乾了給我出來。」
王聖哲拿下毛巾的時候，正好看到木子出門的那一刻。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木子在邁出門的那一刻，思緒一度那麼複雜。
生活這種東西，說不定哪天就背叛了你，只不過，有的時候，本以為是生活的背叛，實際上卻是我們自己背離了自己。
秋生和木子的故事，不能說，也不該說。
那只是一個生活的玩笑。
真相是一種美麗又可怕的東西，不該觸及的時候，你千萬不要接觸。
否則，傷人，害己。
所以，木子沒說她的故事，也沒問他的故事。
流年一切輕逝，誰也不曾知道，它留下了什麼。
PS:未修改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