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母女談心
徐賢房內。
柔和的橘黃色燈光，似乎也沒能驅散房間里的清冷。除了躺在床上的徐賢微微起伏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半分聲響。
突然間，「叩叩叩」的敲門聲在充滿著淡淡寒意的房間內回蕩。正在失神的徐賢被突來的敲門聲所驚動，迅速抓起蓋在自己臉上的《洛麗塔》，隨意找了個抽屜一把塞了進去，然後隨手從床邊抓過了一隻KARORO軍曹的公仔。
那熟練的動作，讓人很難相信，她之前從來沒有做過這類事情。
騙誰呢？就這樣直接說出去，都絕對不會有人會相信的。
「小賢，開開門。」徐媽媽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了這個房間。「你的OPPA現在已經走啦。不用躲了，出來吃點東西吧。」
徐賢聽到自己偶媽的話，不由給自己熱乎乎的臉蛋輕輕扇了扇風，如果現在坐在自己的梳妝台前，她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臉就像個蘋果一樣吧。
也不敢有太久的耽擱，徐賢慢慢走向了自己的房門，邊走還邊大聲的反駁著。
「偶媽，什麼叫我的OPPA啊。你在亂說什麼呀？」
打開房門，徐賢發現自己的媽媽一臉的笑意的看著自己，心裡一虛，下意識縮了縮自己的腦袋。
徐媽媽寵溺的摸了摸自己女兒那光滑柔順的頭髮，凌亂的秀髮在徐媽媽的指間慢慢被捋順。都這麼大人了，那麼嘴硬就算了，還那麼不懂得照顧好自己。
」那來的要不是你的OPPA，難道還能是我的OPPA嗎？這話你敢說給你的OPPA聽嗎？」
徐賢又羞又驚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的媽媽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兩隻手彼此緊握交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放著。
」你在說什麼呀。偶媽！「
徐媽媽沒好氣的白了徐賢一眼。」難道我還看不出你喜歡上你的那個OPPA了？可惜我家養了二十年的小賢，心就要給別人家的臭小子偷去了。以後結婚後說不定就直接丟下我和你偶爸，高高興興去過自己的二人世界了吧。「
「什麼呀，媽媽，就算結婚了，也是可以經常回來看你們的啊。」徐賢突然像被武林高手點中啞穴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自己似乎也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麼。雖然說也是自己媽媽下的一個套，但是她這下真的是羞到想要找到一個地縫鑽進去了。
「剛剛嘴硬著什麼都沒有，現在居然就告訴我要結婚了？「徐媽媽半眯起眼睛，那一臉笑意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進展還是挺快的嘛？什麼時候拿證啊？擺酒要不要請我啊？「
」偶媽！！！！！「徐賢的這聲怒吼中還真的可以聽出惱羞成怒的味道呢。
徐媽媽看著自己的女兒鼻息加重，臉蛋紅撲撲的，眉頭微皺，自然知道自己女兒的情緒已經被撩撥到臨界點了，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繼續戲弄她了。
」好了，不逗你了。一點都不好玩。」看著徐賢不滿的眼光，徐媽媽淡淡地笑了一下。「你也別這樣看著我，你就在我眼皮地下長大的。你自己回憶下，你什麼時候和一個男生有過那麼親昵的舉動？我看你整個眼珠子都在粘在人家身上了。這麼明顯的事情，現在估計也就你那個OPPA一點都沒有發現了。這樣的事情，你居然也不用和家裡說一下，要不是我和你爸上次撞見，我們還不知道你有個OPPA呢。「
徐媽媽說道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向著自己的女兒擠了擠眼，只是害羞的徐賢完全沒能注意到自己媽媽的這個小動作。
」你的OPPA還真是一個木頭。我們如花似玉的小珠賢都快送到面前了都還沒看到。」
紅著臉的徐賢不滿的輕拍著自己的媽媽，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媽媽其實故意少說了一種情況，那就是王聖哲看起來更多像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而這種情況，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只會給自己的女兒帶去傷害。作為一個母親，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之後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小賢啊，你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徐媽媽摟住了自己的女兒，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輕聲的問著羞澀的女兒。
聽著自己媽媽的疑問，徐賢一下子就回到了過去。當年那雙寒風中的眼睛，一如現在般的烏黑、深邃，似乎在對著人低聲呢喃。那時候，是什麼促使自己把手中的紅薯遞給他呢？
難道，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讓年僅十二的她徹底的沉醉？
不對，肯定不是這樣子的。
那時候寒風凜冽的首爾，街頭的那一個人，根本不曾走進過她的心扉。唯一引起她注意的，只有那一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
只是，隨著他抱著自己遞過去的紅薯痛哭流涕開始，她聽著他對她訴說他那過去的故事，她看著他慢慢的從頹廢之中走出來，她知道他奮不顧身地守護在她面前，她了解他不經意間的寵溺。
對於一個花季少女來說，身邊存在著這樣的一個他，又怎麼能不讓自己心醉？
歐尼是不是也沉醉在那份安逸的溫柔里呢？如果不是歐尼就好了，說不定自己早就已經站了出來，勇敢的對他先說出那一句話了。
」我不要只做你的妹妹。年輕不懂得珍惜都錯過了，難道不是最讓人悲傷的一個故事嗎？我要讓你記住我年輕最美好的日子，可以嗎？「
徐賢無數次在內心中模擬著自己告白的樣子，想象著自己模仿著書中的的人，念著書中的句子，如果一切不止是模擬就好了。
「偶媽，你別問啦。」
臉被自己的想象弄得紅撲撲的，實在不好意思再開口的徐賢埋頭在自己媽媽的懷裡，使勁的撒嬌著。
「不好意思說嗎？」徐媽媽微笑著加重了點力度，拍在徐賢的圓腦袋上，自己的女兒，自己怎麼會不了解，這小妮子，分明就是藉機想要矇混過去。雖然剛剛那小夥子自己見過幾面，似乎人也不錯的樣子，自己女兒看起來又是一顆芳心繫在君上，但是事關自己女兒的幸福，哪怕是做個惡人，自己也不能讓人耽誤了自己女兒一生啊。
「小賢，你覺得真的愛他嗎？還是說只是出於什麼原因而喜歡上他？「徐媽媽還是問出了從剛剛就一直想問的話。
」偶媽，這有區別嗎？「徐賢瞪著自己的眼珠子，望著自己的媽媽。
那一年，
自己因為一雙深邃的眼睛得以拯救，
而在那一年，
自己同樣因為一雙深邃的眼睛伸出雙手。
只是，那有區別嗎？
徐賢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也只不過二十歲年華罷了。
」小賢啊，愛與喜歡是不一樣的啊，如果喜歡一個人，你會因為他開心而開心，難過而難過。但是倘若你愛一個人，你會在他開心后開心，難過前難過。喜歡了一個人，你會為自己難過，會對對方失望，會莫名的心酸，會傷心的流淚，但只要你愛上了一個人，你只會選擇與他一起度過。「
自己媽媽的話，怎麼讓自己有些聽不懂呢？徐賢歪著自己的腦袋，眼神中難得出現了一份迷茫。
」你真的清清楚楚明白你的心嗎？「
徐賢迷茫的望著自己媽媽的臉。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媽媽的話。
」小賢，你還年輕，不要太勉強自己，你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思考。「徐媽媽語重心長的對著徐賢說著。」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出一些決定。年輕的時候，不要怕犯錯。只是，有些錯，犯了，一輩子也挽回不了。「
」什麼啊？「徐賢聽著自己媽媽的話越來越奇怪，內心莫名有些憤恨的說著。」難道，你們覺得我只是單純在玩鬧嗎？還是說，你是覺得OPPA現在一無所有呢？你和偶爸，不是也曾經一無所有嗎？「
一時不忿之下，還把父母的故事拿了出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徐媽媽知道徐賢有些急昏頭了。」我跟你爸爸的時候，曾經遭受過很多的質疑，很多的反對，很多的詆毀，那時的我們，的確一無所有。我們可以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相守相望，最終窮盡兩人的努力，才獲得了大家的認可。你和你的OPPA可以嗎？他願意嗎？你們會後悔嗎？我和你爸爸從來沒有後悔過，只是那種難處，偶媽真的不想讓你再經歷。「
」而且，你對他，真的是所謂的愛嗎？「
一針見血的，徐媽媽點出了徐賢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愛，那就別讓他錯過了，如果不是，那就放手吧。「
是愛嗎？如果這就是愛，是不是太過於渺小？
不是愛嗎？如果這不是愛，是不是太過於深刻？
我愛你嗎？徐賢的心很迷茫。王聖哲，你為什麼不能站出來告訴我？
你為什麼不能站出來，告訴我，你愛我，願意牽著我的手相隨一生，不離不棄。
好想能夠有勇氣的站在你的面前，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王聖哲，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這樣子說上一萬句都不會疲憊啊。
只是，我真的愛你嗎？
徐賢的眼前，彷彿看到了一雙深邃的眼睛在凝視著自己。
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眨一眨著，不知不覺中，讓徐賢迷失在其中。
在徐賢用盡全力想要去看清那雙眼睛的時候，她的心中，掠過的卻只有那句讓她內疚、失落、痛苦、遺憾了八年的那句話。
」偶媽，我真的好疲憊。我覺得真的愛他，愛他，愛他。我只能愛他，只敢愛他。「
徐賢埋頭在自己的媽媽懷裡，默默嘀咕了一句，卻沒有說出聲來。她的眼眶，似乎帶上了一些濕潤，只是當事人卻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
徐媽媽似乎也感受到徐賢的情緒，使勁的抱緊了徐賢，心中不知道掃過什麼念頭。
雖然現在看不到徐賢的臉，但是她身上流露出的那股淡淡的凄傷，著實讓人心疼。
愛情，失去與擁有，其實不過一瞬之間。
有的時候，一秒，就是一輩子。
再也變不了了。
PS：不管你們信不信，就連這本名為《洛麗塔》的書，它也是一個大寫的伏筆。反正，我自己是信了。和哦啊梳理了一遍大綱，決定減慢速度，補充一遍自己的前面由於快速推進造成的缺陷。還有以後更新時間估計都移到這個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