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進入團委學生會要經過一輪筆試以及兩輪麵試, 前兩輪並沒有刷下多少人,隻是考察下各個報名者的基礎知識涵養以及麵對學長學姐的溝通能力。


  待到第三輪麵試才是真正決定去留的關鍵環節, 台下坐著團委學生會各部門的部長以及副部長, 還有學院的團委書記以及對應年紀的輔導員,陣勢很隆重。


  很快的第三輪麵試就如期而至,傍晚下課後所有的麵試者集中在管院教學樓的一間教室裏, 而麵試地點在旁邊的教室, 由部門幹事按照名單順序點名進入。


  蔣斯年把她送到教學樓樓下:“別給自己多大的壓力,放輕鬆別緊張, 我得先走了, 你出來後給我發個微信。”


  這天計信晚上安排了上機課強化代碼的練習, 上到晚上八點才能下課。


  本來他想著請假陪顧安溪在等候室裏待一會兒, 後來被顧安溪給否決了。


  顧安溪點點頭:“你快去上課吧, 我一個人可以的。”


  “行。”蔣斯年拉了拉領口的拉鏈, 睨著笑意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出來了後就直接和室友去吃飯吧,今晚這風吹的有些涼, 別在外麵浪感冒了。”


  “知道了。”


  兩個人在教學樓外又膩了會兒, 才各自轉身離開。


  顧安溪進了等候室, 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最後一排的三個室友, 她也跟著坐了過去, 把放在兜裏的稿子拿出來反複看。


  都是事先從網上搜集來的問題和對應的答案, 還有個人介紹的部分內容。


  王欣然看她這麽緊張, 笑著調侃調動周邊的氛圍:“小溪,你看這些也沒什麽用,上次我就和你這樣總結的非常全麵, 什麽都背下來了, 結果一上台腦子裏一片空白,最後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發揮的也挺好的,你別擔心。”


  “我知道。”顧安溪抬頭看她,捏著紙張的手指稍微用力,“其實我現在看也就是給自己來個心理安慰。”


  六點準時開始麵試。


  大概每個人的麵試時間是3—5分鍾,因為部門報名的不同,謝茵茵最先就被叫進了麵試的教室。


  回來的時候,謝茵茵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不美好,更像是發過火後的表情,顧安溪和王欣然對視一眼,互相搖頭。


  王欣然先開口問詢:“茵茵,你怎麽生這麽大的氣?他們為難你了?”


  謝茵茵淋漓盡致地將剛剛她進去之後的事情跟她們三個人描述出來。


  進去的時候好好的,但是由於兩位老師當天有個大會在樓上開著,還沒有結束就先由學長學姐進行單獨麵試。


  本來這是一件挺值得高興的事兒,結果宣傳部的部長還沒說什麽呢,那個顧淼就一直坐在那裏為難她。


  她到現在都能清楚的想起顧淼的那副找人打的嘴臉。


  顧淼就懶懶散散地坐在那裏,臉上的妝容化的倒很精致但是媚而太俗,剛進教室就能聞到那股子的香水味。


  上來那張嘴就像迫擊炮那樣輸出個不行,手裏舉著她的簡曆到處挑毛病。


  “你的工作經驗僅僅是初高中時期在班裏做過板報以及在明星後援會裏當過宣傳組的成員?未免太好笑了些。”


  “板報不過是多張圖片累積而成亦或是網上摘抄的文字寫寫就完了,給明星寫宣傳詞能算得上什麽經驗實踐?沒有就別寫,寫完了更會讓人發現你對學生會宣傳部的知識匱乏以及不了解的程度。”


  “餘姐,我真不知道這樣的人,你是怎麽令她通過兩輪筆試麵試的。”


  她嘴中的餘姐正是宣傳部的部長。


  謝茵茵當場就被氣得不行,話也沒過腦直接脫口而出:“我麵試的是宣傳部不是學姐你的部門,你這麽懂宣傳怎麽不去宣傳部當部長呢?”


  最後的結果也不言而喻。


  謝茵茵的脾氣被激了起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一旁的幹事拉著她出去又來了個幹事繼續叫下一個報名者入場。


  顧安溪默了默:“對不起啊,茵茵,顧淼這樣絕對是因為我。”


  報名表上有寫寢室房間號。


  顧淼忌憚她手中的錄音所以不會難為她但卻把所有的脾氣都宣泄在了謝茵茵的身上,尤其是導員和書記還沒來。


  謝茵茵往後一靠平緩心情,隨意地擺了擺手:“這事兒不怪你,顧淼腦子裏就發大水了,等會兒你們進去小心點,也不知道導員他們什麽時候能來。”


  王欣然和劉夢涵的部門麵試都在生活部麵試之前,還好兩人進去的時候,導員以及團委書記已經開完會坐在下麵了,麵試的都不是顧淼的部門,顧淼也不敢再開口為難,就靜坐在那裏看資料。


  最後才輪到顧安溪進去,顧安溪把發言稿疊了幾層放在口袋裏,深呼了一口氣才敲門進入,台下密密麻麻的三排人,都給了這間教室諸多無形的壓力。


  人群中最亮眼的就是顧淼,顧淼停下了整理資料的手,抬頭看見是她彎了彎唇明亮又動人,那眼神似乎在提醒著剛進來的顧安溪:你已經OUT了。


  顧安溪把視線移開,登台落落大方地將心中默背了數十遍的自我介紹流利地說出來,麵部表情管控的也很到位,絲毫沒有受到顧淼的影響。


  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也要拚盡全力,即便拚的頭破血流還有可能被潛規則掉,這不僅是進入學生會的一道關卡,也是她鍛煉自己的一次機會。


  顧淼沒有在麵試中作梗,全程都是生活部的部長和副部在問問題,有些問題並不在顧安溪的意料之中,還好她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沒有任何的磕碰就將所有心中的答案說出了口。


  周宇對著她點了點頭,讓旁邊的副部在名單後畫個對勾。


  副部猶豫了下,小聲說:“顧淼之前私下跟咱們說這個顧安溪要pass掉。”


  周宇回頭看了眼顧淼,對上她那雙漫不經心又帶著幾分輕挑的眼神,親自拿過筆在顧安溪的資料右上角打了個對號。


  更是沒有按章程來,主動問詢了下兩位老師的意見,得到肯定後當即宣布顧安溪成為實習幹事加入院學生會生活部。


  顧安溪好像看見顧淼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可她懶得管這些,帶著笑容朝著下麵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老師以及部長對我的信任,我會好好完成接下來交給我的每一個任務的。”


  周宇輕飄飄地嗯了聲:“你可以出去了,跟門口的幹事說,叫下一個人。”


  顧安溪出門的刹那還覺得這一刻又多不真實,沒有抱著丁點的希望進去,隻是想要拚勁全力完成好這次麵試,卻收獲了意想不到的驚喜和結局。


  顧安溪回到等候室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王欣然她們。


  回去的路上,王欣然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最終結果應該是麵試後再決議,可顧安溪卻被當場定了下來,簡直是前無僅有的事情。


  王欣然拉著顧安溪的胳膊問:“你們那個周宇部長,是不是坐在第一排有些小帥的小姐姐,黑短頭發的?是不是?”


  “嗯,是,不僅人看起來很酷做事也挺酷的,你是沒看見顧淼臉色有多差。”


  王欣然更激動了:“早知道我也報名你們生活部了,我剛進去就看見了那個周宇學姐,就覺得整個人超帥的,你看沒看見她左耳的耳釘,骷髏的!”


  謝茵茵笑:“你就對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展現出了特別的關心感。”


  “我也覺得,欣然的關注點和我們完全不一樣。”顧安溪跟著附和。


  吃完晚飯後,顧安溪就讓室友們先回寢室了,蔣斯年那邊也下了上機課,正往食堂這邊走。


  顧安溪坐在蔣斯年對麵將晚上發生的事情盡數和他說了,最後越說越激動就差拍桌子起來了。


  靳鈺和其他人坐在了隔壁桌吃飯,聽不清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麽,從他的這個角度隻能看見顧安溪的露出言表的憤怒以及對麵蔣斯年異於常人的平靜。


  靳鈺悄聲說:“我覺得蔣斯年太不解風情了,自己女朋友氣成那副模樣了然後還在那裏吃麵,也不說哄哄。”


  徐州凱推了推眼鏡,在低頭吃麵的前一秒鍾,說:“說不定是人家兩個的相處方式呢,情緒一口氣宣泄出來會很爽的,改天你可以試試。”


  靳鈺:“我試那個幹什麽,我心大,什麽事兒都擋不住我快樂的腳步。”


  徐州凱:“嗬。”


  當天晚上靳鈺才知道蔣斯年所有的冷靜都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蔣斯年當著寢室三個人的麵給陸聞打的電話,讓他找當初黑貼吧的那個人在申大的論壇上發個帖子,記得隱藏ip。


  在有些流量熱度後立刻刪除,不要貪戰以免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帖子的內容聽得靳鈺打了個寒顫,什麽叫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蓄力待發就為了最後一擊,就是指蔣斯年這樣的選手。


  怪不得之前還讓他們三個找人打聽關於顧淼的事情,原來是早就有搞她的這個防備想法了。


  當晚,一個匿名用戶在論壇上發布的帖子令全校震驚——


  《震驚,管院辦公室兼文藝部部長顧淼竟然是這樣的人!》


  裏麵涵蓋了顧淼身為辦公室兼文藝部部長時在其位不謀其職,未到大三卻已然成為了兩個部門的部長的巧合點。


  更將她拖入深淵的是,帖子裏還發布了顧淼為了獲得獎學金造假獲得了省獎的證書的事情,附圖是當時那項比賽獲得省獎的真實學生名單以及獎學金公示名單,前者未有顧淼的名字後者顧淼的名字則就在第一的位置上,獎學金金額也很高。


  帖子一經發出就得到了不少學生的關注,還有匿名者在評論區爆料當初她是如何威脅升入大三有候選部長資格的學長學姐取消與她的競爭,還有任職部長期間多次打壓幹事以及不配合其他部門工作,還有人聲稱顧淼是學校某領導的外甥女,因此連同級別的部長或者高一級別的學生會主席副主席都不敢管她……


  爆料越來越多,即使淩晨帖子就消失在了主頁了,卻擋不住有人截圖並且自開帖在論壇裏進行對顧淼的爆料。


  被壓迫許久默不作聲的人一旦遇到了機會,所爆發出的力量將是常人的百倍千倍,草船借箭之際東風已來。


  學校動作很快,在事件還未進一步在其他平台發酵就連夜成立了調查組並且發出聲明將對顧淼從頭到尾做出調查,調查結束後就會給各位同學一個交代。


  靳鈺吃了一夜的瓜,第二天早上待到所有人起床後,開口就是一句:“這真的是妙啊妙,絕啊絕,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蔣斯年的女朋友。”


  蔣斯年從床上坐起來,睜開朦朧的雙眼:“謝謝你的誇獎。”


  靳鈺好奇:“不過你認識的這人是黑客嗎?還會隱藏ip?”


  蔣斯年掀被下床:“我也不知道,之前用他黑過貼吧,就一個朋友的朋友,能不能完全隱藏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事情這樣了也不會有人去追究ip的問題。”


  “瑞思拜。”靳鈺感慨,“黑貼吧是為了什麽?也是因為顧安溪?”


  蔣斯年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靳鈺重新倒回床上,一大早還沒吃飯又被塞了口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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