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 轉眼間已經度過了一個月的大學生活,重新踏上榕市的土地, 親切熟悉感迎麵而來。


  劉晴梅派陳安去接的兩個孩子, 較為低調的黑色寶馬穩穩地停在了機場外的停車位裏。


  顧安溪和蔣斯年這趟航班晚了半個小時才落在了申市機場,兩個人坐的都是普通的艙位,在飛機上還吃了頓飛機餐。


  感覺還不錯, 味道也挺好吃的。


  總體上他們坐的這趟航班服務的手段和態度都比較好, 飛機上有個老奶奶暈機難受,空姐第一時間發現過去安撫, 遞了個毯子還給她接了杯白開水。


  蔣斯年拖著兩個拉杆箱出了機場的正門, 很遠就看見了家裏的那台寶馬車, 帶著顧安溪過去, 先讓她進去, 自己再和陳安一同把行李箱放到車的後備箱內。


  陳安笑嗬嗬地問兩個人:“大學生活是不是比高中輕鬆多了?你們兩個都適應了沒有?”


  顧安溪歎了口氣:“陳叔, 大學生活真沒有高中的輕鬆好過,半個月的軍訓差點沒把我送走。”


  陳安皺了皺眉,這個年齡段的他對於送走這兩個字異常的敏感, 呸呸了兩聲, 說:“你這孩子, 說的是什麽話。”


  蔣斯年在一旁手肘拄著車窗邊緣, 手搭在鼻尖下方, 聽見兩個人的對話, 沒忍住地笑了出來。


  感受到旁邊殺過來的視線, 識時務地咳嗽了幾聲幫著說:“陳叔,這種話現在網上說的人挺多的,玩笑而已。”


  “玩笑也不行。”陳安對於這種事兒異常地執著, “話說了就要說對!”


  “行行行, 我們改。”蔣斯年放棄與他爭辯,畢竟時代不同思想也有差別,轉而問,“我媽在家呢?”


  陳安點頭:“是,夫人在家等著你和小溪呢,你走的這一個月沒少念著你。”


  ˉ

  蔣斯年剛進門就聞到了家裏濃鬱的花香味道,不禁的皺了皺眉頭。


  這是在搞什麽?用鮮花來歡迎他回家嗎?隆不隆重另說但這味道是真夠嗆鼻的。


  劉晴梅見兒子回來了,急忙過來拉著他原地轉圈圈,嘴裏還嘟囔著:“讓媽媽來看看你瘦沒瘦?在學校裏待的怎麽樣?軍訓時候沒有低血糖什麽的吧。”


  蔣斯年無奈:“媽,你兒子我還能對我自己不好?生活學習以及軍訓,我都挺好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在你麵前呢嗎,你就別擔心了。”


  “誒,小溪呢?”劉晴梅看到蔣斯年完好無損,越過他往後看了看。


  蔣斯年總算是能穿上拖鞋了,三步兩步地就換完了走到廚房裏拿了瓶可樂出來,看劉晴梅還站在原地,隻好開口說:“媽,人家還得回家陪自己媽媽呢。”


  “唉。”劉晴梅轉身,“你說你們兩個怎麽都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不然現在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多熱鬧。”


  “不然我給林淑打電話讓她們兩個來咱家吃飯得了。”


  “別。”蔣斯年喝了口可樂,連忙阻止她拿手機的動作,“媽,顧安溪好不容易回來,你就讓她和阿姨好好獨處聊聊天,別去打擾人家了。”


  “有道理,我發現你上了大學後懂事兒了許多。”劉晴梅把剛拿起來的手機重新放回了茶幾上。


  “媽。”蔣斯年無奈了,“我一直都很懂事的好嗎。”


  劉晴梅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眼睛瞧著他,語氣自然又嫻熟:“你?能和懂事能掛上邊?小小年紀逃課打架還喝酒,出入網咖都是家常便飯就差去酒吧蹦個迪夜不歸宿了,也就是行為作風繼承了我,其餘的要不是驗過DNA,我還真不信你是我劉晴梅的兒子,太叛逆了些。”


  “等等。”蔣斯年拿著可樂的手一頓,前麵想要反駁的話都被最後一句堵在了嗓子眼裏,“DNA?”


  劉晴梅對他這個反應很奇怪:“你不知道嗎?”


  蔣斯年指了指自己:“我該知道?”


  劉晴梅聳了聳肩:“你忘了小時候你總說你大概不是我親生的,我每次都說你肯定是我親生的,就是因為在你出生後我就帶著你去做了親子鑒定。”


  “理由呢?”


  “醫院護士疏忽大意的事兒時有發生,我作為母親這個身份必須嚴謹,萬一抱錯了孩子怎麽辦?還好,那些護士大夫的專業水準都很不錯,你就是我的親生骨肉,那張DNA報告單還在保險櫃裏,你不信的話可以去看看,密碼你也知道。”


  蔣斯年不說話了。


  估計當初給他做DNA的醫生聽見這個理由都會愣在原地久久無法開口。


  當晚,蔣斯年洗完澡後給顧安溪發了一長串的語音跟她講這件事。


  但估計是剛回來有很多話和林淑說遲遲沒有回複他的消息,他站在陽台上,可惜從他家陽台的這個角度看不見顧安溪的房間,隻能看見客廳的燈還在亮著。


  他把關於顧安溪生日的創意點給其他幾個人也發了過去,後天等劉野和邢沛若回榕市,他們就開始裝飾。


  邢沛若本是要直接回海城的,後來得知蔣斯年要給顧安溪過個不一樣的生意便當機立斷改變了主意。


  在陽台吹了有二十分鍾的風,手中緊握著的手機才響起消息提示音,點開長達60s的語音,毫不客氣的笑聲環繞在空氣中,特別的魔性,帶著幾分嘲笑。


  蔣斯年也被這笑聲感染到了,帶著些笑意回了條語音:“你真的是我的女朋友,這件事你聽到是不是特別開心?”


  這次顧安溪回的很快:“當然了,你從我的笑聲中聽不出來嗎?我還是在客廳外放的,我媽也聽見了,她說這是劉阿姨能做出來的事情哈哈哈哈哈。”


  蔣斯年打字:別把你笑沒了。


  顧安溪在家裏的沙發上笑得捂著肚子滾來滾去,剛出生就被親媽懷疑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全世界可能也就這獨一份。


  真的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恰好這個奇就在自己的身邊。


  顧安溪笑得累了,緩了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跟他說:“對不起啊,我是真的忍不住,噗哈哈哈哈完了完了,我覺得再和你聊下去我今晚就睡不著了。”


  “那你就盡情地笑吧,你開心就好。”


  “嗯~”顧安溪突然撒起了嬌。


  然後蔣斯年就站在陽台上看見已經出了家門往這裏揮手的顧安溪。


  顧安溪怕吵到其他鄰居休息沒敢喊僅是用嘴型說:“下來。”


  又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比作了小人的兩條腿,動的方向示意他在小廣場見麵。


  蔣斯年披了個外套下樓,下樓的時候劉晴梅已經上樓休息了。


  路燈下,顧安溪一個人背著手低著頭站在原地轉圈圈,看著自己的影子又踩不到自己的影子,麵部有些愁容。


  影子是會跟著人的動作走的,所以人永遠都踩不到自己的影子,它更像是忠誠的伴侶,隻要有光就有它在。


  蔣斯年躡手躡腳走到她身後,趁她不留神從後方抱住了她,腦袋低在她的頸窩處蹭來蹭去,此時此刻,他更像是一隻粘人的小貓咪,讓人不忍心推開。


  “你怎麽了嘛?不會是知道剛出生就被親媽帶去驗了DNA而生氣了吧?”顧安溪手從身體前劃上去摸了摸蔣斯年的頭,明明他更像隻小貓,還總說她像。


  蔣斯年頭一偏在她臉頰處落上一吻:“怎麽會?我就是想你了,幾個小時見不到你我就覺得自己像隻離開了水的魚或者是折了翼的小鳥。”


  顧安溪噗嗤一聲:“蔣斯年,你說這句話用的這兩個比喻有我小學的時候寫作文的那個味兒了,你正常點。”


  “我挺正常的啊。”


  “是,你特正常。”正常的別人都不是正常人了,顧安溪暗自吐槽。


  顧安溪在他的懷裏轉了個身,又踮腳在他的鎖骨下吧唧一口:“年年~你的懷抱真的是好暖呀,雖然現在天兒有些熱但是絲毫不妨礙我喜歡你抱住的感覺。”


  “年年,你知道過幾天是什麽日子嗎?”現在輪到顧安溪變成了一隻小貓咪,聲音十分的軟。


  軟到了蔣斯年的心坎裏,他覺得他遲早會被顧安溪折磨瘋掉,他忍住了身體裏呼之欲出的欲望,笑著問:“什麽日子?”


  他知道的,知道是顧安溪的生日。


  他也知道的,顧安溪會在這幾天內忍不住地用盡一切方式提醒他。


  顧安溪真的信了,小手握成拳輕輕地錘了幾下:“蔣斯年!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蔣斯年趕緊連拍幾下,哄住她的情緒:“我知道我知道,後天不就是我家親親寶貝的生日嗎,我記在心裏呢。”


  “那你還騙我。”顧安溪嘟了嘟嘴,低著頭靠在他懷裏玩著他手腕上的頭繩,輕輕地拽了下,皮繩一秒鍾就又彈回到他的手腕處,明知故問,“疼嗎?”


  “你說呢?”蔣斯年帶著她走到一旁的木椅上,自己先坐下手掌一拉,將顧安溪拉到自己的大腿上穩穩坐下,一手挽著她的腰以防後仰摔倒。


  顧安溪掙脫了幾下沒有掙脫開,隻好說:“誒,你別,這是公共場合,不好。”


  “有什麽的?我也沒做什麽,也沒和你來一個浪漫的法式熱吻,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而且這周圍哪兒有人?早就過了大爺大媽出來溜達的時間點了。”


  “……”顧安溪道,“你還想幹什麽?”


  “不是說了嗎?法式熱吻。”


  蔣斯年沒給顧安溪思考的時間,話音落下的瞬間唇就貼了上去,舌頭靈活地鑽進了顧安溪的唇齒間,手從腰部移向了腦後,盡力地去占領她的每一寸地方。


  顧安溪被他吻的七葷八素,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自己身處何處,隻能憑借肢體的感應給予他自然的回應。


  這場吻持續了將近五分鍾,顧安溪感覺自己人都飄飄然了差點斷了氣,蔣斯年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她,眼中是還未消散的欲意和無盡的柔情。


  顧安溪伏在他的肩頭喘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已經無暇去抱怨他了。


  蔣斯年心情甚是不錯還在她的耳邊哼起了小曲。


  總算是沒有白出來一趟。


  “安安?”


  “嗯?”顧安溪還是沒有緩好。


  蔣斯年輕輕開口:“沒什麽。”


  隻是待到她生日那天,他一定會給她所有的浪漫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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