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這頭已經烤好了許多肉和煮好了皮皮蝦以及小白蝦等海鮮, 把它們都放在了一個幹淨的空盤子裏,誰吃誰取。
邢沛若回來後一臉的悶悶不樂, 連顧安溪都察覺了些:“若若, 你怎麽了?”
“沒事。”邢沛若甕聲甕氣地說。
她就是在思考她這麽能說會道的人能在劉野麵前說不出話,也不是說不出話就是帶動不了他的情緒。
顧安溪坐在沙發最裏麵,旁邊是邢沛若, 蔣斯年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地把酸奶和冰激淩遞給顧安溪, 再讓陸聞他們往外麵串位置,進去和顧安溪麵對麵坐著。
看著顧安溪光吃烤肉不吃蝦, 閑聊著問:“你煮的蝦怎麽不吃?”
顧安溪言簡意賅地告訴了他答案:“因為我太懶了, 懶得去剝蝦。”
蔣斯年輕笑, 伸著胳膊取來兩隻煮好的蝦, 帶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剝蝦, 三下兩下就剝好了一隻扔到了顧安溪的碗裏。
陸聞看了一連串的嘖嘖嘖:“瞧瞧年哥, 簡直就是完美貼心的好男友,彭琦你趕快學學。”
“這還用學?”彭琦喝了一口奶茶,說, “這是每名男朋友都應該具備的技能點, 無師自通, 懂不懂?”
“滾吧。”陸聞屁股挪了挪, 和彭琦拉開了一段距離。
顧安溪笑得挺開心, 非常滿意自家男朋友這個主動性的行為。
烤肉吃得差不多了, 就一手撐著下巴全神貫注看蔣斯年剝蝦。
他的手指細長, 骨節也分明有致,剝下來的蝦皮上沒帶著一絲蝦肉,堪稱完美的傑作, 越看越令人滿意。
沒一會兒的功夫, 顧安溪的碗裏就全是剝好的蝦肉了。
蔣斯年看差不多了,取下一次性手套扔到桌子一旁,努了努下巴:“吃啊,我都給你剝好了,快吃。”
“你怎麽這麽會剝蝦啊?”顧安溪看他不剝了就開始拿起筷子吃蝦肉,味道很鮮美,沒蘸任何醬汁就很好吃。
蔣斯年難得的沉默了一下。
有些東西沒法說。
之前和彭琦出去,彭琦女朋友也在,看見彭琦剝蝦給寧安雯,他就回家讓家裏阿姨買了一堆蝦回來。
煮好然後他來剝蝦,從一開始的蝦皮掉落粘著點蝦肉,到現在蝦皮和蝦肉完全分離,他練了好幾天,劉晴梅看見了差點要帶他去精神病醫院去看看腦子。
別高考完了,人也傻了。
“聰明。”他用兩個字來概括這一切。
顧安溪覺得沒這麽簡單,但對於真實的答案也沒有多強求:“行吧,年哥聰明絕頂舉世無雙就是文曲星下凡,連剝蝦都是精致且嫻熟不帶一絲絲的缺陷。”
“臥槽,牛逼啊,顧姐。”陸聞聽完了這段彩虹屁給她豎了個大拇指,這吹蔣斯年的功力比他還牛。
顧安溪謙虛道:“也就一般一般。”
真正被調侃的蔣斯年心裏暗自給顧安溪記上了一筆賬。
代價終究是要有的。
毫不知情自己已經被記上一筆的顧安溪還在那裏一唱一和地和陸聞調侃著蔣斯年,陸聞因為有顧安溪這尊菩薩在也越來越放肆,沒有管旁邊已經掛著“微笑”表情的蔣斯年。
蔣斯年唇上帶著笑意,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顧安溪,從額頭再到那雙眼睛再到正一張一合透著亮的唇。
如果咬上一口是不是會很好吃。
帶著色彩的念想在腦海中逐漸放大,他想立刻把這個想法付諸於實踐,但是現在不行,至少這是公共場合,人還這麽多,他怕小姑娘害羞鬧他。
不過,他確實要抓緊了,之前對她都太溫柔了,就是蜻蜓點水。
目前還是太斯文了。
顧安溪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抬頭發現他在看自己,眨了眨眼發射過去一個疑問的表情。
意思大概是:不吃飯看我幹什麽?我的臉上有吃的?
蔣斯年聳了聳肩往沙發上一靠,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壓了壓心中的燥熱。
這次倒是沒喝酒就是普通的飲料。
飯桌上除了閑聊八卦無外乎就是自己報考大學所在的城市。
顧安溪和蔣斯年是申市。
陸聞報考的學校天南海北,就看天老爺願意讓哪個學校收留他。
劉野和邢沛若也在申市,但是目標各不一樣,劉野的成績較好選擇的大多都是一本類211學校而邢沛若挑了幾個二三本的學校也在憑著運氣。
齊晴是南城,南大依舊是她心中的目標,絲毫沒有動搖。
彭琦選擇留在榕市,每天還能看看女朋友,反正自己的分數心裏有數,也就專科混著沒必要去外省亂晃。
陸聞喝了幾口酒,難得一見的說了句正經的話:“我們幾個不管以後都去了哪個城市,我們都不要散,一輩子朋友!”
他舉杯,所有人也跟著舉杯。
共同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友誼和迎接馬上就要來臨的分別。
月色撒在馬路上,路上是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這天是某明星的生日,兩側的LED大屏上都是粉絲集資出來的照片。
路燈比榕市的還要亮上許多,街頭巷尾也同樣有小商小販,在飛速發展的同時市井氣仍然參雜在其中。
回到民宿,昨天那個小朋友蹲坐在櫃台前的空地上,地板上全是拚圖碎片,拚圖板上已經有了幾個正確擺放的位置。
老人家坐在櫃台裏帶著老花鏡看著電腦,估計是在查看住宿的信息、賬單之類的,看到眾人回來,一如昨天那般和藹可親:“回來了?我看今天就有人去旁邊踩點了,你們也可以去看看。”
“謝謝奶奶!”邢沛若搶著答謝。
顧安溪回頭看了一眼蔣斯年,兩人十分有默契地向後轉出了民宿。
向東走了一段距離,果然有許多的人拿著攝像機在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也有像他們這種單純出來散步消食的。
被晾了一天的蔣斯年有了小脾氣,怎麽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平時令人生畏的年哥在女朋友麵前也不過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小朋友。
顧安溪也不急著哄,牽著他的手就到處地亂逛,時不時還給他指一指自己覺得好玩的場景,沒回複也不惱。
就這樣兩個人溜達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牽不動了,顧安溪被身後的力氣拉著轉身麵對著蔣斯年,笑靨如花。
歪了歪腦袋,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你這是在遛狗啊?”蔣斯年兩隻手都牽著她,十指與其交叉拉進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低著頭看她。
顧安溪下巴磕在蔣斯年身前,笑著回:“你覺得我在遛你?”
遛狗,溜你。
等同於……蔣斯年是狗。
蔣斯年:“……”
他女朋友可真棒,伶牙俐齒。
他也挺棒的,說話不過腦,自己給自己挖坑跳進去。
“好啦。”顧安溪收了玩心又拱進了蔣斯年的懷裏,用臉蹭了蹭他的衣衫,哄著說,“明天看流星雨的時候,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和你一起許願的。”
蔣斯年語氣緩和了些:“幼稚。”
“那你許不許願?”
“許。”
顧安溪笑得咯咯樂:“好好好,陪我一起做幼稚的事情,比如在浪漫的流星雨下許願,萬一真的成功了呢。”
“就像當初木牌一樣?”
懶洋洋的聲音低緩,卻像春日裏的暖風拂過心尖,引得春心蕩漾。
顧安溪一愣,很快地接上:“嗯,就像那一次我們在木牌上許下的願望。”
她寫到:平安喜樂。
而之後的日子裏確實如心願一樣,平安喜樂,百事無憂。
盡管林淑一度不理解,但現在蔣斯年就站在她的麵前,就是最大的喜樂。
顧安溪仰頭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睛裏似有萬丈星河,多看一眼就會淪陷。
她問:“你當時許的願望是什麽?”
蔣斯年罕見地別開了臉,那時候木牌在他手上,他幾乎沒用多想就寫下了心裏的所思所想——
願顧安溪此生無憂。
願蔣斯年和顧安溪長長久久。
他也不知道現在是否算得上是實現了,畢竟他的心願是一輩子為期。
而一輩子很長。
“說嘛說嘛!”顧安溪超級想要知道。
她本想著臨走前去橋上看看他的心願,但覺得不好就忍住了這個想法。
蔣斯年鬆開了牽著她的一隻手,環上了她的腰間,嗓音低沉懶倦:“就這麽想知道啊……”
顧安溪一刹那間的出神,唇上就貼到了一處柔軟。
蔣斯年環著她,低頭小心翼翼地親吻著,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接吻但依舊比較生疏,這次他沒那麽容易就放過她。
顧安溪腦子還是處在發懵的階段,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撬開了唇瓣,每一座城池都已經繳械投降任由處置。
這種感覺新鮮又刺激,她也開始慢慢地給出彼此歡喜的回應,踮起腳尖讓他吻的更舒服些,空閑的手伏在他的肩膀前輕輕地拽著衣領。
彼此的氣息在周圍混在一起。
夜空中沒有流星雨隻有一輪彎月,而夜空下是比流星雨還要浪漫的景象。
所謂喜歡就是時時刻刻都想要在一起的一種感覺,所謂心動就是即使時時刻刻在一起也會有著心跳加速的感覺,甜而不膩,彼此心生歡喜,眼裏隻留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