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接到關韻微信的時候, 顧安溪剛從衛生間裏出來,手機振動傳來消息提醒是新的朋友中, 關韻發來的驗證消息。


  估計她是從臨時建的聚會群中找到的微信號, 但是顧安溪想不出她們兩個人有什麽必要加這個微信。


  剛通過好友申請,那邊就發了一長段話,似乎是提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文字, 就等著她這麵同意好友申請了。


  【關韻】:你好, 顧安溪同學,我是關韻, 很冒昧用這種方式打擾你, 但有一些話我還是想說出來。


  你知道的, 我喜歡蔣斯年, 喜歡了有一年多的時間, 我對他是一見鍾情也知道是癡心妄想, 他那麽閃光,多少女生像我這樣喜歡他,可我相信沒有誰會比我更喜歡。可能說出來會有一些搞笑, 可能你並不明白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 我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想把心裏的話說給你聽, 因為你對於蔣斯年來說實在是太特殊了。


  初次見麵他說你是他的女朋友, 我知道假的概率很大但他拒絕了很多女生, 從來沒有找過這樣的借口, 而且你是這幾年來唯一出現在他身邊的女生。


  我心很慌, 後來在學校裏多次見你們一起吃飯,並不知道貼吧上那個消息怎麽傳來的,或許是我太留心你們了, 所以很輕鬆就看出來那條消息為假。


  那次藝術節, 他還為你準備了燈牌,要知道如果主任書記真的追究起來,他是要背上處分的,還好沒有。今天白天他和你一起來的,傘很小,可能你沒有感覺,但在我的視線中,他舉著的傘大半都在你的頭頂,而他的衣服濕了大半。


  你睡覺的時候他還拿了一個幹外套披在你身上,你們在後排的互動我也瞧得一清二楚,這種關心我很嫉妒,但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去嫉妒你。


  我清楚我們的世界本來就不同,而且我從來沒有往前踏出一步,當著他的麵告訴他“我喜歡你”,過去沒有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有了,我曾幻想高考畢業後去試一試,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剛剛他的態度我已然了解。


  我再次替方若和你說聲對不起,她是嬌養長大性子被慣的大了些,但這次或許會給她一些教訓,還望你不要被她影響到了心情,真的很抱歉。


  最後,希望你好好珍惜他,他很好很好,尤其是對你。


  顧安溪沒有回消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這條消息。


  看的出來,關韻是優秀且帶著些驕傲的,不會像其他女生那樣死纏爛打,拿得起更放得下,但這句裏行間無不在說著蔣斯年對她很好很特別,更暗示了蔣斯年對她的感情是喜歡而不是單純的朋友。


  可關韻不知道的是,他們兩個本來就從小認識,父母也認識,這是一個大前提才會有後續的交集,“喜歡”二字太重,不能由此來輕易斷定。


  顧安溪低著頭看著露台下的土地,是聚餐後的一片狼藉,像極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整個人都不知所措且很茫然。


  蔣斯年從玻璃門後走進,看見顧安溪垂著腦袋在風裏扶著圍欄站著,往前又走了幾步,出聲道:“怎麽待在這裏?困了就回房間休息,明天早上有廚師來做自助餐,不困也別在這裏吹冷風,等會兒凍感冒了,樓下有挺多的娛樂設施的。”


  顧安溪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哆嗦,回身:“我就是站在這裏觀賞一下風景再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怎麽來了?”


  “聽齊晴說你在這裏,我反正也沒什麽意思就來這裏找你了。”蔣斯年把兜裏的糖遞給她,“不開心的話就吃顆糖,糖是甜的,心情會好的。”


  “你……”顧安溪欲言又止,將糖接過來撕開糖紙放入嘴裏。


  蔣斯年轉身靠到圍欄上,一手插著兜看著她:“想說什麽?”


  “你是魔術師嗎?什麽時候都能變出糖果來。”


  蔣斯年怔了下,隨即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是啊,我就是糖果魔術師,專門給顧安溪小朋友變糖果的。”


  顧安溪被逗笑了:“你這樣就特別像小時候超市裏每到聖誕節時的聖誕老人,口袋裏總是要裝一些糖,不過那些聖誕老人是石頭剪刀布輸了才給小朋友糖,你比他們好多了,沒什麽條件。”


  “啊,這樣的話……”蔣斯年故作思考模樣,“那我也應該設置些條件,不然感覺我自己就太廉價了,什麽條件好呢?”


  顧安溪忍俊不禁:“幼稚。”


  蔣斯年拉了拉衣領,配合道:“是啊,我也覺得我很幼稚。”


  “唔,站在這裏吹久了還有些冷,咱們下去吧。”


  蔣斯年不置可否:“行,下樓那麽多娛樂設施呢,你選一個玩,看他們在那裏打遊戲一點勁都沒有,太菜了。”


  顧安溪再次破功笑出了聲,已經不知道什麽叫做表情管理了:“年哥真誰都不服啊,這麽說同學真的好嗎?”


  蔣斯年聳了聳肩:“我這是實話實說,不信等會兒下去你圍觀他們一把就知道我說他們菜有沒有道理了。”


  顧安溪沒想到他還真對這個話題上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當然相信年哥了,就我們年哥這技術水平去打職業都沒問題,年哥說菜就菜,不容反駁。”


  蔣斯年摸了摸鼻尖,淡聲道:“別捧殺我,你比陸聞吹我馬屁都厲害。”


  “嗯。”顧安溪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覺得我就是繼陸聞後的新晉年吹!所以以後年哥還是得給小弟糖吃。”


  蔣斯年側目看著她,舌尖劃過了後牙槽,輕笑:“行啊,年哥罩著有糖吃。”


  兩人下樓的時候樓下的人還沒有散場,玩的越來越歡實。


  右側還組局開始打麻將,麻將敲擊在自動麻將桌上的聲音很是清脆。


  陸聞見到顧安溪和蔣斯年過來了連忙帶人讓了兩個位置出來:“年哥,顧姐來這裏替我們兩個玩幾局。”


  “怎麽不玩了?”蔣斯年插著兜在桌前站定。


  陸聞嘿嘿地笑:“剛剛是遊戲換人輪轉就過來玩幾把,那邊剛剛就喊我們了,正好你們倆也下樓了。”


  蔣斯年沒回答他的問題,側身問顧安溪:“這個會玩嗎?”


  顧安溪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表示了一段距離:“會那麽一點點吧。”


  之前在海城看過家裏的親戚玩過,她也被帶著試過幾局,玩的不好但是規則什麽的都懂,簡而言之就是菜。


  “那玩嗎?”


  顧安溪思量了會兒,餘光瞟見陸聞那渴望的小眼神,輕輕點了點頭:“玩幾局試試吧,不過我有點菜。”


  “菜點挺好,他們就喜歡虐菜。”


  “……”


  剛上桌,蔣斯年講了一下榕市麻將的規則,和海城的規則沒差多少,隻有稍微的差別,並不難適應。


  娛樂為主並不玩錢,顧安溪懸著的心放下了些,開始坐著板板正正等待自動麻將桌將麻將洗好送出來。


  接下來的幾局,幾乎就是能輸絕不贏的節奏,菜都菜的很有水準,每次給人點炮點的都很準,絲毫不含糊。


  蔣斯年一手扶著桌子,身體旁傾靠近:“顧安溪,你能不能別總點炮,好幾局我都快贏了,你直接給我點輸了,把別人送走了,可真能耐。”


  顧安溪心虛地說:“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然你下次缺什麽牌,偷偷地告訴我,然後我給你點?”


  蔣斯年氣笑了:“麻將這東西自己心裏麵有點數,出了什麽大概還剩幾張牌,對手應該需要什麽自己都通過牌麵做個大致的預算,不是像你這種什麽都不想隨便出牌,那得有多大的運氣贏?”


  顧安溪皺了皺眉,表現出一臉的堅定:“我盡量。”


  新的一局開始,顧安溪覺得自己最近肯定是水逆了,幹什麽什麽都不行,這牌被她抓的簡直沒法看。


  經過了好幾個回合,手中的牌才像樣子,也很快的上聽了,就等著誰來點炮或者是自己摸到那張牌了。


  可惜幾輪下來都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幾乎是抓哪張就打出哪張。


  輪數越多,別人獲勝的幾率就會更大。


  蔣斯年伸手摸了一張牌,看了一眼牌又看了一眼顧安溪,手中剛剛摸出來的是張白臉,什麽用都沒有。


  砰的一聲,蔣斯年把三餅打了出去,而與此同時,顧安溪起了歡呼聲。


  顧安溪揉了揉脖頸,笑著說:“我剛好就缺這個三餅,現在來看是我糊了,我終於贏了一把了。”


  蔣斯年噙著笑:“顧姐真厲害。”


  “誒,你讓我看看你手上的都是什麽牌,怎麽一直都沒有糊,這運氣都快趕上我了。”說著,顧安溪就試圖要去看蔣斯年那還立著的麻將。


  剛要見到牌麵,那一排麻將就被蔣斯年扣住再混到其他被推到的麻將裏,跟著其他的麻將一同進入了自動麻將機。


  機器中傳來洗麻將的叮咚亂響聲。


  顧安溪不滿道:“你這是幹什麽?”


  “沒什麽。”蔣斯年瞎解釋,“手裏的牌太好了還不贏就很丟人。”


  “這有什麽的。”顧安溪嘴上嘟囔但心裏信了這個答案。


  蔣斯年靠在椅子笑了笑又輕輕搖了搖頭,剛剛放著大好的牌麵不糊,卻上杆子給人家點炮,可能腦子真的壞掉了。


  他是有兩次機會贏得,分別是顧安溪打出了他想要的牌,隨後另一個人也打出了這張牌,但他都沒說糊。


  他不常玩但是對於麻將很敏感,通過打出來的牌大致可以推測到顧安溪需要什麽樣的牌才能贏,也就引發了剛剛的那個舉動,白臉將已上聽的牌打亂,打出了一張顧安溪需要的牌。


  蔣斯年突然來了一句:“顧姐,改天請我吃飯吧,好好謝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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