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九章 我管了嗎?

  「謝謝導演！導演辛苦了！」六位新人演員見肖遙宣布排練結束，齊齊鞠躬道。


  「嗯，大家也辛苦了！」肖遙點了點頭，「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八點集合！」


  「知道了，導演！」六人齊聲道。


  「那就明天見了！」肖遙擺了擺手，去一旁拿起脫下的外套穿起來。


  由於排練室內有空調，大家排練時基本上都脫去了外套。


  「導演再見！」六人說著，也散開去拿各自的羽絨服。


  「稍微等一下，」見到肖遙和六位新人演員準備離開了，排練室內的攝製組現場導演道，「知道大家今天會排練得很晚，節目組的餐廳給大家準備了宵夜。覺得餓的人，可以去餐廳吃完宵夜再休息！」


  「真的？還有宵夜吃？」六位新人演員都高興的道。


  「節目組想得還真周到！」肖遙笑道。


  「導演，晚上宵夜吃什麼啊？」肖遙問旁邊的現場導演道。


  「聽說是紫菜蛋絲小餛飩。」現場導演笑道。


  「很申城的食物！」肖遙點了點頭。


  「學長，要不一起去吃點？」林楷傑對肖遙道。


  「好啊，節目組提供的，不吃白不吃！」肖遙笑道。


  忙活了一晚上，肖遙也的確是餓了。


  肖遙要去吃宵夜，其他人自然沒人願意落下，七人穿好外套之後，便再度去了餐廳。與晚餐時間不同的是，他們進入餐廳的時候，發現餐廳里一個人都沒有。


  「沒人啊！難道他們還在排練？」張芸瀾看著有些空蕩蕩的餐廳道。


  「不管他們，咱們吃咱們的！」林楷傑道，「有學長做導演，我對我們這一組明天的表現非常有信心！」


  「說得是！」張芸瀾點頭道，「咱們拿宵夜去吧！」


  眾人去餐廳的取餐窗口拿宵夜，回來后自然又是聚在一張桌上。


  由於餐廳有好幾個取餐窗口，大家是分開取餐，所以也沒法關注到每一個人。等大家全都回到餐桌上之後，才發現王佳藝的面前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佳藝，你怎麼沒去拿宵夜啊？」張芸瀾問道。


  「我不吃宵夜！」王佳藝搖了搖頭。


  「那你來幹嘛？還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呢！」林楷傑道。


  「我過來陪陪你們啊！」王佳藝看了看肖遙，「這不學長也來了嗎？咱們是一個集體，我覺得自己一個人提前走掉不太好，所以過來陪你們一起。你們儘管吃你們的好了，不用管我！等你們吃完了，我們再一起回宿舍。」


  「你不餓嗎？」肖遙問道。


  「餓！」王佳藝苦著臉點了點頭，摸著自己的肚子道，「可我是那種很容易發胖的體質，我怕晚上吃宵夜會發胖！」


  「真可憐！」張芸瀾摸了摸王佳藝的頭髮，對肖遙道，「我和佳藝住一個宿舍，知道她晚上都不敢吃東西的。我記得有一次她晚上餓得睡不著，我給她東西她都不吃，寧肯像烙餅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硬撐著。」


  「我動作很小的，可沒有影響你們休息！」王佳藝立刻道。


  「沒有沒有，」張芸瀾笑道，「我就是心疼你！」


  「演員是需要管理身材，但是餓得睡不著覺都不吃東西，那就有些過了，」肖遙笑道，「甚至可以說是得不償失了。」


  「怎麼說？」王佳藝好奇的問道。


  「因為比起晚上吃東西，熬夜可能更容易引起發胖！」肖遙道。


  「不會吧？」王佳藝道，「節食和熬夜不都是會讓人變瘦嗎？」


  「晚上不吃宵夜不算節食，所以節食這個不說，只說熬夜！」肖遙道，「經常熬夜會引起人體內分泌系統的紊亂，反而更容易引起肥胖。還有，當人在夜間處於熟睡狀態時，人體會分泌生長激素。這類激素不僅可以促進兒童的骨骼生長，還可以幫助人體分解體內過多的脂肪。所以說，熬夜是會引起肥胖的！」


  「真的嗎？」六人都看向肖遙。


  「不信的話，可以自己上網查查嘛！」肖遙笑道，「哦，對了，你們的手機被沒收了，要不要把我的手機借給你們？」


  「不用不用！」六人笑著擺手道，「我們信！」


  王佳藝忽然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佳藝，幹嘛去啊？」張芸瀾叫道。


  「拿餛飩，吃宵夜！」王佳藝道。


  「哈~」另外五人都笑了起來。


  「學長，你平時是不是從來不熬夜啊？」張芸瀾又問肖遙道。


  「當然不是，」肖遙道，「年輕人嘛，哪有不熬夜的？」


  「不只是年輕人吧？還有咱們的工作性質。」叫周峰的新人演員道，「咱們做演員的，遇上趕進度，熬夜拍戲是很平常的，有些甚至會拍通宵。雖然我遇到的次數不多，但那是我拍的戲少，學長應該遇到過不少吧？」


  「這個我還真沒遇上多少。」肖遙笑道，「拍夜場戲當然是常事，但是真熬夜拍到凌晨的很少，至於拍通宵的，我還一次都沒有過，因為我拍過的戲也不多。唯一一次因為工作不得不通宵的，還是參加綜藝節目，就是那次《聲臨其境》的總決賽。」


  「我一般熬夜只有兩個原因，」肖遙豎起兩根手指道，「要麼是看足球比賽，要麼是玩遊戲。」


  「噫~」五人齊齊撇嘴。


  「學長又在這裡曬幸福！」張芸瀾道。


  「學長這是在拉仇恨吧？」周峰道。


  「好了，我就不在這裡拉仇恨了！」肖遙將碗里最後一個餛飩舀進嘴裡，「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吃完早點休息，明天見！」


  「佳藝，我先走了啊！」肖遙站了起來，看到王佳藝正好端著碗走了回來，便揮手招呼道。


  「啊？學長你這就走了？」王佳藝道，「我都還沒吃呢！」


  「那好吧！」肖遙笑著坐了下來，「那我學你，等你們吃完，然後送你們回宿舍，最後再自己一個人離開！」


  「不用不用！」張芸瀾立刻連連擺手道，「學長你也辛苦一天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說著，還輕輕碰了王佳藝一下。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王佳藝反應過來，也跟著道，「學長早點回去休息吧，學長再見！」


  「學長先回去休息吧！」另外四人也道。


  「那我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肖遙道。


  「學長再見！」六人齊聲道。


  雖然肖遙本就住在申城，但他的住處在市區，距離郊區的拍攝基地非常遠。他來參加節目，台本上安排了肖遙晚上指導新人演員們排練，節目組自然不可能讓肖遙大晚上的再回自己的住處，所以早在拍攝基地附近的酒店幫肖遙安排了房間。


  由於住得近，次日肖遙很早就來到拍攝基地。


  一大早的，節目錄製還沒有開始，很多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沒有上班，肖遙也就沒有提前通知節目組。來到拍攝基地后，肖遙先是去基地內一些露天部分的公共區域轉了轉，然後又進入節目組的攝影棚，悄悄去幾間排練教室看了看。


  由於肖遙昨天已經在這裡錄了一天的節目，總導演孟亞芳又已經向節目組交代過，所以無論是進入拍攝基地還是進入節目錄製的攝影棚，值班的保安都沒有阻攔肖遙，只是馬上將肖遙來了的消息報給了節目組的人。


  等到節目組的人急急忙忙的趕到攝影棚時，肖遙坐在觀察室里吃著自己從餐廳里拿來的早餐了。


  「肖遙老師，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負責跟拍肖遙的攝製組導演進入觀察室就對肖遙道。


  「沒有沒有，」肖遙笑著擺手道，「是我來早了！」


  「還好！」見到肖遙反應，跟拍攝製組的導演鬆了口氣。


  事實上的確是肖遙來早了，但這個事情他不能說，就是能說的總導演孟亞芳也不會當著肖遙的面說。


  「肖遙老師，你怎麼來這麼早啊？」跟拍導演又問道。


  「我習慣早起，」肖遙笑道，「在酒店房間待著無聊，就跑過來隨便轉轉！」


  「隨便轉轉？」跟拍導演想了想，「那你有沒有遇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這個啊，待會兒排練的時候再說！」肖遙笑道，「導演，你們吃早飯了沒？我不知道你們這麼快過來，也沒拿你們的早餐。要不你們先去吃早飯吧？現在離排練還有段時間，我也暫時不會去其他地方，沒什麼可以拍的素材！」


  「沒事沒事！」跟拍導演擺了擺手，對攝製組裡的一位助理道，「小張，你去給我們拿幾份早餐過來吧！」


  「好！」小姑娘點了點頭，快步出了觀察室。


  早上八點，肖遙準時出現在排練教室門口。進門之前，肖遙先悄悄的將教室門推開一條縫，偷偷的觀察了一下。


  組裡的六位新人演員都已經到了。不過六個人此時的狀態有所不同，有人在對詞，有人在看劇本，有人在打呵欠，有人在邊看劇本邊打呵欠。


  「大家早啊！」肖遙站直身子，推開門進入教室，笑著跟六人招呼道。


  「學長早！」六人扭頭看來，齊齊回應道。


  「學長，你就這樣來的啊！」打完招呼后，王佳藝又接著問道。


  「怎麼了？」肖遙奇怪的道，「我應該怎樣來啊？」


  「昨晚回宿舍以後，我還跟芸瀾猜你今天早上會不會帶著咖啡來呢！」王佳藝失望的道。


  「咖啡？」肖遙立刻明白了她們的心思，笑道，「是不是還猜我會不會背個包，給你們帶一包貓糧，哦不，零食過來？」


  「唉，看來我們這些做演員的，還是不如那些女團偶像們招人喜歡啊！」王佳藝嘆了口氣。雖然沒有直說，這也相當於是承認了。


  「你們是演戲，演的都是人。我又沒有讓你們在舞台上演貓，帶什麼貓糧啊？」肖遙笑道，「你不是易胖體質，不敢吃東西嗎？我這也是為你考慮啊！」


  「我只是不吃宵夜，而且昨天你說過之後，我也不排斥吃宵夜了。現在是白天，就是吃了，排練的時候也消耗掉了。」王佳藝道，「還有，就算沒有零食，也該有咖啡吧？我們一樣不習慣早起，這麼早起來一樣很迷糊的啊！」


  「誒~」張芸瀾聽到後面，趕緊去捂王佳藝的嘴巴，卻還是晚了一步，讓王佳藝把後面的話說完了。


  「迷糊是吧？好辦，很容易就能讓你們徹底清醒過來！」肖遙笑道。


  「怎麼清醒？」王佳藝問道。


  「一字馬，拉筋！至少也是兩分鐘的高抬腿！」張芸瀾對王佳藝道，「你個傻丫頭，就只記得當年學長在那個節目里給那些偶像練習生帶咖啡和零食，不記得學長是怎麼折磨她們的么？」


  「一字馬？拉筋？高抬腿？」王佳藝傻眼道。


  「學長，真的要我們做一字馬和高抬腿啊？」另外四位男生道。


  高抬腿還好，可要是一字馬，這四個男生里有三個都做不來。


  「那些是對偶像練習生的訓練，怎麼會用在你們這些演員身上呢？」肖遙笑道。


  「呼，那還好！」王佳藝拍了拍胸口道。雖然她的總成績還不錯，目前排在B班，但形體這一項卻是她的一個弱項。


  「既然你們是演員，當然是以演員的標準來訓練你們了。」肖遙又接著道。


  「演員的標準？那是要做什麼？」王佳藝問道。


  「你們六個，有幾個是表演系科班畢業或者在讀的？」肖遙問道。


  「我！」四個人舉起手。


  「我是華戲表演系…」張芸瀾道。


  「不用介紹，我知道！」肖遙擺手打斷張芸瀾，繼續道，「既然你們是表演系科班生，那麼應該知道出晨功是怎麼回事吧？還有周峰，你是學舞蹈的，即便學的東西不同，但是你們學舞蹈的也是要出晨功的吧？」


  「那麼我想問一下，」肖遙盯著六人道，「你們今天都有誰出晨功了？」


  「學長~」張芸瀾有些猶豫的道。


  「你今天出晨功了，我知道！」肖遙看著她點了點頭。


  「啊？你怎麼知道？」張芸瀾道。


  「肖遙老師今天六點多就來了，基地裡面的公共區域還有攝影棚里的排練教室等適合出晨功的地方，他全都轉了一圈。別說你們六個有沒有出晨功了，就是你們三十六個人里誰出晨功了，他也都知道！」一旁的跟拍導演道。


  雖然肖遙一大早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工作人員，但是拍攝基地里很多地方都有攝像頭，攝影棚內的固定攝像頭數量就更多了。在來排練室之前的這段時間裡，肖遙一直坐在觀察室里沒動，跟拍導演就抽空去了解了一下肖遙早上的動向。肖遙在攝影棚外，去的都是比較空曠，人少的地方，在攝影棚里，則是悄悄將排練室推開一條縫，偷看一眼。原本跟拍導演還不知道肖遙是在做什麼，但是聽到這裡，他立刻明白過來，便忍不住開了口。


  「啊？學長還管我們出不出晨功啊？」王佳藝道。


  「我管了嗎？」肖遙笑道，「你們沒出晨功，我也沒通知你們起來出晨功啊！我只是幫你們排一場戲的導演而已，總共只在這裡待兩天。出晨功是需要長期堅持才會有效果的，你們一天出不出晨功，對我們這場只有兩天準備期的戲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不會有影響，我既不是你們的老師，你們也不是我手下的藝人，我管你們出不出晨功幹嘛？」


  「那你來這麼早，還到處看？」王佳藝道。


  「我無聊，閑的慌，」肖遙道，「還有就是我好奇，純粹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行不行？」


  「行！」王佳藝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搖頭道，「不是，學長，導演，我錯了！做為表演系的學生，不該忘記出晨功的！」


  「不，你沒錯！」肖遙道，「影視學院也就大一大二是強制要求表演系學生每天出晨功，大三大四都不強制要求了，畢業之後更加沒人管。表演系學生畢業之後因為各種主觀或者客觀原因丟掉出晨功習慣的多了，又不是只有你一個。」


  「學長，我還沒畢業呢！」王佳藝道。


  「啊，不好意思，那是我記錯了！」肖遙道。


  「你會記錯？那麼厚的劇本都沒見你記錯一個字！」王佳藝腹誹了一句，忽然反應過來，將腦袋低得更厲害了。


  「學長，我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張芸瀾拍了拍王佳藝，對肖遙道，「只不過這段時間錄節目，作息時間還有環境什麼的都需要適應，所以有些人暫時就停了出晨功，我們以後會記得出晨功的！」


  「這話不該由你這個唯一出晨功的人來說！就這麼放出去的話，你這樣很招黑的！」肖遙笑著搖了搖頭，指著後面的攝像機道，「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這麼說了。我有點明白為什麼你從頭到尾一直在A班了！」


  「謝謝學長！」張芸瀾道，「那我們是不是開始排練了？」


  「排什麼啊？」肖遙道，「有些人不是還迷糊著，沒有清醒嗎？我說了要以演員的方式讓你們清醒。既然你們沒出晨功，那就補上吧。出完晨功，你們總該清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