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四章 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
肖遙一行人在清水河縣住了五天，才在清水河縣東北邊一處叫做大河堡村的地方相中了合適的拍攝場地。
這個村子位於好幾座山頭的環抱中間，有著一片很大的草場。不過這片草場並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而是有著地勢起伏的草坡。更重要的是，這裡有長城，有古堡，城牆腳下還有窯洞，整個環境散發著一種濃烈的歷史滄桑感，讓肖遙感覺很像是前世那部電影中看到的場景。
「我覺得這裡不錯。」在這裡看了沒有多久，肖遙就率先開口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問林景良道，「林老師，你覺得怎麼樣？」
「環境是很不錯。」林景良點了點頭，看著肖遙道，「可是電影中的場景呢？電影講的是一個學校里的故事，可我看村子里似乎並沒有合適的建築。」
「村子里不是有一所小學嗎？反正現在是暑假，學生們都放假了，我們借那所小學的場地來拍不可以嗎？」一旁的裴敏儀開口建議道。
「學校的場地是夠大，可並不是很合適。」林景良搖頭道，「這部電影講的是民國時期的故事。民國時期的學校，跟現在的學校可不一樣。雖然我並沒有查到資料說民國時期這種窮鄉僻壤地方的小學校是什麼樣子的，可至少像是簡體字、書寫習慣以及民國之後才出現的一些東西都要改吧？」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對那所學校進行改建呢？」裴敏儀繼續問道，「比如您說的簡體字改成繁體字，從左到右改成從右到左，甚至是重新建個校門之類的，時間應該來得及吧？反正我們又不是現在就開拍。」
「這個就要看肖導的意思了。」林景良笑著看向肖遙，「花錢的事情，可得他點頭才行！」
「花錢沒問題，可我覺得改建村子里的那所小學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肖遙摸了摸下巴，對林景良道。
「為什麼？」林景良問道。
「改建村裡的小學，時間和資金上應該都沒有什麼問題，」肖遙道，「可問題是，我們不能還給村裡一所民國時期的小學，電影拍完之後還要幫他們把學校再改回來，很麻煩。更重要的是，現在是暑假不假，學校沒人，我們可以進行改建，可等我們開機的時候，學校應該已經開學了。」
「學校是電影里最主要的場景之一，可不是借個幾天就能拍完的。」肖遙接著道，「咱們一直佔用的話，對村裡那些要上學的孩子影響太大了。難道我們拍個電影，就要讓村裡的幾十個孩子一兩個月沒地方上學嗎？」
「說的也是！」眾人聽了肖遙的話，都點了點頭。
「那你的意思呢？」林景良又問肖遙道。
「很簡單，學校的場景，我們自己搭！」肖遙笑道，「我們可以自己建一所民國時期的學校！」
「自己建學校？」裴敏儀驚訝道。
「是啊！」肖遙點頭道，「自然環境我們無法創造，人為的環境我們還不能創造嗎？」
「民國時期這種地方的學校，不可能是樓房，咱們無非就是自己建一個大一些的平房罷了。」肖遙接著道，「在這種地方建房子，好像花費也不會很大。咱們選塊合適的空地，自己建房子，一切以電影中的要求來，想建成什麼樣就建成什麼樣，可以讓林老師有充分發揮的空間。等電影拍完以後，如果村裡需要，我們可以把房子留給村裡。我覺得他們應該是需要的，這就連拆都不用拆了。」
「好主意！」林景良高興的搓了搓手，「咱們自己建，可以發揮的空間可就大得多了，也不影響村裡人的生活，我贊成！」
「自己建的確是更好，」裴敏儀不無擔心的道，「可是兩個月的時間蓋一所學校，時間上來得及嗎？」
「兩個月？」肖遙搖了搖頭，「不，我們沒有兩個月，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不過村裡蓋房子跟城市裡不同，這種平房，只要我們效率夠高，一個月時間應該是可以蓋起來的。」
「一個月？」同行的人都不解的看向肖遙，「不是計劃兩個月之後才開機嗎？」
孫婷婷要求肖遙給她三個月的準備時間，所以肖遙計劃是在十月份開機。這個時間安排，很多參與前期籌備工作的人都是知道的。現在才八月份，聽肖遙說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大家都很不解。
「我之前是準備兩個月之後開機的，」肖遙苦笑著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可是這兩天我查了一下這裡的氣溫歷史，發現十月份開機可能有些太晚了。」
「氣溫歷史？」一群人都看著肖遙。
「在朔州，十月份後面半個月里，白天的最高氣溫就會下降到十攝氏度左右，晚上的最低氣溫會到零度甚至零度以下。」肖遙道，「這個村子從地理上來說是位於朔州的北部，氣溫只會比我查到的更低。如果我們十月份開機的話，不說冬天拍夏天的戲演員會特別辛苦，那時候這裡的草都有可能開始變黃了，拍出來的效果會差了很多。」
「其實最好的拍攝時候應該是七八月份，也就是現在，」肖遙接著道，「這裡最高氣溫才三十度出頭，晚上只有十幾度，溫度非常舒服。可是我們現在沒法開機，我又不想等上一年，等明年的這個時候再拍，所以就只能提前開機了。」
「一下子提前一個月開機，時間上來得及嗎？」方依然問肖遙道。
「劇組裡很多人都沒定，演員也大部分沒有敲定，我們可以按照這個標準來選人。」肖遙道，「一個月的時間組建一個劇組，應該是可以的吧。」
「演員大部分是沒有定，可也有定下來的啊！」方依然提醒道，「朵兒說讓你等她三個月，你是答應過的。還有何瑩老師那邊，你當初也是說的至少三個月後才開機的吧？」
「這個，」肖遙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朵兒那邊應該問題不大。她當初說是花兩個月去支教體驗生活，再花一個月時間讓孫伯伯孫伯母幫她一起準備角色，大不了就讓她提前結束支教，或者把後面一個步驟去掉，支教結束后直接進組，大不了讓她把孫伯伯帶上一起進組，請孫伯伯兼任一個演員指導。何瑩姐那邊，她的戲份不多，兩個月和三個月的準備時間應該差別也不大，而且她也去體驗生活了，九月份應該不會接其他的戲吧？」
「這樣，我一會兒跟孫伯伯還有何瑩姐聯繫一下，看她們提前一個月進組開拍有沒有問題，」肖遙最後道，「如果她們沒有問題，我們就選在這裡拍。如果不行的話，朵兒我肯定是不會換的，何瑩姐那邊就好好協商，如果協商不了，咱們就只能去更南邊一些的地方重新選景了。」
「林老師，不好意思！」肖遙又對林景良道，「第一次獨立做導演，有些考慮不周全的地方，變來變去的，讓您見笑了。」
「沒事，」林景良呵呵一笑，「拍攝一部電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遇到些問題和狀況都是難免的事情。有些大導演籌備一部電影花上一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開拍前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進行各種調整。你這麼年輕，又是第一次獨立做導演，還要兼任製片人，出現問題也是很正常的。」
「謝謝您的理解！」肖遙低頭道。
「說實話，」林景良又道，「你的妖孽名頭太響，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你似的，給人的感覺不太真實。現在看到你也有考慮不周全的地方，也會遇到問題，反而給我一種更加真實和鮮活的感覺。」
「謝謝！」肖遙笑道，「想不到出些紕漏，居然也是一種能夠贏得好感的方法。」
雖然遇到了時間上的問題，但肖遙和林景良還是首選將這裡做為拍攝地，提前開機的想法。在跟村裡商量借地方拍攝、在村裡找地方蓋房子這些事情之前，肖遙必須先跟孫婷婷和何瑩那邊取得聯繫，確認一下她們是否可以提前進組。
何瑩那邊很好聯繫，肖遙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行了。
這段時間何瑩沒有接什麼長期工作，沒事的時候就偽裝去街上和菜市場等地方轉轉，看看能不能遇到潑婦吵架罵街，暗地裡觀察和學習一下。另外就是拿著肖遙做的那張銅匠老婆的「定妝照」看看，甚至還找過專業的特效化妝師按照照片里的樣子給自己化過妝，自己找找感覺。
聽說肖遙要求提前一個月進組，何瑩當即就答覆了沒有問題，別說一個月之後開拍，只要肖遙需要，隨時都可以進組開拍。
孫婷婷那邊聯繫起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孫婷婷現在還在支教，地方很偏僻，信號不太好，並不是隨時想聯繫就能聯繫上的。不過肖遙知道孫婷婷基本上每天都會固定跟家裡的父母聯繫，便聯繫了在燕京的孫之皓，告訴他自己這邊遇到的問題和做出的相應安排，請其代為轉告孫婷婷。
沒法馬上從孫婷婷那邊收到回復，肖遙等人也無法現在就去跟村裡商量借地方拍攝的事情，肖遙一行人只能先回了清水河縣的賓館。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肖遙收到的孫婷婷的回復。這個回復並不是孫之皓轉告的，而是接到了孫婷婷本人打來的電話。
對於肖遙明明答應給她三個月的準備時間，卻又出爾反爾提前開機的行為，孫婷婷難免撒嬌一般的埋怨了一通，但是對於肖遙遇到的困難和問題，孫婷婷當然還是要理解和支持的。
華夏的支教活動可以通過各種途徑，但都是有相關的政策和規定的。孫婷婷沒在國內讀大學，錢伯斯畢業后在國內待了一年，不算應屆畢業生，而是屬於在職人員，是通過一個叫「西部計劃」的志願者組織去的。這個組織的志願者，也必須遵守一些相關的政策和規定。
這個組織的志願者去支教前要經過組織的統一體檢和上崗培訓，支教的時間也一般都是半年。不過孫婷婷去支教是帶著體驗生活的目的去的，跟一般的志願者有些不同，體檢參加了，上崗培訓簡化了，支教的時間也只有兩個月，在這個組織里算是特例。儘管是組織里的特例，孫婷婷也沒有打算提前結束支教活動，要完成來之前承諾的兩個月的支教任務。
對於肖遙提議的請孫之皓一起進組，讓孫之皓在劇組裡輔導她並且順便指導一下其他演員的提議，孫婷婷和孫之皓都沒有接受。一個原因是孫之皓手頭有事走不開，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孫之皓和孫婷婷都說相信或者說是要考驗一下肖遙這位導演指導演員表演的能力，就讓肖遙負責孫婷婷的表演了。反正他是導演，這個本來也是他的職責之一。
孫婷婷的這個回復，並不怎麼出乎肖遙的意料，肖遙也是當即就同意了。
掛掉孫婷婷的電話之後，肖遙看看時間還不算太晚，又立即去了林景良的房間。
「林老師，何瑩姐和孫婷婷兩位演員都可以提前進組，所以我想我們還是就在大河堡村拍。」簡單寒暄之後，肖遙直接就進入了正題，對林景良道，「明天我們就去村裡找村裡的負責人商談租借場地拍攝的事情。」
「好啊！」林景良笑道，「能在那裡拍是最好了。」
「跟村裡談租借場地的事情應該沒什麼太大困難。」肖遙道，「跟村裡談好之後，我們就要儘快動工開始建學校的房子了。您是美術指導，道具、美術、布景都是您負責，房子蓋成什麼樣子，您說了算，所以您得儘快出房子的整體設計方案。至於裡面的布置陳設之類的，可以一邊蓋一邊設計完善。」
「出設計沒問題，這些天我對於拍攝場景已經做了很多設想，有了不少想法。」林景良知道肖遙這是在關心場景建設的進度，便也很認真的道，「不過人手和材料方面，你可得做好保證。一個月時間建一所學校或者說蓋一個房子，可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辦到的事情。」
「這個您不用擔心！」肖遙信心十足的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在山區蓋房子這種事，我能找到既有效率又能保證質量的施工團隊和專業人員。只要您能給出設計圖樣和要求，他們就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給您把房子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