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八章 能不答應么？
「沒問題，」肖遙點頭道，「一周時間夠不夠？不夠的話等我選好拍攝地，劇組的各項生活措施的條件都確定下來之後再請您去實地看一看，您見了之後再做決定也行。」
自己不是什麼有「國師」之類頭銜的大導演，《驢得水》在他眼裡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曠世傑作，想拉這位美術大家去乾旱的西北高原吃苦，必須得是人家心甘情願的去，不能忽悠，不然將來真有大作的時候，就不好意思再來找他了。
「好，」林景良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正事談完，咱們下去吧！」林景良起身道，「不管這次能不能合作，你上門是客，中午就留在家裡吃餐便飯吧！」
「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叨擾了！」肖遙也不推辭，跟著站了起來。
樓梯是連在客廳里的，兩人出了書房下樓，就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兩個女人。
看到兩人下樓，面對他們方向的林夫人起身笑道：「談完了？」
坐在林夫人側面的年輕女子看林夫人的表現，也站了起來，轉頭看了過來。
「楊詩韻！」看到林夫人身邊的女子長相，肖遙驚呼出聲，隨即立刻轉頭看向身旁的林景良，「她是你外甥女？」
這位女生不是別人，正是去年在創造101節目裡帶過的隊員之一，楊詩韻。
「肖遙學長！」楊詩韻也驚喜的叫道，「你就是舅父的客人啊？」
「是！」正準備為二人做介紹的林景良點了點頭，也驚訝的道，「你們認識？」
「您不知道我們倆認識？」看著林景良驚訝的表情不似作偽，肖遙奇怪的道。
「舅父舅母的確不知道，他們沒看過那個節目的！」楊詩韻幫著解釋了一句，轉頭對林景良夫婦道，「我和學長是去年在內地的一個選秀節目里認識的。」
「選秀節目？」林景良招呼四人全都坐下，不解的問道，「你去年還參加過選秀節目？還有學長是什麼稱呼？」
「我們的那個選秀節目中有一期是請了幾位出道比我們早的明星學長做嘉賓，」楊詩韻道，「肖遙學長就是我所在那一組學員的明星學長！」
「看來林先生是真不知道？」肖遙笑道，「那個節目在去年夏天很火的啊，網路上的視頻點擊量有好幾十億，難道只在內地火，港島這邊都沒人看的么？」
「我去年給一位法國導演的一部電影做美術指導，在歐洲待了大半年，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國內，」林景良道，「可能是錯過了吧！」
「我去參加節目之前，舅父舅母就一起去歐洲了。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們的那股熱潮差不多都過去了。」楊詩韻接著道，「因為沒有進最後的成團名單，我不好意思讓舅父舅母去網上看視頻，就沒告訴他們這件事。」
「那你豈不是虧大了？」肖遙笑著調侃道，「以林先生的影響力，只要發兩條微博，讓大家知道林先生是你的舅舅，肯定能幫你拉不少票，說不定最後你就進到最後的十一人名單了。」
「舅父的專長在電影和美學方面，那些喜歡偶像團體的粉絲都不知道有幾個人知道舅父的名字。」楊詩韻道，「那個江夢庭是那麼有名的寶島演員江文君的女兒，她爸爸當時都在微博上發文說聯繫不上女兒，引起了多少的話題，她最後不還是沒有進！」
「喲，你這是嫌你舅舅的名氣不如江文君老師，幫不上你？」肖遙笑道。
「誰嫌棄舅父的名氣小了？」楊詩韻急道，「我從出道開始，就沒有公開跟舅父的關係，就是不想靠舅父的名氣幫忙！你當年參加選秀節目的時候，不是也沒有讓你父母幫忙嗎？」
「誰說我不靠父母了？」肖遙攤手笑道，「我的第一首音樂作品，是放在我爸的專輯里發行的，我演第一部電視劇，是跟我媽在同一個劇組，我演的第一部電影，我媽是導演。參加選秀節目的時候？我已經出名了！我出現在節目里的時候，大家不僅知道我的父母是誰，還知道我爺爺是誰，還需要他們去發微博幫我拉票嗎？」
「你~」楊詩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別的星二代都唯恐別人說自己是靠父輩光環，」林景良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說是靠父母的星二代！」
「在娛樂圈，星二代就是比普通人有優勢。」肖遙笑道，「就不說出道以後能獲得更好的資源，從小接受的教育都不一樣。這是不爭的事實，沒什麼好避諱的！」
「可是星二代承受的壓力也比普通人多啊！」楊詩韻道，「你以為每個星二代都跟學長你這個妖孽似的啊？」
「喲，一年沒見，國語進步很多嘛！」肖遙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從見到肖遙開始，楊詩韻就一直是說的國語。上一次跟楊詩韻見面，還是去年動畫電影《瓦力》的首映式上，兩人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現在楊詩韻的國語依舊還帶著的口音，但明顯比去年見面時聽著舒服多了，至少是沒有讓肖遙學她說港普的興趣。
「當然了，我可不想讓你再學我說話！」楊詩韻皺了皺鼻子。
「你們的關係好像很好嘛！」林夫人看兩人說話的樣子，笑著道，「你們就只是一起參加過一次節目？」
「那次學長參加節目跟我們一起待了整整一周，是所有嘉賓里為我們花費時間和精力最長的。他做著老師的事情，卻要求我們只能喊她學長，不僅很照顧我們，還可以跟我們玩到一起。我們那些學員都很喜歡他，關係都不錯的。」楊詩韻摟著林夫人道，「哦，還有，他後來還請我去參加過他的電影首映式。只是那次沒有紅毯，去的大牌明星又很多，我都沒撈到什麼媒體報道！」
「我說了，請你們去首映式就是看電影的，有沒有記者報道你們，看你們自己的本事！」肖遙笑道。
「對了，舅父，學長找你什麼事情啊？」楊詩韻又問林景良道，「兩人在書房裡談了那麼久！」
「你猜呢？」林景良笑道。
「學長的本事那麼多，我哪兒知道？」楊詩韻扳著手指頭數道，「他是攝影師，可能請你幫他準備攝影展，他名下有時尚品牌，可能請你幫他準備時裝發布會，他是導演，也可能是請你幫他做美術指導。」
「怎麼都是我請你舅舅幫忙啊？」肖遙笑道，「就不能是你舅舅請我幫忙嗎？」
「這裡是舅父家！舅父請你幫忙的話，應該是他去找你，你們現在不會在這裡吧？」楊詩韻翻了翻眼睛，「再說舅父的專長在電影和美術方面，除了音樂，舅父也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可舅父這段時間賦閑在家，手頭沒有電影項目，不可能請你去給他的電影寫歌做配樂啊！」
「你舅舅手頭是沒有電影，可不還有你這個寶貝外甥女嗎？」肖遙道，「你舅舅請我給你寫歌，不行嗎？」
林景良夫婦愣了愣，表情變了變。
「真的？」楊詩韻眼前一亮，興奮的道。
「你覺得呢？」肖遙笑眯眯的道。
「切~又騙人！」楊詩韻反應過來，撇嘴道，「我舅父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倆認識，你也是剛剛才知道我跟舅父的關係，舅父不可能請你來給我寫歌的！」
「好了，」林景良笑道，「你最後一條猜對了，肖遙是請我去給他的新電影做美術指導的！」
「就是你在團綜節目里說的那個為你女朋友拍的電影？」楊詩韻問肖遙道。
「你也看她們的團綜節目啊？」肖遙笑道，「我還以為你被淘汰了之後就不會關注她們了呢！」
「我現在是很關注內地娛樂圈的消息。那期節目播出之後，網上討論得很熱烈，我當然知道。」楊詩韻道，「再說我去年雖然被淘汰了，可是海燕也趁熱給過我一些資源，上過一些節目，關注海燕的動態也很正常啊。」
「舅父，那你答應了？」楊詩韻又問林景良道。
「沒有！」林景良笑著搖頭。
「啊？」楊詩韻失望的叫了一聲。
「不過也沒有拒絕，」林景良接著道，「我需要考慮一下！」
「你需要考慮什麼啊？」楊詩韻道，「學長這兩年的兩部電影的票房都那麼厲害，聽說都幾十億了。」
「我看過劇本，覺得這部電影的票房能破億就不錯了，絕對到不了十億。」林景良看了肖遙一眼，笑道，「當然，票房不是主要的因素，我追求的不是高票房，而是好口碑。主要是他這部電影是喜劇，藝術性一般，拿獎的可能小，又要去內地大西北乾旱的高原地區去拍，條件很艱苦的。」
「拿獎的可能小，那是因為沒你，你加入了，拿獎的可能不就大了嗎？」楊詩韻道，「條件艱苦怎麼了？雖然我不知道內地的大西北是什麼樣子，可你以前不是去過大西北拍戲的嗎？難道你現在功成名就了，就吃不了苦了嗎？這可不是你追求藝術的態度！」
「阿韻果然是長大了，」林夫人笑道，「你舅父這還是第一次被小輩質疑呢，還上升到了追求藝術態度的高度。」
「阿韻啊，」林景良道，「你這麼積極，是想討好你的學長么？」
「雖然你舅舅還沒有決定是否答應，但條件是已經談好了的，」肖遙也笑著攤手道，「我在報酬上都沒有給你舅舅提價，當然也不會再附加任何其他的條件，剛才純粹是個玩笑！」
「哎呀，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楊詩韻叫道，「我小時候跟舅父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美術，這方面的修養我自認還是有一些的。學長拍的影視作品我都看過，無論是動畫電影還是真人電影，長片還是短片，包括那些MV，我覺得裡面的畫面還有色彩方面都非常漂亮，可以看出學長在美術方面也是很有想法的。我是很想看到你們兩位很有才華的人合作一把，想看看你們合作出來的作品是什麼樣子的！」
「舅父，你現在名氣是很大，當然也很厲害，可你也不是只跟那些上了年紀的大導演、名導合作吧？」楊詩韻接著道，「你不是看重口碑嗎？學長導演的三個影視作品，兩個在八分以上，一個在七分以上，就沒有七分以下的。雖然學長才二十齣頭，年紀還沒有我大，可我覺得現在華夏三十五歲以下的導演，就沒有比學長更厲害的了！」
「哎喲，你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肖遙笑道。
「你會不好意思么？」楊詩韻白了肖遙一眼，起身摟住林景良的脖子，晃著撒嬌道，「舅父，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嘛！」
「你這丫頭！」林景良苦笑一聲。
「行了！」肖遙這次是真不好意思了，扭頭對楊詩韻道，「你的意見，你舅父已經收到了。他會好好考慮的，你就別再晃了。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哼！」楊詩韻對肖遙哼了一聲，不過還是鬆開手坐了回去。
「你真厲害！」林景良揉了揉脖子，看著肖遙道，「你們真的是就在節目里相處了一個禮拜，然後請她去看了個首映，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么？如果你不說這部電影是為你女朋友拍的，我真會懷疑你和阿韻之間有什麼！」
「舅父！」楊詩韻羞惱的道。
「好了，我答應了！」林景良笑道，「我做這部電影的美術指導！」
「真的？」楊詩韻轉嗔為喜。
「當然是真的！」林景良苦笑道，「你都這樣了，我能不答應么？」
雖然看起來似乎是被楊詩韻纏得沒辦法，但林景良之所以會答應，其實還是因為楊詩韻說的那些話的確說動了林景良。
導演的三部作品評分全部在七分以上，的確不是隨便哪位導演可以輕易做到的。而且肖遙獨立執導的電影短片和動畫電影都在八分以上，那部評分在八分以下的真人電影長片恰恰還是肖遙跟別人聯合執導的，這一點也是可以說明一些問題的。再想想包括MV在內的那些作品，肖遙在美術方面的確是表現出了可取之處的。
在林景良心中，這的確是一位值得與之合作的有才華的導演。
大西北的條件的確是艱苦了一些。可肖遙為什麼連選景都還沒有做，就已經確定要將拍攝地放在乾旱的西北地區，不也正說明了肖遙對這部電影還是有藝術追求的嗎？如果他拍這部電影真的僅僅只是為了捧女朋友或者哄女朋友開心，在哪兒不能拍，何必拉著女朋友一起去大西北的乾旱高原待幾個月，女朋友還特意為了這部電影去體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