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八章 安排
肖遙只是聽說和在電視上見過那位相聲大師張寶清，私下並沒有見過，但是想要打聽這位曲藝界大佬的事情，查證阿梓的說辭，也不是很難。說白了，也就是幾個電話的事情。
第一個電話，肖遙打給了湘南衛視的王淵。這位從業近三十年的著名娛樂節目主持人的人脈是非常廣泛的。從他對民樂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他對華夏的傳統文化也是非常喜歡和重視的，很多傳統曲藝界的知名人士他也都認識。肖遙打電話一問，王淵果然是認識張寶清這位相聲大師的，並且還有著不錯的交情。
第二個電話，肖遙打給了自己的爺爺肖成儒。這個年紀的老人家，基本上對傳統曲藝方面也都是很感興趣的。老爺子是土生土長的燕京人，除了是京劇票友，對相聲之類的曲藝也很喜歡。做為老一輩的表演藝術家，他同樣也認識這位相聲界的大拿。
王淵從十幾年前第一次在節目里見到肖遙開始，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都非常喜歡和看重這個小傢伙。肖成儒是肖遙的親爺爺，對肖遙更是不用說了。當肖遙拜託這兩位長輩幫忙打聽一下張寶清和女兒張華年的事情時，兩位都是立刻就答應了下來。甚至在肖遙提出需要保密，在打聽過程中不能讓張寶清知道是自己在打聽時，儘管兩人有些奇怪，也還是都答應了下來。
張華年只是小時候沒有公開登台演出過，沒有在媒體上露過面，並不是見不得人，被張寶清給藏了起來，張寶清的熟人朋友中見過他這個小女兒的人不少。父女關係好壞、職業規劃和事業發展對身邊的朋友來說也不是什麼特別私隱的事情，雖然具體知道父女倆那個「三年約定」的人沒幾個，但是聽說相聲大師的女兒不愛說相聲，父女倆關於這方面存在分歧的人同樣也不少。
兩天之後，肖遙就收到了王淵和肖成儒的回復，除了「三年約定」這個需要保密，肖遙並沒有告訴兩人的事情外，張華年的年齡、長相、成長經歷、目前的狀況、跟張寶清的關係等等方面，阿梓所說的全部屬實。
元旦假期的第三天，肖遙發消息給張華年，約她在錄音室見面。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張華年、華年姐、華姐、年姐，還是繼續叫阿梓？」見到張華年，肖遙就笑著問道。
「叫姐我可不敢當，平時最好也不要叫我張華年的這個名字，免得被別人聽去了，就一直叫阿梓吧。」聽到肖遙這麼說，阿梓就知道肖遙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身份，也答應幫自己了，也是滿臉笑容的道，「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這個自己起的藝名。」
「好吧，那就阿梓，」肖遙笑著點頭，遞過去了幾張紙道，「你先熟悉一下，一會兒進錄音間試唱一下。」
「好啊，」阿梓高興的接了過來，看了兩眼后，臉上的表情很快又耷拉了下來，「怎麼都是老歌啊？你還是讓我翻唱啊？」原來，肖遙遞給她的那幾張紙是幾首歌的曲譜，有肖遙寫的歌，也有別人的歌，但全部都是其他女歌手已經發表過的老歌。
「我說讓你試唱，又沒說要幫你錄音，」肖遙笑道，「我看過你的直播視頻，但還沒有現場聽過你唱歌呢，得先了解一下你的唱功如何。」
「我給你的歌還沒寫呢。」肖遙繼續道，「你直播時唱過的歌曲類型太雜，我也需要幫你找找定位。這幾首歌都是不同類型的，我得看看你擅長的是什麼，適合什麼類型的歌，才好決定幫你寫什麼樣的歌啊。」
「哦，好吧。」阿梓點了點頭，拿起手上的幾張紙看了起來。
這些都是已經發行過的歌曲，阿梓以前都聽過，所以只是看了幾眼，跟肖遙說了一下自己要演唱的順序，方便肖遙播放伴奏，就進錄音間試音去了。
既然是試音而不是錄音，肖遙全程都只是安靜的聽著，基本都沒怎麼說話，也沒有喊停去糾正阿梓演唱時的問題。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阿梓就將肖遙給她的六首歌全都唱了一遍，從錄音間里出來了。
「我唱得怎麼樣？」回到控制間后，阿梓立刻問肖遙道。
「我先告訴你一個秘密！」肖遙沒有回答，反而是豎起一根手指道。
「什麼秘密？」阿梓好奇的道。
「你當初是不是給華娛唱片寄過Demo？」肖遙繼續問道。
「是啊！」阿梓點頭，疑惑的道，「不是說秘密嗎？怎麼又扯到我寄Demo的事情上了？」
「我要告訴你的秘密是，」肖遙笑道，「我從華娛唱片得到一個消息，當初你爸跟華娛的人打過招呼，他沒說你是她女兒，只是說他知道一個叫阿梓的女歌手，唱歌水平很一般。我估計，其他唱片公司應該也都收到過他類似的暗示。」
確認了阿梓的身份后，肖遙想起阿梓說過曾經給唱片公司寄過Demo的事情，便通過肖思齊聯繫了華娛唱片的人，想要把當初阿梓寄過去的demo要來聽一下。畢竟網路上找的直播視頻，音質參差不齊，能聽出來的內容有限。肖思齊雖然是從華娛出去自立門戶的，但是跟華娛之間的合作關係還是非常密切的。找他們要個demo聽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華娛的人當然不會拒絕。
在翻出那個demo時，華娛的人也從相關的文件備忘錄上看到了一條比較特殊的記錄，那就是張寶清打過招呼，這位歌手唱歌一般，不適合簽約。華娛的人並不知道阿梓是張寶清的女兒，還以為是這個女歌手跟張寶清或者是他手下的人有什麼過節，加上demo聽著也並不是特別好的那種，自然就不會給這種都沒聽說過的新人歌手回復了。
肖思齊突然要一個一年多以前投遞來的demo，華娛的人雖然沒有拒絕，但不可能不好奇。一查之下，就發現這位阿梓似乎和現在的一位網紅主播同名，估計會是同一個人。
目前跟直播圈走得最近的明星就是肖思齊的兒子肖遙，不只自己做直播，還給三位網紅女主播寫過歌。華娛的人猜測可能是肖遙又要給這位叫阿梓的網紅主播寫歌，肖思齊想順勢將這位網紅主播簽入自己的工作室。為免肖思齊這位合作夥伴無意間因為這個唱歌一般的網紅主播得罪那位曲藝大師，華娛的人在給demo的時候，也順便點了肖思齊一下。肖思齊是幫肖遙要的demo，自然也把華娛這個隱晦的暗示告訴了肖遙。
「什麼？我爸還偷偷做過這種事？真是太過分了！」阿梓一聽，馬上就炸了，氣憤無比的叫道。
「你先別生氣！」肖遙擺了擺手，「你給華娛的那個demo我聽了。老實說，就算拋去你爸打招呼的因素，以華娛的標準，你那時候也就在簽約與不簽約之間徘徊。如果華娛在簽約之前安排一場試音的話，不簽你的可能性比簽你的可能性更大。即便華娛勉強簽了你，你在兩三年之內也不會是他們力捧的對象。如果不告訴華娛張寶清是你爸，你有可能在華娛永遠出不了頭。」
「你的意思是說我剛才唱得很差？」阿梓有些氣餒的道，「我不適合走歌手這條路？」
「唱功的確是還差點兒意思，但並不是做不了歌手。」肖遙搖頭道，「唱功是基礎，但不是一切，而且唱功也不是不能練的，你也不用太灰心。」
肖遙剛才的話稍微有些誇大，是故意往低了說的，不過他這麼說是不想阿梓太過自滿，以為有自己寫歌就萬事大吉，而不是把她打擊得完全喪失信心。
「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戲？」阿梓立刻抬頭道。
「當然，」肖遙點頭道，「你願意聽我的安排嗎？」
「你對我有安排？」阿梓道，「是要指導我的唱功嗎？你答應收我做學生了？」
「不好意思，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耐心。」肖遙搖頭道，「我現在都還是個學生呢。我雖然有唐晶晶這麼個挂名的學生，但其實指導她的時間並不多。她是音樂附中的學生，音樂知識主要還是在學校里學，我只是讓她來錄音室玩，有時候錄音的時候順便指點她一下。」
「那你要怎麼安排我？」阿梓道。
「通過那天晚上和你現在的穿著打扮以及用的東西來看，你經濟方面是沒什麼壓力的，對吧？」肖遙道。
「嗯，」阿梓點頭，「雖然我爸不支持我當歌手，但是對我並沒有什麼經濟制裁，我媽、我哥他們對我生活方面都很關心，再加上我現在做主播也還算不錯，經濟上面完全沒有壓力。」
「好，既然你有錢，那麼第一步就是給自己找個專業的聲樂老師，好好的學習和提高一下你的唱功。」肖遙道，「如果你這方面不認識人，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我們申戲的聲樂老師就不錯，音樂學院畢業的，非常厲害。」
「我找老師學沒問題，可是時間上…」阿梓有些猶豫。
「擔心跟你的直播時間衝突？」肖遙笑道，「這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既然你不靠直播吃飯，那麼以後就要大幅減少直播的時間，每周四五次，每次兩個小時左右就夠了。」
「每次就直播兩個小時？」阿梓驚訝道，「是不是太少了？」
「是的，就兩個小時！」肖遙道，「不只是直播時間縮短，直播的內容也要調整。你不是拉姐她們那種風格，無論是拉姐的幽默還是依伊的萌系風格都不適合你。所以那些什麼郵件環節、遊戲環節都可以省去了。兩個小時主要就是唱歌，中間休息的時間簡單聊聊天。你倒是可以學茜茜的那種女神范風格，但是你得比她還要高冷。」
「這種直播風格，做得長嗎？」阿梓有些擔心的道，「雖然現在很多比較紅的女主播都是唱歌主播，但是除了唱歌，大家都有一些其他的特長和特點的。」
「你和她們不一樣，」肖遙道，「從拉姐在《好聲音》上唱《告一段落》，故意一輪游就可以看出來，她是無意往傳統娛樂圈發展的，所以她們必須是那種非常親切、親民的形象。可你既然沒打算一直做主播，就不需要太親民，你給別人的印象，應該是除了唱歌之外就沒有了。你跟你爸的約定還有一年半，所以最多一年半以後，你就要退出主播圈了。從現在開始，你就要開始轉變並且經營你的新形象了，為以後進入傳統娛樂圈做準備。」
「那這樣的話，我為什麼不幹脆現在就停了直播，專心上學去？」阿梓道。
「因為你跟你爸約定的條件中還有關於人氣的啊，」肖遙道，「你最初做直播，不也是為了這個嗎？」
「其實做網路主播積累人氣也是一個不錯的手段，」肖遙道，「改變了直播的風格和時間后，你有可能會掉粉，但是我也給你想了個補救的辦法，你直播間里的粉絲數量可能會掉，但是微博和網站音樂電台上的訂閱量應該會漲。」
「什麼辦法？」阿梓問道。直播間的粉絲並不是她跟父親約定的條件，那個時候她還沒做主播呢，所以直播間的粉絲數量無所謂，只要微博和音樂網站上的粉絲數量能漲，對她就是有利的。
「很簡單，去其他的主播的直播間做嘉賓，跟別人一起直播！」肖遙道，「反正你又不缺錢，去其他主播的直播間直播，道具禮物的收入都是人家的。人家得利，你讓更多的人知道你，雙方都有好處，應該太難。你不用限制在「麒麟」這一家直播平台，儘管跨平台去玩，「游魚」的那三位，我都可以讓我的經紀人介紹給你認識。如果「麒麟」對你去其他平台的直播間有意見，那就解約換個平台，你又不靠直播吃飯。」
「好，我聽你的安排！」阿梓考慮了一會兒，點頭同意道。
「如果順利的話，半年之後，我應該就可以給你寫歌了。」肖遙笑道。
「半年以後？這麼久啊？」阿梓道。
「半年很久么？你和你爸的約定不是還有一年半嗎？」肖遙道，「第一條讓知名的大唱片公司跟你簽約我不敢保證，沒那麼大能量，所以我們的目標就是后三條。現在已經是一月份了，春晚的節目單估計已經定下來了，今年春晚你肯定是沒戲的了，不如好好積累半年。如果一切順利，半年的時間應該足夠我把你送上明年春晚的舞台。如果那個時候你能成功站上春晚的舞台，相信另外兩個條件多半也早已經達成了。」
「我相信你，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阿梓眼神堅定的道。
「其實這些都是計劃，能不能達成，最重要的還是看你自己！」肖遙道。
「明白！」阿梓點頭，又忍不住問肖遙道，「對了，說到春晚，今年的春晚有你嗎？」
「收到春晚節目組的邀請了，但是我婉拒了。」肖遙道，「去年上過春晚了，今年要好好陪家人。」
「多少人搶破頭想上春晚都還上不了呢，他們主動邀請還被你拒了？」阿梓搖頭感嘆道，「這人跟人真是沒法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