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結局
“豆豆?”
我趕忙走過去,豆豆估計沒料到會碰到我,臉上灑滿了淚水,忙不迭地去擦。
“楚楚姐。”
她張口叫了一聲,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湧泉一般掉下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啊。”
我將她擁進懷裏,她趴在我肩頭哭個不停,好一會兒才止住聲音,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原本她右手腕上套著一個鐲子,現在已經不見了。
我不知道她是還給陸匪了,還是因為睹物思人所以沒帶出來。總之這兩個人,恐怕以後再相見的機會微乎其微。
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我百感交集。
周子希一聽我歎氣就緊張,十分嚴肅地告訴我,再歎氣他女兒要長皺紋了。
我真是想揍他一拳,感覺他現在所有心思都放在他女兒身上。
要是生出來是個兒子,看他還有沒有這麽興奮。
料峭春寒過去,沒等幾日紅鼎就重新開門。
我隻在當天過去了一趟,見到豆豆時,看到她一切如常,慢慢放下心來。
轉眼到了四月,脫掉厚厚的棉服,就看到我圓滾滾的肚子。
之前有衣服擋著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挺著個大肚子逛街,總覺得自己好醜,都不好意思出門。
四號這天,一大早周子希就起來,打電話給花店訂了花。
我迷迷糊糊地問他要幹嘛,他拉著我起床,讓我快點收拾一下,趁著現在還早,天氣不是太熱,去她媽媽墳前非掃墓。
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今天是清明節,趕忙爬起來。
周子希繞到花店去取了花,開著車直奔墓地而去。
想到要見我那個無緣一見的婆婆,我莫名有點緊張。
“別怕,她又不會吃了你。”
周子希捏了捏我的手指,好笑地望著我:“墓裏放的隻是一些舊衣物,不是屍骨,沒什麽晦氣。”
我當然不會怕一個墓碑,也不是怕晦氣,當初參加思思的葬禮時,我也沒什麽怕的。
隻是想到他母親的事跡,心裏就有了點疙瘩。
如果沒有她當年的所作所為,這麽多年來,周子希或許就不會這麽偏執。
但要不是她,我又怎麽會遇到現在這樣的周子希?
有些事情,果然說不出好壞。
“對了,你說今天清明,他會過來嗎?”
我指的是他爸爸。
周子希抿了下唇,神色間有些不自然,卻沒有明顯的厭惡。
經過兩個多月的冷靜,他現在應該能稍微正視他的父親。
他支吾道:“應該回來吧。”
“那要是見麵了,你打算怎麽辦?”
“到時候再說吧。”
他在回避我的問題,或許是真的沒想好該怎麽麵對他父親。
我們到達墓碑前的時候,周孝昌不在。
周子希明顯鬆了口氣,連緊繃的脊背都稍微彎了彎,就跟犯了錯害怕見家長的孩子一樣。
他將花放在墓前,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許久。
我看他神色緊繃,好像要質問些什麽,然而最終卻沒問出來。
他將我拉到身前,絮絮道:“媽,我帶你兒媳婦來看看你,你放心,我跟她會很幸福。再過幾個月,我們的孩子就出生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帶著孩子一起來看你。”
“有孟叔叔陪著你,你在下麵也一定不會孤單,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說的輕巧,聲音裏的埋怨卻還是有的。
畢竟被瞞了這麽多年,要不是他的病好了,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
臨走的時候,遠遠看到一人捧著花束過來,正是周孝昌。
從我們身邊路過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和藹道:“來看你媽媽?”
周子希點點頭,卻沒說話。
我能感覺到,他拉著我的手比剛才握的更緊。
周孝昌也沒想多談,轉身就走。
周子希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忽然喊了一句:“爸。”
前麵的人腳步一頓,背影僵硬了片刻,才轉過身道:“有什麽事?”
周子希不自在地捏了捏我的掌心,鼓起勇氣道:“楚楚的預產期在八月,我想請你替孩子娶個名字。”
周孝昌道:“男孩女孩?”
周子希說:“現在還不知道,兩個都要。”
前者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我過兩天到你那去,到時候再說。”
周子希撂下最後一句話,拉著我匆匆離開。
我感覺他就像小學生見了老師一樣,誠惶誠恐的。
“哎,你是不是有點怕你爸?”
上了車係安全帶的時候,我忍不住捅了捅他胳膊。
他一臉鬱悶地望著我,歎息道:“以前跟他對著幹的時候,覺得他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脫離父子關係。可是現在突然有點不敢跟他說話,感覺他強大到讓人害怕。”
我一陣無語,這話完全不像是形容他爸,反而像是誇獎一個對手。
我的肚子已經快六個月,胎象很穩,去醫院做了幾次檢查,寶寶很健康。
周子希這幾天晚上又開始蠢蠢欲動,大概因為春天來了,萬物複蘇,正是繁衍生命的好時候,所以他也跟著焦躁不安。
晚上洗完澡就跟我耍流氓,光禿禿地從浴室裏跑出來。
讓他穿浴巾,他乖乖答應,還沒穿上幾分鍾,就會“一不小心”把浴巾碰掉。
讓他改穿睡衣,他又嫌天太熱,穿睡衣不舒服。
我說那就開空調,他又嫌開空調空氣流通差,對孩子不好。
總之他是一肚子就道理,擺明了要真空上陣,在我麵前晃悠。
我麵不改色,靠在床頭捧著童話書看起來。
他一個人在床前走來走去,洋洋得意地賣肉。
過了半晌見我毫無反應,終於忍不住了,咬牙道:“你在看什麽鬼東西?”
我舉起手裏的書給他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國王的新衣。”
他一臉無語,憤憤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幼稚?”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稍稍抬了抬眼皮,戲謔地看他一眼,調侃道,“大王,你這件新衣服可真夠美的。”
周子希臉色一黑,腳下一蹬,朝我撲過來,抬手把我手裏的書搶過去扔在地上,兩手捏著我臉頰哼道:“好啊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笑話我了是不是?”
我哈哈大笑起來。
他忽然抓著我的手放在他胸口,曖昧地衝我挑了挑眉梢,挑逗道:“老婆,你老公新衣服這麽美,你難道不想摸一摸?”
他耍起流氓簡直不要錢,我登時被他弄得臉上燥熱,手掌下的皮膚想要燙傷我的手指。
他身上的肌肉有力地跳動起來,胸大肌很漂亮,不像健身房裏那種大塊頭。
“你都六個月了,總不能對我還那麽殘忍吧?”
他慢慢爬過來,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隔著衣服朝我胸口親過去。
我慌忙推開他,不適地想躲開。
他抓著我的手不讓我閃避,我沒辦法,隻能小聲哀求:“你把燈關了,我不習慣。”
他賊笑一聲,立刻關了燈,火速鑽進被子裏。
因為怕傷到我,他動作很輕,非但沒有舒服,反而急的一腦門熱汗。
我看他忍得那麽辛苦,抬手覆了上去,幫他快點紓解出來。
他終於鬆了口氣,起身去浴室清理了一下,回來將我抱進懷裏,懶洋洋道:“爸說孩子名字想好了,過兩天讓我們去他那裏吃飯。”
吃飽喝足以後,他的聲音裏帶了慵懶,說話的時候引得我心底一陣顫栗。
我說好,陪你一起去。
他湊過來在我額頭吻了一下,借著窗外明亮的月光,我能看到他漆黑的瞳孔深處,溢出一陣無法言喻的深情。
一隻手慢慢摸到我肚子上,在我肚皮上彈了一下。
周子希輕笑一聲:“楚楚,你真好。”
很平常的一句話,不知為什麽,卻說的我心底軟的一塌糊塗,鼻尖酸酸的,有點想哭。
我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驕傲地說:“那當然了,我要是不好,怎麽配得上你?”
他立刻哈哈大笑,笑話我臉皮變得這麽厚。
我連忙反擊回去:“有其夫必有其妻,我可都是跟你學的。”
“沒錯,都怪我,是我把你教壞了。”他眼珠子轉了一下,道,“既然這樣,就罰我陪你一輩子。”
“好,罰你陪我一輩子,也罰我陪你一輩子。”
我往他懷裏縮了縮,幸福的渾身骨頭都軟了。
感覺我這一生,就是從二十歲這一年開始轉折。
二十歲之前,抓了一手爛牌,在我家那個幾十平米的小屋子裏活的渾渾噩噩,每分每秒都要擔心第二天醒來過什麽樣的日子,會碰到什麽樣的刁難,會被別人怎麽欺負。
二十歲時,頭腦發熱地跟周子希領了結婚證。
被他羞辱過,傷害過,也被他愛過,寵過。
經曆了那麽多的是是非非,最終我們還在一起。
曾經的所有磨難,都讓這一刻的幸福難能可貴。
我們會有一個孩子,或許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我慢慢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望著他的臉默默念道:周子希,我二十歲的時候,狂熱的喜歡你,二十歲後,我學會冷靜地愛你。我希望我們能走過一個二十年,再一個二十年……
直到我們再也走不動,變成老頭老太太,還能躺在一塊,聊聊我們的往事。
他估計累了,將我往懷裏攬了攬,嘀咕了一句。
“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