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一臉懵逼的望著周子希,他怎麽知道我錄音了?


  “什麽錄音?”一想到錄音的內容,我隻有選擇裝傻充愣。


  他挑了挑眉,眼神望著我的手掌。我低頭一看,才發現剛才下意識反應,幾乎本能地捂住了包。


  “拿過來。”他勾了勾手指頭,見我沒動作,直接上手,我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已經到了他手裏。


  望著錄音文件,他沒有打開,隻是挑眉望著我:“剛才孟然無賴你,你怎麽不說有錄音?”


  我呆了一下,才想起來問:“你怎麽知道我錄了音?”


  “是不是怕我聽到裏麵的內容?”他答非所問,忽然伸手,將我拽過去坐在他右腿上。


  我嚇得都不敢動彈,生怕傷到他那條老弱病殘腿。


  他將手機重新塞回我包裏,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道:“你以為我在門外,會什麽都聽不見?”


  我有點發懵,微微握起拳頭。他要是真的聽到孟然那番話,那該有多難受。


  “你的心意我明白。”他雙手環在我腰間,突然發出一陣輕笑,這笑聲帶著喉嚨間的輕顫,沙啞而低沉,聽的我渾身一陣酥麻,緊接著低低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隻有愛我的人,才不忍傷我至深。”


  刹那間,我就好像墜入雲端,腳踩在柔軟的雲朵上,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


  我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沒解釋,他卻完完全全懂我的意思。


  那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如同迷霧中最亮的那一束光,瞬間照亮我的雙眼。


  我正沉浸在這美妙的氛圍中,耳垂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濕答答的。


  扭頭望去,就見周子希色眯眯地舔了舔唇,笑的一臉下流。


  “流氓!”我忍不住啐了一口,在他胸膛拍了一巴掌。


  這一次碰麵,終於讓我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意。


  好在周子希意誌堅定,等他跟孟然離了婚,一切就好辦了。


  將我送到影印店門口,他拉著我的手不讓走,一直磨磨蹭蹭,磨磨唧唧。


  我都快被這膩歪的舉動折磨瘋了,不停催他快點鬆手。


  他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小聲哀求道:“楚楚,你什麽時候搬回來跟我一起住?”


  我本來被他撓了胳肢窩,正癢的哈哈大笑,一聽到這話,笑聲登時堵在喉嚨裏,嗆得我猛地咳嗽了好幾聲。


  “怎麽了,這麽興奮?”他笑眯眯地望著我,給我拍了拍背。


  我身體稍微後仰,有些尷尬地望著他,小心糾結了一下措辭,才說:“最近我剛上班,還沒穩定,我想……”


  後麵的話根本不用我說完,他已經明白了,那笑容就僵在臉上,眼角那點笑意沒了,隻剩下嘴角還輕輕勾著。


  “好,那就等你工作穩定再說。”司機拉開車門,他微笑著看我下了車,隨即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望著車子從眼前消失,我站在店門口,好長時間都沒動一步。


  他讓我搬回去的時候,我真的特別心動。


  可是就在心動那一秒,另一種酸澀的感覺也衝入腦海。


  我想起前兩次,灰溜溜地從那座公寓離開,就像一隻被主人丟棄的流浪狗,天大地大,卻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會出現在哪裏。仰頭望去,滿目星河,卻沒有屬於自己的一顆星。


  這樣的感覺,我真的受夠了,這輩子,再也不想承受第三次。


  等他跟孟然離了婚,等他心中隻有一個我,再也不受其他人的影響,我想,或許我會有勇氣第三次踏入那扇門。


  我低著頭,失落的進了門。


  老板看到我,立刻問道:“怎麽空手回來的?”


  我一下啞巴了,一時間沒想好借口。他自顧自說道:“現在的客人真是沒素質,把人叫出去生意又不做了,真是的。來,楚楚你繼續幹活啊。”


  我:“……”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讓周子希背了這個“沒素質”的黑鍋,心虛地跑去忙我的。


  接下來幾天心情格外輕鬆,我媽好像也被我說動了,這幾天打電話的頻率少了,也沒有親自過來找過我。


  我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點失落。


  畢竟,她這麽現實,把親情拿到天枰上,跟金錢利益放在一起衡量,我心裏像堵了隻蒼蠅一樣。


  可我隻能勸自己,有得必有失,有些東西不是你的,恐怕真的不能肖想。


  轉眼到了十月,燥熱的空氣開始最後的狂歡,我每天熱的跟條狗一樣,連去馬路對麵的牛肉粉絲店吃碗粉絲都提不起興趣,一到中午休息時間,同事去吃粉絲,我就一個人趴在店裏的櫃台上打瞌睡。


  這段時間周子希出了趟國,我們還沒見過麵,不過晚上煲電話粥倒是能煲很長時間。每次一看到他的來電顯示,我就心疼我的電話費。


  然而讓我不太舒服的是,他跟孟然的離婚證一直沒辦下來。


  原因無他,孟然一直躺在醫院,死活不肯去民政局。隻要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她就能想個法子在其他地方割上一刀,然後繼續虛弱的住院。


  這些周子希當然不會告訴我,都是我悄悄從孟塘那裏打聽來的。


  孟塘估計要被他這個堂妹折磨瘋了,不過他脾氣好,耐性足,反而過來勸我不要擔心,說除非她一輩子躺在醫院裏不出門,否則總有一天這婚肯定要離。


  我倒是覺得,在離婚之前,孟塘可能就因為操勞過度不治身亡。


  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孟塘氣的吃胡子瞪眼,罵我個沒良心的混蛋。


  我哈哈大笑,看他說話時中氣十足的樣子也知道,他也就是吐吐槽而已。


  影印店裏一周隻有一天休息時間,這周日剛好輪到我休息。


  周六晚上下班,我在出租屋裏美滋滋的試衣服,想挑一件好看的明天去機場接機。


  思思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說她在家裏快發黴了,讓我陪她出去逛街。


  地點約在我們兩家中間的商場。


  她現在已經八個月,肚子圓溜溜的,遠看就跟個球一樣。


  其實她根本沒什麽力氣逛街,就是悶在家裏無聊,找我出來嘮嘮嗑。


  商場裏有個大型噴水池,池邊就是供人休息的長椅,我們並排坐在椅子上,思思神情倦倦,呆呆地靠在我肩上。


  上次見到她,她還興高采烈,這回就像沒了精氣神一樣。


  “喂,到底怎麽回事?”我聳了聳肩膀。


  “煩。”她嘟囔了一聲,忽然仰起頭望著我,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團,“楚楚你說,是不是懷孕以後我就變成醜八怪了?”


  我愣了一下,啞然失笑:“怎麽可能?”


  懷孕前的思思雖然也漂亮,但是漂亮的太鋒利了,就跟帶刺的玫瑰一樣,走哪都得紮別人一下。懷孕以後身上長了點肉,脾氣也收斂起來,整個人圓潤了不少,比以前更加耐看。


  “我也這麽想的。”她自戀的撇撇嘴,扭頭對著水麵照了照,一手撫著臉跟我說,“老娘生來就這麽美。”


  我胳膊上爬了一層雞皮疙瘩,真受不了她這種時時刻刻臭美的架勢。


  “那你說莊衡怎麽回事?”她腦袋轉過來,抱著我胳膊抱怨,“就我這麽漂亮的他都沒想法,他是不是有病?”


  我懵了一瞬,心髒忽然咚咚咚亂跳了幾下。


  “怎麽回事?”


  “誰曉得?聽他說好像有個朋友住院了,隔三差五就去看人家,每次回來都一身的消毒水味,嗆得我都想吐。”思思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說了他多少次,就沒一次聽我的。”


  我一聽她這話,心裏登時咯噔一下,那個人肯定是孟然。


  這個賤人,都住院了,還成天勾搭別人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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