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是不是傻啊
靈靈囁嚅了一下，小聲跟我說：“他都跟我解釋了，說是家裏逼著他相親，他也沒辦法，說的那些話也是無心的。”
我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姓陸的在找借口。什麽家裏逼他相親，他要是不想去，別人還能拿刀架到他脖子上？還有他當時說的那些話，我是越想越生氣，他語氣那麽不屑，真的把靈靈當他女朋友看待嗎？
“你是不是傻啊？他說什麽你都信。”我氣的用手指在她腦門上重重戳了一下。
靈靈撒嬌道：“哎呀，我相信他，他從來不會騙我。再說了，他騙我什麽呢？我這種人，恐怕他都不屑去騙。就算騙我，那也說明他心裏在乎我，害怕失去我。”
我簡直目瞪口呆，完全被她的邏輯打敗了。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這個傻丫頭，到底被陸辭灌了什麽迷魂湯？
“靈靈，陸辭這個人……”
正要再勸她兩句，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人擰開，緊接著陸辭的腦袋伸了進來。我趕緊閉上嘴巴。
“你怎麽來了？”靈靈一下高興起來，歡天喜地地將他迎進來。
“想你了，就過來了。”陸辭肉麻地回答她，然後吻上她的唇，輾轉吮吸，足足一分多鍾才離開，啞著聲音說，“去，給我拿點水進來。”
靈靈紅著臉點頭，害羞地跑出去了。
她一走，休息室裏氣氛陡然一變。
陸辭麵色不善地審視著我，同樣，我也不客氣地打量他。
“怎麽，對我有意見？”他扯了一張椅子坐在我對麵，皮笑肉不笑。看來剛才的話他聽到了。
我冷聲道：“既然知道，還問什麽問？”
“嘖嘖，口氣真衝。”他嘴角掀起譏誚的笑容，“這麽辣的性子，子希受得了嗎？據我所知，他一向喜歡溫柔可人的，比如孟然那樣的。”
他分明在激怒我，我明知不該上當，還是忍不住反駁：“那又怎麽樣？跟他領結婚證的，還不是我張楚楚！”
陸辭臉色果然變了，黑著臉望著我，雙眸中陡然帶上森冷的寒意。
我嚇了一跳，緊緊抓住手裏的包，以防他突然動手。
不過讓我奇怪的事，他似乎特別在意我跟周子希的關係，每次見麵都要出言挑撥。要不是他這個人太過可惡，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喜歡上我了，才三番五次地當攪屎棍。
“倒是你，不會看上我了吧，要不然幹嘛老是針對我跟周子希？”我挑了挑眉毛，故意惡心他，“不過你沒機會了，我這個人，絕對不會對朋友的男朋友下手！”
話音才落，陸辭臉色果然臭的跟糞坑一樣。
他咬牙切齒道：“張楚楚，別看子希現在對你上心，實際上，你連備胎都算不上！你以為他給何老板的老婆通風報信，狠狠地整陳思思一頓，就表示他心裏有你？別做夢了！我告訴你……”
他想告訴我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聽說周子希為了我，才特地找陳思思的麻煩，我心裏一下雀躍起來，心髒砰砰砰亂跳。
我“蹭”一下站起身，拎著包就往外跑，跟靈靈撞了個滿懷。她一把攔著我，著急道：“你幹嘛呀，這麽慌慌張張的？”
“回頭再跟你說，我先出去一下。”我激動的心髒都快跳出來，敷衍著回答了一句。
路過大堂時，陳思思還跪在地上，我已經沒工夫看她的笑話，飛也似的奔出紅鼎，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周子希公寓地址。
一路上我火急火燎，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我慢慢冷靜下來，想起之前周子希請我吃飯看電影的事，當時是為了彌補我，那這一次呢？也是嗎？
我就覺得滿心喜悅一下被打了個七零八落，可是出租車都跑這麽遠了，沒道理再跑回去浪費車費。
再說，之前從醫院離開，他臉色很差，我有點不放心。
然而等我到了大門口，望著開門的人，臉上的肌肉頓時僵住。
孟然站在門口，一手扶著門把手，眼眶紅紅的。她好像剛剛哭過，啞著聲音問我：“你來做什麽？”
順著她的肩膀望過去，能看到地上被扔的亂七八糟，而且那兩本結婚證異常刺眼，就躺在地毯上。
孟然眼神不善，我趕緊回神，從包裏把那個破手機掏出來遞她手上：“我是來還周少東西的。”
孟然沒吭聲，也沒接手機，反而一扭頭，跑到沙發上坐下，“嚶嚶嚶”的哭起來。
我一陣懵逼，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正尷尬的無地自容時，周子希過來了。看到我，他眉頭一皺，眼神中暗藏怒火，壓低聲音質問：“你來幹什麽？”
“我，我來還你手機。”我趕緊將手機遞過去。
他冷眼瞥了一下破碎的屏幕，伸手接過去。
我連忙又說：“陳思思的事，謝謝你。”這次是真心實意的道謝，不管真實原因是什麽，反正我是出了一口氣。
周子希表情微微有些尷尬，不自在地瞥開眼，蹙眉道：“廢話真多，快滾。”
我趕忙討好地衝他拱拱手，見他沒有沉著臉，心裏鬆了口氣。
“那我先走了。”我偷偷望了一眼孟然，準備立刻開溜。
孟然的聲音卻在此刻傳了過來：“等等，她不能走。”
周子希關門的手一頓，我也愣住，奇怪地望著孟然。孟然臉上掛著淚痕，委屈的眼神凝在周子希身上，細聲細氣地說：“你讓她進來，把話說清楚。”
她那聲音跟蚊子叫似的，聽起來特別費力。而且才見過沒幾次，就見她哭了好幾回，我之前還覺得我見猶憐，現在就覺得煩人。
整天一點屁事就哭的跟林妹妹一樣，你也得有林妹妹的溫婉嬌弱呀。
我給周子希遞了個眼色，周子希蹙著眉，微微不耐，可還是衝我點頭，將門拉開讓我進去。
沒想到這點小動作也被孟然看到了，她當即站起身，嫋嫋婷婷地挪過來，指著我鼻尖控訴道：“你……你當著我的麵，還敢勾引我男朋友，你……你怎麽能這麽不知廉恥？”
我整個人快斯巴達了，你哪隻眼看到我勾引你男朋友了？
再說了，我有結婚證！要說勾引，也是你勾引我老公！
可是這樣的話絕對不能當著周子希的麵吼出來，我隻好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朝周子希聳了聳肩。
周子希神色尷尬，抓住孟然的手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孟然不依不饒，雙手跟貓爪子一樣，在他胸口不停地撓來撓去，眼神幽怨地望著他。
我看的目瞪口呆，深深為她的演技折服。同樣折服的還有周子希，他清了清嗓子，扭頭跟我說：“進來吧。”
我一腳踏進屋子，距離他們兩米多遠站定，結婚證正好躺在我腳下。
離得近了才看清，結婚證上一片水漬，顯然之前有人碰翻了茶杯，水灑上去了。
我把結婚證撿起來，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翻開一看，裏麵的照片濕乎乎的。
照片上的周子希麵無表情，像在完全一個任務，我卻笑的一臉燦爛，跟個煞筆一樣，一個烏黑的鞋印正好踩在我臉上，左邊那道眉毛的顏色被踩掉了。
此時再見這張照片，我鼻尖一酸，忽然十分難堪，而且特別委屈。
媽的神經病啊，你們兩個吵架，踩我的臉幹什麽？我欠你們的嗎！
周子希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孟然，我以為另一杯遞給我，連忙伸手去接。結果他自己仰頭喝了一口，伸手指著我說：“你，跟孟然解釋清楚。”
他的眼睛盯在結婚證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結婚證被孟然發現了，所以兩個人又鬧掰了。
我尷尬地縮回手。要是擱在以前，我絕對會替他解釋。
可是今天看他對我不屑一顧的表情，對孟然卻在乎的不得了，我心裏的火氣就拱了上來。當初拉著我去領證的時候，牛比哄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結婚一樣。
現在被人發現了，又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讓我來背著個黑鍋。憑什麽呀？
我撇了撇嘴，冷笑一聲：“解釋什麽呀？”
周子希一怔，捏緊了水杯，警告地望了我一眼：“結婚證的事情，說清楚。”
我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轉頭瞥見孟然期待的眼神，更加覺得可恨。這兩個人，覺得耍我很好玩是不是？難道要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深吸一口氣，挺直後背說道：“結婚證是真的，結婚程序也是合法正當的，周少，你要我解釋什麽？”
“張楚楚！”周子希咬牙切齒，握著水杯的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心裏怕極了，卻死撐著不肯低頭。我不明白，我明明什麽都沒做錯，憑什麽要任由他們擺布。
“子希，你……你還想騙我嗎？”孟然扶著沙發靠背站起來，整個人搖搖欲墜，痛心的望著周子希，渾身都在發纏。
周子希慌忙上前扶她，她一把甩開他的手，怔怔地看著他，眼淚跟自來水一樣往下淌，痛苦道：“我讓你去醫院看病，你敷衍我，讓你跟這個女人保持距離，你也敷衍我。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沒病，隻是在騙我？”
她簡簡單單幾句話，立刻讓周子希臉色大變，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恨死孟然的自以為是。大早上我才陪他去的醫院，她怎麽能這麽冤枉人！
孟然偏偏不會看人臉色，自顧自說道：“還是說，對著我你根本沒反應，對著這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你卻有反應？”
我氣的瞪圓眼睛，恨不得甩她一巴掌，恨聲說道：“孟然，你說話怎麽不憑良心！周子希怎麽對你的，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早上他才……”
“張楚楚！”我正要替周子希辯解，他突然出聲打斷我的話，喝令道，“閉嘴！”
我急紅了眼，語無倫次道：“怎麽不能說了，你明明就……”
話音未落，就感覺一道黑影撲麵而來，緊接著額頭上一陣劇痛，腦海出現片刻空白。
那一瞬間，我什麽知覺都沒有，眼前一片白光，整個人像是放空一樣，什麽都看不清，也聽不見。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我意識清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半坐在地上，旁邊滾落了一個玻璃杯。
耳邊是周子希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