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此世之惡
民會館，剛剛破壞了聖杯的衛宮切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得到萬能的許願機讓他十分失望，但是比起『此世之惡』降臨於世，這個結果他還能夠接受。
然而下一刻衛宮切嗣卻僵住了，因為一股不詳的氣息忽然降臨到了會場，那種非同一般的惡意讓他汗毛倒豎，下意識地就抬頭看去。不知何時民會館的上空竟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那大洞黑暗深邃，外圍瀰漫著不詳的紅光，遠遠看去就好像一輪懸挂在空中的黑色月亮一般。
「怎麼會，這不可能？！」
熟悉而又糜爛的腐朽氣息，一眼就能察覺出來的滾滾惡意，雖然只觀看過一次，但衛宮切嗣還是立刻就認出了頭頂那東西就是自己在聖杯內部所看到的空穴，此世之惡就藏在那裡。可他明明命令saber破壞了聖杯，為什麼這個孔洞還會出現？
然而不等衛宮切嗣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災難就降臨了。
像血又像是黑泥的東西從空中的孔洞中傾瀉而出，墜落到大地之上，所過之處建築也好、道路也罷，統統都燃燒了起來，方圓數百里的大地頃刻間就化為了火海。在那炙熱的高溫中，民房開始倒塌，在那廢墟之上開始泛起了滾滾濃煙，迎面出來的黑風更是帶來了無數人的慘叫哀嚎之聲，僅僅一眨眼的功夫，民會館的周圍就化為了煉獄。
「——不！」
看著這地獄般的場景，衛宮切嗣怒吼著沖了出去，他不顧那還燃燒的烈焰，如同失崽的母獸一般在火海中不停地奔走，翻開殘垣斷壁尋找每一個可能倖存的生存者——在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之後，這位聖人般的行刑者看上去已經瘋了。
犧牲了妻子，犧牲了女兒，沒有實現願望，沒有挽救任何人，反而導致更多的人死亡，在看到saber破壞聖杯的結果后，衛宮切嗣下意識將一切都歸罪到了自己身上，現在的挽救行動就好像是最後的救贖一樣，他怎麼也不可能放手。
看著漸漸遠去的衛宮切嗣，莫聞聳了聳肩就沒有放在心上，他示意源賴光將一臉複雜的愛麗絲菲爾帶走，自己則帶著貞德朝著黑色洞口的下方走去。
似乎是只為了發泄了一下無法降生的不滿，在吐出大量黑泥之後，那個洞口明顯小了很多，並且還在不斷縮小之中，相信用不了幾分鐘它就會完全消失於世，只不過就這樣讓它溜走顯然並不符合莫聞的目的，否則的話他剛剛也不會任由saber砍碎聖杯了。
「貞德，你能凈化它嗎？」
仰頭看著那洞口另一側宛如大海一般的東西，莫聞隨意地問道，他的手掌向上虛握，洞口原本縮小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整個豁口反而有了漸漸擴大的趨勢。
貞德聽著這個問題就是一愣，她打量了一下那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苦笑地搖了搖頭，「發動紅蓮聖女，我有把握將部分『此世之惡』焚燒掉，只是這種東西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能凈化的了得。」
莫聞點了點頭，也不意外，此世之惡產生的根源其實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作死行為，他們為了奪取聖杯，在第三次聖杯戰爭中違規召喚了第八職階Avenger復仇者，復仇者的原型為瑣羅亞斯德教教徒的村子里被枉加上「此世全部之惡（Angra Mainyu）」之名的普通青年安哥拉?曼紐，因為是被獻祭的普通人，這個第八職階是個水貨，很快就戰敗了，基本沒起到什麼作用，但在其靈魂被聖杯吸收卻產生了極為可怕的後果。
本來敗北的英靈將失去人格作為魔力被聖杯吸進去，但是安哥拉?曼紐是由周遭的願望所創造出來的英雄，因此他一進入聖杯，就等同於許下了願望。
聖杯那作為願望機器的力量，受理了託付於安哥拉?曼紐的人們的願望，授予只有靈魂的安哥拉?曼紐「惡之象徵」的力量並賜予肉身，之後基於職階復仇者和自身願望，安哥拉?曼紐以大聖杯為子宮，想欲通過第三魔法——天之杯（Heaven's Feel）的誕生於此世，實現自己的復仇，但因為肉身不是第三魔法天之杯（Heaven's Feel）賦予的，導致它無法順利實現靈魂實體化降生於世，最後卻是被困於聖杯內部，在這之後因為安哥拉?曼紐靈魂的存在是絕對的惡，又一直隱藏在於聖杯之中，導致聖杯的無色之力也受到污染，雖然「實現勝利者願望」這一機能並無改變，但是實現願望的方式被加上了無盡的「惡意」，往往只以會帶來破壞和災難的形式得到實現，莫聞等人現在眼中看到的黑色海洋其實就是被『此世之惡』污染的魔力海洋，是大聖杯積蓄了六十年的靈脈之力，自然不是貞德一個英靈所能凈化得了的，而對於莫聞來說，讓他一拳打爆整個『此世之惡』，然後捏死隱藏在其中的安哥拉?曼紐容易，但要凈化聖杯就有些難了，畢竟被污染了這麼多年，此世之惡與聖杯幾乎不分彼此，只要有一絲殘餘隱藏其中，那麼再匯入的魔力就依舊會被污染，除非將整個聖杯破壞掉，否則誰也解決不了，不然兩大抑制力也不會一直拿此世之惡沒有辦法了，畢竟她們只是守護根源的抑制力而非根源本身，但將聖杯破壞掉了，下次聖杯大戰怎麼辦，這不是叫莫聞自己打自己臉嗎？
莫聞想來想去，最後就只剩下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給此世之惡另外找一個載體讓它主動脫離聖杯，這樣在繼續足夠的魔力后，出現的就是原本狀態的聖杯了，但是這個載體又必須是處在控制之中的東西，畢竟當初兩大抑制力要他解決掉此世之惡，而非是放這東西閑逛毀滅世界，所以符合條件的又能吸引此世之惡的載體，莫聞就只想到了一個。
毫無掩飾地展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僅憑著雙手，莫聞就生生地撕裂了虛空中聖杯外圍的屏障，然後縱身一躍，就降臨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之中。
漆黑的霧氣，漆黑的空間，看不到邊際的輪廓，剛一降臨莫聞就能感覺到這個世界對於自己的惡意和那股說不出的腐朽味道，甚至在那層外壁的另一端，莫聞還能感覺到蓋亞、阿賴耶兩大抑制力的氣息，也不知是因為聖杯溝通根源的緣故，還是特地來監視自己的，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看著面前翻滾的黑色海洋，莫聞忽地就是一笑，不管不顧地喊道：「想降臨到那個世界上嗎，此世之惡？那就用我的身體好了！」
原本不停翻滾的黑色海洋一滯，其中彷彿有一雙眼睛在觀察著莫聞，良久之後似乎是意識到了那具身體所蘊含的可怕潛力，明白自己完全可以憑藉對方的身軀衝出束縛，一道倒懸的巨大龍捲猛地從海洋中鑽出，直接將莫聞包裹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繭。黑繭之中無數的黑泥從四面八方湧入莫聞的身體，無窮無盡，毫不停歇，而莫聞也像是一塊海綿一樣，不停地接納著此世之惡，吸收著對方的一切，一點不剩。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最後一絲黑泥消失在莫聞體內，聖杯內部那片漆黑的海洋消失不見了，取得代之的是一片銀白色的光輝，那光芒盈盈流轉，似霧似雲，看上去夢幻極了，而在雲霧的深處，莫聞緊閉著雙眼，懸浮在那裡，就好像陷入了沉睡之中一樣。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很久，久到了外邊的兩大抑制力都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做些什麼，但就在這時莫聞的睫毛微微顫抖，整個人猛地就蘇醒了過來。
——咯！
他先是輕輕地打了一個飽嗝，隨後翻了一個白眼，也不知是對此世之惡，還是什麼其它的存在說道：「白痴，想吞了大爺哪那麼容易，也不怕崩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