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巨大海魔

  「貞德，是你嗎，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未遠川大橋，喧鬧的戰場在這一刻寂靜了下來，看著自己昔日的朋友，吉爾斯淚流滿面，激動得不能自已。


  有些時候失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再次獲得后又一次失去，自從上一次試探愛因茲貝倫城堡之後，吉爾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獲得貞德的消息了，這種孤獨與絕望簡直要把他逼瘋，這會看見舊友怎麼也控制不住心情了。


  見吉爾斯這個樣子，貞德也有些心軟，雖然很惱怒他之前傷人的惡行，但還是儘可能平靜地說道：「吉爾斯，有什麼事情等會再說，你先取消召喚，讓這頭海魔停下來！」


  因為體型的緣故，哪怕海魔現在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那龐大的身軀還是將未遠川大橋壓得吱吱作響，橋面上的吊索不斷哀鳴，眼看著就要崩斷。


  原本吉爾斯一直很聽貞德的話，對於這位舊友他一直抱有某種混雜了敬仰與愛慕的複雜感情，當初貞德剛出現的時候讓他跟著他就跟著走了，後來還配合著Lancer一起襲擊了愛因茲貝倫家的城堡，十分聽話，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照做，反而沉默了起來。


  半晌之後，被無數觸手包裹著身軀，只露著大腦袋的吉爾斯忽然反問道：「貞德，這幾天你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沒有按照之前的約定和我聯繫？」


  貞德的呼吸微微一窒，她低著頭不敢看吉爾斯的眼睛，「發生了一點意外，等下再跟你說吧，你先取消召喚，這座大橋快撐不住了！」


  然而吉爾斯卻搖了搖頭，「不，現在還不能巨魔回歸混沌，master不在，如果取消的話，失去進食能力的話，我恐怕就沒辦法單獨行動了！」


  恐怖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貞德，接下來吉爾斯幾乎是一句一頓地問道：「貞德啊，我的舊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人控制住了，失去了自由，這才沒有履行和我的約定？！」


  雖然固有技能精神污染讓caster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但這不意味著他傻，貞德的性子吉爾斯很清楚，絕不會隨意放棄和夥伴的約定，而他本人又曾和莫聞交過手，了解對方的實力，再聯繫一下當晚突襲愛因茲貝倫城堡時的情況，很容易就分析出了貞德現在的情況，知道後者八成是被人控制住了。


  雖然作為ruler這一職階被人控制是一件很驚世駭俗的事情，但想想貞德降臨的理由本身不就是這次聖杯戰爭出現了異常嗎，這樣也不是說不通。


  這次輪到貞德沉默了，雖然事情和吉爾斯分析得有些不同，她是被抑制力直接賣給了莫聞，但歸根結底自己現在確實是受控人手。


  「吉爾斯，這個話題我們等下再談，你先取消海魔的召喚！」


  不想節外生枝，貞德直接轉移了話題。


  吉爾斯笑了，不同於以往猙獰的笑意，這個笑容有些柔和，依稀可以看到身為大元帥時期吉爾斯那貴族的風範。然後就見他身下的觸手不斷蠕動，向上擴展，將他本人再一次包裹了進去，與此同時在那層層的肉膜之中，卻是傳來了吉爾斯沉悶的聲音。


  「貞德啊，我的聖女，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會說謊呢，不過這也是你的可愛之處！放心好了，我吉爾斯·德·萊斯在此發誓，一定會將你從敵人的魔爪中挽救出來的！」


  貞德聞言先是一愣，后就是一驚，她意識到了caster要做什麼，急忙喊道：「吉爾斯，你給我住手！」


  可惜已經太遲了，隨著吉爾斯沒入體內，龐大的海魔再一次恢復了行動，管道粗細的觸手一卷，就將剛剛拉到嘴邊的轎車吞了進去。


  噗呲！


  轎車中傳來一陣哀嚎，大量的血液飛濺了出來，將整個車窗都染成了紅色，然後整個車廂一點點變扁，最後卻是完全沒入了海魔的巨口中。


  吞噬了又一個新鮮的補給之後，海魔身上的魔力波動卻是愈發明顯，一道道細小的觸手從海魔大觸手上冒出，如同長鞭一樣朝著還沒逃遠的人群抓去。


  「吉爾斯，你給我住手！我不需要你這樣的挽救，給我住手！！」


  看著這一幕貞德說不出的心碎，她一邊揮舞著聖旗將海魔伸出的觸手挑斷，一邊大聲地喊道。


  只可惜人來瘋的吉爾斯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精神污染，讓他已經失去了與正常人溝通的能力，一旦認定的事情，就只會埋頭幹下去。


  貞德左蹦右跳，聖旗舞得飛起，將海魔伸出來的觸手斬斷了不少，但後者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在跟她糾纏的同時，十幾根觸手越過了貞德的防線，探入了她身後人群之中，一卷一提就將十幾人拎了起來。


  「——不、不要！！」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


  「孩子，我的孩子！」


  ······

  看著被抓的人，現場的聲音愈發嘈雜了起來，沒被抓的人不斷地驚呼，向著遠處跑去，被抓的人則一臉絕望，痛哭流涕地求救，無論哪一邊臉上都寫滿了惶恐，而接下來的事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只見海魔那些粗大的觸手在抓住人後就死死地盤繞在了對方的身上，然後支杆一點點蠕動，就好像在喝水一樣，下一刻就見那幾個逃難者的身體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來，僅僅十幾秒的功夫，整個人就變成了乾屍。


  啪嗒啪嗒！


  乾癟的屍身從觸手的縫隙間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大橋上先是一寂，隨即就被更大的喧囂聲所取代，活下來的人屁股尿流地跑著，一邊大聲地呼喊，一邊你推我讓地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兩岸跑去。


  只是正準備大塊骨朵的海魔怎麼可能放棄到了嘴邊的大餐，伴隨著一聲悶響，大橋下方的河面忽然裂開，一條幾十米長數米寬的巨大觸手從下方狠狠地就砸在了橋上，原本就不堪重負的橋面在接受接連不斷的衝擊后，終於徹底崩塌了，一截橋面砸落水中，不僅將很多逃難者捲入了河裡，同時也截斷了往這頭岸邊逃跑的路線。


  而做完這一切之後，海魔愜意地就朝這邊挪動了一下身體，那條巨大觸手上猛地延展出無數小觸手來，如釣魚般將沉入河裡的人捲起，大口吞噬，而其餘的觸手則沿著橋身一根根從河面中炸起，開始有秩序地再次攻擊大橋，顯然是準備將剩餘的人一網打盡。


  停留在殘破的橋面上，貞德正和一堆海魔伸過來的小觸手糾纏在一起，手中聖旗被扯著完全脫不了身。看著兩側橋上一個個驚呼著被捲走的身影，她咬了咬牙，最後卻是下了一個決定。


  下一刻就見貞德豎著舉起了手掌，鮮紅的令咒在她背後一閃而逝。


  「我是本次聖戰的裁判者，ruler貞德·達爾克，現以令咒之名下令，鑒於caster吉爾斯·德·萊斯違背聖杯戰爭的保密原則，請現存英靈們立刻將前往未遠川將其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