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圖窮
「喂喂，雖然早就知道主人他很強，但這也太誇張一點了吧？！而且那個EVA也很厲害，比動畫里那個還要強了好幾倍！」
染血的林間小道，秦綴玉看著天邊莫聞與EVA的交鋒，不由吃驚地長大了嘴巴。
雖然之前隱隱約約知道自家主人已經強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狀態，但那畢竟只在概念之中，沒有真正見過，現在看著遠方那抬手間震碎一座小山，跺下腳就掀起海嘯的戰鬥，秦綴玉才明白了什麼叫神與凡人之間的差距，以她二階基因鎖的實力配上變種人魔形女的強化，恐怕都不等靠近那個戰場就會被攆成渣吧！
「那是當然了，主人的實力可是遠超你的想象，別看現在那個EVA還能支持，等主人真正認真起來的時候，它也不過就是一個大一點的玩具而已！」
不久前才趕來的雪耐面具下的嘴輕輕一哼，不忿地反駁道。作為一起經歷了凌空懸閣事件之人，她比中洲隊其他人更了解莫聞的實力，每當想到自家主人的神秘、強大，心中就滿懷敬畏，尤其是當用莫聞賜予的阿修羅一次次碾壓了那些實力遠超自己的對手后，雪耐心中這份敬畏更是上升到了信仰的層次，莫聞的每一句話對她來說都宛如聖諭一樣，需要不惜代價去完成。
一邊說著話，雪耐還一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阿奴比昂大軍圍攻著反中洲同盟，既然主人吩咐她要幹掉所有可能攪局的人，那她就必須保證對方全滅。
那些之前還憑藉著人數圍攻中洲隊的輪迴者們，此時的下場卻是極為凄慘，在近乎平原的樹林中被數倍的狗頭人大軍圍困，往往一個人要面對十幾隻亡靈戰士的攻擊，應付刀劍的同時還要防備對方的啃咬，簡直是心神俱疲，而且更讓人恐懼的是，面前的這些亡者大軍似乎無窮無盡一樣，每當輪迴者費力氣清繳了一片后，就會有更多的狗頭人瘋狂地湧上來，根本看不到盡頭。
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第一位力竭的遇害者出現后，其他人的死亡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大約十幾分鐘后，整個林間就恢復了平靜，阿努比斯的大軍回歸了冥土，地上除了多了一些屍體外，之前沒有任何不同，讓人不禁懷疑之前看到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幻覺了。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詹嵐看著屍體中齊騰一那張有些熟悉的面孔，神情多少有些複雜，今天這場遭遇戰其實算是兩邊都早有預謀，反中洲同盟那邊靠著齊騰一來聯絡自己，一步步將中洲隊引入包圍圈，而中洲這邊呢也將計就計，通過內線複製體銘煙薇將莫聞的暗手、印洲隊的雪耐引導了過來，裡應外合地反將同盟這些輪迴者吞下，絕殺了對方。
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場策劃無疑是中洲隊贏了，作為計謀的發起者詹嵐應該高興才是，然而看著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齊騰一最終又死在了自己的手下，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張星野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拍了拍詹嵐的肩膀，低聲道：「別在意了，他當初雖然救了你一命，但你不也將他復活了嗎，一命換一命誰也不欠誰的，而且當初是他自己受不了團隊里的氣氛自己要走的，選擇先與我們為敵也是他，我們只是反擊而已，根本就沒有錯！」
詹嵐聞言卻是搖頭苦笑，話雖是這麼說，但當初的情況卻不能說她們一點責任也沒有，——一個團隊中幾乎所有女性隊員都跟莫聞關係曖昧，因為不重視新人導致新加入的成員一個個慘死，那時作為僅存的兩名男性隊員之一齊騰一如果沒有一點想法才是不正常的？擔心也好，嫉妒也罷，換做其他人估計也會像他一樣選擇離開這個小隊，去其它隊伍搏一搏，畢竟誰都想活下去，而一個團隊如果大部分人都有親密關係，那剩下的人即便不淪為炮灰，在遇到危險時也絕不會成為第一個援救的目標，因此除非是傻子，否則都知道該應該如何選擇！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齊騰一當初是被她們親手逼走的，從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前者最後要走上與中洲為敵的道路。
只是心中雖然如此想著，詹嵐卻沒有將這番話說出來，畢竟立場不同，作為英靈來說她們做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她們是能彼此交付後背的人，而齊騰一不是，而且就像張星野剛剛所說，一命還一命，她也不欠齊騰一的！
而站在林子外圍一點的地方，張恆的屍身斜靠在一顆枯樹下，雙眼圓睜，臉上滿是困惑與不解，他的身前雖然有不少箭傷，但真正致命的卻是從背後貫穿心臟的箭矢，箭頭很鋒利，到現在還從上面一點點滴著血。
銘煙薇和自己的複製體默默地對峙，半晌之後，前者才有些感慨地說道：「沒想到最後卻是你殺了他，我原以為你會袖手旁觀呢！畢竟你和我還不一樣，沒怎麼和那個冤家——」
話音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但裡面的意思兩人卻是都很清楚，畢竟大家都是同一個人，有些想法都是共通的。
複製體搖了搖頭，有些困惑地說道：「其實本來也沒想動手來著，只是想要干擾他逃跑一下的時候，只是看他逃跑的樣子就想到了那個晚上的事，然後突然間就放開了，覺得沒什麼好在意的了，索性就直接將箭射了出去！」
銘煙薇一愣，隨即卻是輕笑了起來，「放下了也好，這樣一個只會逃跑的傢伙不值得我們放在心上！」
無獨有偶，就在銘煙薇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數公里之外，城市廢墟之中，櫻也說著相似的話。
「哥哥，你還是不能放下嗎？」
看著四肢俱斷，整個人倒在血泊之中還狠狠瞪著自己的趙綴空，少女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惆悵，她指了指遠處莫聞與EVA打得天崩地裂的戰場，輕聲道：「你覺得即便我吸收了你的心靈之光，補全了自身的缺陷，又如何？我就能和那兩位抗衡了嗎？如果不能的話，我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莫聞贏我活，莫聞輸我死，結果還不是一樣？至於心靈之光缺陷的問題，我想哥哥你不是白痴，交手這麼長時間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吧！······大家時間都不多了，哥哥你就好好陪著妹妹我待一會兒不好嗎？」
趙綴空眼中閃過一絲哀慟，隨即就又飛速地斂去，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趙櫻空，殺了我，否則死的一定會是你！即便被廢了四肢，刺客還是刺客！」
操縱著名為寸步的心靈之光，他一扭頭一道寒光就憑空出現在了櫻的面前，要不是後者向後撤了一步，恐怕整個腦袋就都要被割了下來。可即便如此，櫻的臉頰還是被割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順著臉頰不停地滴落在了地上。
啪嗒啪嗒······
伴隨著這道傷口的出現，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血滴滴落的聲音。
半晌之後，站在一旁的趙櫻空看不過眼了，因為原本只是主體塑造出來的副人格，她和趙綴空可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因此更加理性，也看得卻是更加清晰。
現在這個躺在血泊里的男人雖然模樣還正常，但實際上已經陷入了心魔之中了，他根本就不想活下去，唯一的執念大概就只有犧牲自己來成全櫻了，繼續拖下去也只會讓他更痛苦而已。
從地上撿起趙綴空之前被打落的紅色匕首，趙櫻空上前一步就打算結果了對方。
然而原先一直沒有動作的櫻卻一把搶走了匕首，然後一言不發地朝趙綴空走了過去。
「哥哥，再見了！」
看著眼中露出一絲解脫之色的哥哥，少女流著淚，舉起了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