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砂隱村覆滅

  「這就是戰爭嗎？」


  砂隱村山城外，漩渦鳴人捂著左臂上細長的傷口，一臉的茫然。


  他的面前一個同歲的沙忍少年正躺在血泊之中，胸口還插著鳴人的苦無。


  剛剛的戰鬥之中，鳴人原本佔據了上風，只是看著沙忍少年稚嫩的面龐遲遲無法下手，誰曾想卻因為一時心軟被對方的頻死一擊險些弄死，要是躲得及時，恐怕就要死在這裡了。


  看著沙忍少年那死不瞑目的猙獰面孔，想想對方臨死前那高呼的『為了村子』的口號，鳴人整個人都獃滯了起來。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他是為了保護村子的夥伴，才走上了戰場，但此時看著沙忍少年的屍體，鳴人卻覺得心中無論如何心中也安靜不下來。


  有些失神地看向四周，鳴人入目處是喊殺聲遍地的戰場，在這蒼茫荒涼的沙地上，木葉與沙忍的忍者們就好像野獸般彼此忘情地廝殺著。


  沙忍背靠著山城的防禦結界，用一排排咆哮的風彈洗禮著大地，大批大批的木葉忍者們在衝鋒的過程中被炸成了碎片，傷亡慘重。


  但沙忍也沒討得好，以幾個精英上忍為前鋒，木葉的忍者隊伍已經衝破了沙忍的防線，一些人甚至已經沖入了砂隱村的山城內部，那具巍峨的山城中已是數處冒起了濃煙，響起了陣陣的喊殺聲。


  大門口，人群擠做一團。


  熟悉的身影、不熟悉的身影，只要是鳴人看見的人，每一個都紅著眼拚命廝殺著，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孔活像地獄來的惡鬼。


  「為什麼會這樣？」


  呆愣愣地站在戰場上，鳴人不解地看著這一切，只感覺前所未有的陌生。


  明明幾個月前，他才興緻勃勃地跟著自來也接回綱手，但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一切就都變了。


  先是佐助莫名其妙地不見了，自己和小櫻怎麼找都找不到，最後看著整日以淚洗面的小櫻，他不得不和對方約定，一定要將佐助找回來；然後就是村子里的民意調查，因為砂忍村不僅不為發動的戰爭賠禮道歉，還要發動戰爭，自己一時衝動就在那種同意開戰的請願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姓名；再然後就是戰爭開始了，由木葉村出發，來到風火兩國邊境，在那裡一舉擊破沙忍的部隊，然後一路廝殺到這裡，砂隱村的所在地。


  這幾個月來，隨著戰爭的發展，鳴人的心境也不斷地發生著改變。


  由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驚懼、噁心，再到後來的麻木，原本只會一股腦熱血沖向敵人的少年也變了許多，因為要趕在雲忍、岩忍參戰之前，徹底解決掉沙忍，木葉忍者幾乎是孤軍深入，馬不停蹄地朝著砂隱村殺去，面對著沙忍的偷襲、暗殺，不少夥伴都脫離了隊伍，因此被強令放棄，這個舉動讓原本珍視同伴的鳴人感覺無比的茫然，原本他還以為大家會反對，但面對大吵大鬧、說著絕不放棄的自己，所有的同伴看過來的目光卻滿是嘲弄與輕蔑。


  忍者最重要的鐵律不就是保護同伴嗎？現在為什麼又要放棄？

  鳴人曾問過卡卡西這個問題，但後者卻搖頭苦笑，說這就是戰爭，為了保護更多的夥伴，我們不得不放棄其中的一部分。


  不！這不對！

  鳴人張口想要反駁，但不知為何，看著一臉疲憊的卡卡西，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服從命令吧，這是為了保護同伴，我們是正義的！

  心中對自己如此說著，鳴人強迫著自己對敵人舉起苦無。


  憑藉著九尾帶來的強大查克拉，他倒是沒有掉隊，一路殺到了這最後的戰場。


  但在親手殺死了一位同齡的少年，聽著對方臨死前的最後口號，鳴人卻感覺心中有些什麼東西被打算了，以往變得麻木的一切，此時徹底地清晰了起來。


  聞著戰場上那濃郁的血腥味，看著如同野獸般廝殺啃咬的忍者們，鳴人就像醒來了一般，忽然覺得有些想吐，整個身子都無法動彈。


  只是戰場上可不是什麼愣神的好地方，就在鳴人清醒的那一刻，一名沙忍的中忍撲了過來，手中的苦無狠狠地扎向了鳴人的脖子。


  因為愣神，等鳴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鳴人，小心！」


  眼看著鳴人就要命喪黃泉，一道耀眼的雷光從他身邊沖了出來，斬斷了沙忍的手臂，然後貫穿了對方的胸膛。


  一把將變成屍體的沙忍踹飛出去，卡卡西氣急敗壞地喊道：「鳴人，你在發什麼呆啊，你想找死嗎？」


  渾身都是鮮血，卡卡西只感覺心中一陣后怕，剛剛就差一點，他就要永遠地失去這位部下了，真是想不通，明明之前表現得都不錯，鳴人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然而面對卡卡西的責怪，鳴人卻是抬起頭來，神色複雜地問道：「卡卡西老師，我們真的是在保護同伴嗎？這場戰爭真得有意義嗎？」


  手指向周圍那無數的屍體，鳴人大聲喊著。


  卡卡西聞言卻是身子一僵，看著面前倔強的小臉，卻是不知該怎麼說。


  以他的級別自然知道這場戰爭的內幕，知道那本可以避免這場災難的真相，但面對村子、火影、各大家族的『大義』，他又能說些什麼？在將學生從一個漩渦中拉出來，然後推入另一個更深的漩渦之中嗎？

  「鳴人，這——」


  嘴唇微微蠕動，卡卡西剛想說些什麼，然而這時，戰場上卻是異變突生。


  「木遁?木人之術！」


  伴隨著一聲輕喝，一尊數十米高的巨大木佛拔地而起，如同天神般俯瞰著砂隱村的山城。


  一個身影站在巨佛的頭頂，傲然挺立。


  「是犬冢牙大人！」


  木葉忍者們見狀驚喜地高呼，聲勢大振，而沙忍們則如喪考妣，眼中全是畏懼。


  沒有影級高手、沒有尾獸，現在的砂隱村根本就無法抵抗莫聞的攻擊。


  一步、兩步、巨大的樹人盯著沙忍的各式遁術來到了城門口處，整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城內。


  下一刻就見巨佛猛地一揮手，巨大的手臂就如同颶風般掃過砂隱村的城牆，原本在那裡用風遁阻擊木葉忍者的沙忍，就好像掉了線的風箏一般被炸飛了出去。


  一擊！兩擊！


  大佛隨即一拳拳擊打在砂隱村覆蓋了結界的城牆之上，僅僅數擊之後，那面堅不可摧的城牆就如同積木一般整個散落了開來。


  巨大的腳步發出隆隆地巨響，破壞了城牆之後，樹人繼續地向著砂隱村內部走去。


  樹人身後，看著那憑空擴大數倍、再沒有阻攔的城門，木葉忍者們歡呼著殺了進去，如同海洋一般瘋狂湧入。


  「木葉必勝！」


  「犬冢牙大人萬歲！」


  「殺光這些沙忍！」


  ······

  片刻之後，整個砂隱村就到處都充斥著木葉忍者的聲音。


  站在山城之外，鳴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既有對那在城中橫掃一切的那個強大身影的嚮往，又有對這場戰爭的不解與唾棄，臉色複雜到了極點。


  木葉歷63年初，木葉攻破砂隱村，自代風影海老藏之下，沙忍高層大部分戰死，大量沙忍投降。同一時間，火之國大名對風之國宣戰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就正式佔領了風之國全境，俘虜風之國大名，整個忍界都為此震顫。


  木葉歷63年秋，雲忍、岩忍宣告結盟，兩家同時出兵對木葉宣戰，同一時間，雷之國、土之國大名要求火之國大名無條件釋放風之國大名，並歸還對方領地，未果，三國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