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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調酒怡情

  他不在任何他該去的地方,卻遊蕩在街頭。口袋裏有一包煙,一個打火機,他現在正在點第二根煙。


  跳竄起的暖橙色火苗照出他清瘦的臉,為他籠罩著寒意的麵龐增添一絲暖意。卓輕予咬住煙頭,皺著眉吸入吐納。他是不怎麽抽煙的,自然是抽不慣阿申那濃烈的煙。


  話說回來,他本來是答應跟著阿申的父親去抓阿申的,先按照計劃去那什麽阿申的女朋友的家,可是他半路上卻找了個理由逃了出來,他沒有和阿申通風報信,也沒有跟任何人聯係。為什麽要逃?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明明他該理直氣壯地興師問罪的。


  他在那張長椅上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櫥窗裏的光芒很盛很暖,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溫暖,觸不可及。他好像獨自在空無一人的雪原上跋涉了好久好久的路,四遭都是沉寂,連說話都是隻有自己的回聲。雪一片片落滿他的身體,將他的思緒掩埋。


  卓輕予又抽了口煙,那嗆人的煙霧直接鑽入肺中,像被灼燒一樣的痛,就像當時他忽然刺痛的眼睛。那條路,還是無比熟悉的,曾經走過千回萬回的路,鐫刻著各種回憶的道路,想必那個目的地也是一樣,想必目的地裏的人也是一樣的模樣。所以他走了,他並不想親眼驗證那個結果。


  小初,原來你在騙我。


  他的神情似是憂傷,似是解脫。他想起那次去季家賠罪,那個用盡力氣扇了他一巴掌的女孩,她淩冽的眼眸閃著滿滿的恨意。她一字一句地說著,我、不、要。


  那才是真正的她吧!對他含著那麽深的怨恨。就像陸綺說的一樣,她怎麽可能不恨他,怎麽可能還留戀他這樣的人。而那個站在她身後的人,果然是阿申,她情願和阿申一起,所有的示好,所有的寒暄,不過是一場戲碼,隻是為了來傷害他。


  “這位小哥要喝點什麽?”調酒師望著進來後就一臉憂鬱坐著的男子,好心勸導:“這麽迷人的夜晚,可不要讓煩惱打攪了享樂的過程。”


  “迷人的夜晚。”卓輕予呢喃著這幾個字,然後打了個響指:“一杯馬提尼。”


  “酒能解憂,也能添愁。”調酒師難得多話,作為絕對的顏控,他覺得這麽出色的麵容用來掛著滿臉愁容的實在浪費了點。


  “這可不像生意人說的話。”


  “嗬嗬,生意人也是人。來,你的馬提尼。”


  調酒師半張臉隱在吧台的陰影裏,露在燈光下的半張臉很是清秀幹淨。此刻勾起的一抹笑也是一半黑暗一半光影,說不清的神秘香醇。周遭的女客打量的目光不斷,此刻更是騷動起來,想來這帥氣的調酒師也算是這酒吧的半塊招牌。


  “Tony,你別亂放電了,已經好幾個客人托我來要電話號碼了。”穿著服務生服裝的眼鏡妹一把將托盤扣在吧台上,語帶不滿。


  “哦?有幾個人想要我的電話?”那個叫Tony的調酒師懶洋洋地應答著,唇邊笑意漸深,“幾個男的?幾個女的?”


  眼鏡妹睜大眼睛,“男的?Tony,莫非你是男女通吃。”


  “嗬嗬,通吃?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對我口味的可是很少,要是有像他這麽帥的送上門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Tony指著坐在吧台邊上的卓輕予,後者倒是沉得住氣,安靜地喝著酒,連衝著他來的荒誕對話都不予理會。


  眼鏡妹小心瞄了一眼卓輕予,然後捂住唇偷笑:“嘿嘿,Tony,你的眼光確實很高。不過你放心,等我放出你出櫃的消息後,很快就會有質量上乘的帥哥們聞風而來陪你的。不過到時候,估計我們這酒吧就要改名為‘同誌之友’了。”


  那Tony再笑不出來,咬著白牙罵道,“你這個YY無下限的腐女。”然後如妖狐一樣縮回黑暗的吧台裏去忙活了。


  卓輕予一杯酒見底,被冷風吹多的頭一陣陣地抽痛起來,痛得何止是頭,還有五髒六腑。


  “你還好吧?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送你看醫生啊?”眼鏡腐女妹滿臉關切地看著他,這麽帥的小哥,還沒出櫃就掛了多可惜。(呸呸呸,你這所有帥哥的想法該是心理多扭曲啊~)


  “我沒事。”卓輕予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忍著難受禮貌地點頭:“謝謝你。”


  溫文爾雅的美男就是賞心悅目,眼鏡妹心裏想的卻是,這麽紳士很容易被壓的。


  “我要結賬。”他伸出手在皮夾克裏摸來摸去,然後是牛仔褲,尷尬地發現除了衣服前任留下的半包煙和打火機之外沒有別的財產。


  “這杯酒算我請了。”吧台後傳來清冽的回應。


  Tony剛調好兩杯酒,熟練地裝飾完,抬手催那眼鏡妹去送單。


  “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什麽斷袖,剛才隻是逗小姑娘玩的,你千萬別當真。”Tony懶散地倚在吧台上,似是渾身沒骨頭一樣:“相逢是緣,交個朋友?”


  卓輕予正難受著,顧不得再和他寒暄,隻是艱難地扯動嘴皮,“謝謝,還是、不了,我要、走了。”


  然後轉身,忍著越來越加劇的疼痛一步步走向店外。如果有一麵鏡子,他一定會知道自己的臉有多慘白多嚇人,自己強忍著疼痛的模樣多狼狽。


  “喂,喂——你還好吧!你看起來很不舒服,一個人能走嗎?”身後的Tony擔憂地喊著。


  卓輕予恍若未聞,仍是一步步努力向外走著。疼痛那麽清晰,思維也那麽清晰。他傷害過小初,現在她隻不過要他把那份傷痛還回來而已。因果報應,這多麽公平,他不過是自作自受。腦子裏好像有一根弦被扯緊了一樣,來回的扯,如淩遲般尖銳的痛楚讓他牙關打顫。


  小初,你欺騙我也好,想要傷害我也好,是我欠你的。這一次,我甘願受罰。


  我甘願。他在心裏喊出那個回答。那根弦忽的被扯斷了,在腦中發出刺耳的聲響,同時那刻骨的疼痛抽走了他全身所有反抗的力氣,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再看不到亮的東西。他的身子向後墜落,他以為會撞擊到堅硬的地麵,卻是一雙柔軟有力的臂膀接住了他。


  Tony望著懷中那張麵無血色的臉,“身體不舒服還逞什麽能,我都說我不是斷袖了還給我跑,我有那麽可怕嗎?”


  “哇哦,Tony英雄救美耶!”


  “給我閉嘴,死腐女。快點過來幫忙。”


  重重的暈眩勁頭過去,卓輕予的視線慢慢恢複清明,是上方的麵孔映入眼簾。


  應該是剛才那個叫Tony的調酒師,看上去出奇的年輕,大約20歲左右的年紀。那張一直在吧台的黑暗裏若隱若現的臉,此時在燈光下看得分明。少了幾分神秘,多了幾分純粹。他長的清秀幹淨,簡直與這個陰深複雜的地方扯不上聯係。他的耳朵上沒有耳釘耳環,手指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沒有什麽指環戒指,黑色的製服穿得整整齊齊,除了左眼瞼下的一顆淚痣為他增添了幾分妖嬈風情,簡直就像是個有著正經行當的翩翩好少年。


  “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看,難不成你才是有那癖好的人?”


  明明身體還不舒服,卓輕予卻被他這幅自危的模樣觸到了笑穴,控製不住笑了起來,那歡樂像是疼痛的催化劑,他每笑一下疼痛就加劇一分,臉色愈蒼白一分。


  “sue,記得幫我和老板請個假,今天我先下班了,看他這樣子不送他去醫院不行。”


  “我一定會和boss說的,然後讓他扣你工資。還有,長夜漫漫,記得不要對人家幹壞事哦!”


  “去你的,一個女孩子嘴裏怎麽老是不幹不淨的,我走了!”


  Tony扶起傷患,到了巷子口打車。這廝居然比他高半個頭,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肩膀上使力,難怪他感覺走得那麽吃力,可把Tony這小身板給累的啊!


  掛完急診,已經是深夜,卓輕予躺在一旁的病床上輸液,來的那老醫生滿臉哀戚地將Tony拉到一旁連連搖頭。


  糟,他腦子裏一個驚雷啪過,這小哥不是像電視裏麵一樣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吧?白血病還是癌症,後麵這個由於品種齊全的優點,近年來比較流行來著。


  “醫生,我還沒有心理準備。”Tony語調顫顫,飽受驚嚇的樣子。


  但是,事實證明他是想多了。


  “什麽心理準備?我不過就是想提醒你幾句。你這朋友是怎麽當的,也不好好照顧人家。這小夥子受寒受凍,加上空腹飲酒,這不出事才怪!”老醫生繼續搖頭。


  原來是這樣啊!不是絕症就好。Tony激動地握住老醫生的手,“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老醫生走後,Tony端詳著病床上的人,他閉著眼睛,神態安然,也不知是清醒還是睡著了,紮針的手腕可以看到青筋的形狀。


  受寒受凍,空腹飲酒。這小哥為什麽對自己這麽狠呢?是失戀了嗎?


  問世間情為何物。


  (新出現了一個漢子,放心,男二不是要玻璃的節奏,Tony君是穿越來客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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