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深夜抓捕行動
都說有些東西天注定,求也求不來,所以人們就放棄了爭取,安然地順應天命。你永遠不知道,用汗水染紅的天空多美好,遺憾是開在心間最美麗的花朵,因為得不到,反而成就了它的完美。
所以說,天注定他顧沛海抓不到他家的小兔崽子?得不到親親愛妻的原諒?
他這麽辛苦地在大半夜折騰是為了什麽?顧沛海氣的炸了肺。
掀開沾滿酒氣的被子,看到的是別人家兒子乖巧的臉衝自己喊伯父。然後心裏這滋味,你懂的,簡直心塞,像是目睹著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怎麽是你?”
“伯父……你的臉怎麽了?”
“不就受了點傷嘛,男人哪有不受傷的!”
“伯父……”
“行了別喊了,東扯西扯的,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在這呢?”
“是這樣的,我、我下午和阿申喝酒敘舊,後來我喝醉了,然後……不知怎麽就到這了。”卓輕予拉了拉不怎麽合身的機車皮衣,“還穿著阿申的衣服。”
對於顧沛海的提前到來,卓輕予不能說不意外,但一向不慌不亂的性子讓他在短時間內就想好了對策,於是才能在此刻應對自如。
“你怎麽又和我兒子混在一起了?你們兩個不是為了陸正的女兒早就鬧翻了嗎?話說回來,這件事還要謝謝你呢,我可不想和陸正那討厭的老家夥結親家。”說話間牽動著臉上的各種傷口,顧沛海對陸正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這個……女人和兄弟當然不一樣,我和阿申已經和好了。”
一旦開始說謊,就會為了這個謊言而不停地編織更多的謊話。卓輕予此刻何嚐不是這樣。謊言就像畫上的缺口,如果缺口越來越多,這幅畫就會遭到破壞。
“和好了?我看不是吧,那的小子和我一樣愛記仇的性子,要真拿你當朋友還會用你來算計我?”
“是啊,看來他騙了我。”
顧沛海一臉“被我料中了吧”的表情,好像顧申和他一樣愛記仇是值得炫耀的事一樣。
卓輕予這次是真的苦笑。雖然這次他是心甘情願被顧申利用,但卻莫名覺得悲哀了起來,原來他真的失去了這個朋友。
“小五,你給我過來。你的眼睛長著看的啊,你連你家少爺都認不出來是不是?還像個白癡一樣呆在這裏?”顧沛海一把揪住小五的耳朵,痛的小五嘶啞咧嘴,“叫你看個人都看不住,你怎麽就這麽沒用呢?”
“痛痛痛痛痛……老爺我錯了、錯了!”
“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那個、我知道、知道少爺現在的妹子住在哪?我們可以通過這條線索,找到少爺的行蹤。”
鬆開手,顧沛海接過隨從遞過來的煙,“他不是被甩了嗎?又哪來的妹子?”
我哪知道?說著什麽海枯石爛愛陸家小姐,結果還不是不要臉地出去把妹。小五揉著自己受創的寶貝耳朵,還不忘在心裏吐槽。
這吃驚的何止是顧沛海,卓輕予聽得也是眼瞳一縮。
阿申什麽時候交了新的女朋友?他終於放棄陸綺了嗎?在他身邊那個女孩是誰?他為什麽會有不好的預感呢?
這些疑問在腦子裏不停打轉。那張溫潤冰寒的臉上又是皺起眉,阿申,你到底瞞了我什麽?
這廂的小五打完腹稿,馬屁拍的那叫一個順暢:“這我家少爺長得像老爺一樣英武帥氣,那個妹子見了不喜歡,這要找個相好的妹子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這話說的沒錯,那小子像老子,討女人喜歡。”這拍馬屁的話就是中聽,顧沛海樂的哈哈笑:“還不快點去把那小妞抓回來,小五,那小妞住哪?”
小五諂媚的遞上一張寫著詳細地址的紙條。
眼看著深夜的抓捕行動方案已出,卓輕予卻是坐不住了。雖然事態朝著預料之外發展,但於情於理他現在也該去和阿申報個信。
“伯父,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剛站起身,就被阻止。
“走什麽,你跟我們一塊去,抓到那小子之後,我還能給你個機會罵罵那個忘恩負義的小子。”
“是我先對不起阿申,我有什麽立場罵他?”
“勞資說你有就有!”
“伯父,我暫時不想見阿申。”
“我就讓你見了怎麽了,你還怕他不成?有我在,他可翻不出什麽花樣。”
“那……好吧!我跟你們去。”
“小五,你個沒用的東西,腦子蠢長得又不結實,帶出去一點氣勢都沒有,就留在這把東西好好收收,別跟過來了!”
小五傷感地低頭看看自己不可靠的小身板,“是,小五知道了。”
接著小家夥暗暗握緊小拳頭,以後一定要好好練肌肉,還要長得比少爺還高,然後比少爺長得還要討人喜歡,哼——
============這是無家可歸的顧申分隔線===============
霧氣深濃的夜晚,明明是無人想要外出的天氣,卻有一個衣著單薄的男子正在僻靜的山路上進行著月下漫步。
此人正是耍賴不成被舊愛殘忍對待,拋棄到荒野的顧申少爺。
雖然早知道陸綺脾氣不好,但他還是低估了她,那朵玫瑰花居然這麽狠心地把孤苦無依的他直接下放,居然敢這麽對他。
都說女人絕情,嘖嘖嘖,這話說的果然有道理。
“絕情?我記得上次客客氣氣給顧大少爺送喜帖的時候,你可是放下狠話說要搞砸我的婚禮來著。照這樣看,我現在做什麽都不算過分吧!”
“哼,那句話我可不會收回。”
“顧申,就衝你這不肯服軟的性子,我今天怎麽也該讓你吃點苦頭。”
“你想怎麽樣?”
那是他們半小時前的對話,然後陸綺的跟班們拍馬趕到,在自家主子的眼神示意下愉快地把他下放到了百裏之外的荒野。
“那丫的怎麽還不來?”顧申惡狠狠地踢開一顆石子,多豪情萬丈,可身子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灰蒙蒙的天空中,那輪明月皎潔無暇。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不知不覺已經是半個月,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沒有走出陰影。該放棄嗎?該放棄嗎?所有人都勸他放棄,所有人都要他放棄,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麽?
隻要瀟灑地轉個身,他依舊可以做以前沒心沒肺的顧申。
可是為什麽,我的手心還攥得那麽緊。明明她說了不愛他,明明她說的那麽堅決,明明她的唇已經那麽冷。
陸綺,你也是讓我放棄的。
他的視線看向遠方,在漆黑一片的山路上忽地閃現出一點亮光,如黑暗中的希望之光,指引人到達光明。那點光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強烈,把他蒼白孱弱的臉全部照亮,把他心中的所有陰霾都全部照亮。
他看到車上下來一個身影,她跑了過來,離他越來越近,好像是他人生全部的希望。
他隻是站著,靜靜地看著。
季初跳下車,看到顧申如紙片一樣呆立在寒風中,好像隨時就會倒下一樣。這副讓人心疼的可憐模樣讓季初母性大發,她快跑過去,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燈光照亮那張不施脂粉的臉,那是張稚嫩柔弱的臉,如溫室的花朵。
怎麽會把她當作希望之光呢?太可笑了,不過是個小丫頭。顧申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她伸出的手:“你搞什麽,我不穿女人的衣服!!”
他的手就像寒冰一樣沒有人氣,卻還固執地像個小孩子。
“好,不穿拉倒。”踮起的腳尖放下,季初揶揄:“顧大少爺喜好就是與眾不同,好好的豪華別墅不住,倒喜歡來山裏當孤魂野鬼。”
“別在我麵前得瑟,我現在心情不好。”顧申冷著臉向車子走去。
“你什麽時候心情好過?”
季初一邊跟著上車,一邊不忘繼續滅他的威風。
顧申爬上taxi的後座,將自覺爬上副駕駛的季初召喚到自己身邊,兩隻手不客氣地擱到她脖子裏取暖。
季初驚叫一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手拿掉、快點,你的手冷的和鬼一樣。”
“不冷還找你幹什麽。”
為了防止“暖寶寶”亂動,顧申長臂一伸,將她整個禁錮到自己胳膊裏,滿足地吸取她身上的熱氣。
“顧申,你個……變、態!”咬牙切齒。
“兩位,現在是要去哪?”司機大叔好不容易找了個插話的機會,笑眯眯地看向氣氛微妙的兩人。
“什麽去哪?掉頭、掉頭,把他丟回剛才那個地方。”
“季初,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說就說。”
……
“我說兩位,考慮好沒有?”
司機大叔腦門滴下汗水,這年頭上大半夜的拉趟生意也不容易,怎麽就碰上這對吵架的情侶。
真是個看人品的世界。
對啊,在這個不是看臉就是人品的世界,像我們這樣的炮灰,不過能選擇的就是,不那麽慘的犧牲方式。你不會想知道站不到頂端的我們,也有小小的驕傲。寫在後麵的羅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