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這般難決斷
眼前這位媚仙修為異常強大。她能讓自已在眾人不知不覺中現身雅間之內,就可從中窺其厲害。可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她那獨特功法,不見其有任何出手痕迹,單隻聲音氣場就可讓人失去自我。這份能力也太驚悚太不可思議了!自己師父天龍老人可說是見識豐富,但也從沒與他提過這世上有身具此等功法之人。真可謂世間之大藏龍卧虎,實不可輕易度之。
「快別哭啦!你看看你,已是一把年紀之人,怎還像個小孩一般。哎!人生無常孽緣難斷。你我都還是看開些吧!」媚仙說著向何烔肩頭拍了拍。
何烔突然如被潑了冰水一般,激靈靈清醒了過來。放開媚仙之際,身體都險些站立不穩。可見剛剛他入境有多深!這時會過意來嘿嘿乾笑了兩聲讚歎道:「媚仙!沒想到二十來年不見你修為竟已達如此深奧之境,幸好你對我還留有情意,不然此刻我只怕是身首異處了吧!」
媚仙也不多講,用手輕輕一揮,那些正痛哭流涕的兵士頓時全都恢復了過來。個個好比剛剛經過一場苦旅般,癱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媚仙,眼神直如見著鬼魅一般。
「咯咯咯!何將軍就愛說笑,如真有人身首異處,只怕是小女子吧!你不回頭看看,你帶來的這位小哥可是真人不露相呢?」
「呃!」——何烔回頭看了眼秦健。還真是,他正如平常那般信步而立,眼神清澈面露笑意,哪裡有絲毫異處?「噝!嘿!真是奇怪哉也!這小子才不到豐競期修為,咋能抵抗得了媚仙得誘惑?難不成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秦健見此也不多做掩藏,笑呵呵地道:「何叔!您老也別大驚小怪的了,其實小子也無任何特別之處,只是從小身具神識力超常之能,所以剛剛這位媚仙阿姨所使神功我能相抗而已。」
此話一說,別說何烔大為驚嘆,媚仙一對大丹鳳眼差些沒瞪出眶外。「這世上竟有如此特異之人,豈不是自己這『媚魅之術』的大剋星嗎?這對於自己來此之任務可會產生大大不利。」任其媚仙再如何沉穩,此刻眼見自己所修神術被人破去,心理也有些承受不起了!
心中幾經周轉,立馬想到了幾十種可能。最好之計就是當機立斷將此人直接抹殺,從而不被其從中破壞自身大計。只是苦於自已所修「媚魅之術」極為特殊。要說此刻她與明聖期強者修為相當,可這種「媚魅之術」除了對人有巨大的魅惑力以外,其功擊力卻差強人意。集聚本身所有源力使出大慨也達不到普通耐何期的威力。此時自己如一擊不能把眼前這位擊潰,那等待自己的將是直接覆滅。眼前可是有位真正明聖期強者守候在眼前呀!就算自己能乘亂而逃,那自己苦心經營了二十多年的事業也將此付諸東流。這可是自己替帝國所做的最大貢獻所在呀!皇兄那邊正翹首以盼等著她為其提供重要軍事情報呢?
任憑媚仙再如何運用心機,憑她這下也不敢做出玉石俱焚之事。幾十年來她所淌過的大風大浪可算多矣!可沒有一次如此時這般難決斷。好在她久處險地,對於再難之事,也只稍經思慮幾遍便斷然決定了下來,迅即臉帶微笑道:「小兄弟!你真是姐姐命中一大剋星呀!姐姐空活了幾十歲,今天總算遇上個你這樣獨特的奇男子。哎!可憐我年華已衰,不然真想吃定你呢?咯咯咯!。。。。。。」她一邊說著笑,一邊用袖子掩臉擦了擦已然噴涌而出得香汗。
秦健剛從她不斷涌動的神識中猜斷,這位長得有如大姐姐般美麗的阿姨,剛才可是對自己花下無數「心思」了。如不是有何烔這位強者在側鎮懾,只怕她早已向自己出手了。
不過此時他也覺著納悶,就算自己所煉神功克制她的功法,但同為一國之人,為何這位美麗阿姨才剛一見面就對自己如此敵視?內心不由對其大為起疑。好在他遇事較往常已大為老練,照著平常說笑口吻回復道:「如不是你與何叔是老相識,小子可只想喊你一聲姐姐呢!媚仙阿姨,你比十八歲的少女更顯年輕呀!」
「咯咯咯!小鬼頭,你這張嘴可真甜。下次見面就喊我姐姐,被你叫阿姨都給叫老了。」
「呃!這!。。。。。。」秦健看了看何烔。此時他早已恢復心智,見此心裡也是長嘆,沒想到自己與她這一別伊人還如昨天,而自己卻早已是枯槁一般的老頭子了。嘆了聲道:「你們愛昨叫就昨叫吧!與我這老頭子可不相干。」
秦健現在可不敢真當面稱呼媚仙叫姐姐,聞聽笑了笑退到身後。媚仙此時已讓何烔座下,為他斟上了滿滿一杯酒。旁擊側敲試探著想從中了解秦健的身份以及年齡。
何烔心情感慨之下雖有些神識不穩,但他久處軍營對於國家機密之事特別留意,見媚仙好似無意中問起,直接用話搪塞過去。媚仙見他如此狡猾心裡雖暗暗磨牙,可臉上卻更見溫柔。見無機可乘索性也不多問,提起酒壺給他斟滿酒。何烔見此徑直把杯中之酒痛飲而下。媚仙微微一笑,再次將酒給他斟滿。。。。。。
秦健也是識趣,向兩人拱了下手走向兵士那桌,好讓他們道道別後之情。眾兵士剛剛讓媚仙所使「媚魅之術」給整得莫名其妙,這下才剛剛恢復不久,就算秦健再怎麼相勸,這酒也喝得已然不像剛剛那麼盡興了。
何烔雖說想見見媚仙,但那也只是心底下的事。畢竟他如今可是高官厚祿,妻室滿堂。這一恢復過來與媚仙所談也只是說些個別來索事。再加秦健還要去虎賁軍報到,耽誤不得。於是只與媚仙談了不久,既起身要告辭。
媚仙也不相攔,默默相送,就在大伙兒走出酒樓,何烔前往結帳之際卻被她攔了下來。「這頓我請了,我知道你們還要回京,到時再來這兒,我倆好好喝個痛快,也讓我好好盤剝盤剝你這位大將軍可好?」何烔點了點頭,也不拒絕,向大伙兒揮了揮,徑直走出了酒樓。
虎賁軍軍營處在靠近城內最西邊角落上,那裡緊靠著妖魔巨獸盤踞之地,只要有妖魔巨獸前來,他們就能第一個跑上城樓抵禦。正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所有虎賁軍將士都深刻明白這一點。都有捨我其誰的覺悟。
眾人在何烔帶領下,徑直往城西走去。一路上不停有軍車賓士在寬闊大道上,有時還看見一隊隊兵士騎著龍馬快速飛馳而過,個個旗甲分明極度雄壯。整個盡忠城只有兵士才可以用龍馬在城中賓士,一般平民百姓只能靠步行,就算何烔身身居天機營高官,可不在盡忠城編製也不可以騎馬而進。因為此地是前線戰場,所有規矩都要依戰時紀律行事。盡忠城自從立城以來,就一直處於與妖魔巨獸戰爭狀態,所以千百年來,此地管理與帝國平常城市大相徑庭。身為一名帝國將軍,又出身虎賁軍的何烔對這點更為遵守,此刻他帶領著眾人已是默默行走了兩個多時辰。
好在幾人都是修道之人,這點路程還算輕鬆異常。再說這規矩可是為了戰場服務,知道盡忠城做為最靠近妖魔巨獸的城市,有大量妖魔巨獸前來騷擾乃是家常之事,做為軍人大伙兒更是能理解了。
這時從大道盡頭一隊騎兵正快速朝這裡飛馳而來。何烔見此趕緊讓大家往路邊讓開。這也是對盡忠城軍人的一種敬意。秦健往路邊靠近之時不免抬頭朝這些飛馳而過的兵士看了過去。正在這時一聲驚喜呼喚之聲響起。
「哈哈哈!你是小健兄弟嗎?」後面一隊飛馳而來的兵士其前面領頭之人一下把龍馬勒得過緊,直讓龍馬人立而起,發出唏聿聿地嘶鳴。好在馬上騎士修為深厚,只是輕夾馬腹就已把龍馬控制了下來,隨即跳身而下,拿掉軍盔。伸出大手狂喜地向秦健跑了過來。
「哈哈哈!小健兄弟!真是你來啦!」
秦健剛剛聽見有人喚他名字,一時半會兒根本看不清對方是誰,這下見他拿下軍盔這才瞧清,原來是那位曾經考驗他,而至受傷的雷堂學長樊華。當時那位女刺客想殺害秦健,從而乘機下手想謀害他之際,還是秦健把他救了下來。那時兩人就一見如故,沒想這才短短時日,他竟然早來到了盡忠城。這下異地相見樊華格外高興,雖然身上穿著鎧甲有些不便,但還是上前抱著秦健猛拍著他的後背。
「哈哈哈!好小子,你竟長這樣高了。」這不連樊華這等魁梧身材現在都比秦健矮上一些了。
「哈哈哈!樊大哥!你咋來盡忠城了。」秦健也是好奇地問。
「哎!自從那天被你小子打了個半殘后,竟時來運轉被堂內保送到虎賁軍鍛煉。看看,哥現在都是虎賁軍中的一名大隊長了。」
「厲害!」秦健笑著向他豎了豎大拇指。
「哈哈哈!這可能是托你小子之福吧!哈哈哈!。。。。。。」樊華笑著命令身後十名親兵先行回營,拉著秦健直想好好嘮嘮這離別之情。
秦健趕忙攔住他,把何烔等人向他一介紹。樊華隨即上前立正身體,向他們行了個軍禮。暗自驚駭堂堂天機營中的一位偏將軍竟然親自與秦健同來!趕忙向秦健詢問道:「小健!你此來何事?」
「哦!小弟也是來虎賁軍中報到的。」
「啊!這簡直太好了!如此我倆可以長期呆在一起了。走,我領你們去。」樊華聞聽秦健是來虎賁軍中報到,心中喜不自禁,趕忙帶頭把眾人向虎賁軍軍營領去。
走了大概有大半個時辰,他們一伙人這才來到虎賁軍軍營。只見整個軍營坐落在城牆角落,與一路上所見其它地方完全不同。此地沒有任何石質建築,而是一頂頂看去極其破舊的軍帳連成,立在軍營前面的旗幟也是破破爛爛,上面還沾染著許多顏色各異的鮮血。
此時樊華與何烔及身後十來名親兵卻早已立正身形,朝著軍旗行了個規規矩矩的軍禮,滿臉肅穆。秦健此時還沒加入軍隊,一時無法感悟這枚破舊的軍旗意味著什麼,只是看他們如此嚴整敬禮,也立身向軍旗行了一禮。
從軍營中走出兩名兵士,樊華上前打了聲招呼。何烔趕緊從身上拿出此行關諜,兩位兵士看過後,讓何烔與秦健朝一座大帳行去。所有親兵與樊華留在原地待命。
兵士將兩人帶到軍帳面前,秦健看了下這營帳心想:「這會是虎賁軍主帥的軍帳嗎?怎的連守衛兵士都沒有一個?」
兩位帶領兵士一聲不吭拉開營帳讓兩人進去。秦健跟隨著何烔步入了營帳內。細細審量了許久,看上去這座虎賁軍主帥的營帳與其說是營帳還不如說是狗窩好一點。除了當中設有一張還算像樣的供台與椅子以外,竟毫無任何其它裝飾。連營帳遮蓋的布料都是修修補補,好像幾十年都沒更換過了。讓人完全想象不到,此地會是號令三軍的主帥指揮大帳。
此時營帳中空無一人,不過何烔站在這裡竟是把身體挺得筆直,立在那兒一動不動,秦健看著內心也暗自驚駭。心想此地主帥到底是位怎樣的高人,竟讓何烔這位天機營的大將軍如此敬重?
兩位兵士把人帶到軍帳后,也不多說徑直走了。於是整座大帳內只留下何烔與秦健。秦健畢竟少年心性,見營帳內無人不由向何烔詢問道:「何叔!怎的一個人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