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豈能盡如人意
烈日高照，白水中學終於響起了急促的鈴聲。
有些安靜的校園即刻熱鬧起來，或三或兩的學生組隊，像潮水般往外涌，這是一張張年輕稚嫩的面孔，蓬勃的朝氣在他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人群中，兩個不起眼的少年走在一起，穿著制式校服，左邊一人身高馬大，濃濃的眉頭，高鼻樑，一副略顯粗狂的外貌，乍看上去有點不像是十幾歲的小毛孩。
旁邊那人相比則顯得很消瘦，這少年五官清秀，看上去文質彬彬，眼眸修長時不時有精光一閃而過，一看就知是個鬼機靈的人。
「石頭，聽說灰市最近來了不少新貨，怎麼樣，有時間我們去看看？」清秀少年瞅瞅四周，低頭說道。
大個少年聞言，點頭說道，「恩，那明天老時間。」
清秀少年微微一點頭，看了眼前方，校門口空間很大，此時周圍學生出了校門就往四周散去，沒有了之前的擁堵，「你看七班那伙臭娘們，搭上了二中那幾個二代，天天廝混在一起，嘿，那江****在看你了。」
遠處幾個穿著有些清涼的姑娘正嘰嘰喳喳圍著三個少年，幾個少年衣著華貴，談話頗有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氣概，讓幾個小姑娘眼睛眨巴似有水花蕩漾。
像是某種感應，其中一長相頗為秀麗的姑娘回頭看了眼，遠處兩個男子看向這邊，她微微蹙眉，旁邊一女伴突然說道，「看，那蠢木頭還盯著蓉蓉看，瞅那熊樣，難道還不死心？」
「嗯？什麼人？」最高個的少年聞言皺眉哼道，隨後看向前方，「蓉蓉，就是那個大個？他糾纏你？哼，賤民一個還敢糾纏我的女人，今天我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說著就要往前走去。
秀麗姑娘連忙一攔，眼眸一轉，道，「走啦走啦，薇姐和成哥還在等我們了。」
似是這兩人名號不一般，一聽這話，高個少年神色微緩，「哼，要不是今天正好不趕巧，非得跟他們耍耍。」
其他人也是跟著附和，嚷嚷著說這兩傢伙真是運氣好，放平時非得讓他們見血。
「這次算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希望你平安過完這一世吧。」秀麗女子微微回頭，心裡嘆了聲，卻沒發現，高個少年一直注意著她，見狀，揚起嘴角淡淡冷笑了下。
遠處兩少年並不知道這邊具體發生了什麼，不過消瘦的少年通過看到的情形已經有所猜測，和大個往另一邊走去，嘴裡說道，「女人就是麻煩，這幾個富二代也是廢物，仗著家裡有點勢力，」
大個少年聞言，贊同的點點頭，「不說這個，小飛，還有半年就國考了，我打算這段時間去鐵拳做陪練。」
「鐵拳？」言飛聞言並沒多驚訝，只是想不到大個怎麼會選擇鐵拳，他沒有多問，只是說道，「也好，半年時間，若是能再進一步，最起碼能夠考個學府。」
說到學府，兩人忽然沉默下來，到了少年這般年紀，面對人生中最重要的選擇，不免心情沉重。
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到了某個路口，清秀少年拍拍大個少年肩膀，咧嘴笑笑，「老七，有本書上說，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雖然不是身在富貴世家，享那得天之助，可我等也要在這修鍊之路走上一遭。」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大個少年看著往回家路上走去的少年，輕輕念著，心裡有些震驚，在他心裡，好友言飛一直是那種嬉戲紅塵的浪子，沒想到居然能夠說出這種話。
這句話的意思他懂，只有儘力，事情雖不一定能夠達成，但不會心存愧疚。
此話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不一定適用，可用在兩人身上，尤其是大個少年身上，卻是極其適合。
少年姓鄧名七，名字很普通，因為這是他很普通的父母取得名字，硬要是說出點典故，按照老父親的說法，據說鄧七出生的那天很不一般，本來晴空萬里，忽的烏雲遮日，憑空響了雷鳴，鄧父記得清楚是有七聲，於是緊接著出生的小傢伙就叫鄧七。
在這個世上，家世普通意味著資源缺乏！
這是個末法時代，這是個弱者被欺凌的時代，這又同樣是個強者輩出的時代。
今年是大荒歷2022年，距離上一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對於才十多歲的鄧七來說很久遠，他只從學校得到知識，很久以前，這片天地不是這樣，兩千年前發生了大變化，人類開始修鍊，隨即湧現出無數飛檐走壁，力達千鈞的高手。
之後，一個很厲害的強者橫空出世，亂世出英雄，在那個突然亂了秩序的年代，這位強者霸絕天下，戰遍所有高手，帶著一幫臣服於他的高手，建立了一個國度，也就是如今的大夏國。
國要有法，所以秩序重立。
那位開國強者極其開明，沒有廢除之前那個時代的特色，反而讓眾人保護，延續之前的文明，一種讓如今世人感到十分便達的文明，科技文明。
科技讓世界輕便，修鍊讓眾生畏懼。
科技之後則是如今的修鍊文明，從大荒歷開始到如今，歷經兩千多年，已經普及到了每一個人，不管是女人，還是兒童。
兩者文明並立，卻有輔有主。科技為輔，修鍊為主。科技便民，修鍊強人。
文明開放不代表人人平等，人不平等，就會出現差距，強者弱者，高層階級，底層階級。如何區分，無他，實力強，則地位高。
實力靠修鍊，修鍊靠資源。
這也是坊間最流行的話之一，也是強者法則的寫照。
沒有資源，實力自然難以和那些身處豪門世家的子弟媲美，如此這般一代代下來，不說強者越強，但是兩者之間的差距肯定愈發變大。
種種狀況結合，才會有言飛那句似是自嘲的感慨，「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鄧七坐上電軌回家，這是科技文明的交通工具，他家在城市的角落，那裡居住的都是普通民眾，雖說是普通民眾，但是他們家的房子也是兩廳三房的，他和父母，還有一個妹妹住一起，到也挺寬敞。
回到家就看到妹妹小巧的身子在客廳來回走動，看到他回來，大叫道，「媽，哥回來了，開飯啦。」
鄧父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液晶電視，聞言笑怒道，「每天就知道大呼小叫的，哪像個女孩子。」
鄧七妹妹只有十歲，名叫鄧九兒，小丫頭隨她父親五官端正，皮膚隨母親，白皙頗為，很是可愛，加上聰慧調皮，是家裡的開心果，聞言撅著小嘴不滿道，「人家還小嘛，不是有句話叫天真活潑。我這麼大的姑娘都要活潑點才好啊。」
「你這是活潑過頭了。」鄧七心裡嘀咕了句，當然這話他可不敢當面說，小丫頭別看可愛，要是磨人起來，可是一真真的小魔王，不過他也是極其寵愛這丫頭，笑著搖搖頭。
吃完飯，他和父母聊了幾句就回自個房間。
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櫃，這就是鄧七的房間，他來到書桌旁坐下，椅子是皮質的，可以調整成躺椅，桌子上有一個精緻的儀器，旁邊放著一個圓圈絲的金屬物。
這是大荒歷最具有特色的科技產物，虛界。
人有精氣神，不管修鍊有成，還是凡夫俗子皆是如此，虛網通過特有的手段，將人的神納入其中，進入一個虛造的世界。
「叮！」
鄧七帶著金屬圈趟在椅子上，隨著清脆的聲音，眼前一黑，進入了一個浩大的世界。
天空萬里無雲，一輪金色太陽高高懸挂，時不時有清風拂來，深吸口氣，甚至可以感覺一股清涼氣流順著鼻子進入體內，整個人似乎輕了許多。
緊接著而來的是周圍說話吆喝的聲音，這是一個古老的城池，放眼看去，遠處立起高高的城牆，將這方世界牢牢困住。
這裡就是虛界里的中天南城，對應著鄧七現實生活中所在的中天南身。
大夏國浩瀚無邊，坐擁十一大省，每個省份都有數十上百個小城市，在這虛界同樣如此，只是這虛界里，除了十一大城池，沒有那麼多小城池。
城池外，大都是連綿的山脈，巨大的河流湖泊，廣闊的森林。在那些天空下，存在著虛界獨有的生物，妖獸。
一種很厲害，並且會殺人的妖獸！
「豈能盡如人意。」鄧七搖搖頭，看了眼四周，往一邊走去。
大荒年代，除了學生，戰士，幾乎所有的人都會進來虛界里生活，工作，當然七歲以下的幼兒不可以進入。
學生也必須在現實里進行一定時間的學習，軍隊戰士如何輪換，鄧七就不知道了。
中天南城很大很大，大到哪怕是在這裡待了數年的鄧七都沒有走完整個城池。
因為這裡比現實的社會還要現實，還有殘酷。體現最嚴重的就是等級差異。
很多地方他這樣的普通人根本就不能踏入。
鄧七走的很快，沒有多久就來到一個七層樓高的建築物，這座建築物不是古色古香的老式建築，是科技文明特色的樓房。
門口有標示，鐵拳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