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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犬斗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這手藝,我只道肉好吃,從沒想過野豬肉竟能烤出這般美味。」


  「呵呵,傅勒,鄉巴佬,沒見識,這算得什麼,等老子哪天有空,正經弄幾樣好東西給你嘗嘗,就怕你連舌頭一起嚼碎了吞下去都不曉得。」


  「哈,熊守山,你有見識,頂多也就是個廚子的見識唄,話說你要去當個廚子只怕也要發財的。」


  「嘿嘿,當個廚子能有多大出息,我要做了廚子,我那老爺爺只怕得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掐我了。」


  兩個鼻青臉腫慘不忍睹的年輕人圍著篝火相互笑罵,一邊笑罵著還不停往嘴裡塞著炙烤野豬肉,只是各自外傷都不輕,時不時的疼得齜牙咧嘴直甩腦袋。


  熊守山自然就是那個獵戶裝扮驅使狗群的年輕人,男人就是這樣了,只要不是什麼解不開得深仇大恨,常常打著打著架就打成好朋友了。


  要問誰打贏了……誰也沒打贏,看兩人那豬頭腫腦的德性就很明白。


  當時得情況是這樣的,傅勒掙脫繩索往前撲,可謂氣勢洶洶,熊守山大驚之下失了主動,一邊退,一邊要拔匕首;傅勒兩手空空自然不會讓對方拔出兇器來,於是上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熊守山兩條胳膊死死抓住;兩人就此扭打在了一堆。


  熊守山還算精壯敏捷,不過傅勒的塊頭和力量更大一些;但熊守山的玄功內勁卻是勝於傅勒,而且熊守山有許多奇招,怪招,陰招,讓傅勒吃了不少虧,只是傅勒有一個明顯的優勢,那就是抗揍,軍戶修鍊的《破陣訣》就有這個好處,傅勒挨上熊守山好幾下子拳腳和熊守山挨上傅勒一拳造成的結果卻是差不多的.……

  兩人硬是從白天打到晚上,誰也降不住對方,連圍在邊上看熱鬧的獵狗們都瞧得乏了,各自散開來戲耍嬉鬧去了。


  精疲力盡的兩個年輕人只得暫時休戰,拳腳停了,嘴裡還相互對罵停不下來,罵著罵著卻都罵笑了,一塊點起篝火烤豬吃,其他的事情吃飽再說!


  兩人折騰了大半天,傅勒對這個熊守山也有了一個大致了解,此人的來歷並不簡單,他出生於一個特別的家族,據說這個家族很久之前是專門負責為當時得國君馴養狩獵用的鷹犬的,而且掌握著一門特別的技藝《驅獸術》,家族勢力最大的時候,整個晏國的戰馬馴養也都歸他們負責,可見其深受當時國君的器重。


  只是後來因為一些變故,整個家族遷徙到了晏國的最南方,但家族最基本的使命依舊存在——每隔幾年就必須向晏侯進貢一批獵犬。


  熊守山就是因為要將這批家族精心馴養的獵犬送往國都才途經此地的,不料卻在這山中發現了一隻異獸——白猞,熊守山欣喜若狂,當即什麼也顧不得了,藉助著這批最精良的獵犬費盡心機獵捕異獸。


  所謂異獸,就是變異的鳥獸,並不是說多一隻眼或者少一條腿那種怪胎似的變異,而是一種本質上的改變,這種本質上的變異非常稀少,普通人終其一生也不會有機會碰見一次;異獸于山野間野生,外行人也能看不出有多少不同,無非是比一般野獸狡猾些,或是強壯些,或者兇狠些,而對熊守山這樣的人來說卻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他可以將異獸捕獲馴養,通過訓練和引導,讓異獸像人一樣修鍊,當然方法是完全不同的,以此讓這些難得的異獸不斷變得強大。


  知道了這一層,傅勒其實也有點愧疚了,雖然自己不是有心為之,但畢竟讓熊守山的計劃落了空,這種機會太過難得,很可以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了;而且熊守山的為人傅勒也有些欽佩,這傢伙和自己打鬥了那麼久都占不了便宜,卻始終沒有驅使獵狗來襲擊自己,倒也算得光明磊落。


  當然了,要是站在熊守山的立場上情況也不盡然如此,首先,就算是讓狗群把傅勒撕了,對於找回白猞也沒有任何幫助;其次,熊家有熊家的家族規矩,驅獸傷人是一種忌諱,除了幾種特殊情況外,族人一般是不會犯這個忌的。


  而這些,傅勒自然是想不到了。


  吃飽了炙烤野豬肉,傅勒把滿嘴的油一抹,起身道:「守山兄弟,這一次因為傅某的魯莽壞了你的好事,我雖然不可能集結族人幫你搜山,但我本人在去晏都之前的這幾天一定全力協助你把那隻白猞找出來!」


  「唉……」熊守山神色黯淡:「也怪我自己計劃不夠周全……等等,你剛才說你過幾天要去晏都?你去晏都做什麼?」


  傅勒便把武烈學宮今年大批招收弟子,不但是貴族子弟,連去年戰事中陣亡將士的族人子弟也可以參與選拔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了熊守山。


  「武烈學宮啊……」熊守山摸著下巴沉吟了好一會,抬頭道:「或許就是天意如此吧,失了白猞,卻得到一個入選武烈學宮的機會,哈哈,也好,也好,那就這樣吧,三天以後,我們一起去晏都,我辦完了家族的差事就和你一起去武烈學宮!」


  「你也想參與武烈學宮的選拔?」傅勒差異道:「莫非你們家也有人在去年攻打蔡國時陣亡了?」


  「那倒沒有。」熊守山笑道:「不過,我是貴族啊,呵呵,以前我這樣的只怕輪不上,不過今年不是大批招收么?」說著還拿出一塊家族徽章在傅勒眼前晃了晃,還真是一塊鑄著猛犬形態的男爵徽章。


  「貴族?養狗都能養出貴族來?!」傅勒怪道:「我們這些軍戶家族為國家流了那麼多血,卻什麼都不是!」


  熊守山不悅,起身道:「你懂什麼!當年我家先輩馴養大批猛獸也是要加入戰鬥的,我家的爵位也是用軍功換來的!」


  傅勒無語,心中卻很是不服,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之後的三天,兩人帶著獵犬把附近的山頭峽谷仔細搜查了好幾遍,卻再也沒有發現那隻白猞的蹤跡,熊守山自然是失落得很,不停念叨著:「找不著了,找不著了,異獸哪那麼容易找,比尋常野獸要狡猾得多的,受到一次驚嚇后必然遠遁藏匿,怎麼可能再找出來……」


  傅勒也是聽得煩了,夠了,他也不免有些急躁,忽而心中又靈光一閃:「別著急,這隻異獸找不到無非也就是兩種可能,要麼已經遠遠的逃走了,已經不在這附近,要麼是藏起來了,沒錯吧?」


  「沒錯,怎麼,你想到了什麼?」


  「如果它是逃去了別的地方,那自己我們沒有辦法,但我看這個可能不大,野獸都有自己的領地,在熟悉的領地上它們活得更輕鬆自在,通常不會輕易離開,哪怕是人,一般也很少願意遠離故土的。」


  「呵呵,有道理,這一層我也想到了,不然也不會在這裡耽誤時間,可那寶貝藏在哪裡呢,能找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


  「我們一直依賴你的獵狗來追蹤尋找,有些獵狗去不了的地方.……」傅勒望向遠處:「山北那片懸崖絕壁我們就沒有去過。」


  熊守山眼睛一亮:「走,這就去!」


  兩人花了半日急趕,穿過眼前這條峽谷就可以抵達山北絕壁之下,跑在前頭的獵狗群突然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一動不動,頭犬低吠了一聲,狗群迅速集合起來向前方某處奔去。


  傅勒看得真切,忙問熊守山:「它們發現什麼東西了?」


  熊守山沒回答,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狗群確實發現了東西,卻是另一群獵狗,熊守山的八條獵狗成半圓形將另外五條獵狗圍了起來,兩群獵狗相互發出低沉的咆哮作威脅狀。


  另外那群獵狗的主人也在不遠處,那是三個獵戶,年紀只怕都不小了,最年輕的也得四十幾歲,年紀大的看著不下六十;傅勒和熊守山趕了過去,兩撥人相互打量了一番,都沒有說話。


  晏國南方民風彪悍,又有鬥牛斗狗的風俗,狗群爭鬥這種情況主人上前干預就等於示弱認輸,承認自己馴養的獵犬不如對方。


  熊守山不肯示弱,在傅勒看來很正常,他們家就是專業干這個的,哪能折了銳氣;那三個老獵戶居然也不肯示弱,倒是有些意外。熊守山的獵狗明顯強壯兇猛得多,而且數量上有優勢,獵戶們那幾條狗雖然也算精壯,和熊守山的狗相比足足矮一頭的。


  唯有那隻頭犬有些不同,那看起來根本就是一隻狼,只是年紀顯然不小了,皮都耷拉著,身上的毛也禿了不少。


  傅勒正觀察著,兩隻頭犬已經按捺不住,各自從狗群中突出,沖向對方撕咬在了一起,其他獵狗紛紛狂吠,作助威狀。


  結果來得太快,也太意外,熊守山的頭犬很快掀翻了對手,那條老狼似的傢伙倒下的同時卻準確的咬住了對方的脖子,等這老狗再次站起來,熊守山的頭犬倒下了,喉嚨被徹底撕開,一命嗚呼。


  那條老狗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熊守山的臉色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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