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揍的麻秸杆
趙小船跟著王半仙又回到宅子,院內酒氣熏天,一片狼籍,兩人繞過院子到了後麵一塊開闊的地方,一百多匹駿馬,被臨時圈養在此,有五匹單獨被圈養的馬,馬廄還有幾個侍衛在看守,他們見到王半仙熱情地上前打招呼。
王半仙在軍中馬官,馬廄中的馬有的懶散地踢踢子,有的打著噴嚏,有的則在蹭皮,有的悠閑地搖著尾巴,見王半仙走過來,這些牲口都神采奕奕。
“這五匹駿馬,白色的那匹叫‘雪跡’,黑色的叫‘黑虎’,青色的叫‘碧玉’赤白間色的叫‘玉黛’,黃黑間色的叫‘黧騍’”王半仙給趙小船介紹著
馬匹本身的顏色加上披在它們身上,搭配非常協調的顏色,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視覺感。
“這可是行軍作戰的雙腿啊,把它們喂好了,日行千裏,夜行八百都不是事,你看那匹白色的‘雪跡’它的速度簡直是不沾塵泥”
趙小船心想,難怪王半仙受將軍器重,他這個職位實在太重要了。
陳茶將軍的戰馬單獨被關在一間房間中,這皮馬通體毛色油亮通體全黑,這匹馬氣質非凡,見陌生人靠近鼻息中發出一陣嘶鳴:“這是陳將軍的戰馬‘雲’這可是一匹汗血寶馬啊,它來自西域,這可是馬群中最好的一匹啦!”
趙小船第一次到這麽多的馬匹,他雖然不善識別,對馬的熱愛也無感,可他還是被這種生物的品種所震撼,這些生機勃勃的物種都會在未來走向滅亡,結果滅亡,過程還有意義嗎?他抑製住自己的思想活動,這種想法終究是太消極。
“你會騎馬嗎?”王半仙問,趙小船搖搖頭。“騎馬簡單我會教你的,走,我先給你換一身衣服吧,看你跟小叫花子一樣!這怎麽行!!”
王半仙單獨住在一間離馬廄不遠的偏房,屋裏很簡陋隻有一張床和一些零碎的包裹,他從自己的包裹裏拿出一件衣服讓趙小船換上:“人是衣服馬是鞍,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啊,你看,你換上軍衣簡直就是活靈活現的戰士了!行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就在這裏睡吧,今天軍檢喝多了,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去建籍!”說完他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趙小船躺在床上睡不著,不知道範梓和趙政在哪?屋外的風呼呼作響,空氣中夾雜著馬糞的味道,他貪婪地呼吸著這股味道,這是一個真實的時空,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黑洞裏的力量到底是什麽?
想趙政那枚戒指,他從床上爬起來,舊衣服還堆在屋角,先掏出的是那塊黑水晶,不知怎麽的,水晶表麵蒙了一層灰,黑色部分看不見了,像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隨後又掏出那枚玉戒指“不知道什麽時候再還給你了!”為了防止丟失他用繩子串起來掛在胸口,那塊石頭也被他裝進兜裏,在床上躺了一會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門就被推開,麻秸杆就拎著一小包東西跑了進來,他把趙小船叫醒:“終於找到你了,小船,小船,你快醒醒,幫我瞅瞅傷!”
睡眼惺忪的趙小船瞬間就被冷風吹醒:“咋了?”
麻秸杆歎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這才擼起自己的袖子,剛露出小臂就看見一道道烏青的印子,趙小船倒吸一口冷氣:“你先把門關上吧,太冷了!”麻秸杆歪歪扭扭地起身去關門,隨後又坐了回來。
趙小船仔細看,麻秸杆兩額也烏青一片,麻秸杆又撩起衣服,身上各處都有不同程度的烏青。
“這是他們打的?”趙小船心驚,刀疤下手也太狠了,這肯定是一頓混天黑地地狠揍,可他們打人也真有技巧,光打那些讓人看不見的地。
“昨天晚上被打的!”麻秸杆解釋道:“林——林一不讓軍醫給我看,我這才想起你,你幫我看看,快疼死我了!”
“這——”麻秸杆看上去和自己年紀差不多,他竟能忍的住,看著傷口趙小船有些想吐
“軍醫不給開藥,我就去城裏的藥鋪每樣藥都拿了一些!”麻秸杆說得輕描淡寫,居然還在嘲笑胖子:“胖子傷的比我還嚴重,感覺他都要瘸了!”
趙小船同情地說:“為了幾枚銅錢值得嗎?”
麻秸杆大吃一驚:“你怎麽知道?”
“我和王半仙昨夜路過,正好看見!”趙小船道:“你怎麽不稟報將軍?”
麻秸杆說:“你不知道,將軍最不喜歡的就是‘當麵打不過,搞背後小動作’的人,我要去他那告狀,先給我二十軍棍!就算我理虧,被打的還是我,軍中誰挨揍去告狀的?今天算我倒黴,隻能找機會再報仇!”
“這秦軍隊裏還有王法嗎?”
“王法?這戰場上誰想殺人?你可別小看這幾枚銅錢,那可是養家糊口的錢,我們已經好多年沒發過軍餉,唯一的來源就是戰場上的戰利品,可這個李彪實在太可惡了,他就是故意找我們難堪,這個仇我一定的報!”麻秸杆肩膀一用力,疼的叫出聲來:“你還是先幫我看看吧!”
“跟著李彪這種苦就不用受了吧!?”趙小船解開麻秸杆帶來的藥包,沒有他認識的藥材,有一味像是薄荷類似的氣味。秦軍原來是以戰養戰,難怪爭奪如此激烈,把人打成這樣也太喪心病狂,更令人發指的是,長平之戰的士兵補給竟然都是這些乳臭未幹的‘孩子’。
“你竟然有這樣的想法?”麻秸杆憤怒地站了起來,趙小船知道他會錯了意:“不,我是想知道既然跟著李彪可以有豐厚的戰利品,你為什麽沒投奔他?”
“當真??”麻秸杆的表情有些微妙:“我以為你才來就想投靠李彪,要真是這樣我算來錯地方了”
趙小船歎了一口氣:“我誰也不投靠,我就跟著我師傅!”
“你拜王半仙為師了?”麻秸杆語氣裏頗有些吃驚:“秦軍裏最神秘的就是你師傅,他晚上從不在屋裏睡覺的!”
“啊?”